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迪伦的迷途之家

2016-10-13 06:13刘创
莫愁 2016年25期
关键词:苏西迪伦鲍勃

○刘创

鲍勃·迪伦的迷途之家

○刘创

他变化无常、特立独行。他深刻地改变了音乐的面貌,成为美国文化的一个符号。他就是鲍勃·迪伦,拿过六届格莱美音乐大奖。

迷惘的上世纪60年代,美国人从迪伦的歌声中,寻找灵魂的方向。而有一个女人,却是迪伦的缪斯兼导师,她既启发他写出一些伟大的情歌,又是他政治意识的启蒙者。

她叫苏西,是迪伦的初恋女友。

丘比特之箭呼啸而来

1910年前后,美国纽约西部渐成作家、艺术家、思想家的聚集地,马丁·路德·金和切·格瓦拉等都曾在这里住过,人们叫它格林威治村。

坐在“格迪斯民歌城”里,苏西本想和朋友《纽约镜报》记者皮特·卡尔曼放松一下,但皮特对着台上指指点点,大声评论。苏西想,这家伙喝多了。

两个男人在台上演奏,稍胖的弹吉他,另一个吹口琴。吉他渐成强音时,口琴师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以免挡了“角儿”的正脸。他安静文弱,甚至有些怯场。

皮特喊:“马克,吉他棒极了。”吉他手微笑点头。一曲终了,口琴师还在继续最后一小节副曲,皮特问苏西,在场的还有谁比马克帅。苏西笑了,“都比不上,马克肩膀线条很迷人。”

口琴声也停止了,马克下场时,皮特又喊:“肩膀哥马克,来见见我的朋友苏西,她说你很帅。”苏西顿时窘迫不堪。那个口琴师也循声望向这边。

“第一眼看到苏西,我就目不转睛。她是我见过最挑人色欲的尤物。空气中充满了香蕉叶子的味道。我们开始交谈,我的头开始晕眩,丘比特之箭曾经在我耳畔呼啸而过,但是这一次它射中了我的心脏。遇见她就像是走进了《一千零一夜》。她的微笑照亮了一整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我知道自己生平第一次坠入了爱河,即便三十英里外我仍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当晚,口琴师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文弱的口琴师,名叫鲍勃·迪伦。

成为一代图腾的合影

苏西是意大利人,母亲本要带她回去完成学业,可她们那辆小雷诺车在纽约近郊出了意外,苏西右眼睑缝了三十针。幸好她姐姐就在不远的格林威治村工作,母女三人便暂时安顿下来。

母亲不能工作了,苏西不得不开始打零工。那晚,迪伦要走了她的地址,然后每天捧一束花,赶在她下班时等在门外,邀她去酒吧听他唱歌。苏西拒绝了一个星期,终于说了句:“好吧,但不能太晚。”

那是段内心春暖花开的日子,虽然时近隆冬。“从早晨开始,我们就这么热切地聊着,直到晚霞烧红天际……他风趣、迷人、严肃、强烈、执著。这些词完全可以概括我俩在一起时他给我的感觉。”

迪伦给她写歌,几乎两三天就写成一首,然后挎着吉他和她去河边。那条河上整夜飘着乐声,沿河住户们怨声四起,他们决定找个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正好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金牌制作人约翰·哈蒙德签下迪伦,预付了首张唱片的定金。他们有钱租房子住了。

西四街161号,破旧地板看起来很复古,卧室实在太小,一张床占满整个房间。但有爱,一切足够美好。

搬进新居四个月后,1962年3月,快满21岁的迪伦推出第一张专辑,反响平平,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政治指向太明显。

但一年之后,迪伦的歌曲《答案在风中飘》被一个三人演唱组翻唱,在全国一炮打响。迪伦就此广为人知。

这年,迪伦又推出第二张专辑《放任自流的鲍勃·迪伦》,一举奠定了巨星地位。摄影师唐·汉斯滕留住了被民谣界奉为经典的专辑封面——迪伦缩着肩膀低着头,苏西紧挽着他的手臂,生怕他会跑掉一样,一脸幸福。这张照片成为上世纪60年代的一个图腾,温暖了无数人。

