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流域旅游开发研究文献综述及启示*

任亚鹏，刘　敏，刘慧娣

(太原师范学院 地理科学学院，山西 晋中 030619)



[旅游资源研究]

国内流域旅游开发研究文献综述及启示*

任亚鹏，刘敏，刘慧娣

(太原师范学院 地理科学学院，山西 晋中 030619)

对1986年以来CNKI收录以“流域+旅游”为题名的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发现近年来国内学者对于流域旅游的研究呈现波动增长的趋势。通过运用UCINET和NETDRAW软件对关键词进行梳理发现，流域旅游研究集中在旅游资源空间结构及发布规律、开发模式、旅游合作和环境效应等方面，研究以个案为主，实证分析较为普遍。案例地以长江流域为主线，研究个案集中分布在漓江流域、嘉陵江流域和清江流域。最后，文章总结了流域旅游研究的进展和学术动态，提出了未来流域旅游研究的发展方向以及今后应重视的理论和实践问题。

流域；旅游；旅游开发；旅游资源

引言

流域是早期人类文明的发祥地，由于独特的自然条件和历史演变，旅游资源优势得天独厚，旅游开发潜力巨大，具有广阔的旅游发展空间。本文对相关期刊文献进行整理，发现对于流域旅游活动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旅游资源的空间分布差异、开发模式、旅游合作和生态环境等方面并对其进行综述，反映了流域旅游开发研究的进展和学术动态，以期为今后对国内流域旅游活动进行研究的学者提供参考和借鉴。

一、流域旅游开发文献分析

(一)文献时间分布分析

笔者以“流域+旅游”为篇名在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中进行检索，共检索到文献352篇，包括期刊文献、硕博论文、报纸、会议论文等，其中期刊文献226篇，硕博论文30篇。以期刊文献为综述对象，2000年之前国内对于流域旅游的关注仍然不足，每年的文献数量只有1至2篇，研究对象也多以国内典型的大江大河为主；2000年以后文献数量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从图1和图2中我们可以看出，自2000年以来，对于流域旅游的研究总体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流域内的旅游发展也逐渐被专家学者所重视，且研究更加深入，成为热点问题。

数据来源：作者计算。 图1　流域旅游文献时间分布图

数据来源：作者计算。图2　流域旅游硕博士论文时间分布图

(二) 高频关键词共词分析

通过共词分析法分析高频率关键词可以判断近年来对于流域旅游研究的热点问题和研究范式，同时也可以尝试找出其中的关系。本文以检索到的226篇学术期刊文献为综述对象，在文献整理过程中，运用UCINET和NETDRAW两款软件对文献中出现频率前20位的关键词进行处理，通过共现相似矩阵绘制知识网络图谱，其结果如图3所示，图中节点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引用频率越高，连线的粗细与密集程度则反映了关键词之间联系的密切程度。通过关键词网络图谱可以看出旅游资源节点面积最大，在流域旅游研究中处在核心位置；旅游开发、可持续发展、文化旅游、区域合作等关键词之间往往被某一流域所连接，说明实证研究是当前流域旅游研究的基本方法和模式。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图3　流域旅游高频关键词网络图谱

(三) 案例地分布分析

目前，对于流域旅游研究以个案为主，实证研究是研究的主要方法。基于CNKI文献统计数据，以案例地出现频率为属性，研究流域旅游地域选择的空间分布特征。结果显示案例地分布存在明显的空间指向，主要表现为以长江流域和珠江流域为主线，研究个案集中分布在漓江流域(29篇)、清江流域(18篇)、嘉陵江流域(14篇、)乌江流域(13篇)以及红水河流域(9篇)。这些地区资源优势明显，旅游开发较早，流域旅游发展研究处于领先地位。此外小流域因为地理单元相对独立，地域差异性大，特别是在少数民族聚居的流域，研究分布集中，研究也相对深入。

