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兴
一代大师黄永玉曾任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名满天下。不过,对他的评价始终纷纭不一,或以鬼才、怪才冠之;或以狂人、奇人称之。其实,黄老堪称全才。美术评论家刘骁纯说:“黄永玉在20世纪中国艺术大家中尤为特殊,他不能归入齐白石一类的传统派,不能归入徐悲鸿、林风眠一类的融合派,不能归入华君武一类的漫画家,不能归入古元一类的版画家,不能归入董希文一类的新现实主义。”
而黄老对自己的概括是:“文学在我的生活里面是排在第一的,第二是雕塑,第三是木刻,第四才是绘画。我一生的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花在木刻上,在学校,我教木刻。为什么我喜欢文学,喜欢雕塑,而绘画摆在最后呢?因为绘画可以养活前面三样行当。文学也好,雕塑也好,都养不活自己。但是,文学给我带来很大的快乐。”
黄永玉1924年7月9日出生于湖南凤凰城,少时家贫, 12岁就外出谋生,流落到安徽、福建山区小瓷作坊做童工,后来辗转到上海、台湾和香港,喜欢上了绘画。他14岁就开始发表作品,以后一段时间主攻版画,其独具风格的版画作品饮誉国内外。16岁开始以木刻谋生。后来又做过小学教员、中学教员、家众教育馆员、剧团见习美术队员、报社编辑、电影编剧及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风趣幽默
如今,92岁高龄的黄老先生每天除了画画、写作,还要应付很多俗务,接待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客人,虽年过90仍精力过人,问到他的养生诀窍,他微微一笑说:“爱抽烟,不吃水果,少休息,不爱锻炼。”风趣幽默,正话反说,也是黄老的语言特点。
他曾开玩笑地说:“我死的时候可得闹清楚我是不是确实死了,记得在脚底下挠痒或者拿针扎我一下,否则等到送电炉一烧,叫开门就来不及了啊!”周围的人哄堂大笑。90岁那年,老人出版了《黄永玉全集》,在首发式上,他幽默而实在地说:“我没有什么可讲的,就因为我是湖南画家中还活着的最老的一个,所以就给我出了这样珍贵的一本书,我很感谢!”如此简短的发言,让在场的人觉得率真而亲切。
黄永玉在美术、文学方面都颇有造诣,被称为“一代鬼才”,他设计的猴票和酒鬼酒包装家喻户晓。出版有《永玉六记》、《醉八仙》、《吴世茫论坛》、《老婆呀,不要哭》、《这些忧郁的碎屑》、《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太阳下的风景》、《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等书。画过《阿诗玛》、生肖邮票《猴》和毛主席纪念堂山水画等。在澳大利亚、德国、意大利和中国内地、香港开过画展,其美术成就曾获意大利总司令奖,在海内外享誉甚高。
黄老心态平和,对人生的看法比较简单,总是一脸微笑,从他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到烦躁与烦恼的踪迹。他常说,人摔倒了赶快爬起来,还可以欣赏摔倒时砸的坑。“我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像只工蚁一样在画画写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本身就是快乐的。我画画的的确确是玩。写文章也是如此,我写到得意的地方,就哈哈大笑。”怪不得他至今还有“老顽童”的称号。
黄老做事有一股我行我素的风格,不死板、不教条,总是想着法子从生活中找乐趣。黄老还是一个内敛的人,从不与人争来争去,对名利也看得很淡,这也就使得他少了许多名利场的争斗,也避免了与人产生矛盾,乐得逍遥。
爱好广泛
黄永玉基本不喝酒、不打牌,爱好广泛。他不但热爱文学,喜欢绘画,而且书法了得。他喜欢收藏,喜爱的东西很多,如烟斗、狗、车、茶、荷花、电影、照相机、古典家具等等。他喜欢听京剧、看电影、爬山。他爱养鸟,他的画作常常是在摇滚音乐夹杂着鸟鸣狗吠中完成的。他养的鹦鹉常用“老板,你好”向他问好,还会说几句英语;他收集的烟斗有六七百个之多;他还喜欢养猴、猫头鹰、梅花鹿。76岁时,他心血来潮从德国买了一架马车,驾着它在湘西怀化的公路上驰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让他心情愉快,情绪高涨。
黄永玉对家乡一往情深。近些年他满世界地走了不少地方,却始终未曾忘怀自己的故乡——美丽的凤凰城。他认为故乡是一个人感情的摇篮,它的影响将贯穿人的整个一生;故乡是自己的被窝,或许它的气味并不好闻,但却是自己最熟悉而又无可替代的气息。他在一首诗中写道:“……我的血是O型,谁拿去,它对谁都合适。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亲爱的故乡,它是你的……”
喜欢爬山
黄永玉其实也很喜欢运动,他平时喜欢打沙袋,在房后吊了一个沙袋,重十余斤,每天要打上若干次。他不喜欢打太极拳,也不跳广场舞,老年门球场也难看到他的身影,不过他喜欢爬山,只要有空,黄老总会邀上一两好友或者独自爬山。每年回老家凤凰古城,他总要爬几回山。对于爬山,黄永玉有他的经验:“登山要步伐稳健,呼吸要调整好,深吸气,慢呼出,喘要等登顶之后再喘。半路上尽量不要休息,要一鼓作气。登山途中,不要忘记欣赏山中的风光景色,这有助于缓解疲劳。常登山,腰板直,腿脚灵便,好处很多。登顶之后,有一种成就感,心情也会为之舒畅。”
黄永玉年纪越大,绘画的尺幅也越大,大尺度新作不断出现。接触过黄永玉的人都会由衷地喜欢他、欣赏他、佩服他、仰慕他。黄老先生的幽默和旷达,是人生阅历与沧桑的积累,是一种内在智慧和精神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