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首位战区女司令登场

阎滨

美国空军上将洛丽·罗宾逊， 2016年5月13日正式出任美军北方司令部司令，成为美军历史上首位战区司令部女性指挥官。北方司令部是“9·11”事件后成立的一个全新的跨军种战区联合司令部，该部指挥官还自动兼管负责美国和加拿大防空的北美防空司令部指挥官。

当天在北方司令部总部驻地、科罗拉多州彼特森空军基地举行的就职仪式上，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演讲时盛赞罗宾逊：“现在我们有很多非常出色优秀的女军官，洛丽无疑就是其中之一”、“在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以及加强与一些亲密盟国空军关系方面，她都将起到关键作用。”罗宾逊则表示，她出任这一职位的时间点“不一般”，因为“全球和地区各种因素正对国际社会和美国国土安全构成越来越严重的威胁”。

巾帼不让须眉

罗宾逊是新罕布什尔大学空军后备军官训练团出身，1982年毕业后参军成为飞行员，先后在美国空军预警机、运输机和轰炸机部队服役，有丰富的组织大机群远程调动经验。她驾驶过E-3预警机、E-8C预警机，拥有超过900小时的战斗飞行经验。

罗宾逊早年担任过负责飞行员作战训练的美国空军武器学校指挥和控制作战部司令、第965空中预警和控制中队战术主任等职，并在太平洋司令部、国防信息系统局和空中作战司令部等部门担任参谋。此后她来到五角大楼，历任参联会资源评估副主任、空军部长办公室立法联络主任等职，在国防部和军队高层中建立了良好声誉。2007年，罗宾逊被提升为准将，从此走上升职快车道，先后担任过中央司令部空军副司令、空军作战司令部副司令。她于2014年晋升四星上将，出任太平洋司令部空军司令。

阿什顿·卡特对她赞赏有加，称她“有丰富作战经验”和“非常好的管理经验”。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资深专家梅利莎·多尔顿说：“过去几年，罗宾逊基本上可以说是每年在肩膀上加一颗星。”2015年，她被美国《时代》周刊列入“100位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名单。被提名出任战区司令后，罗宾逊在美国参议院举行的听证会上列出自己出任该职的一系列优势。她认为，对当前美国国家安全而言，俄罗斯构成最大的外部威胁，她还誓言将密切追踪美国本土“残暴的极端分子”。

罗宾逊已婚，和大多数美军女性将军一样，其夫大卫也是军人，但不如自己进步快，退役时只是空军少将。两人育有一女塔琳，2005年毕业于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美国空军学院，但次年一次飞行事故夺去了塔琳的生命。

罗宾逊此番就任北方司令部司令后，就有媒体猜测她将成为下一任美军空军参谋长的有力竞争者。空军参谋长是美国空军最高职务，现任参谋长马克·韦尔什将于2016年卸任，深受国防部长欣赏的罗宾逊有潜力成为第一位空军“一姐”，谱写美国女性从军历史的新篇章。

航空兵军官的地盘

罗宾逊就任的北方司令部是美军六大战区司令部之一，其余5个分别是太平洋司令部、欧洲司令部、南方司令部、中央司令部和非洲司令部。此外，美军还有3个职能司令部，分别为特种作战司令部、战略司令部以及运输司令部。

和美军其他战区联合司令部一样，北方司令部人事安排的传统是特定军种轮替。北美大陆防空和弹道导弹防御一直是北方司令部最重要的职责，这个职位被认为是航空兵军官的地盘，因此自成立以来一直由空军和海军（海军航空兵）将领交替担任。罗宾逊的前任威廉·戈特尼海军上将就是航母舰载机飞行员出身，罗宾逊作为空军将领也拥有丰富的飞行经验。

美国现在共有九大跨军种的联合司令部，堪称指挥全球美军的“中枢神经”，指挥官都是四星上将级别，由各军种军官轮流担任。根据1986年《戈德华特·尼科尔斯国防改组法》的规定，战区司令是美军里级别最高的指挥职务，比该职务级别更高的军方官员是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但他们不是指挥链成员因此不负责作战指挥，只有给总统和国防部长提供咨询和建议的权力，而战区司令直接服从文职的总统和国防部长的命令。

1878年，鉴于美国内战结束后，联邦军队在军管和重建南方过程中曾激起当地民众强烈不满，美国制定了《地方保安队法》。它规定美国政府不得在本土使用军队执行民事任务，军人不得行使执法权，不得干预地方政府行政。按照法律规定，美国国内防御和民事任务通常由国民警卫队负责，战时才由现役军队负责。