二、流域旅游研究主要内容

(一)旅游资源空间结构与分布特征

对旅游资源的空间结构与分布特征研究，是旅游资源评价和开发的前提，对制定科学而有效的旅游规划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保继刚在定义旅游资源时，将旅游资源分为自然存在、历史遗存以及用于旅游目的人工建造3类[1]。旅游资源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不均衡分布形成的地域差异是产生旅游动机的重要原因。早期，对于流域旅游资源的空间分布及结构特征以定性分析为主，文字描述较为普遍。何林福研究了长江流域的旅游资源有着丰富的表现形式，存在着点多、线长、面广、分布集中的特点，群体开发是旅游业成功发展的关键[2]。田里、陈彤分析了澜沧江流域旅游资源分类和特点，指出澜沧江流域旅游资源包括自然、人文和旅游商品三大类以及十一小类旅游资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开发构想[3]。李江风认为漓江流域中，无论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的分布规律和空间结构，在其形成过程都受到了地质、地貌时空演进的强烈控制[4]。刘聪通过对乌江流域文化旅游资源的分布特征分析后提出乌江流域的旅游产业发展，需要通过打造“千里乌江画廊”的文化品牌来扩大旅游市场，推动乌江旅游整体发展[5]。严贤春从治理水土流失角度出发，提出嘉陵江流域“生态农业旅游”发展，应按坡度和等高线布置，形成独特的“垂直景观”，实现经济、经济和生态效益[6]。钟泓、王乔俊等运用集聚与扩散理论、引力模型以及GIS分析等方法，总结出影响漓江流域旅游资源空间结构演变的影响因子和驱动机制，并构建了旅游资源空间数据库[7-9]。王灵恩认为流域旅游资源特征及形态是流域自然演化和人类活动共同作用的结果，并从流域的角度出发分析了澜沧江流域旅游资源空间分异特征。结果显示地形对流域旅游资源的空间分异有重要影响，在干支流水系附近旅游资源呈带状分布[10]。此外、以流域旅游资源空间分异特征为基础，借鉴层次分析法、模糊评价的方法，分析、评价旅游资源的开发适宜性[11]、开发潜力[12-13]和开发价值[14]，也逐渐被学者所关注，并已经成为研究热点。

(二)对流域旅游开发模式的研究

合理而有效的开发模式，可以有效地促进流域旅游资源的整合，加强区域协作，提升流域内旅游产业的整体竞争力，从而实现流域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通过对表1对比研究发现，虽然研究对象各有不同，但对于流域旅游开发模式的选择，学者们主要借鉴了“点—轴”空间发展理论[15-16]、增长极理论[17-18]等经济地理学、区域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同时，舒锡慧认为红水河流域旅游资源富集，但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旅游开发应在TED模式下进行，即通过发展旅游产业来促进和拉动地区经济发展的模式[19]。方昌敢提出通过构建遗产廊道型旅游开发模式，实现利益成果共享，也是未来流域旅游开发的新方向[20]。此外，许多学者尝试从项目策划、产品设计和区域联动的角度提出流域旅游开发构想。

表1　流域旅游开发模式代表类型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在流域旅游资源的开发过程中，流域被视作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将流域内的旅游资源作为一个整体来整合开发。就开发模式的创新而言，以“城市—河流”为主干的“点—轴”发展模式较多地被运用。研究者将河流周边的居民点、中心城市和旅游景区等人口密集、旅游资源禀赋较高的地区视为增长极，把河流作为连接“轴”，将各个增长极辐射连接，通过增长极的扩散、辐射作用，产生结构效应，最终实现流域内旅游产业联动发展。在旅游产业发展过程中，其驱动因子很多，大致可分为政府驱动、交通驱动、市场驱动和资源驱动及其组合驱动类型，合理的旅游开发模式能够加快流域内旅游资源的整合，促使流域内逐渐由单一的政府驱动发展向“资源-市场”合作驱动过渡。

