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折叠：离婚买房的浪漫与绝望

米绪

近日，上海楼市疯了，抢房大戏热闹不已，不少市民为了买房突击离婚，甚至网上出现了这样的反讽：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离婚买房”。

此前，沪上传言要实行“购房信贷新政”，尽管8月底官方出面表示：“没有研究过此类政策”。但上海离婚买房的热潮却未闻声而退。据媒体报道：本来16时30分下班的徐汇区民政局离婚登记处不得不在8月29日临时采取封闭措施，要求需办理离婚登记的当事人改日再办。此外，杨浦区婚姻登记中心29日也采取了“限号离婚”措施，一天离婚登记仅放50个号。

媒体报道的另一组数据可以与之对照：8月末上海新建商品住宅出现爆发性增长，8月26日至31日新建商品住宅成交套数均达到700套以上，最后6天日均近千套。其中30日新建商品住宅成交量达到1314套，较平时日均300至400套的新房成交量翻了3到4倍。沪上新房成交均价涨幅亦相当明显，首度突破4万元人民币大关，以4.2万元再次刷新历史记录。

当离婚都要限号，小民的悲哀莫过于此。

这些年，一旦房子限购，离婚率就稳步上升，已经成为常识。据报道：2010年、2013年的中国离婚增长率达到惊人的10%以上，而2014年增长率又下跌到了3.9%，正好与房产限购的收紧、放松相对应。

离婚与买房如此休戚相关，说明房价已经突破了一线城市市民的心理底线。地王频出，房价“10万元+”指日可待，在“上无片瓦”的恐慌下，失婚又算得了什么。虽然上海限购的另一只靴子迟迟没有落下，但苏州、厦门、武汉、合肥等地的动作，从限贷向限购升级，预示了调控范围正在蔓延。央行数据也显示，7月新增贷款4636亿元，其中住户部门贷款增加4575亿元。在这种情形下，“抑制资产泡沫”必然决心坚挺。而楼市的暴热，也必然会对实体经济形成更严重的抽血效应。升斗小民，也必然会明白收入增长的暗淡前景，自然会再次祭起假离婚与调控政策博弈。

限贷、限购，政策反复这么多年，相信大家也都看明白了，此种政策是短期有效、长期必然反弹。这是最让人泄气的地方，难道就没有长效机制来抑制楼市的疯狂？是谁绑架了房价？

数着手中有数的钞票，看着房价的疯狂攀升，草根与中产叹息手中加杠杆的工具的贫乏。在4.2万甚至10万+面前，首付三成到首付七成，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离婚作为唯一的“加杠杆工具”，的确是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也是最绝望的悲剧。

前不久，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获得2016年雨果奖，该作品隐喻在未来的社会，穷人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没有。那么，穷人是否配拥有婚姻也就算不得什么伪命题了。曾有知名媒体人调侃：以后离婚必须摇号。想想《北京折叠》里一位父亲为了孩子可以冒死穿越三个空间送信。列位看官想必能够明白，离婚，不过是个开始。假如实体经济乏力继续，假如阶层固化继续，假如房地产对地方经济的致命影响继续，每个人都要想一想《北京折叠》里，上层、中产和底层，哪一个阶层的命运要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