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论《石涛画语录》——了法章

2016-11-10 11:28郭俣
北方文学·下旬 2016年7期
关键词:传统文化

郭俣

摘要:本了法章是对一画章中的“一画”与“一画之法”的精确辨析,两者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其意味须仔细把玩。二者关系简而言之,论“一画”不论“一画之法”,不备;论“一画之法”不论“一画”,不明;二之,则不是。

关键词:一画之法;传统文化

行笔之前,我想简短的做个铺垫。我本科毕业之论文为:《述论石涛画语录——一画章》,行笔止于一画章。我为何只写一章,一则毕业时绘画的工作量很大,二则就一处生发要说的较为明白,故截取一章而论之。石涛画语录的文章结构很有次递感,固可以慢慢品读。所以本文接着毕业论文,继续进行研读。

了法章是对一画章中的“一画”与“一画之法”做精确辨析,两者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其意味须仔细把玩。二者关系简而言之,论“一画”不论“一画之法”,不备;论“一画之法”不论“一画”,不明;二之,则不是。下面进行对了法章每一句话进行阐述。

首章开头云:“规矩者,方圆之极则也。天地者,规矩之运行也。”“规矩”,出自《孟子》。“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一画之法的极处。“世知有规矩,而不知夫乾旋坤转之义,此天地缚人于法,人之役法于蒙,虽攘先天后天之法,终不得其理之所存。”这两句话,基本上照应了石涛在一画章的观点。即虽有“一画之法”,如果没有“一画”在其中,则人会被其法所奴役,更不会有“个体的自觉”。所以这里的规矩为“一画之法”,而“一画”对应的则是“夫乾旋坤转之义”。一画,我秉持一种“幽明观”。谈“一画”不能简单的说有“一画”或说无“一画”。“一画”是幽且明的。可能有人会说我把它说玄了。但是文章的后三句话将再次说明这个解释。

石涛云:“所以有是法不能了者,反为法障之也。古今法障不了,由一画之理不明。一画明,则障不在目而画可从心。”很明显,被规矩所束,乃是由于一画之理不明。也就是没有对“一画”有所理解。其次这里的一画之理不明,不明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个方法?如若是方法,则又谈到形而下的领域。于上段石涛自己所阐发的义理相互违背。那“一画明”又是什么?为什么石涛不在此处说一画之法明?而明之后画可从心,这里的从心指的是什么。其实这里一定会谈到张子的“心统性情”。这里就不敢妄阐发。石涛接着就谈:“画从心而障自远矣。”固然绘画之为绘画,不是去师某一方法,而是画从心。画从心则真正意义上的个体自觉。由于人类文化生活,是有一定普遍性,故作为一个绘画实践者,一定是需要我们对普遍性有所认知才可以。也就是需要每个人对“规矩”、对“一画之法”有一个清晰的把握。而非直接去追求“一画”。石涛的绘画正是因为绘画的形成,才方可去谈“一画”,否则,又会落入虚无论的泥潭之中。所以随后,石涛就开始落到实处,谈“一画之法”。“夫画者,形天地万物者也。舍笔墨其何以形之哉。墨受于天,浓淡枯润随之;笔操于人,勾皴烘染随之。古之人未尝不以法为也。无法则于世无限焉。”石涛这句话即回到实处,对一画之法进行了阐述。绘画有自己的文化脉络,但也不能拘泥于脉络之中。如果绘画为无法,那就可以结束绘画,直接开始纸上谈兵了。在本科时候我就专门的对一画章中的无法进行了一番探讨。因为一画章中,石涛用了“无法生有法”这个多少有些含糊的表达。当时我谈到,如果无法即无,那么难免有虚无论的嫌疑。而如果是无法即无无,那么又背理了石涛谈“一画”的初衷。这一段再次证明了,石涛对一画与一画之法之间的清晰而又微妙的态度。所以石涛接着就会说:“是一画者,非无限而限之也,非有法而限之也。”很很明显,一画者,并非在拿着无限框有限,也非是拿着有限测无限。而是在一画之理。这个需要默识心通方可了然。“法无障,障无法。法自画生,障自画退。法障不参而乾旋坤转之义得矣,画道彰矣,一画了矣。”了法章落笔就很明了了。石涛其实在谈绘画艺术的精神,乃至作为有着传统文明的人类,应该如何了解绘画,如何使绘画如人一样立在天地之间。行笔至此,下文则借石涛对传统的认知单独的谈一下传统艺术的精神。

传统艺术精神的当代价值

在上文已经进行辨析了石涛话语录的第二章,而在此分段讨论一下传统艺术精神的当代价值。可能这几个字就与石涛的绘画理想相互违背。即“虽攘先天后天之法,终不得其理之所存。”如果只是一味的追求所谓当代价值,又或传统精神的当代转换,这个无非也就是个时间的前后,终不得“理”之所存也。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对传统二字做一个仔细的考究。

“传统”并非泛传统。石涛对传统的理解绝非历史而言之,亦非由经验而形成阶段性堆砌的概念。整个石涛画语录,都是在传统文化的养分中滋生而成。无论是字里行间的行笔,还是石涛自己的对传统的价值判断,或是画面本身。这背后无非都是深厚的学养在支撑着他。好似武侠小说的内功心法。石涛在其画语录的第一章中已经明显的透露出他的“一画之法”乃是最高明的法,也是了法章中,“方圆之极则也”。最高明的法也是在对其传统文化的深厚理解之后,才有可能有所判断,才有可能谈及创新。所以在了法章里面,石涛并没有割裂开来谈很多问题,形而上下都贯穿在其间。比如上文中规矩与乾坤之义的辨析,夫画者与一画者的对比。这些并没有背离传统文人精神。而石涛理会的道理和黄公望《写山水决》中:“作画只是个理字最要紧”。二者未尝不是一理。

我对传统的理解,即是传统之为传统,是石涛所谈的理之所存,是“一画”、是经典。即过去、当下、未来乃至永恒。对其传统之为传统的认知清楚之后,所谓当代价值、艺术精神则也如水之就深一般,自然而然的贯通起来。

当然,每个人身处的那个时代都可以叫当代。其实这就是会涉及到一个人的文化选择问题。中国的士夫画不简单是一个匠人对风景的描摹。绘画中难免流露出他对当时的处境理解,以及对自我的判断,这未尝不可说是一种文化的选择。

注释:

出自《苦瓜和尚画语录》了法章

参考文献:

[1]石涛 著,周远斌 点校.苦瓜和尚画语录.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社.

[2]李辉主编,吴冠中著.我读《石涛画语录》.象出版社出版社.

[3]高居翰 著.隔岸山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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