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雨(云南艺术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00)
伪装起来的真实
——以《细蓝线》为例探讨埃罗尔·莫里斯反身性纪录片的个性形态
邱雨
(云南艺术学院云南 昆明 650000)
《细蓝线》是美国纪录片导演埃罗尔·莫里斯在1988年拍摄的一部纪录片,被称作“新纪录电影”的诞生代表之作。令《细蓝线》名声大噪的不仅是它以传媒的力量维护和纠正了司法的公正,还在于它在片中呈现的诸多与传统纪录片理论相悖的手法更是直接对电影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并以此作为延伸,将影响渗透到了剧情片领域。作为新纪录的先锋和领军人物之一的埃罗尔·莫里斯,对纪录片的形式和内容都进行了革新,探索了“纪录片”这个名义下更丰富的涵义。本文试图从造就反身性的原因,以及个性化的镜语形式两个方面来解析埃罗尔·莫里斯纪录片的个性特征。
纪录片;电影;个性形态
在《细蓝线》中,最被传统纪录片创作者质疑的,就是在反映这一案情的时候,埃罗尔·莫里斯大量采用了一种被称作“搬演”的方法,即用镜头语言与当时的证人证词及现场证据来重现或还原当时警察遇害的过程,在纪录片的定义上饱受诟病,但也正因如此,深化了它反身性的特征。
首先,需要说明一下这种“搬演”的必要性。莫里斯拍摄这部纪录片的时候,距案发已有12年之久,重新去找寻当时的案情线索显然不太现实,即使有线索,也只是文字、言语性的记录,甚至连图片都非常少。视听语言符号与其他符号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它准确的纪录性,而正是这种纪录性,使其在基于客观言辞符号辅助的情况下是得以还原事实真相的。虽然在《细蓝线》中对于当时场景的表述有12种之多,但我们知道,在这12种情形中,绝对有且只有一种是真实的,这就是莫里斯所坚持的。很难说,这样的绝对主观在一定情况下变得更加客观了,这就是其反身性特征之一。
所谓反身性纪录片,是按比尔·尼科尔斯的分类方式,尝试对再现真实场景的手段本身进行探讨。莫里斯利用这种对真实场景再现的手段,引起人们对纪录片模式的探讨,试图推进纪录片本身面貌的改变和推进,本身就是一种尝试和进步,颇有“七伤拳”式的意味。
在《什么是电影叙事学》中,戈德罗指出:“影片的个人风格就是来自于对叙事习惯的鄙视,在影片里表现出试图冲破叙事习惯的努力,影片的风格也就有可能形成了。”但是任何模式或规定动作都不可能永远新鲜,作为一名艺术家,必须敢于不断地打破传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超越传统。
在镜头语言的运用方面,莫里斯采用了以往纪录片中很少采用的特写与大特写。自维尔托夫提出“电影眼睛”理论之后,主张“生活即景”的影片迅速占领了非虚构类的影片份额。受这一观念影响的直接电影和真实电影中,导演多数选用手持摄影和全景系列景别,极少采用非人、非常规感官。但在《细蓝线》中,莫里斯在采访的间隙,杂入了大量的特写、大特写镜头,同时还有诸多隐喻空镜头。
莫里斯坚定地认为“影像就是影像”,他在美学意义上对直接电影进行了彻底的革命,自觉地对纪录片在内容和风格两方面的局限提出疑问。我们很难以非黑即白的标准来评价莫里斯的影像风格,但我们可以客观地说,莫里斯是一个拥有崇高理想的导演,他希图以影像的反叛来引起人们的注意,以反身性的纪录片来让人们更进一步地去思考“纪录片”这三个字背后真正的含义。
随着纪录片发展变化,形成了多种分化。从延续传统的“直接电影”中所遵循的如“墙壁的苍蝇”一样观察事物,到参与程度稍显温和的真实电影中适当地与被拍摄者进行互动,再到更加激进地将拍摄者融入到片中强势诱导甚至故意激怒被摄者的表述行为模式的纪录片,回顾其演变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如下趋势:纪录片的各种模式并非全然排斥。莫里斯正是跟随分化的潮流,在与“直接电影”模式进行对抗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独有的风格。莫里斯戏谑嘲讽的面具之下隐藏着他深刻的人文关怀及悲悯之心,这也是其极力推崇的用影像进行调查的动力所在。同时,这也就是所谓的“伪装起来的真实”,用虚假的外表来包裹着的真实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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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男,河南焦作人,云南艺术学院2014级电影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纪录片创作与理论。
J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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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6)09-01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