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梅
(大冶市艺术剧院 湖北 大冶 435100)
戏曲表演艺术给予我的启示
唐秀梅
(大冶市艺术剧院湖北 大冶 435100)
戏曲表演的手段,包括非常丰富的程式。一个好的演员应该掌握多种戏曲表演程式,以表现人物为中心,注重角色分析,安排精当的“唱、念、做、打”来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
戏曲表演;体会;启示
中国戏曲历史悠久,善以歌舞演故事,讲究“唱、念、做、打”,有“四功五法”之说。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逐步形成了相对固定的系统化规范化的基本技法,是为程式。程式是戏曲表现形式的材料,是对自然生活的高度的技术概括。对于程式的进入,是每一个演员绕不过去的基本功。初学者必须完全遵守戏曲程式的规则、规程和规范,但到一定时候“就需要大胆突破它”。戏曲程式在方式方法上,其实是具有“始于成法,终于无法”的开放性的。先学会,后体会,达到准确灵活的程度,一旦理解并掌握了方式方法,就可以重组旧的元素,整合新的元素。
回顾从艺二十多年,在楚剧舞台上塑造了许多角色。一直以来,我对自己表演的要求是“真切、自然、恰到好处”。真切:真情投入;自然:不做作;恰到好处:分寸的拿捏,把位准确。既不简单化地把戏曲表演的程式套在一个人物身上,也不无端追求繁杂的工作,而是一切服从剧情、人物的需要,合情合理的充分运用“唱、念、做、打”的表演形式去体现人物,塑造角色。使人物形象更生动,更鲜明。力求演一个像一个,而不是千人一面。因此,每接一部戏,我都会认认真真地做足功课,首先是熟读剧本,分析剧情,了解人物性格特征,身份背景,角色关系,根据剧情发展、剧情内容体会角色内心情感,建立人物形象的概念,并给予相应的定位。理清角色关系的脉络,再按照导演意图,融入自己的理解,进行二度创作。
下面就我塑造过的几个角色,谈谈我在戏曲表演上的一些体会。
任何一位演员,不管是演主角、配角还是跑龙套,只要一踏上舞台,他的任务就是塑造角色人物。戏曲界有一种“出死入生”的说法。“出死”即是演员一出场本人等于死去,“入生”是进入到角色的生命中。这是一个忘我的过程,更是一个人物情感和舞台技法有机结合的过程。如何充分调动自己的情感和技法,把人物灵魂深处的特性和多样性表现出来,无疑是对演员最大的考验。
《双玉蝉》是一部楚剧传统剧目。讲述的是一个18岁姑娘嫁1岁郎的爱情悲剧故事。我在剧目中饰演曹芳儿一角,这个人物在剧中大致分3个年龄段。为了塑造3个年龄段的芳儿,除了在服装、化妆上做出区别外,每个阶段的芳儿我都用不同的表演手法去刻画塑造这个人物。第一场芳儿是18岁的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华,我用小花旦的表演手法来处理这场戏。脚步轻盈,身段灵活,力求凸显一个“俏”字。第三场8年后,芳儿已26岁,扶养梦侠,任劳任怨。抹去18岁的“俏”,此时芳儿应是贤淑大方,因此改用闺门旦的表演手法来塑造这个人物,以体现出她的温婉善良。第五场十年后芳儿36岁,人到中年,重病缠身。表演手法上靠近青衣,讲究一个“稳”和“秀”。“梳妆”这场戏时,芳儿已经两鬓斑白,得知梦侠高中,欣喜无比。这里我运用“小碎步”,“水袖翻花”,“穿嫁衣”等动作,体现她苦守十八年,终于熬出头的极度喜悦之情。“双手颤抖着去拿镜子,想看又不敢看”,体现她发现年华逝去时的震惊、不甘与悲伤。通过这一系列的处理,芳儿的形象丰厚、立体、有血有肉,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众所周知,戏曲形成于百戏诸艺的基础上,而百戏诸艺最令观众注目和赞赏的,就是那些超出常人能力的技艺表演。对于戏曲角色来说,表演技艺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构成要素。换句话说离开了高水准的表演技艺,戏曲角色形态就成为一具死“壳”滥“壳”了。
