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流行语“翻船体”探微

□朱颖华

网络流行语“翻船体”探微

□朱颖华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经诞生，就凭借网络平台迅速传播，形成大量结构相同的衍生句，概括为“X的Y说Z就Z”结构的语模。本文分析了该语模的内部结构、功能分布、语义和语用特征，并通过该语模揭示了当代流行语广泛传播的原因。

语模 翻船体 X的Y说Z就Z

一、“语模”的概念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是长期风靡网络的流行语，它来自于漫画作家喃东尼在微博上发布的“友谊的小船”系列漫画，以幽默的方式寓意友谊经不起考验，说变就变。该流行语发布几个月内，已频现于各大媒体，甚至产生出大量句子成分结构相同的衍生句。对于这一固定结构，人们称之为“XX体”，在语言学上称为“语模”。

“语模”一词由周荐（2008）提出，指用来构造熟语的架构，它从出于一个广为人知的熟语性的短语，再以它为模式生成更多的熟语性新短语或句子。从语义上看，衍生的新短语一般俗而不雅，谐而不庄；从结构上看，此种语模在构造上会尽量向所从出的短语的结构靠拢，从而与新造成的短语结构显现出源流的一致性，但也可以在容许的范围内做释放改变以出新。①以“翻船体”为例，其最初版本为：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②

其衍生句包括：

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亲情的火苗说灭就灭。

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刚融的资金说没就没。

好好的姑娘说胖就胖。

任性的体重说涨就涨。

观察这组句子，我们发现，第一句是原话，其他都是模仿它的结构生成的。将这些句子的共同部分保留，不同部分用“X”“Y”“Z”代替，我们就能得到这样的句子架构：X的Y说Z就Z。

在字母处填上其他词语，便能够造出与上述句子结构一致的新句子。而这样的框架结构就是周荐所说的语模，其中不变的成分是模标，字母代替的空位是模槽，这与词语模成分并无二致。但在传统汉语研究中，这种在语言使用中语言成分常常与其他一些特定语言成分共同出现，久而久之所形成的相对固定的表达式，被称为“构式”。由固定架构衍生的句子、短语大量充斥在人们的日常交际之中。

二、“翻船体”的构造与组合功能

（一）“X的Y说Z就Z”的内部结构

1.从模槽的音节来看，“X”为双音节词，“Y”以双音节词占优势，“Z”是单音节语素，目前网络上所见的词语几乎均如此。例如：

（1）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2）亲情的火苗说灭就灭。

但“Y”模槽偶尔会有变化，呈现为三音节词语。如：

（3）刚取的人民币说没就没。

（4）刚来的大姨妈说漏就漏。

“X的Y说Z就Z”这一结构的语模从问世到现在只有几个月，模槽音节数还未固定，但“X的Y”中，音节数为“前二后二”占据了主导地位，主要是因为汉语中的音步制约，一般要求[2+2]式音步出现在偏正结构中，而韵律中左轻右重的特点，也允许了中心词三音节的出现。

2.从模槽的词性来看，“X”模槽可以是名词性、形容词性以及动词性的词语或短语；“Y”模槽中的词语比较固定，目前网络上可见均是名词性的词语；Z模槽有动词性和形容词性的词语出现。具体搭配有以下几种：

第一类：X——名词性，Y——名词性，Z——动词性。例如：

（5）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6）亲情的火苗说灭就灭。

（7）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第二类：X——动词性，Y——名词性，Z——动词性。例如：

（8）刚吃的晚饭说饿就饿。

（9）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10）刚发的工资说没就没。

第三类：X——形容词性，Y——名词性，Z——形容词性/动词性。例如：

（11）好好的姑娘说胖就胖。

（12）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

（13）任性的体重说涨就涨。

另外，在第二类当中，Y模槽也有少量外来词语出现。例如：

（14）楼下的WiFi说断就断。

上述三类搭配是根据目前流行的、出现频率高的句子归纳出的模槽词性分类，由于该语模仍然在发展中，其模槽中出现的词类也有不断增加的可能。但总的来讲，语模的这个结构符合最经典的汉语传统句型，即“名词性短语＋谓语”的主谓结构。

3.从模槽的内部结构关系看，模槽“X”主要有定中、状中、述补以及方位结构，模槽“X”与模槽“Y”形成的“X的Y”短语则可以总结为偏正结构。依次举例，如：

（15）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16）刚融的资金说没就没。

（17）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18）楼下的WiFi说断就断。

综上，在“X的Y说Z就Z”结构中，能够进入模槽的词语并非任意的，需要考虑句中内部结构的合理性。

（二）“X的Y说Z就Z”的功能分布和搭配

由“X的Y说Z就Z”语模生成的句子，在大多数情况下作为单句使用，表示客观陈述，并能进行否定与提问。例如：

（19）信任的小船不能说翻就翻。

（20）为什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也常常充当定语，在句中用来修饰中心语。例如：

