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网络结构性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的影响

2016-08-30 08:29邵云飞
中国科技论坛 2016年7期
关键词:结构性收益成员

邓 渝,邵云飞

(1.西南政法大学管理学院,重庆 401120;2.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创新网络结构性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的影响

邓渝1,2,邵云飞2

(1.西南政法大学管理学院,重庆401120;2.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成都611731)

本文分别探讨个人与企业层次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的影响,并重点考察了企业层次社会资本跨层次的调节作用。实证结果表明:个人与企业层次的结构性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水平都会产生正向影响;企业层次结构性社会资本在个人层次社会资本与知识收益的关系之间发挥负向调节作用。研究结论对多层次社会资本的作用机制及个人知识收益成因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知识收益;结构性社会资本;社会网络;多层次分析

1 引言

创新网络中产生和传递的知识和信息能够促进个人创造力水平的提升,也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主要来源,因此个人和企业创新都越来越看重“你认识谁”——即形成与维护合作网络以及在这一过程中所获得的社会资本[1]。在高科技微型企业中,企业技术创新目标清晰,组织结构扁平、中心化程度较低,以技术人才为主的企业成员共同形成企业内部的员工创新网络,嵌入创新网络中的人际合作是激发产生个人知识收益的重要因素[2]。

在创新网络效应的研究中,人们特别关注个体在创新网络中处于怎样的网络位置最有利,部分学者强调“抢占”网络中心位置的重要性[3],另一些学者强调“构造”网络结构洞更有利[4],其基本理论逻辑都是特定网络结构所代表的结构性社会资本对知识创新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但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网络结构与社会资本能够提供的只是潜在的资源与信息,潜在的机会能否转化为现实的价值还会受到个人自身能动性和外部环境特征的影响,例如张华等学者明确提出“网络中心性位置是不够的”[5];另一方面,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投入时间、金钱等各种成本进行关系维护是积累社会资本的基础,而这一投入和产出之间未必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鉴于此,本文的研究目标主要是探究个人和企业结构性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跨层次的作用机制,以期在理论上对多层次社会资本的作用机制提供更全面的解释,在实践中促进高科技微型企业员工的知识收益水平。

2 文献评述与研究假设

创新网络环境下的个人知识收益是指在实现创新目标的过程中,个人通过人际网络实现的知识获取、知识共享和知识创造[2,6]。Nahapiet等[7]所定义的社会资本可以分解为结构资本、认知资本和关系资本等三个维度,本文主要关注其中的结构性社会资本——强调个人创新网络中人际之间的连结模式,主要表现为网络结构和网络配置形式等。结构性社会资本对知识收益的作用已经取得了部分研究成果,如王三义等[8]的研究发现结构性社会资本能够通过知识共享机会、动机和能力影响知识共享效果,仇中宁等[9]的研究提出结构性社会资本与组织绩效关系的中介变量之一是市场知识共享。但现有研究过分重视单一层次视角下特定网络位置的作用,鲜有探索不同层次结构性社会资本对个人知识收益的作用机理。企业等高层次的社会资本来源于低层次个体互动关系,个体互动行为又具有企业的嵌入性,因此无论是社会资本本身还是其前因和效应都具有多层次特征[10],将不同层次社会资本进行整合研究,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社会资本的复杂效应。

