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平
在北国春城——长春,女大学生高扬扬是一个励志妹。为了照顾生病的姥姥,她放弃大城市光鲜体面的白领工作,回乡创业,把一枚小小的煎饼送上了高大上的展台,并成功跻身大型商超,让她的煎饼成为了长春最有影响力的土特产之一,行销全国。无论怎样华丽蜕变,她坚称自己为“煎饼女侠”。她和男友因煎饼而结缘,男友是她最忠实的“饼”粉。
“煎饼女侠”高扬扬正在认真制作煎饼
小伙伴们,我回家创业了
1991年12月,高扬扬出生在吉林一户农家,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家境贫寒的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跳出农门。她大学学的是朝鲜语系,大三去了韩国首尔实习。2014年毕业她回到长春,做了一名快乐的小白领。她和那个年龄段的女孩一样,爱电影、美食、服饰,追逐时尚,恣意享受着大城市的丰富多彩。
转折发生在2014年冬天,她的姥姥脑梗住院,高扬扬急坏了。在病房中,妈妈衣不解带地照顾姥姥,平时还要在家和医院间来回奔波,头发都白了好多。高扬扬想多陪姥姥,也不愿妈妈那么操劳,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了出来:回家帮妈妈,照顾姥姥。2015年年初,她在微信朋友圈写下:“小伙伴们,我走了,回家创业去!”
大学好友欣阳一个电话打过来:“扬扬,你要回农村吗?我们好不容易从农村考出来,大城市才是我们的梦想啊!如果你创业不成功,专业也会丢了,韩语在农村是无用武之地的。”每一个寒门学子心中都住着一个大城梦,大家纷纷劝她不要回去,那意味着十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高扬扬决心已定:大不了重新再来呗,趁着年轻闯一回。
她把这个决定告诉家里时,爸爸也强烈反对,20多个亲戚参与的家庭会议愣是开成了辩论会。妈妈看女儿心意已决,给了她支持。爸爸说:“给你两年时间,如果在农村干不出什么名堂,马上回长春市。”
这时家里开了一个农庄,一直是农民的父母开始创业,妈妈告诉女儿,创业远远不是有激情就可以的。她带着扬扬参加创业交流会,听真实的创业故事,给她最直接的启示。扬扬踌躇满志,吃苦算什么?十几岁时她还走街串巷卖过豆腐呢,因为妈妈答应豆腐卖掉的钱都归她,小小年纪的她成为了班上的小大款,那种感觉棒极了。她觉得自己骨子里有创业的天赋。
姥姥病好后,高扬扬就在家里的农家乐帮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也会发呆,以前的同事们在干嘛呢?一起去试穿最新一季的衣服?看一场新出来的电影?还是两三个人约着做美甲?回到农村,看着自己的一身工作服,高扬扬觉得自己俨然已是一个乡下妹子了。
做煎饼,记忆中的味道
一天,高扬扬吃着姥姥做的煎饼,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把她拉回童年,那是她童年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直到现在,她仍百吃不厌。“我何不做煎饼呢?煎饼代表着浓浓的乡土乡情,和自家生态农庄的绿色理念也符合,而且农庄还可以作为实体销售的一个渠道。”扬扬为自己的灵光一现叫好。
说干就干,高扬扬把家里一间平房腾出来作生产间,向母亲借款3万元,买来煎饼鏊子和面粉等原材料,开始学摊煎饼。
第一次做煎饼,因为没有掌握好发酵的时间,面发过了,满屋子都是面浆,折腾了一天也没成功。而且手腕感觉快被烤熟了一般,高扬扬初尝了创业的艰辛。
第二次,面粉发酵得好了点,但掌握不好力度和速度,面糊经常从鏊子上甩出来,100多摄氏度高温的面糊还会甩到身上或脚上,皮肤马上被烫出了泡,她的手臂和腿上留下了不少伤疤。闺蜜来找她,看到她一身的伤疤,心疼地劝她:“扬扬,创业太累了,女孩子不需要这么拼的。”高扬扬摇摇头,说:“没事儿,谁的青春不带伤?伤会好的,疤会淡的。”她的倔劲上来了,不信摊不好小小的煎饼,她向姥姥请教,临睡前还在琢磨细节。
不久后,高扬扬终于摊出了一张成形的煎饼。在生产间,看着她一身工装,熟练地调面糊,左手灌面浆,右手用筢子抹匀,最后起锅,一张半人高、圆圆的、雪白纤薄的煎饼就做好了,姥姥直夸她能干。
接着,高扬扬去吉林市和四平市等地了解市场上热销的煎饼,她说:“那是我吃煎饼最多的一段日子。”几乎市面上所有口味的煎饼她都要买回来尝一尝,最后她选择了少见的牛奶口味作为自己的第一批产品。
2015年3月,高扬扬制作出来的第一批牛奶口味的煎饼新鲜出炉,她送给农庄的客人品尝,大家都说好吃。不久,一个回头客找上门,订购了100张煎饼带回家。还有人专门打电话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煎饼。”初尝成功滋味的扬扬心里甜甜的,那些伤啊苦啊累啊都不算什么了,同时也让她有了底气,她觉得纯手工、绿色、健康、无添加剂的食品一定会有市场。
在韩国连锁店实习的经历告诉她,批量生产才是王道,辐射扩散销售才会有作为。于是,高扬扬注册了自己的煎饼商标,并把每张煎饼包装成一袋,20袋封为一箱,接受全国电话订购。生态农庄的客人在朋友圈里晒图,帮扬扬做了免费宣传,她把煎饼邮寄给她的大学同学,大家赞不绝口,纷纷向身边的朋友宣传。“十一”她出门旅游,都不忘背着煎饼免费送给司机和导游做宣传,渐渐地,更多人知道了长春双阳有个卖煎饼的女孩,慢慢地订单越来越多。
