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射”自家渔船

许强+钟睿

2016年7月1日上午8点12分，停泊在高雄市左营军港内的台湾地区海军“金江”导弹艇，发射一枚“雄风”3型超音速反舰导弹，在飞行了约74千米后到达澎湖东吉岛附近海域，随即击中了一艘由台湾渔民驾驶的“翔利升”号渔船。导弹击穿渔船的上层建筑后落海似乎未能起爆，但强大的冲击力致使船体严重变形，造成船长黄文忠死亡，三名船工受伤。台湾地区舰艇的这个“误射”，不仅酿成了渔民一死两伤的惨剧，对两岸关系也造成了巨大冲击，一时成为各路媒体关注的新闻焦点。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事件的原委上，台湾方面依然闪烁其词。本文要告诉读者的，是这枚“误射”的导弹究竟是个什么“弹”，发射这枚导弹的舰艇是艘什么“艇”。

“雄风”3反舰导弹

“雄风”3超音速反舰导弹由台湾中山科学研究院负责研制。该弹于2007年10月中旬首次公开展示样弹，到2013年为止，共计生产了约120枚，每枚造价约1亿新台币。“雄风”3反舰导弹长6.1米，弹径0.46米，全重1500千克，号称射程130-400千米，飞行高度为20-200米。外形特点是装备有整体式液体冲压发动机和可抛弃式助推火箭。与“雄风”2型相比，其弹体较长，采用楔形冲压进气口，弹体无弹翼，4片尾翼呈X形分布，导弹前部设计成能降低超音速飞行时激波阻力的尖锥形。

“雄风”3的项目代号为“追风计划”，项目总预算高达118.93亿元新台币，该计划最早于1994年立项，原计划研制一种对地攻击型导弹。最初研制的关键难点是整体式冲压发动机，为此，台方专门成立“擎天”计划组，研究和试验冲压发动机。2001年8月，开始进行了导弹发射试验，但直到2004年12月11日才首次成功进行了飞行试验。陈水扁于2005年7月公开提出要将“有效反制”纳入其所谓的“战略构想”，进行所谓“有效吓阻、有效反制、防卫固守”的策略。台湾地区军队要改变传统的作战规则，准备实施所谓的“源头攻击”。在这一作战思想指导下，近年台湾地区海军也突出了海上反封锁和海上抗登陆任务在任务构成上的比重，因此，台当局也在2005年前后将“雄风”3导弹的定位改为了远程反舰型导弹，以进行所谓“源头攻击”。导弹在经过多次试验后，于2007年开始批量生产，2010年正式装备。

该导弹采用的冲压式发动机。因为以台湾的科技实力，不可能自行研制如此先进的动力系统。近年来一些资料显示，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台湾在研制“天弓”2型防空导弹时，就从美国购买了沃特公司生产的冲压发动机技术，而且很可能又将其用于反舰导弹。

“雄风”3导弹的末段制导与“雄风”2类似，主要采用主动雷达末制导方式。导弹上还加装了GPS导航系统接收机，可通过数据链与中继制导平台进行数据链接。它能及时地修正导航数据，具有较强的地貌识别能力和抗干扰能力，命中率较高。特别是进行超视距攻击时，“雄风”3导弹还能与E-2T预警机通过台湾地区海军的“大成”系统进行远程中继制导，进而提高射程和命中精度。作战时，发射平台获得目标数据后，火控系统会自动输入目标方位。导弹发射时，先点燃安装在导弹两侧的固体火箭助推器，使导弹沿倾斜弹道爬升至适宜高度后启动冲压发动机，然后下降到较低的空域飞行，在接近目标时转为掠海飞行，弹上的导引头开启进行搜索。当发现目标后，导引头立即锁定并进行攻击。

2014年10月中旬，台湾地区海军利用两艘成功级护卫舰在台东外海发射了2枚“雄风”3导弹，均击中约100千米外的靶船，从上述情况可以判断，该弹已具备实战能力，同时在技战术上具备一定的先进性。

“雄风”3导弹装备较为广泛，目前主要装备了台湾地区海军146舰队下属的8艘成功级护卫舰（4枚混装或8枚）和131舰队下属的7艘锦江级大型巡逻艇（每艘各4枚）。岸舰型也已于2013年公开亮相，现已装备台湾地区海军的“海锋”岸舰导弹大队。此外，目前最新型的沱江级导弹艇的首艇“沱江”号也装备有4座双联装“雄风”3反舰导弹发射器。

“金江”号巡逻艇

“金江”号巡逻艇属于台湾地区海军的锦江级巡逻艇。该级巡逻艇的研发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当时由于台湾地区海军现役的小型水面舰艇无法满足海战的需要，台湾当局实施了“光华3号”造舰计划。2000年前后建成12艘锦江级巡逻艇，其主要任务包括近海巡逻，并经常担当舰队的警戒哨，用于侦察、反潜搜索、护航，反登陆作战等任务。此外，该级艇也是台湾地区海军现役小型水面战斗舰艇中吨位最大的，其长61.4米，宽9.5米，最大航速25节，15节时的最大续航力为4150海里，艇上乘员50人（军官7人），其满载排水量680吨。因具备耐波性强，抗风浪能力较好的特点，台湾地区海军将其定位于近海作战的主力。12艘锦江级导弹巡逻艇中的“锦江”号（舷号603）、“淡江”号（605）、“新江”号（6 0 6）、“凤江”号（6 0 7）和“曾江”号（608）等5艘装备“雄风”2反舰导弹。而“高江”号（609）、“金江”号（610）、“湘江”号（6 1 1）、“资江”号（612）、“鄱江”号（6 1 4）、“昌江”号（6 1 5）和“珠江”号（617）等7艘装备两座双联装“雄风”3反舰导弹发射器。