（21）在这个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的年代，想要当好明星“孕妈”实属不易，需要安心养胎但也不能错过抢镜上头条的机会。

（《没有上不了的头条 只有不拼命的明星“孕妈”》，新浪时尚，2016.4.27）

该语模也可以充当主语，但需要将“X的Y说Z就Z”看作一个整体现象。例如：

（22）最近，“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掀起全国人民的调侃狂欢，在搞笑之余不少人也意识到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非常脆弱的。

（《<偶像来了2>定档暑期 部分原班人马续缘》，新浪娱乐，2016.4.21）

（23）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也是醉了。

（《细数自主品牌不为人知的黑科技（二）》，凤凰汽车，2016.4.27）

此外，“X的Y说Z就Z”语模也可作为分句，与其他单句一起构成一个表意明确的复句。当其作为分句时，经常充当假设条件句中的结论句，或充当因果句中的结论句。例如：

（24）乘坐在友谊之船的两个好朋友，如果有一方变瘦，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25）乘坐在友谊之船的两个好朋友合影，只给自己修图，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这种句式产生的时间较短，部分句式在使用时会带有引号，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可以直接使用。总之，作为一种新兴流行语，“X的Y说Z就Z”的内部结构、功能搭配等并未定型，仍需在实际使用中进行观察。

三、“翻船体”的语义分析

（一）“X”与“Y”的语义关系

上文提到，模槽“X”与模槽“Y”构成的“X的Y”短语为偏正结构，定语“X”与中心语“Y”构成的语义关系可分为以下几类：

1.比喻关系

（26）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27）亲情的火苗说灭就灭。

“X”与“Y”存在相似点，比喻的格式是“本体—的—喻体”，本体作为喻体的修饰语，格式简洁，突出喻体特点。例（26）、（27）中，友谊就像小船一样，脆弱经不起风浪；亲情就像火苗一般，虽然能带来温暖炙热，但也容易被风吹灭。将抽象的概念形象具体化，更好理解。

2.来源关系

（28）刚发的工资说没就没。

（29）刚融的资金说没就没。

例（28）、（29）中，“X”解释了名词“Y”的来源，工资是单位刚刚发的，资金是从各大投资人那里融来的，虽然省略了施事主语，但都能很容易将其补充完整。

3.处所关系

（30）楼下的WiFi说断就断。

例（30）指出了WiFi的路由器位于楼下，说话者并不在路由器所在的地方，所以会发生容易断开连接的情况。将“楼下”换成其他处所名词，该句子依然成立，如：图书馆的WiFi说断就断。

4.性状关系

（31）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32）好好的姑娘说胖就胖。

在此类中，“X”描述了“Y”的性质或状态，肚子处于吃饱的状态，而姑娘则是一位体形优美的女孩。

5.质料关系

（33）真丝的衣服说皱就皱。

（34）玻璃的杯子说碎就碎。

“X”用以表示“Y”的质料，容易皱的衣服是真丝制成的，玻璃材料的杯子则需要轻拿轻放，材料的特性与句中动词相对应。

（二）“Z”的语义指向

1.喻指修饰语“X”

（35）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36）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在“X”与“Y”为比喻关系的句子中，常常有表层和深层两种含义。以（35）为例，表层意义是“小船说翻就翻”，“Z”是指向中心语“Y”，表示小船的动作；但深层上“Z”指向的是定语“X”，即本体“友谊”，表明友谊说断就断。只不过倒喻修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如果将句子放置在具体的语境中，就很容易理解。

2.指向中心语“Y”

（37）刚发的工资说没就没。

（38）楼下的WiFi说断就断。

在这一类“X的Y说Z就Z”句子中，“Z”均指向中心语“Y”，“没”指向“工资”，“断”指向“WiFi”，表明中心语的动作或状态。

3.指向句外成分

（39）刚吃的晚饭说饿就饿。

这里的“饿”既不指向定语“刚吃”，也不指向中心语“晚饭”，而是指向句中并没有出现的“吃饭的人的肚子”，“饿”这一动作是由“肚子”所发出的。试与句子“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相比较，便一目了然。

在汉语口语中，“说Z就Z”这一固定句式比较常见，可以说它是“翻船体”诞生的原型。在原型句式中，谓词“Z”的语义指向单纯主语，但在变异形式“X的Y说Z就Z”中，由于主语是一个暗含比喻的偏正短语，谓语的语义需要与这个暗含的比喻相对应。所以，谓语既要指向喻体也要指向本体。

