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军 郭晓普
汉官私印泥封考略稿本小议
□杜晓军郭晓普
The ten volumes of“Brief Introduction of Officials’ Private Seal” was collaborated by WU Shifen and CHEN Jieqi, being published in the thirtieth years of reign of Emperor Guangxu in Qing Dynasty. Weifang Municipal Museum in Shandong collects a book of “Brief Introduction of Officials’ Private Seal in Han Dynasty”, which shall be the manuscript of “Brief Introduction of Officials’ Private Seal”. This article will give detailed introduction.
作为潍坊地区文物和历史文化的载体,潍坊市博物馆通过第一次可移动文物普查,共登记收藏文物51739件(套),其中不乏许多精品。《汉官私印泥封考略》稿本,就是这次文物普查新发现的一大成果。
此稿本,是陈介祺批注校订本,现藏潍坊市博物馆。
汉官私印泥封考略 稿本封面
《汉官私印泥封考略》稿本(以下简称稿本),全一册,线装,纵26.3、横18.4厘米。封面题“汉官私印泥封考略”书名,“泥封”二字用朱书符号对调,下书“甲戌校本,乙卯又校”,右侧篆书“光绪乙卯余作印文曰‘簠斋藏古封泥’,‘封泥’文似胜‘泥封’,‘封泥’见《百官志》”。封面页背面书“古封泥官印考略,或曰玺印、其官私目刊之”。正文和总目均为墨书小楷,其间有朱书校改,天头有朱书批注,卷首全部朱文,主要撰写全卷编写体例。
“封泥”又称“泥封”,中国古代公私简牍大都写在竹简、木札上,封发时用绳捆缚,在绳端或交叉处加以检木,封以粘土,上盖印章,作为信验,以防私拆。封发物件,也常用此法。这种钤有印章的土块称为“封泥”。 南北朝以后逐渐被废弃而湮没,直到清道光二年(1822年)在四川出土重新发现并被关注。但其毕竟脱离社会实用时代久远,致使学者们对封泥的性质和功用存在诸多分歧,发现之初甚至有的学者误称为“印范”。陈介祺是最早研究者之一,他最先认识到了封泥独特的史料价值及与古玺印的关系,将其与官印、私印同列为三大主要类别,是最早将封泥与玺印并列,归于印集的一个先例。因此身后有了《封泥考略》问世。潍坊市博物馆所藏《汉官私印泥封考略》为其稿本。
《封泥考略》十卷,吴式芬、陈介祺合辑,光绪三十年(1904念)刊行。此书是著录和研究封泥最早的专著,收录秦汉及少量战国官私封泥八百四十九枚并逐一考释,对研究我国古代官职、地理以及篆刻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然而这样一本金石学巨著既无序跋,题署亦未见书者具款。这与晚清金石考据大家的著书成例不尽相符,使得现代诸多学者对他的成书过程产生疑问并随之研究和探索。而本文仅以此稿本为线索,在前辈学者研究的基础上对《封泥考略》的成书过程再作梳理,以末学之浅见,求证于诸方家。
首先是书名中“封泥”二字的确定。稿本封面题“汉官私印泥封考略”,“泥封”二字用朱书符号对调,右侧题有“光绪乙卯余作印文曰‘簠斋藏古封泥’,‘封泥’文似胜‘泥封’,‘封泥’见《百官志》”。正文天头墨书注:“考《续汉书・百官志》少府属官守宫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御纸笔及尚书用诸物及封泥’”。在正文中所有出现“泥封”二字处均用朱书符号对调。凡此种种,说明陈氏经过多方考证和研究在洞知了封泥的功用和价值后纠前之谬讹,正其名为“封泥”。
其次,体例之创新,校考批注之严谨均在稿本中予以体现。卷首朱书谓:“……印文有引表如将作少府,后改将作大匠之类,似可改以将作大匠为目,奉常太常等同。郡次宜依志为先后,县令县长似亦宜分国邑县道同。陈藏有私印泥封似当坿后,私印与官印者同出,自是职官所用言事者。泥封可以古印伪为须辨其泥,文同而异式者当两见。印字当如印书写。封泥同文考残缺每同不可解。叙次宜依表,考证必兼古印。三代官玺封泥亦列前。山左出者亦注明,出非一地,所知者关洛齐鲁耳。封泥有不尽用书牍者,似是古陶器口上封识,背锐入口而无绳纹。陶器上有印者亦似封泥,勿阑入。印印于泥,白文成朱,自校印拓浑融,肰字之原边在下,所可拓者乃字之底,不如原印之真矣……”卷首五页主要撰写凡例,并于正文中加以朱书校改、批注。这种将封泥文字与古官制、地理相互联系考证的著书方式可谓是最早的,虽然《封泥考略》的刊行是在两位藏辑者下世后数十年,但此书的总成者基本上遵循了稿本中提出的编写体例。书中的各条不能确认谁人所作,但从考释文字书写风格来看书中肯定有一部分为陈氏所撰。
第三,稿本卷首朱书云:“考内有大年曰,则叔均当列名”。 但《封泥考略》仅是吴式芬、陈介祺同辑,并未提及翁大年。那稿本何以出此言?这在陆明君先生的《簠斋研究》中或许能得到答案。陆明君在《簠斋研究》中就《封泥考略》的成书过程中云及陈氏家藏手稿(甲戌校本)中一朱书附纸,曰:“道光年间,关中出方泥,上有印纹,下有绳穿及竹版文。识者考之为泥封,古人所未曾见也。吴子苾视学浙中,以所藏为《考略》,而翁叔均大年校之,未刊而子苾没,未及余之所藏也。同治壬申余既编《印举》,屡属子苾之子吾倩仲饴,以余藏考补,合编摹刻,与《印举》同传矣。甲戌三月取子苾所著而订之,复以所藏校而识之,以寄仲饴。长夏无事,乞早成之。刊时当令次儿从事校字也。企甚企甚,四月八日庚子祺记。”由此可知,吴式芬任浙江学政时已考释所藏封泥,成《考略》初稿,并经翁大年校订,后取吴氏所著订之并考自藏部分,寄至吴重熹,嘱统编再考,促其早刊,吴重熹厘考大概后,又寄陈介祺审定。由上文可见翁大年只是考订了吴藏部分。此后是否又经翁大年校释,尚无可靠的资料证明。另陆明君所指的甲戌稿本与我馆藏是否为同一稿本,尚待验证。
汉官私印泥封考略 稿本首页
汉官私印泥封考略 稿本内页
总之,陈氏对编例、考释文字、旁征博引等都极为用心并谨慎严密。可见其对此书怀有较高的期望,遗憾的是未能在有生之年刊行。但其开封泥研究之先河、对《封泥考略》总成的筚路蓝缕之功不可没。
(责任编辑:刘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