“大成”系统

对于此次台当局发言人和本文提及的“大成”系统，外界对此较为陌生。在台湾地区海军中，它的名称是“海军自动化指管通情系统”，是台湾地区海军最早筹建的自动化指挥系统。它于1976年开始研制，系统组成和功能主要效仿美国的海军战术数据系统。台湾当局为此先后从美国霍尼韦尔公司、西屋公司、休斯公司及通用计算机公司获得了大批设备和技术支持。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该系统基本研制完成，八十年代初进入试验验证阶段，1983年开始装备主要作战舰艇和指挥部门。1986年首次在“汉光”演习中使用，1991年底正式投入使用。现台湾地区海军的指挥部门、观测与通讯系统以及主要作战舰艇等均装备该系统。因其依托美国海军业已成熟的系统，自动化程度高，并有大容量的数据库，可以进行数据的随时查询和资源共享，同时还具备保密性好和抗干扰能力强等特点。

该系统主要由指挥控制、侦察和通信传输三个系统组成，指挥终端设在台北“海军司令部”作战中心内，实现了司令部作战中心、主要作战舰艇、岸基导弹部队、各区作战中心、电讯侦察部门和雷达站之间的互通互联和作战指挥自动化。侦察系统由通信和指挥系统及舰载雷达与电子接收设备等组成，通过部署在岛内及外海的雷达站、观察站以及舰载雷达探测系统，可对周边海域形成较严密的侦察。此外，各舰载雷达也能发现海面、空中以及处于半潜状态的目标后将信息上传后共享。目前，台海军正在积极筹建“大成”系统的“海底区域监视分系统”，并将反潜机纳入系统，以期形成空中、水面、水下的立体侦察监视网。通信传输系统则由岸基通信网、舰载通信网和岸舰通信网组成，各岸上作战单位及机构之间的通信通过岸基通信网实现，该网络由海军基地内部的局域网和三军使用的干线网组成。舰与舰之间和空舰之间的通信联络和信息传递通过舰基通信网实现。岸上机构与作战舰艇之间的联络通过岸舰通信网实现，主要手段是地面短波通信和卫星通信。

导弹为什么没有起爆

很多人质疑此次误射事件被击中的渔船并未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是因为导弹的威力不足所致。事实上，“雄风”3导弹采用的是打击大中型水面战斗舰艇的半穿甲战斗部，配用触发式延迟引信，其有机械和电子等多重保险机构和延时起爆电路。当导弹发射后解除各重保险，且导弹撞击目标时接通点火电路，延时电路延时十几毫秒后才会起爆。战斗时导弹一般要先击穿敌舰的钢制舰体后在舰体内部起爆以增加破坏力。但渔船的船壳一般采用木材，玻璃钢纤维或薄钢板制成，因此，导弹直接穿过后，可能并没有触发引信。另据业内人士分析，“雄风”3导弹的战斗部可能装备有密码锁，发射后，火控系统会在导弹到达预定区域时通过无线电指令解锁，以免中途误爆。

从上述分析可以发现，“雄风”3导弹还存在很大的缺陷，其必须依靠“大成”系统的配合才能进行远程攻击，一旦该系统出现问题，导弹就会变“倒弹”。

“误射”是“玩火”

关于此次事件的原因，各路媒体众说纷纭。不过对于“雄风”系列导弹而言，误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在1988年5月1日，台湾地区海军发射的一枚“雄风”2反舰导弹就曾误击台湾地区海关的“浔星”号缉私艇的右舷。当时该艇正在高雄港海域巡逻，幸运的是该弹只是一枚没有装战斗部的试验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而对于本次发生在高雄的“误射”事件，被台湾当地媒体称为“乱按电钮的”最直接责任人“金江”号导弹士官高嘉骏称：“因为当天上午10点进行演习，我提前到控制室进行模拟练习，并胡乱随机输入坐标，没想到真的射出导弹。”

那么，为何导弹还是打出去了呢？对此台湾地区防务部门的说法是：当时“金江”号的艇长林伯泽正在开会，艇上除另一负责人陈铭修和高嘉骏在作战室进行模拟演练外，其余人员均上岸等待接受检阅。陈铭修则因从清晨五六点就开始准备各项操演的过程，因口渴想要喝水而离开了作战室。高嘉骏准备再次熟悉操作流程，于是独自进行操作。由于其事先向军械官索要了连接发射系统的数据线（火线）接口，他独自接通了系统。这位“神经大条”的发射手没有调整系统至训练模式，而是直接在作战模式进行操作，一路按完了“检查是否正常”“设定目标”“选择导弹”“允许发射”“发射”等按键，最后导致了误射。

关于这次导弹发射的原因，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两岸关系处于目前非常敏感的时刻还发生了如此事件，台湾地区海军乃至台湾地区防务部门难辞其咎。无论这起事件的背后的意图是什么，任何通过此事企图在两岸关系发展上为台独获得“空间”的人，终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