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促中日减少“绊脚石”

●本报驻日本、韩国特约记者　蓝雅歌　李珍　王伟　●本报记者　白云怡

杭州G20峰会吸引了全球目光，除了多边会谈，峰会期间密集的双边会晤也是一大看点。5日晚，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这是自去年4月印尼亚非峰会期间习近平应约会见安倍后，双方时隔1年5个月再次会面。习近平在会谈中强调，当前中日关系仍然不时受到复杂因素干扰，双方应该排除干扰，推动中日关系早日回到正常发展轨道。他同时敦促日方在南海问题上谨言慎行。生怕谈不成会“伤面子”的日本当局对会谈非常看重，4日晚双方敲定会谈日程后日方迅速将消息通告媒体，中日首脑会谈也成为日本舆论5日期待的大事。安倍表示希望通过对话重新构筑战略互惠关系。不过，他口中的“战略互惠”是完全的字面意思吗？透过安倍5日晚在记者会上对“海洋法治”的宣扬，分析人士不得不有所疑问。当然，对于已经习惯日本“处世之道”的中国来说，这没什么奇怪的，重要的是我们与日本打交道的心态越来越成熟。共同社援引一名日中消息人士的话说：“对于中国而言，日本早已不是仰视的存在。”

应排除对两国关系的干扰

5日晚，习近平与安倍会谈刚开始，日本媒体便迅速发布关于双方会见的快讯。《读卖新闻》网站称，两国首脑就为日中关系改善而努力达成一致意见。在会谈一开始，习近平表示中日互为近邻，两国关系长期健康稳定发展，符合两国人民利益，表现出改善关系的意愿。NHK电视台称，安倍在发言开头还对中国成功举办G20给予肯定。

习近平在会谈中就两国关系指出，当前中日关系仍然不时受到复杂因素干扰，双方应该排除干扰，推动中日关系早日回到正常发展轨道。共同社报道称，安倍回应说：“希望从战略互惠关系的观点出发，在管控困难课题的同时，构筑稳定的友好关系。”习近平还强调，中方致力于改善发展中日关系的基本立场没有改变。两国关系现在正处于爬坡过坎、不进则退的关键阶段，双方应该增强责任感和危机意识，努力扩大两国关系积极面，抑制消极面，确保两国关系稳定改善。两国要管好老问题，防止新问题，减少“绊脚石”。《朝日新闻》称，双方的会谈大约进行了30分钟。

“习近平告诉安倍，应排除对两国关系的干扰”，法新社5日以此为题报道这次中日首脑会晤。文章称，因为领土争端和历史仇恨，两国关系一度陷入僵局。世界第二与第三大经济体之间的关系对地区稳定至关重要，但在钓鱼岛问题上长期存在争端。报道认为，通过希望两国关系早日回到正常发展轨道的表态，中方向日本“伸出橄榄枝”。美国彭博社称，这次会谈打破一年多来的中断。2015年4月，两国领导人在印尼亚非峰会期间会晤。此后，中国称日本插手南海领土争端，中国在钓鱼岛附近加强巡逻，两国关系遇阻。文章称，历经多年谈判，两国尚未建立海空联络机制，在东海擦枪走火的危险依然存在。

据共同社报道，双方谈到海空联络机制问题，就加快磋商以尽快启动有关避免东海偶发性冲突的日中防务部门间海空联络机制达成一致。针对中国公务船进入钓鱼岛附近海域一事，安倍要求中方保持克制。他还就南海问题强调“法治”的重要性。习近平指出，中日双方应该根据四点原则共识精神，通过对话磋商加强沟通，妥善处理东海问题，共同维护东海和平稳定。日方在南海问题上要谨言慎行，避免对中日关系改善造成干扰。

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教授周永生5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中日两国领导人时隔17个月再次会晤，可以看出双方对改善关系的意愿是一致的，尤其是两国最高领导人针对加快建设中日海上联络机制达成共识，有望加速该机制进展。无论谈什么内容，见面总比不见面好。会晤本身就是一种营造缓和氛围的沟通形式，为接下来中日韩首脑会谈奠定了基础。

日本的两面性

会谈后，安倍举行了单独记者会。重申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这一大原则”的同时，他不忘再次重复他在海洋问题上的陈词滥调。安倍称，诸如南海问题等，东盟也面临着种种课题。在任何时候，所面临的问题越复杂，我们越应该回到原则上来，这是十分重要的。任何纠纷都不能以行使实力或威慑的方式来解决，而应该根据国际法以和平、外交方式加以解决。要贯彻法治原则，切实实现本地区的和平稳定与繁荣。“希望在东亚峰会上和东盟的朋友们一起充分地讨论这一地区的未来。”在经济问题上，安倍试图着力突出G7的作用。他称，今年5月份，G7首脑聚集在日本，为避免陷入新的危机，采用全部的政策予以应对。“在成长的引擎——新兴国家经济减速的情况下，G7首脑会议会引领世界经济持续强有力的发展。”

整个记者招待会上，《环球时报》记者感到安倍一方面彬彬有礼，另一方面似乎话里有话。尽管一直口称合作、友好，却几乎又句句暗指中国。而安倍在回答一名记者提问时提到，自己故乡的锦带桥和杭州的锦带桥是姊妹桥，是日中友好的象征，自己也愿和中方一道推动日中友好合作。