《狸猫换太子》是我团常演的剧目之一。我在剧中饰寇珠,在《陈琳拷寇》这一折中,我就用了大量的表演技巧。如轻打时的“水袖花”、“旋腰”、重打时的“跪步”、“乌龙绞柱”,天旋地转时的“串翻身”、“点地反身”等技巧融入到人物场景中,体现出刘妃的“奸狡”、郭愧的“阴毒”、陈琳的被逼无奈以及寇珠的宁死不屈,让这几个人物更鲜活,更加深入人心。由此可见,技巧的运用要和人物的实情取得一致,那么技巧和人物情感才能更好的结合。用得恰当,才可以为人物增强艺术魅力,使人物刻画得有血有肉,达到深化主题的作用。
古代文学作品分出韵文、散文两类。有戏曲学家也依据这个原理,把戏曲念白划分为韵白和散白两大类。从表演角度上来说“上韵”就是韵白,不“上韵”就是散白。
戏曲“韵白”具有与文学的韵文相同的内容与功效,也具有和谐的声音和充沛的情感冲击力,并且也非常有利于表演者进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情感表现状态中去。如传统楚剧《卖妙郎》,我在剧中饰刘惠英一角。第四场“卖子”,刘惠英因遭到丈夫无情休弃,为救公爹,忍痛卖儿,面对娇儿质问讲出实情。剧中此处有长段念白:“三年前,为娘将他送至三岔路口,临行之时,苦苦嘱咐于他,中与不中,早早回还。他也言道:海誓山盟,绝不忘本。不料,他一步高中,就忘却根本,撇下这举家老小不管,他……他还要将为娘休出家门!”此处用韵白配从悲伤的情绪音乐缓缓念来。“不料,他一步高中……”这里语速转快,咬牙切齿,胸中怒气喷涌而出。整段念白从慢到快,层层叠加,一蹴而就,具有非常强的情感冲击力。
“散白”是由各地戏曲剧种所依存之地的方言语言的读音构成,因此又被称为“方言白”。散白因接近生活语言,显得比较轻松、自然,具有好懂、浅进生动的特色。在表现社会地位不高的人物从及轻松活泼,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时,是韵白所不及的。我在《恩仇记》中饰演菊香一角。这个人物前半场戏我运用了比较多的散白。比如第三场卜父上绣楼探望女儿病情,菊香为帮小姐瞒住怀孕一事而打掩护。此处我用的是黄陂方言和老爷对话,显得轻松自然,缓解了老爷与小姐之间的紧张气氛,也体现了菊香与卜家父女的感情深厚,并非寻常的主仆关系,如家人一般。为后面菊香誓为卜家父女报仇的决心做了铺垫。第七场菊香身份转变,成为夫人,此时与丈夫和姐姐对话改为韵白,以示菊香的身份状态转换。第九场对质公堂,与姐姐有段对白。这段对白一人一句,句句紧扣。我用具有鲜明的韵律性和节奏感的韵白来处理这段对白,显得节奏鲜明,起落铿锵,体现了菊香伸张正义的决心,更具表现力和感染力。
可以说,戏曲中的韵白、散白是运用念白方式对人物及剧情场景的雅与俗划出的一道界限。怎样合理运用韵白和散白,要视人物身份和交流对象和场景来定了。
戏曲表演的手段,包括非常丰富的程式。一个好的演员应该掌握多种戏曲表演程式,以表现人物为中心,注重角色分析,安排精当的“唱、念、做、打”来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正所谓:学艺一时,化艺终身;死学活用,万化无底;不经化的大桥,就达不到艺术的彼岸。
J812.1
A
1007-0125(2016)10-004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