“X的Y说Z就Z”诞生后，和其他语模一样，立即受到追捧，呈现出高复现率。不过，这种复现有的完全符合该句式表意双重性的要求，有的只是表现为使用者对“形似”的追求，如例（37）和（38）。这是因为人们热衷于采用最流行的语言形式，来表示自己没有脱离社会，没有脱离“时尚”，以得到他人的认可。

而例（39）则是一个最边缘化的句子。在原型语模中，“说Z就Z”和前面的成分是陈述和被陈述的关系，但这个句子，其实是一个省略形式的复句：虽然刚吃了晚饭，但肚子说饿就饿。

（三）“Z”的语义特征

结合网络上众多“翻船体”句子，可将“Z”的语义特征概括为[-可控]与[+可变]两点，而针对[-可控]这一特征又可具体分为两类，一类是指不受自身控制。如：

（40）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

（41）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42）任性的体重说涨就涨。

同性恋是一种心理现象，由先天基因决定，人无法控制与决定自己的性取向；人就算吃再多的食物，肚子到点也会感到饿，无法保证自己永远处于吃饱的状态；而体重看似可以由个人控制，实际却很难。

而另一类则是指不受人类控制，如：

（43）好好的路面说塌就塌。

4月中旬杭州发生了路面坍塌事件，具体原因是废弃雨水管泄露，导致水土流失造成的。而诸如水土流失、地质灾害等自然现象往往超出人类的控制范围，只能被动接受。

其实，所谓的[-可控]只是相对而言的，不可控的现象往往受到更高规律的支配。例如：肚子说饿就饿，符合人体规律；友谊说断就断，符合人际交往规律；而地面说塌就塌，则符合自然规律。

四、“翻船体”的语用分析

在“X的Y说Z就Z”结构的语模中，“X”为定语来修饰“Y”。在语模诞生初期大多为比喻修辞，如“友谊的小船”“爱情的巨轮”，带有很强的书面语气息。该语模涵盖了汉语口语中常见的一个固定格式“说Z就Z”。书面语与口语的结合形成一种反差，在使用时产生诙谐幽默的效果。下面将结合固定格式“说Z就Z”来分析“翻船体”的语用特征。

（一）“X的Y说Z就Z”语模的语用义

1.表示薄嗔、不满

（44）A：喂，去校门口帮我拿个快递。

B：我不在学校啊。

A：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例（45）的对话描述了因为B没有帮助A拿快递而导致两人的友谊破裂的事情。A所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句实际上可理解为：咱俩什么交情，就这么一件小事都不愿意，你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亏我还把你当朋友。这样理解的话，我们就能明显地感受到说话者的不满。

2.表示含蓄、委婉

相较于普通句子，说话者在使用“X的Y说Z就Z”语模表达情感时，更加委婉含蓄。试比较两组句子：

很显然，在同样客观阐述的情况下，A组更委婉地表达了双方友尽和感情破裂的事实，而B组的表达就显得太为直接，情绪化明显。若使用“翻船体”，说话者的情绪有一定的保留，避免了当事者的尴尬。而这与该语模表意的双重性相一致，表层义显而易见，深层义则需要细细体会。

3.表示幽默、戏谑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最初见于喃东尼的漫画，出现在其创设的三格漫画场景中，漫画人物的对话常常给人无厘头、冷幽默的感觉。随着“友谊的小船”使用越来越广泛，思维活跃的网民使用“翻船体”模仿创造幽默诙谐的话语，来娱乐他人和自己。例如：

（45）吃饱的肚子说饿就饿。

（46）刚发的工资说没就没。

“Y说Z就Z”是汉语中一个常见句式，上述两例若使用该句式，则为“肚子说饿就饿”“工资说没就没”。但这仅陈述“肚子饿了”“工资没了”的客观事实。而在“X的Y说Z就Z”句式中，定语“吃饱”和“刚发”的出现，则使句子增加了戏谑感，明明才刚刚吃饱肚子怎么就又饿了，刚刚才发的工资怎么就花完了，谁让自己是个“吃货”和“月光族”呢。说话者的自嘲意味相当明显，在陈述客观情况之余更显幽默。

4.表示意外、惊讶

“说Z就Z”格式中，模标“说”并非表示“说”这一动作本身，其意义已经虚化，只是连接动作或事情，言其之快，说明动作、事情发生得快或某事物变化得快。③“就”作为副词同样表示“在很短时间内发生”，“说Z就Z”整体表示某事或某情况的发生出乎人意料，话语双方感到意外或惊讶。而“X的Y说Z就Z”便蕴含了此语用义，在实际言语交流中体现得更为明显，如上述例子：

（47）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

“直男”为新兴网络词，指的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只喜欢女性的男性，即异性恋男性，而“弯”一词则源于英语中常用bent（弯曲的）来形容男同性恋。“好好的”作为定语修饰“直男”说明该男性一直被公认为异性恋，其变成gay这一事实却没有一点迹象，完全出乎说话者意料，意外、惊讶之义扑面而来。