高扬扬想做长春煎饼NO.1,每天都在琢磨扩大销路的办法。但这时却遭遇瓶颈,因为她卖的煎饼口味市面上少有,加之用料地道,比一般煎饼价格略高,这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一天早上,高扬扬起床后自言自语道:“我何不用产品本身说话呢?”于是她开始带着煎饼跑长春的超市和农家乐,免费给顾客品尝。大部分尝过的人都很喜欢,会顺手带上几包回去。她在超市坚持做了一个月,送出了几万份煎饼,口口相传后,煎饼销路又打开不少。除此之外,高扬扬动脑筋研究新口味,除了牛奶口味,她还潜心研制出了大枣、花生、黑芝麻、玉米、大米、枸杞等好几种口味。
在2015年9月长春第十四届农博会上,高扬扬带着杂粮煎饼参会,她把无线扩音器别在腰间,大声叫卖。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本就受瞩目,再加上她清脆自信的叫卖声,吸引了不少来逛的市民,高扬扬在农博会上打了漂亮的一仗!煎饼被逛农博会的市民争相购买。
煎饼结缘,与爱同行
农村的姑娘成家早,可高扬扬却没有男朋友。一天,她最好的闺蜜带来一个男孩到农庄玩,男孩叫宋立宁,是一家公司的高管,负责人事和对外贸易。闺蜜说男孩很喜欢吃高扬扬的煎饼,是她的“饼”粉。简单寒暄之后,高扬扬就去忙了,一会儿回来,男孩还在,她很意外,“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早走了。”男孩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今天没事呢。”高扬扬觉得有些怠慢刚认识的朋友,于是坐下来和他聊了几句,感觉挺投缘,可惜一个电话进来,她又要出门,宋立宁站起来说:“你忙吧,我下个星期再来。”这个彬彬有礼的大男孩给高扬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果然,第二个星期天他又来了,居然还带来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看到高扬扬皱眉,宋立宁微笑着说:“别诧异,我是你的粉丝,只是想送束花给偶像。”因为要去超市做活动,她只好抱歉地说自己没时间,宋立宁提议陪她前往,高扬扬内心一阵感动,虽然也有一些男孩向她示好过,但从没有人陪着她到超市做过活动。如果一个人愿意走进你的生活里,参与你的一切,那证明什么?高扬扬心里隐隐有些明白。
那时她的煎饼店扩大了规模,正在为管理生产车间和人员的问题头痛。一天夜里,几件事理不清头绪,她拨通了宋立宁的电话。宋立宁对于人事管理很在行,提出的建议非常专业。一个多小时的通话,让高扬扬的思路清晰了不少。高扬扬的工作很忙,宋立宁很理解,“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约会,认真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高扬扬去展会,无论宋立宁多忙,都会陪在她身边,他说:“一个人是‘人,两个人是‘从,从此我都要跟从你,保护你。”一向以女汉子自称的高扬扬落泪了,她的心像一匹野马奔波着,却也渴望能在一片温柔宁静的草原小憩。
2015年11月10日,为更好地宣传,高扬扬在微信上做了一个集赞送煎饼的活动,由于没有做事前的风险预测,活动异常火爆,截止日期还没到,免费送出5000袋的活动便叫停了。之后她的电话、微信就被各种各样的人狂轰滥炸。遇到理解的高扬扬给他道个歉就好了;遇到不理解的不依不挠,不断地打电话来,一口一个骗子,侮辱、谩骂她。那天,高扬扬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宋立宁二话不说为她办理了来电转移,把骚扰电话全部转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电话才慢慢地少下来,宋立宁接到多少骚扰电话,他没有提一句,还不停地安慰高扬扬,怕她想不通。
宋立宁用一点一滴的行动温暖着高扬扬,两个人的感情也愈加深厚。过去,一向大大咧咧不爱在朋友圈里秀恩爱的她,决定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已觅得真爱!在冬日里的一个展会上,两人顶着寒风,就着自家的煎饼充饥,却一脸甜蜜,那个画面刻在了高扬扬的脑海中。那天之后,她上传了和男友在展台上的照片到微信,并写下:“虽然天很冷,但是我们奋斗的步伐和热情不减。我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他,叫宋立宁。”如此高调宣布恋爱,朋友们都为她高兴,点赞无数。高扬扬一脸的幸福,“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真好。”
2015年12月,在当地乡村旅游年会上,高扬扬的手工煎饼作为乡村美食赫然在列。年底,她又购置了多台鏊子,生产车间扩大了几倍,请了十几个工人,她还在网上开了一家网店,建立了网上销售渠道,还发展了一些线下代理人和批发商。
2016年1月25日,高扬扬当选长春市“创悦之星”候选人,她的标签是“倔强独立靠自己打拼的90后”。她现在每天的煎饼销量少则几十箱,多则上百箱。遇上节假日更火爆。小小的煎饼,做成了数百万的产值,高扬扬成了名副其实的“美女煎饼侠”。
夏日的长春草长莺飞,绿柳拂堤,当恋人们携手出游,双双踏青、泛舟、爬山,甜蜜徜徉在大自然中时,这对恋人却行驶在送货的途中。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他们彼此对望,相视一笑,相伴成行是彼此最好的时光。2016年3月14日,他们的爱情瓜熟蒂落,以“煎饼”为媒的两人,在绿屋农庄举办了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