2.1个人层次社会资本效应

个人层次的结构性社会资本可以由焦点个人在网络中所处的位置进行衡量[11],处于网络中心位置的个人与更多的网络成员直接相连,更有利于接近和控制网络中的信息和资源,所拥有的社会资本更丰富。社会网络分析中有不同类型衡量网络中心性的指标,其中中介中心性描述了焦点个人为那些并不直接联结的网络成员充当中间人的特征,更加突出了焦点个人在网络中的影响力[12],因此本文采用中介中心性这一指标对个人层次结构性社会资本进行表征。中介中心性可能对个人知识收益产生显著影响:一方面,中介中心性水平越高,则他能够与更广泛比例的其他网络成员产生联系,获取资源与信息时可供利用的网络关系更广泛,对其所处的团队或企业内部而言,其他网络成员与之进行信息分享弥补知识差距的需求更突出;对其所联接的外部网络而言,非冗余的知识和信息更容易通过个人的中心性位置向团队或企业内部渗透,产生更高水平的知识收益。另一方面,中介中心性水平越高就更容易促进内外部网络成员间的互动和信息交换的频率,这样其自身吸收和扩展知识的能力也就更强,由此提出假设1:个体层次的中介中心性对个人知识收益水平会产生正向影响。

2.2企业层次社会资本效应

如果说个体层次社会资本强调的是社会网络所提供的资源特征,企业层次社会资本则突出了嵌入网络中的资源和信息的可获得性。企业层次结构资本通常用整体网络结点的接近程度进行表征,因此网络密度可以用来衡量整体网络结构性社会资本。随着整体网络密度的提高,网络中任意两个结点间交流的可能性更高,各种资源和信息更容易经由网络传递到网络中的每个角落;网络密度越高的网络更容易发展和建立起网络成员共同认可的群体文化,形成更高效的行为规范和对机会主义行为的抵制,这样人际间的信任水平更高,不确定性程度更低,个人分享知识和获取知识的意愿会更高,最终帮助个人知识收益水平的提高,由此提出假设2:企业层次的网络密度对个人知识收益水平会产生正向影响。

2.3企业社会资本的跨层次效应

组织社会资本的多层次效应促使我们进一步思考,个人层次结构性社会资本与个人知识收益的关系是否会受到组织结构性社会资本的影响?蒋天颖等[13]研究发现,在不同类型产业集群中,网络嵌入与知识共享的关系、知识共享与知识创造的关系都不一样,已经提示我们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有利于更全面的理解社会资本与知识收益的关系。当个人处于一个密度较低的整体网络时,网络成员联接比较稀疏,整体网络的中心分布会更加不均匀,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占有中心位置的焦点个人意味着他与许多其他网络成员建立了联接,而其余网络成员彼此之间则没有建立联接,每个网络成员并不是均等的分享所有网络资源和信息,因此中介中心性水平更高的个人能够获得最大的网络收益。在一个密度较高的整体网络中,几乎所有网络成员彼此之间都建立了比较平衡的联接,网络中心在整体网络中处于均匀分布的状态,此时占据中心位置的个人所获得的网络收益则不够明显。组织阶层理论也提供了与之类似的假设即中心化的沟通结构为组织提供了最高效的信息分布和传递方式[14],由此提出假设3:整体网络密度对个人层次的中介中心性与个人知识收益之间产生跨层次的负向调节作用,在密度越高的整体网络中,个人层次的中介中心性对个人知识收益的正向影响越不显著。

3 研究方法

3.1样本选择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理想的研究对象具有以下特征:企业规模小、企业成员的主体由技术开发人员构成、企业内部成员之间有一定的熟悉度且企业成员通过合作完成工作任务。因此本研究将研究对象限定在高新技术行业内的微型企业。我们总共联系了75家企业,经确认愿意配合调查的企业共有61家,于是我们在这61家企业进行了调研。这61家高科技微型企业大多创办时间在两年以内,从事的业务包括移动网络应用开发、网络系统开发、移动通讯技术咨询和服务等。在进行社会网络分析时,如果需要考虑整体网络特征则需要收集80%以上的网络结点数据,因此我们剔除了员工反馈率不足80%的被调查企业。最后的样本总数包括39家微型企业共计476名企业员工,规模最大的企业有员工人数18人,最小的有员工8人,均值为 12人,标准差为1.68,其中男性员工占比为72%,女性员工占比为28%,被调查员工的平均年龄为30.6岁,他们的平均工作年限为6.2年。样本特征的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

