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娟 姚德雯
摘要 立足于探讨大学生的手机成瘾与孤独感和自我和谐之间的关系,探索了并验证了自我和谐在手机成瘾和孤独感的中介作用,为对手机成瘾大学生进行有效的心理干预提供了研究性的支持。采用手机成瘾问卷、UCLA孤独量表和自我和谐问卷,通过相关分析和路径分析,得出结论:手机成瘾与孤独程度呈正相关;自我和谐程度与手机成瘾呈负相关;自我和谐程度直接影响手机成瘾。
关键词 手机成瘾,孤独感,自我和谐。
分类号B849
1引言
伴随着智能手机的日益普及。在大学生群体中间,手机成瘾的问题日益被广泛关注。手机成瘾,又被称为“手机依赖”,目前在学术界没有统一的定义界定。韩登亮和齐志斐(2005)将手机成瘾界定为“由于某种原因滥用手机而导致手机使用者出现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适应的一种病症”。Yen等(2009)认为,手机成瘾是过度沉迷于以手机为媒介的各种活动,对手机使用产生强烈、持续的渴望感与依赖感,并导致个体出现明显的社会心理功能损害。熊婕(2012)将手机成瘾定义为“手机成瘾是由不当使用手机而造成的生理及心理上的不适症状”。国内外很多学者编制了手机成瘾问卷,用以诊断手机成瘾。Billieux,Van der Linden和Rochat(2008)、徐华,吴玄娜,兰彦婷和陈英和(2008)、屠斌斌,张俊龙和姜伊素(2010)编制了问卷,从不同角度测量手机成瘾的现状。邹云飞,邹云青和姚应水(2011)、陆少艳等(2013)、李源晖等(2013)、孙江伟等(2014)的研究表明,大学生手机成瘾的比例在15.8%至32.7%之间。因此,大学生手机成瘾问题,已经是教育领域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国内外的研究表明,人格、情绪等对手机成瘾均具有一定的影响,其中孤独感和自我和谐均是影响因素之一。孤独感,是一种普遍的个人情绪体验,是当一个人感觉到缺少让自己满意的人际关系时,对交往的渴望与实际水平产生差距时所产生的一种主观的不愉快的心理体验,让人感到寂寞、空虚、无助甚至绝望。有研究表明。孤独感能有效预测大学生的手机成瘾倾向。刘志强(2014)、管浩圻和陈丽兰(2015)、王慧慧,王孟成和吴胜齐(2015)的研究表明,孤独感可以预测手机成瘾,成瘾总分和孤独感总分成显著正相关。
自我和谐,是罗杰斯人格理论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是指自我内部的协调一致以及自我与经验之间的协调。自我和谐,需要与他人的交流。有研究表明,自我和谐与心理健康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李艳兰(2010)、张姝碉和林艳(2014)的研究表明,自我和谐与大学生手机成瘾之间具有负相关,即自我和谐程度越低,手机成瘾程度越高。
同时,Stokes(1985)的性格学理论认为,个体的性格特征,影响孤独感的产生。Rokach,Orzeck,Moya和Exposito(2002)的研究表明,人格缺陷是孤独感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曲可佳,邹泓和余益兵(2010)、王明忠,付聪和周宗奎(2015)的研究也表明人格和孤独感之间具有一定的相关。并且,国内王东宇和长晓戌(2001)、李晓玲,唐海波,明庆森和张花(2014)的研究表明,孤独感与自我和谐水平显著负相关。
从已有研究可以看出,大学生手机成瘾与孤独感呈正相关,与自我和谐呈负相关;同时孤独感和自我和谐之间又存在负相关。那么,对于手机成瘾而言,是孤独感作为手机成瘾和自我和谐的中介因素,还是自我和谐直接影响手机成瘾,而与孤独感无关呢?如果能够探明其中的关系,就能够对大学生的手机成瘾问题有了更为深入理解的同时,为进一步干预大学生手机成瘾行为,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基于以上思考,进行了探索大学生手机成瘾与孤独感和自我和谐的关系的研究。
2研究方法
2.1对象
研究对象为某高校大学生,发出问卷350份,回收有效问卷333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5.1%。在333名被试中,其中男生293人,女生40人;一年级85人,二年级88人,三年级97人,四年级63人;独生子女152人,非独生子女181人;学生干部96人,非学生干部236人;工科学生271人,文科23人,理科39人。