（二）“X的Y说Z就Z”能够凸显会话焦点

所谓焦点，是指句子内部被赋予信息强度最多，最想让听话者注意的部分。“说Z就Z”便是一个典型的突出焦点的格式，有着汉语重动句式的特点。“Z”为焦点，通过“说”和“就”的作用，快速准确地表达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意义。例如：

（48）这一日李文秀骑了白马，从师父处回家，走到半路，忽见天上彤云密布，大漠中天气说变就变，但见北风越刮越紧，看来转眼便有一场大风雪。（金庸《白马啸西风》）

例（48）中，“说变就变”突出了大漠中天气变化之快，也解释了“彤云密布”“北风越刮越紧”的原因，是读者获取句中信息的关键。同理，在“X的Y说Z就Z”语模中，听话者也能从“说Z就Z”中获取说话者想要表达的重要信息，尤其是作为分句参与在复句或会话之中。如在例（45）中，“说翻就翻”凸显了友谊的破裂与终结，听话者B也能够感受到A的不满情绪。

五、“翻船体”流行原因分析

流行语“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从诞生至今仅仅一个多月，就已经席卷了各大社交网络与纸质媒体，并且有不断发展的趋势，其传播速度之快，覆盖面积之广，引起了学界极大的关注。归纳其原因，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一）语模特色符合语言使用原则

“X的Y说Z就Z”语模有着极强的能产性，人们在日常使用中只需要利用句子结构框架，在模槽中填充适当的词语，就能够生成大量的句子，而且“X的Y说Z就Z”语模是一种半开放性结构，使它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新语境，方便人们在语境中表达自身对于语境内容的意外或者突然的感受。此外，该语模极好地突出了句子焦点“Z”，通过“说”和“就”的作用简单准确地表达了说话者想要表达的重要信息。省时省事，符合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和语言的类推原则，也满足人们高效率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与生活需求。

（二）语模满足人们求新求异的感情需求

“翻船体”流行语最早出现于新浪微博，其使用与传播的主体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他们思想活跃，追求表达的新鲜与另类，一旦有新流行语出现便能紧紧把握，快速熟悉，“翻船体”的出现满足了他们求新求异的心理，于是被大量地复制与衍生。同时，语模是在模基的基础上进行的概括提炼，只要对模基的使用语境有稍微的了解，人们在使用时就不会感到十分陌生，这样更能引起人们情感上的共鸣，扩大了语模的使用频率与范围。

（三）网络推动语模的传播与流行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6年1月发布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止到2015年12月，中国网民规模达6.88亿，互联网已经成为大众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产生“翻船体”的微博则有2.36亿的月活跃用户，一个流行句的产生便能吸引上亿人的关注与转发，促进了语模的传播。而“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作者喃东尼本身就是漫画家与微博大V，有100多万名粉丝，其组织开展的“翻船体大赛”有7000多万的阅读量，各大官微与微博用户纷纷参加，这种“名人效应”也对“X的Y说Z就Z”语模的传播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六、结语

“翻船体”的出现和流行与网络的发展密切相关，语模借助各种社交媒体快速传播与复制，为我们的日常交际增添不少色彩与趣味。但我们可以发现，随着该句子的流行，不少衍生句已经在原型句式的基础上发生了变化，最明显的是模槽“X”与“Y”的语义关系不再局限于最初的比喻关系，仅是语法上基本符合，并不是典型的“X的Y说Z就Z”成员，边缘化明显。同时，“X的Y说Z就Z”类流行语大多局限在网络与年轻人的交流中，并没有很好地被传统纸媒与中老年人接纳，这是所有网络流行语面临的一个问题。此外，大量不符合语义、语法的“翻船体”句子出现，扰乱了语言规范，这也亟需我们进行辨别与筛选。

注释：

①周荐.“语模”造语浅说[J].语文研究，2008年第1期。

②凡例句后未注明出处的均取自互联网。

③吴金友.现代汉语“说X就X”格式研究[D].扬州：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0.

[1]何自然，何雪林.模因论和社会语用[J].现代外语，2003，（2）.

[2]李宇明.词语模[A].邢福义.汉语法特点面面观[C].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9：146.

[3]周荐.“语模”造语浅说[J].语文研究，2008，（1）.

[4]王凤兰.“说A就A”的语义类型及其演变轨迹[J].汉语学习，2009，（1）.

[5]吴金友.现代汉语“说X就X”格式研究[D].扬州：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0.

[6]袁毓林.浅谈修饰性暗喻[J].语文学习，1981，（12）.

[7]曲丽玮，王冬梅.流行语模“舌尖上的X”构式描写及演变[J].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4）.

（朱颖华 江苏南京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210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