3.2变量与测量

本项目两个层次的自变量是通过结构取向的社会网络特征变量对结构性社会资本进行测量,因此需要通过社会网络量表来收集数据,同时用分析软件计算分析。参考Obstfeld的方法[15],我们采用提名生成的方法获得结构性社会资本的数据,具体包括4个测量题项。通过对提名生产的方法得到的名称进行编码,个人层次和企业层次的相关网络指标能够通过UCINET6.214分析软件计算获得。中介中心性通过焦点个人为那些并不直接联结的网络成员充当中间人的程度表征其占有网络有利位置的水平;整体网络密度用某一具体企业中企业成员实际拥有的连接数与最多可能拥有连接数的比值进行计算。个人知识收益包括知识获取与知识共享两个维度,其中知识获取主要参考了Yli等和Yu等的研究[16-17],共六个项目进行测量;知识共享主要参考了Lu等的研究[18],共五个项目进行测量。

表1 样本特征的分布情况

4 实证分析结果

本文参考Raudenbush和Bryk(2002)的步骤进行多层线性模型检验。第一步估计一个没有包含预测变量的零模型,以此对个人知识收益在不同企业间是否存在显著的组间差异,由表2知,结果变量知识获取和知识共享的组间随机方差分别等于0.24(χ2= 65.8,df= 38,p< 0.05)和0.37(χ2= 115.4,df= 38,p< 0.05),卡方检验显示组间的差异是显著的,这表明个人知识获取和知识共享的变异存在于组间,整体的多层线性模型是成立的。

表2 多层线性模型分析结果

注:*表示p< 0.05,**表示p< 0.01。

图1 网络密度对中介中心性与知识获取关系的调节作用

图2 网络密度对中介中心性与知识共享关系的调节作用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从多层次的视角,揭示了企业层次和个人层次社会资本通过不同的作用机制对个人知识收益产生影响,同时构建了一个跨层次的调节作用模型,证明企业层次结构性社会资本会对个人层次社会资本与知识收益关系之间起到负向的调节作用。与以往研究结论不同,本文强调个人与企业层次社会资本的结构性匹配会对个人知识收益产生重要影响。

本文的理论贡献在于:①推进了社会资本的跨层次理论研究,揭示了创新网络中个体获取知识收益过程中企业与个人层次社会资本的不同作用,有利于更精确、更全面的研究组织中的社会资本效应;②通过强调整体网络密度对个人知识收益的积极作用扩展了人们对网络结构的认识,丰富了社会网络的结构优化理论研究,这也是结合个人中心网和整体网络的一次有益尝试;③验证了企业社会资本在个人社会资本与知识收益之间的跨层次调节作用,强调了嵌入与维护社会网络的成本投入,有助于推进中国情景下对个人社会资本更高效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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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传忠)

The Effects of Innovation Network Structure Social Capital on Knowledge Benefit

Deng Yu1,2,Shao Yunfei2

(1.SchoolofManagement,SouthwestPoliticalScienceandLaw,Chongqing401120,China;2.SchoolofManagementandEconomics,UniversityofElectronicScienceandTechnologyofChina,Chengdu611731,China)

Thisstudyexaminestheimpactofdifferentlevelsocialcapitalonanindividualknowledgebenefit.Theempiricalresultsrevealthatsocialcapitalatbothlevelsjointlyinfluencesanindividualknowledgebenefit.Especiallynetworkdensitynegativelymoderatestheimpactsofindividual-levelsocialcapitalonindividualknowledgebenefit.

Knowledgebenefit;Socialcapital;Socialnetwork;Multilevelanalysis

重庆市社科规划博士项目(2015BS026),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15YJC630015),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1572028),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项目(2015M572468),重庆市教委人文社科项目(15SKG017)。

2015-10-22

邓渝(1978-),男,四川南充人,管理学博士,副教授,电子科技大学博士后;研究方向:联盟与创新网络。

F27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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