(三)流域旅游合作研究

旅游经济的空间不平衡发展是流域旅游合作的重要原因。王开泳分析了黄河流域旅游经济差距，并运用R/S分析法预测了未来发展趋势[21]。张凯、王永明对入境旅游市场在长江流域旅游发展的空间效应和差异进行了分析[22-23]。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区域内旅游业的合作也将是旅游发展的趋势。流域旅游合作阻碍的因素较多，其中空间尺度大小、合作主体之间的关系等因子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合作的难易程度，许多学者据此进行了深入研究。根据合作主体的关系不同，可以将流域旅游合作划分为国际流域旅游合作、省际和省内流域旅游合作。在流域旅游合作中，国际流域旅游合作前景最为广阔，同时面临的挑战和需要克服的困难相应的最为棘手。钟珂认为在中越红河流域进行旅游合作时，需要解决安全、通关政策、基础设施等问题，形成长效机制[24]；省际的流域旅游合作是一个涉及多主体、多部门的问题，对于这一层面的理论研究也相对较多。曹向新认为黄河流域旅游合作实现的关键因素在于优化现有的开发模式，以黄河为主线，构建制度化协调机制，推动流域经济的互动发展[25]。张凯认为行政边界对跨界旅游区的旅游发展影响较大，当边界效应为零时，各层次主体之间耦合程度较高[26]；省内流域旅游合作相对于前两种范围的合作而言，行政边界因素不再是非常重要的阻碍因子。陶少华认为重庆在发展乌江旅游时，应注意“乌江画廊”中的民俗和生态景观等特色旅游资源开发，还需重视与经济发展的“一圈一带”相结合[27]。阳国亮提出了通过资源整合，形成以桂林为中心的漓江流域旅游圈，构建流域旅游系统的层次结构[28]。此后许多学者进一步阐述了流域旅游圈系统的打造[29-30]。

随着流域旅游合作的深入开展，一些在合作中显现出来的社会问题也亟须解决，许多学者从竞合关系、组织管理和不平衡发展等角度进行了探讨。朱晓辉探讨了流域旅游开发的组织管理问题，认为流域旅游开发组织是一个有明确地位的行政性组织，其首要目的是协调各方利益，并从空间、行业、资本和经营等途径实现对流域旅游这一复杂大系统的控制[31]。流域旅游合作可以借助旅游扶贫的功能，缩小流域内各地区之间的贫富差距，促进流域内旅游活动的可持续发展。郑柳青从旅游扶贫的角度出发，通过对经济效益的计量分析，提出了大渡河流域旅游扶贫开展的可行性[32]。

(四)旅游活动与流域环境效应

人类活动将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干扰，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这种干扰正在不断地扩大，在流域内的旅游活动亦是如此。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旅游活动对流域环境的影响，并从不同的角度分析对流域环境的影响，并提出改善措施。杨桂华从旅游资源调查和评价出发，为流域生态环境保护做出开拓性的工作[33]。此后，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内容扩展也进一步扩展，关于环境承载力[34]、土壤重金属变化[35]、水体污染[36]、景观干扰[37]、生态安全[38]、环境响应[39]、可持续发展[40-41]的问题，成为研究旅游活动与生态环境的重要方向。研究方法也逐渐从定性研究向定量研究过度，具体包括生态足迹[42-43]、层次分析法[44]、GIS空间建模、冗余分析(RDA)[35]263、遥感影像[45]、因子分析等方法，通过构建模型、测定指标，分析旅游活动对流域环境的影响程度，并提出通过生态补偿、经济反哺[46]、产业结构调整、加强环境监测和生态环境管理等优化策略，对流域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产生现实指导意义；同时，在旅游活动过程中，社会、经济、文化环境也不免收到干扰。黄华乾认为旅游给漓江流域社区居民带来显著经济效益的同时，对当地传统文化形成了巨大冲击，邻里关系大不如前，拉大贫富差距，引起物价上涨[47]。周红指出旅游开发应为当地文化传承和建设服务，过度的“商品化”不利于流域文化的传承和理解[48]。

三、总结与启示

目前区域内部的旅游合作已成为大势所趋，很利于旅游资源的整合再生。流域作为区域的一种特殊存在形式，在建立旅游资源之间的地格与文脉方面的联系以及进行资源整合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从CNKI资料统计及研究成果来看，对于流域旅游的研究多以实证研究为主，理论研究还较少。实证研究中，往往选取某一特定流域作为个案，在此基础上对流域内部旅游资源的空间结构，流域旅游开发模式及区域合作等内容进行探讨。随着流域旅游研究的不断深入，面临的研究问题和挑战也逐渐显现，在全面构建中国流域旅游研究的内容体系，探索研究方法方面，仍然有较长的一段路要走。需要解决的问题和研究热点主要包括：流域文化与旅游开发的契合关系；景观生态学中基质、斑块、廊道在流域旅游开发中的应用；流域旅游资源的性质、特点及开发原则；流域旅游合作模式的创新；流域旅游资源的空间分异；数学模型在流域旅游中的应用；流域旅游的理论创新；流域旅游形式及产品的创新等。对此，谨提出以下观点。