38年后,在电影《香草天空》中,汤姆·克鲁斯和佩内洛普·克鲁兹还原了这一刻。

阴冷的空气让人倍感惊恐

迪伦炙手可热了。马丁·路德·金邀请他,在自己发表撼动世界的《我有一个梦想》演讲后,演唱《随风而逝》。这首歌成了民权运动的象征。古巴革命的灵魂人物切·格瓦拉也接见了迪伦。迪伦的唱片一摆上货架,就被哄抢一空。

可迪伦更喜欢给苏西唱,“大海带走我的姑娘/我的姑娘带走我的心/她把它装进行李箱/带到了意大利、意大利”“我给了她我的心/可她想要的是我的灵魂”。

虽然每天和苏西呆在一起,他还是喜欢给她写信,然后在其中提炼歌词。每次上台,他都会在前奏响起时说一声,“我的歌,献给……”台下观众大声附和“苏西——”他就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但苏西想哭。随着迪伦声名鹊起,苏西发现这个男人愈发陌生。他变得易怒、多疑,甚至有些神经质。她发现迪伦总是从银行取钱,然后不知转到哪里,更可怕的,是她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从政客到街边小店的老板都排着队请迪伦喝酒,苏西不得不坐陪,经常午夜才扶着醉醺醺的迪伦回家。一次,迪伦醉眼惺忪地掏钥匙时,有张卡片掉在地上。苏西捡起卡片,心里一惊。

那是迪伦的征兵卡,照片上的他还很稚嫩。旁边写的名字是罗伯特·艾伦·齐默曼。“你叫齐默曼?为什么不告诉我?”迪伦靠在门框上,表情似笑非笑,并不回答。

“事实上,我对结识之前你的经历,包括你的家世,一无所知。”苏西难过极了。

两个月后,苏西又发现迪伦和女助手琼·贝兹经常单独出去。她跟踪了几回,不止一次目睹迪伦把支票交给贝兹。迪伦的脾气也越来越坏,甚至整夜不回家,托人捎纸条回来让她“准备下周去巡演的服装”“和律师签演唱会的合约”。他即使回来也是满身酒气,倒头就睡。

“你不想和我好好谈谈吗?或者,至少说点什么。”苏西的任何问话现在都得不到回答,迪伦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睁一下。“我怀孕了。未满21岁,堕胎是非法的。”苏西闻着冲天酒气,一阵阵作呕。迪伦已轻轻打起了鼾。

那时,迪伦的巡回演出刚刚开始,苏西借口生病没陪他一起,随后搬出了西四街。

若干天后,结束了巡演,迪伦找到苏西姐姐家。姐妹俩和母亲租住在十公里外的镇上。

房门半开,姐姐卡拉严严实实挡住门,大骂了迪伦半个钟头,声称迪伦“满嘴谎言”“脚踏几只船”“控制欲强”“虚伪”。

姐姐骂累了,走开去。苏西起身,向着西四街走去。路灯昏暗,空气里有一股结局的味道。迪伦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

“不错,你是焦点,但我未必就该围着你转……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快乐,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依附于你的光环,或者走在你身后,捡起你扔在地上的糖果纸。”

迪伦努力地听,亦步亦趋地跟着。

“咫尺之近,又天涯之远。那种阴冷的空气让我倍感惊恐。”苏西猛然转回身站住,好像很冷一般抱住肩,“我爱你,但无法为了你的音乐、你的移情别恋而牺牲自己。”

熟悉的小楼就在眼前。苏西停住,仔细打量着曾以为会地老天荒的所在,然后绕过迪伦,向姐姐的公寓走去,再也没回头。

我已放弃对尽善尽美的追求

1965年春,迪伦推出新专辑《席卷而归》。专辑封面上,他亲笔题词:“我已放弃对尽善尽美的追求。”

从此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2010年2月,接到美国总统奥巴马的邀请,参加美国人权演唱会期间也不参加排练,只在上场前五分钟才现身,唱完转身就走。总统的助手们提醒,“总统说过演唱会结束后要和您合影。”迪伦微微一笑,并没停下来。

在世人眼中,鲍勃·迪伦永远是摇滚乐的灵魂人物,世界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音乐人。法国文化部长菲利佩蒂称其音乐是“可以改变人类和世界的颠覆性力量,他让音乐真正变成表达人生观和态度的一个工具”。

