北村透谷《内部生命论》文学创作背景分析

□王文姬

北村透谷《内部生命论》文学创作背景分析

□王文姬

引言：本文从文学思想的角度出发试着对北村透谷的作品的创作背景作出新的分析。在对贯穿于透谷作品中的文学思想进行指摘的同时，对北村透谷领先于时代的创造的自我的自觉的成因进行论述。

在夏目漱石之前的时代，对日本近代自我（个人主义）的觉醒最先产生影响的人物是谁呢？是文学家北村透谷。

他作为浪漫主义的先驱和指导者，以确立近代的自我为目标，不断的发掘人类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事实上，从近代到现代，他在文学界里所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可以说北村透谷是一个很难对其赋予一定的评价的人物。他既是诗人、小说家、思想家，又是一位让世人难以赋予评价的极具创造力的文学家。

北村透谷生于明治元年（1868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明治27年（1894年）于家中自尽。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产出了大量的优秀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之中，《内部生命论》堪称其文学思想的代表作。作为北村透谷研究的权威，平冈敏夫将《内部生命论》描述为“千古一现，无人能够撼之”。 本文将结合明治初期的文学状况，从文学思想和理论的角度对《内部生命论》写作的背景进行分析。

明治文学史上最早产生的文学作品是坪内逍遥的《当世书生气质》。关于《当世书生气质》是否是一篇文学作品这个问题另当别论，但是毫无疑问，它的确是明治时期近代小说的开端。

毋庸置疑，《小说神髓》的完成代表着近代文学思想论的发源与开始。坪内逍遥在《小说神髓》中作了“在这个世界上，以实用为目标的技术和不以实用为目标的美术是共存的。小说属于后者，我们必须脱离一切功利性的目的并着眼于人情世故的描写”的描述，并着力提倡近代写实主义。坪内逍遥的思想被认为是受到了自然科学发展的影响。就像在科学探索中为了追求真相而把人为的各种顾虑抛掉那样，写小说时也必须最大限度的反映社会的真实。从这层意义上来讲，坪内逍遥可以被称作是自然主义的先驱。然而，从对过于主观的浪漫主义批判的角度来看，真正意义上的全新文学思想仍未形成。与将对现实的写照赋予作者的感性和想象力从而有意识的构思文章不同，坪内逍遥提倡“只是旁观然后加以如实记录”，即要将重心放在对出场人物内心活动的客观描写上。如此，明治中期以未成熟的状态被植入且成为时代发展载体的自然主义，在这个时期完成了萌芽期的过渡，且其发展最终停留在了心理模仿的领域。另外，由于浪漫主义的洗礼，近代的自我意识一直很模糊，并且由于对西欧自然主义文学模仿的全盛，对于坪内逍遥所提倡的改良小说的呼声的回应却很微弱，所以随后出现了以幸田露伴、尾崎红叶等为代表的砚友文学社，也就是所谓的被西化了的剧作文学。

虽说如此，新的知识阶级将他们的一生寄托于适合他们的工作且随之而带来的地位、以及与其他的输入文明并存的生存权力被成功的附加给文学，这当然是坪内逍遥的功绩，同时也是明治文学史上闪亮的一笔。另外，关于包含二叶亭四迷文学放弃的原因在内的文学理论存在的理由的议论，以及坪内逍遥“没理想争论”发端的必然性，也在这时出现了萌芽。

精通俄罗斯文学的二叶亭四迷，尤其是深受别林斯基等的影响之后开始有意识的以文明批评的基调来进行小说的创作。二叶亭四迷的小说《浮云》，因第三篇一直未完成，这使其在随后的二十年中一直处于停笔状态。然而小说《浮云》，1）是最早的以白话文为载体进行的文学尝试2），是脱离了作者的思想和喜恶并且体现写实主义的描写，3）作品中的人物具有鲜明的独立性，在当时被视为开创了新的历史时代的作品。

另外，对坪内逍遥的观点，文学界有多种评论方式。在明治二十年的“小说三派”的评论中，将坪内逍遥小说的倾向分为，1）固有派（事件为主人物为次），2）人情派（人物为主事件为次，但两者之间没有必然性），3人物派（人物的内在与事件之间有必然性）的三类，并认为这三类倾向之间没有优劣。与此同时，对“没理想争论”（不分优劣同时认定多种标准就等同于没有标准）的批判也展开了。虽然这场争论最终未能分得胜负，但是作为新文坛代表的坪内逍遥与文学界的争论，在知识分子阶层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从这种情况下，对浪漫主义的关注在年轻一代之间突然高涨起来。

在浪漫主义运动中发挥核心作用的，恰是北村透谷、坪内逍遥等六人发行的杂志《文学界》。《文学界》于明治二十六年一月创刊，于明治三十一年一月停止发行，到北村透谷去世的明治二十七年为止成为北村透谷的文学性以及精神上的支柱。如上述那样虽说有坪内逍遥等人的努力，但是对小说的价值还没有完全界定标准的明治二十年中期成为了一个以评论为中心的时代。在《文学界》的创刊号中，北村透谷与山路爱山就“与人生相关的是什么”的问题发表评论，获得了世人的注目。这篇评论发表于明治二十六年，并被刊载在当时的政治与文学评论权威《国民之友》上。山路爱山表明了他的文学功利主义立场。北村透谷则对“想世界”的渴望越来越高涨，最终开始执笔《内部生命论》。

毋庸置疑，在明治二十年的文学史中北村透谷是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也就是说，以《内部生命论》的原理和文学创作的“自我”问题为中心，北村透谷触及到“明治浪漫主义文学”思想的发端，并且进行了《内部生命论》理论和明治浪漫主义文学的双重尝试。

目前的有关北村透谷研究中，“内部的生命千古不变，即使是神也不能撼之”，即所谓的“内部生命论”理念已经成为定论。随之，创造自我觉悟的“内部生命”的理念，使得与社会的现实和功利主义对决的自我得以还原，因此北村透谷所提倡的宇宙的精神感应终究是人类对自由的渴望和平淡的表达。

（曲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