对于安倍在记者会上夹杂的“私货”，周永生分析说，安倍态度在中方看来可能是矛盾的，但对安倍而言与其一贯的主张相符。从政治经济层面看安倍愿意改善两国关系，但他依然把中国看成天然的威胁，希望在南海和东海问题上制约中国，所以安倍要求中国在南海问题上遵守国际法，接受判决结果，这符合安倍的逻辑。但是从中方角度看，日本必须把改善中日关系落到行动上。南海与日本无关，日本不应该总拿南海问题对中国指手画脚。安倍虽然表达了大局观，但似乎又缺乏大局眼光，其一方面想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一方面想要继续制约中国的政策不会变。

安倍一直寻求G20期间能与中方领导人实现会晤，因此日本舆论对这次会谈很看重。有消息称，中日首脑会见日程直到9月4日晚才敲定。日本政府随后迅速将这一“好消息”告知媒体。日本NHK电视台在深夜零时20分发出快讯称，日中两国政府决定，在9月5日G20闭幕后举行日中首脑会谈。报道称，这是自去年4月以来，日中首脑在印尼举办的亚非峰会期间会谈后，首次举行会谈，时间相隔1年零5个月。

朝日电视台称，日中首脑会谈直到4日晚上很晚才正式公布时间，让一直等待消息的记者松了一口气。该台聘请的嘉宾分析称，中国对日本的态度“有所缓和”。共同社5日称，据日本首相官邸消息人士透露，安倍把与习近平会谈定位为在杭州期间的“最优先课题”。参与考虑对华战略的日本政府相关人士指出：“如今的日中关系是，能避免冲突的话就算及格了。”显然，中国正在减少日本在外交方面所占的比重。一名日中相关消息人士强调称：“对于中国而言，日本早已不是仰视的存在。”2010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此外军事力量方面也显著增强，“这些被认为是造成目前中国方面对日情绪的原因”。

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在5日上午举行的记者会上针对日中首脑会谈表示，正因为两国之间存在困难问题，才需要首脑之间进行坦率的意见交换，并进行改善，这是非常重要的。同时他还表示，这次日中首脑会谈，将再次确认日中之间的战略互惠关系。

明确反对“萨德”入韩

当天上午，习近平还会见了韩国总统朴槿惠。他表示，上个世纪30年代，为抗击日本侵略，韩国临时政府曾在杭州坚持了3年，欢迎朴槿惠来到这个在中韩关系上有历史意义的地方出席G20领导人峰会。强调希望双方努力扩大中韩合作积极面，抑制消极负面因素的同时，习近平明确提到反对“萨德”入韩。他说，我们反对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这个问题处理不好，不利于地区战略稳定，会加剧各方矛盾。朴槿惠表示愿就有关问题同中方保持密切沟通。

韩国《中央日报》称，朴槿惠在会谈中针对“萨德”系统表示，“希望韩美中之间通过沟通，对这一问题进行建设性的综合讨论”。朴槿惠称，部署和使用“萨德”只是为了应对朝鲜核与导弹威胁，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侵害第三国的安全利益。只要解决了朝核与导弹问题，部署“萨德”的必要性将不复存在。韩国总统府方面表示，鉴于韩中双方此前已经通过多个场合交换过两国对于“萨德”的立场，因此朴槿惠此次没有强调这方面内容，主要阐述了“韩国将朝鲜威胁看得如此严重迫切以及韩国不得不采取自卫防御措施的原因”。

韩联社称，青瓦台有关人士认为，韩中领导人就建立互信和韩中关系发展的历史大势坦诚交换意见，增进理解，这本身就是一大成果。不过，《首尔经济》的报道称，在时隔5个月之后再次见面，韩中首脑会谈的气氛因韩国允许部署“萨德”问题或多或少有些尴尬。虽然两国元首在朝鲜半岛无核化方面拥有共识，但在“萨德”问题上并未缩小分歧。文章称，习主席在会谈中特意谈到当年韩国临时政府在杭州的事情，强调两国应该强化共同合作。有分析认为，在当前韩国有重返韩美日同盟趋势的情况下，习主席此番言论有提醒韩国应该在东北亚局势方面保持平衡的意味。值得注意的是，为了照顾朴槿惠的颜面，习主席并未在首脑会谈中集中讨论“萨德”问题，而是强调两国的历史渊源和友谊基础。

英国广播公司称，韩美多次就部署“萨德”导弹一事安抚中国，坚称此举主要是针对朝鲜，而不是中国。但是中国表示，这将破坏地区的安全平衡。中国一再重复反对在韩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的立场。北京担心“萨德”的雷达有跟踪中国军事系统的能力。习近平在与朴槿惠会谈时说，中韩有广泛的共同利益，双方应该政治互信，维护合作基础，克服困难和挑战。

韩国联合参谋本部5日下午发布消息称，当天中午12时14分许，朝鲜从黄海北道黄州郡一带向半岛东部海域试射3枚弹道导弹，导弹型号疑似为“芦洞”，导弹飞行约1000公里后进入日本防空识别区。美韩等国当天均对朝鲜发射导弹予以谴责。日本防卫省推测这3枚导弹均落入了日本的专属经济区。日本政府以此举明显违反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为由，向朝鲜提出严正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