迪伦拍过自传电影,名叫《迷途之家》。开场白里,他说:“有一个地方,我曾经想那是我开始和终了的地方,我的归宿,我一直想去,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了。”影片结尾,还是他的旁白,“以后,我哪都不想去了,我只想回家。”

而在2011年,苏西就已去世,终年67岁。

迪伦还活着,已经75岁了,有过两次短暂婚史,现在是一个老单身汉。他抱着吉他世界各地地唱歌,每年仍会抽时间去格林威治村住上几天。

(编辑赵莹zhaoyingno.1@163.com)

和林勋相爱前,我并不知他已婚。但此后,凭着他对我真心实意的好,我依然和他来往,盼他有一天能娶我。为了见面,不分昼夜,不管道路多么崎岖,隔段时间,他都会辗转坐车来我住的偏僻小镇。

好多次,我会冒出特别龌龊的想法:盼林勋妻子后悔爱上了虚情假意的他,然后吵闹着离婚。可回过神,我知道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林勋的妻子行事谨慎,爱家如命。林勋回到家,就是甩手掌柜,“她呀,连扫帚倒了我想扶,她都唯恐我会帮倒忙。”

后来,林勋的妻子的确知道了我的事,但也只寻死觅活过一回,便只字不提。这回轮到我不安了,堵着林勋问:“你和我好,真如你亲友所说,逢场作戏而已?”林勋将我抱在怀里,用热吻化解了不快。

前年春节,我跟随林勋去了他住的城市,在城东租了一套房住下。林勋的夜不归宿惹恼了他妻子。一天,吃完夜宵回去,走上楼梯,我俩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林勋妻子拿着大木棒,满脸怒气。她冲上前,狠狠扇了我一耳光,然后拼命抓挠林勋。林勋对我使一个眼色,赶紧拉着妻子走了。

第二天,林勋在城西租了房子,让我搬家。这以后,我们见面次数略有减少,一般都是林勋白天在工地找借口,出来偷欢。林勋说,妻子在他身边安插了好些眼线,自己也会出马盯梢。

重重阻力下,去年中秋节,我对这份感情有所动摇,决定忘记,去外地开始新的旅程。出发前,我给林勋发了一条短信:珍惜身边的人,保重。

不料,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气喘吁吁地赶到我身边,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家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我们赶紧行动,一边打点行装,一边电话叫车,一会儿工夫,顺利坐上了前往望城的车,怦怦悬着的心才跟着落下。

我深呼吸片刻,瘫软在林勋怀里,那一刻,我几乎把身边这个男人当成了人生永远的依靠。望城是林勋出生成长的地方,直到读大学才离开。他父母早逝,住在望城的伯伯将林勋家一直收拾得井井有条,这次听说侄儿回家,又特意布置了一番。那次回“家”,我和林勋都如倦鸟归林,满心幸福。

第二天,我们兴高采烈地去超市各办了一张望城区域的手机卡。几天里,林勋尽情地哄我开心,租车带我去他小时候玩过的地方寻找回忆。

一天一天过去,我们的玩乐劲减弱了,林勋的心神也逐日不安起来。那是来望城的第十三天,一大早,伯伯满脸焦虑和惊慌,匆匆赶来,眼神怪怪地拉着林勋走去屋外。不一会,林勋脸色煞白地回来,说要立刻出门,让我在“家里”等他。

望着林勋匆匆远去的背影,我好像一下子跌入冰冷深渊。之后,伯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说出实情,原来林勋妻子认为丈夫狠心丢下了她和4岁的儿子,一时想不开,便去撞车自杀。她的异常被儿子发现,儿子尾随而去,结果她幸免于难,儿子却不幸被车撞上了。

我听完这骇人的消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与负疚。整整一个星期过去,林勋也没回只言片语,我焦躁极了,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手机停机。又干等了两天,实在忍耐不住,我拨通了他妻子的手机,她把手机给了林勋。

林勋声音沙哑,“我们在医院陪儿子,过段时间我与你联系。”不容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倾吐,他立刻挂了电话。我的心再次跌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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