“9·11”事件暴露出在全球化时代美国本土会遭到非国家实体发动袭击的威胁，美国认识到要维护本土安全，仅依靠过去的北美防空司令部应对潜在敌国空中威胁是远远不够的，遂加强了本土空中、地面和海岸巡逻。当时执行任务的部队分属多头，由数个司令部分担本土防御，各部队之间、军队与联邦和州政府之间的协调关系错综复杂，因此影响指挥效能。因此设立统一军事指挥机构、统一指挥本土防御部队、统一负责协调与政府部门关系的设想呼之欲出。2002年，美国修订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首次将本土防御列为美军首要任务，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正式命令设立一个负责本土防御的新司令部。

北方司令部成立于2002年10月1日，接管了部分原属负责大西洋和北极地区的美国联合部队司令部（原大西洋总部）的职责，责任区范围从阿拉斯加州到美国本土、加勒比海沿岸部分地区。该部负责协调和加强美国本土防卫，并提供救灾支援，管理辖区内各军兵种培训和作战演习，应对核生化袭击等任务。得到总统授权后，它还负责执行为美国本土民事机构提供军事援助、人道主义救援、救灾等非军事任务。一旦美国境内发生恐怖袭击、外敌入侵、自然灾害或人道主义危机，北方司令部有权调动和指挥美国本土军队，以及国民警卫队、各军种预备役部队、消防队和警察等准军事武装，而且可对州长、市长、镇长等地方行政官员下达命令，征用其设施以确保完成各项任务。

与太平洋司令部、中央司令部相比，北方司令部下属部队不算多，只有美国陆军第5集团军、空军第1航空队、海军舰队司令部队三个军种司令部，以及华盛顿特区联合卫戍特遣队、民事支援联合特遣队、阿拉斯加联合特遣队和北方联合特遣队。但与冷战后兵力不断遭削减的欧洲司令部，以及一直是空架子的南方司令部、非洲司令部相比，北方司令部管理的部队还是很可观的。

当女性涌入军队

2016年以来，美国女性参军史不断创下新的纪录。1月，戴安娜·霍兰成为美国西点军校学员团首名女团长；4月15日，美国陆军表示将委任22名女军人为步兵和装甲兵军官，这是首次有女军人获准参与地面作战；4月29日，西点军校在一份声明中说，奥巴马任命西点军校社会科学部负责人辛迪·杰布为该校教务长，这是西点历史上首位女性教务长。

今日美军拥有全世界数量最多、比例最大的女性军人。2014年的数据显示，美军女兵超过30万人，约占全军16.3%。女军人在现役军队中占14%，国民警卫队占16%，后备役中占23%，总人数占全世界女兵的40%。

女性入美军之路颇为坎坷。1972年，美国废除征兵制时，全军女军人只有1.9%。越战末期的美军声名狼藉，初由征兵制改为募兵制，根本招不到足够数量的合格男性兵源，同时三军都有大量非战斗岗位适合女性工作，征募更多女兵填补缺员就成了顺理成章的选择。随后，一系列法律限制被陆续打破。

1976年，福特总统签署的法案允许三军军官学校招收女学员，允许女性担任直升机飞行员，以及运输机、预警机等辅助飞机飞行员。1977年，美国一个联邦法院裁定海军禁止女军人上舰服役的禁令违宪，从此打破了美国海军200余年来禁止妇女登舰服役的传统，同年，第一批女军官和女兵登上后勤支援舰。

1993年，克林顿政府上台伊始就取消了禁止妇女参加海上和空中战斗行动的禁令，女军人进入海空军战斗岗位，执行真正的战斗任务。1998年代号“沙漠之狐”的空中打击伊拉克行动中，美军参战女飞行员占飞行员15%，女飞行员驾驶轰炸机、空中加油机和救援直升机参加了空袭行动。1999年空袭南联盟行动中，女飞行员们再次参战。到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时，女飞行员执行战斗任务已不再是新闻。

在约翰逊总统解除女性晋升法律禁令后第41年，美军拥有了第一位女性四星上将。2008年，安·邓伍迪将军正式担任美国陆军物资司令部司令。2013年，美国在利比亚的空中军事行动首次由一位女性指挥官负责指挥，美国空军的玛格丽特·伍德沃德少将指挥了北约联合行动中的美军部分，她是美军第一位独当一面负责重大作战任务的女将军。

2015年底，美国国防部长卡特正式敲碎了“玻璃天花板”，宣布美军各兵种所有岗位均向女兵开放，包括精锐的特种部队。现在美军又有了首位女性战区指挥官，罗宾逊能开创什么历史，世人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