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南而居（外一首)

记得若干年后的一天

我选择的那块坡地

长满青草，还有各种花的香

许多虫子不甘寂寞

深夜醒来，鸣声

像缀满天幕的蓝宝石一样

此起彼伏，没有方向

我只面南而居

横空多了一栋木头房子

那是我的居所

面南背北

无需逐鹿

也无意问鼎

我是我一个人的国王

身后有无硝烟也罢

我只面南而居

我必须承认

南方有嘉木，有南山

有飞鸟相与还

我只面南而居

我想把自己种进土里

午后，一些高大的建筑

带来的消息让我有些伤感，且

伤感继续蔓延

这么多年了，身体里的暗疾

让我和脚下的土地始终呈直角之势

我再也无法弯下腰

无法像父辈一样躬下身子，面朝黄土

被风干的肉身

像一枚枯叶四处辗转

那些本该融进泥土的水分

究竟都流向哪里去了？

看，我的手脚多么干净

所有和泥土有关的事物，

也离我越来越远

看，我的眼睛多么干净

有多少次，远方的父亲捎来话

说他正走在田垄上，挥鞭赶牛

母亲紧紧跟在身后，撒种的姿势优美

我突然羡慕被母亲握得鼓胀的种子

那一粒粒母亲精心拣择的种子啊

带着掌心的温度，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轻轻走进新翻的泥土

是多么幸福

作者简介：晓池，原名马云驰，作品散见《华兴时报》《大风》《华语诗刊》《映山红》《燕赵文学》《扬子鳄》《诗歌月刊》《绿风》《渔阳文艺》《散文诗世界》《星星·散文诗》《中国经典爱情诗选》等报刊。

（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