2.2调查工具
2.2.1手机成瘾量表
采用苏双等(2014)编制《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量表》,该量表共有6个因子,戒断行为、突显行为、社交安抚、消极影响、App使用和App更新。戒断行为是指没有参与手机活动时心理或行为上的负面反应;凸现行为,指智能手机的使用占据了思维和行为活动的中心;社交安抚,指智能手机的使用在人际交往中的作用;消极影响,指由于智能手机的过度使用造成的工作学习效率下降;App使用,指智能手机应用程序的过度使用;App更新,指智能手机使用者对于应用程序更新的过度关注。总量表的仅系数为0.88,6个维度的α系数为0.44-0.85;总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93,6个维度的重测信度为0.72-0.82。
2.2.2孤独感量表(UCLA)
该量表采用Russell等人在1987年编制的第三版,两表由20个条目组成,为四点评分量表,总分越高。表明孤独程度越高。该量表可以用于大学生群体,其α系数为0.92,重测信度为0.73。
2.2.3自我和谐量表
该量表由王登峰编制,量表共包含35个题目,分别为自我经验的不和谐、自我的灵活性和自我的刻板性三个纬度,采用五点评分。总分是将各量表得分相加(其中自我的灵活性为反向计分),得分越高,自我和谐程度越低。本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5。各因子为0.50-0.76。各因子之间及其与总量表之间的Pearson相关数分别为0.40-0.49和0.62-0.73。
2.3程序
施测以班级为单位进行,由经过培训的研究生担任主试。统一指导语,采用纸笔测验,不记名方式,最后数据统一录入。采用SPSS 15.0进行统计分析。
3结果与分析
3.1大学生手机成瘾、孤独感和自我和谐的描述统计分析
对大学生的手机成瘾、孤独感和自我和谐的各量表结果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见表1。
3.2大学生手机成瘾在孤独感上的差异显著性检验
根据孤独感的分数将被试分为三组:UCLA分数>48分的,为“孤独组”;37<=UCLA分数<=48的,为“普通组”;UCLA分数<37的,为“非孤独组”。
表2表明,手机成瘾在孤独感的各分组之间均存在显著性差异,在手机成瘾程度上孤独组>普通组>非孤独组。
3.3大学生手机成瘾与自我和谐的关系
根据王登峰的研究,自我和谐分数低于74分的,为低分组;分数在75-102之间的,为中间组;分数在103分以上的,为高分组。大学生手机成瘾与自我和谐各维度及各组之间的关系见表3。
表3表明,在自我和谐的三个维度对手机成瘾的贡献中,贡献最大且显著的是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
表4表明,手机成瘾在自我和谐的各分组之间均存在显著性差异,手机成瘾程度高分组>中间组>低分组。
3.4手机成瘾与孤独感、自我和谐的路径关系
为了探明手机成瘾与孤独感和自我和谐之间的关系,对其进行了多元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
表5表明,手机成瘾、孤独感与自我和谐之间存在显著差异,符合中介变量分析的条件。下面采用三步回归分析法进行三个多元回归分析。
检验自我和谐在手机成瘾与孤独感的中介作用、在回归分析中全部采用强迫进入法(enter)选人变量。为了自我和谐在手机成瘾与孤独感的中介作用,进行以下三步分析:(1)以孤独感为自变量,自我和谐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2)以孤独感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3)以孤独感、自我和谐为自变量(分层回归),手机成瘾为因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见表6。
表6表明,自变量孤独感显著影响因变量手机成瘾。当自我和谐出现时,孤独感对手机成瘾的标准化回归系数B由原来的0.48降低到0.03,且影响不显著,说明了自我和谐在手机成瘾与孤独感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4讨论
