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 族
干爽的高地
——陈少林画印象
文/王族
一个人的性情决定了对艺术的感知。艺术犹如一个渐深渐幽的洞穴,一个人只有将自已的性情彻底点燃,方可照亮前行的道路。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无外乎说明艺术需要一个人全身心地去投入。艺术只是一种灵魂的行走,精神的涅磐,故而人的这种投入就需将血液点燃,将肉躯化为时间的岩石,让眼睛生长出手指——看到了,也便就捕捉到了。
最后,一个从迷失中找到新的自己,他已直抵艺术意蕴,他血液中的火焰和骨骼中的岩石已使他不再如同以往,他被新的形式改变或占有。他形成了自已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形成来自于自我和世界的双重的改变。他的表达有了更复杂更微妙的反应——人性的反应。
《和谐新疆之三》180cmX290cm
艺术就是一条咯血的道路。
少林生于巴蜀,发蒙于新疆,在伊犁河边听着那泉(一直流淌于雪山峡谷之中的河流)传出的或激越或隐约的涛声生存了近二十年。他总是处于极度的平静或不平静中。河水之声,偶尔弥漫了阔大高原的大风和飘飘而落的雪花,时而将他带远,时而又抛回原地。他被这种生命的疼痛左右着,一次次拿起笔,画山、河、人和将那片土地一次次激活的动物;偶尔也着笔于美丽的牧羊女和丰硕季节里的瓜果。
《伊犁河畔》96cm×180cm
《秋草》178cm×384cm
一个人选择了艺术,他的生命感触还需要时间的帮助,还需要在更多时间里的“事件”中幡悟和被引领。少林为此四考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终入这所军内高等学府,师从刘大为、王天胜、任惠中、袁武、孙克等学艺。两年后毕业,又回新疆。他从内心割舍不下这块土地,早已积于胸的迷醉和沉重已像慢慢被烧开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离开新疆的这几年,他回头看新疆,重新确立了这块土地的意义。而回到新疆,便觉得新疆透明了许多,可以透过它看世界。
创作和生活是一致的。少林是性情中人,感知自我的时候,便感知到了艺术。他将自己确定在了一个从容的位置上,摒除内心杂念,专心创作。
少林的画,过多地仍是一种地域和军旅的把握。有时候,甚至是独特地域与军人的结合。少林以前生活过的部队是边防,那里的环境将军人的生命和使命归结到了关键所在,即人与艰苦命运的抗争。少林的这些画是凝重的,借取一些冷峻之物,如骆驼、山野和卓苦的跋涉,传递出人物负重的心灵和不屈的精神。加之少林善用细腻的笔调,注重细节,故而总将“神”传递得恰到好处。《高原之舟》山谷的豁口忽然出现了一队人物,倾刻间顶天立地,虎虎生风。《佛心》虽然只留一角天宇,但人内心的天宇已如波涛,挟强劲之力散开。少林还画了许多新疆题材的作品。牵骆驼望天,于小憩中弹都它尔的长者,都传递出了维吾尔人的浪漫和飘逸。大地是人的天堂,人的幸福或隐或现,恰好给画家提供了落笔的地方。
少林浓烈和细致,凝重和专注,使他越走越远。我相信,他的身影将渐远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