(一)注重基础理论研究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需要对相关概念进行科学鉴定。国内学者并未提出流域旅游的概念，缺少对流域旅游概念的界定，以及更系统地阐述流域旅游开发活动中各主体之间、各要素之间的互动关系等基本问题。目前来看，流域旅游开发虽然已经被许多学者所关注，但仍然不能成为研究的热点问题，其原因与流域旅游开发研究缺少研究范式、理论框架有关。如对于流域旅游资源的特征、开发模式及对策分析，多只停留于对个案的描述性探讨。作为区域旅游开发的组成部分，其基础理论与一般区域旅游开发理论具有广泛的一致性，但对于流域旅游开发面临的基本问题，如流域旅游开发中的动力机制、管理模式等，需要深入研究。

(二)倡导理论与方法创新、提倡学科交叉研究

从现有的实证研究来看，流域旅游研究成果多为定性描述、分析总结，定量研究也只是简单的数据统计，数学模型的应用十分稀缺。而对流域旅游开发，多突出对机理研究、路径研究和开发模式的研究，缺乏针对流域旅游的理论创新。流域内旅游资源的综合性、复杂性、多样性等，需要对流域旅游开发进行多学科、多维度的分析研究，借鉴经济学、地理学、管理学、社会学、景观生态学、环境学的相关理论，提炼出流域旅游开发中所蕴含的理论问题。流域区别于其他区域的主要差异之一在于旅游资源的地带性差异与非地带性差异，这也是流域旅游开发研究的重要突破口。韦智超根据流域梯度差异性，从供需空间格局的差异出发，概括出基于流域空间的旅游发展的基本规律，对流域旅游合作、开发具有指导意义[49]。王灵恩以澜沧江流域为例，系统的解析了该流域旅游资源的自然特征和变化规律，基于其空间分异特征提出了澜沧江流域旅游资源开发模式[10]1266。

(三)扩展研究思路、关注微观尺度

从研究对象的尺度范围来看，省际范围内的流域旅游主要以流域内的区域协作与开发模式研究为主，注重产业链融合，研究区域发展理论应用最广；小流域旅游研究则更为具体，侧重于流域文化内涵的挖掘，流域文化与旅游的契合，资源的分类、分布和开发，流域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等。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中小尺度范围内的流域旅游开发研究被越来越多的学者注意，段带祥[50]、裴雪娇[43]21、姜太芹[51]等分别从生态旅游角度、文化景观解读角度和生态承载力角度对尼洋河流域、楠溪江流域和龙川江流域旅游开发进行了探讨，是对中小尺度流域旅游开发的可贵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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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观盛]

The Literature Review and Enlightenment of Domestic Research on Tourism Development of River Basin

REN Yapeng，LIU Min， LIU Huidi

(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Taiyuan Normal University，Jinzhong 030619，China)

This paper makes a statistical analysis for the literature included in the CNKI with the title of “Basin”and“Tourism” since 1980， founding that in recent years， domestic scholars for basin tourism research showed a trend of fluctuations in growth. By using the software UCINET and NETDRAW to combed the keywords，it is obvious that the studies about basin tourism development focused on the spatial structure of tourism resources and its distribution，development model，tourism cooperation and environmental effects. A case study and empirical analysis become more common. These study cases are distributed in the Lijiang River Basin， the Jialing River Basin and the Qingjiang River Basin，and the Yangtze River Basin is the main line.Finally， the paper summarizes the progress and academic trends of tourism research basin， puts forward the future direction of development of tourism research in theory and practice and problems should be paid attention to in the future.

river basin；tourism；tourism development；tourism resource

山西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2012328)

2016-02-24

任亚鹏(1990-)，男，山西阳泉人，太原师范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与旅游规划；刘慧娣(1990-)，女，江苏徐州人，太原师范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与旅游规划。

刘敏(1963-)，女，山西晋中人，太原师范学院地理科学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旅游地理。

F590.3

A

1674-3784(2016)04-0050-07

[引用格式]Ren YP，Liu M，Liu HD. The literature review and enlightenment of domestic research on tourism development of river basin [J]. Tourism Forum，2016，9(4)：50-56.[任亚鹏，刘敏，刘慧娣.国内流域旅游开发研究文献综述及启示[J].旅游论坛，2016，9(4)：5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