4.1孤独感与手机成瘾的关系
研究结果表明,在手机成瘾的程度上,孤独组(n=127)显著高于普通组(n=138)且差异显著,普通组显著高于非孤独组(n=68)且差异显著。数据显示出,孤独组的人数占总人数的38%,大学生中感到自己孤独的高分人数比例高于孙江伟等(2014)的34.9%,低于张玲,伍亚洲,李媛,谢莎丽和石凯(2012)的57.24%。王明忠等(2015)的研究认为,青少年的亲子依恋和同伴依恋关系是其孤独感的有效预测因素,这两种依恋关系质量越高,越有利于降低其孤独感。但是在大学阶段,大学生正处于与周围的同伴建立一个新的同伴依恋关系的建设期,同伴依恋关系的质量有待稳定和提高;同时,大学生正处于自我同一性的形成时期,内心出于逐步摆脱父母影响的阶段,加之时空因素,亲子沟通不畅,亲子依恋关系不能给予及时有效的支持。因此在大学生面临建立同伴依恋关系的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时,易导致该群体出现较高的孤独感。
同时,研究结果还表明,孤独水平越强,手机成瘾程度越高,这与刘红和王洪礼(2011)的研究结果“大学生的孤独感水平影响着气手机成瘾程度”一致。Rock认为,孤独感是指当个体感觉被他人疏远或拒绝,在人际关系中缺乏亲密的同伴,或者在人际互动中缺乏情感亲密的交往时,持续体验到一种令人痛苦的情感体验。Townsend(2000)认为,“手机的基本功能可以从根本上消除人类的孤独所引起的焦虑”,智能手机的广泛使用,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大学生的心理空间,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满足其人际交往、团体归属、情感交流、自我展示、休闲娱乐等方面的需要,能够在虚拟空间中得到支持和补偿,从而导致手机成瘾程度的加剧。
4.2自我和谐与手机成瘾的关系
研究结果表明,手机成瘾程度与自我和谐程度呈正相关,即自我和谐得分越高(即自我和谐程度越低),手机成瘾程度越高;从回归分析中可以看出,在自我和谐的三个维度中,“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这个维度对手机成瘾的贡献最大,这与刘元,魏华,周宗奎和刘珍(2013)的研究结果具有一定的一致性。Davis(2001)的病理性互联网使用的认知-行为模型,关于对自我的负面认知是导致成瘾的重要因素。自我与经验不和谐的大学生,在内心会体验到很多冲突、矛盾和束缚,而手机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匿名的、刺激的空间来释放内心的张力,以缓解消极的自我体验,从而导致大学生手机成瘾程度加剧。
4.3手机成瘾与孤独感和自我和谐的关系
通过路径分析表明,在手机成瘾与孤独感之间,自我和谐具有完全中介作用,即自我和谐程度直接影响手机成瘾。自我和谐,是人格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人格心理学的研究发现,“在个体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个体不仅仅会适应周围的环境,还会主动的去选择和创造周围的环境”(Pervin & John,2003)。具体而言,不同人格的个体会选择或创造不同的环境,从而获得不同的情感体验(曲可佳等,2010)。自我和谐程度低的人,为自己选择或创造的环境让自己获得了孤独的体验,为了缓解或降低孤独体验,从而更多地使用手机。综合以上的研究结果,干预大学生的手机成瘾,主要从干预大学生的“自我与经验的不和谐”为着眼点开展干预工作。在现实生活中,为大学生提供丰富多彩的大学校园生活,从课内到课外,让他们能够不断地与他人交往、与团体交往,不断地在交往中降低自己的孤独感,修正自己的自我认知评价,整合个人的认知评价与生活经验中的冲突矛盾,提高自己的自我和谐程度,从而最终达到降低手机成瘾程度的目的。
5研究结论
本研究的结论如下:手机成瘾与孤独程度呈正相关;自我和谐程度与手机成瘾呈负相关,即自我和谐程度越低,手机成瘾程度越高;自我和谐程度直接影响手机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