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交通大学校史上的“驱俞运动”

2016-08-23 17:35梁锦唐
关键词:晨报交通部

梁锦唐

关键词:学生运动;交通部唐山大学;交通部;驱俞运动;开滦煤矿工人罢工运动;《晨报》

摘要:驱逐反动校长俞文鼎是西南交通大学早期进步学生运动中的一个重大事件,曾轰动京城,在全国产生了巨大影响,并受到了中共中央委员蔡和森的高度评价,但在《西南交通大学(唐山交通大学)校史》和《西南交通大学(唐山交通大学)校史大事记》中记载简略。根据当时《晨报》对此事件的20余篇相关报道可知,此次历时两月的“驱俞运动”发生于上世纪20年代大学学潮层出不穷,驱逐校长或老师的事件屡见不鲜的历史背景下,源于支援开滦煤矿工人的罢工运动,最终以校长被撤告终。其胜利与交通总长高恩洪的倒台虽有直接关联,但舆论界对这一运动真相的宣传,广大群众对这一事件的关注,各大学、知名人士对学生运动的支持,以及唐山大学学生们团结一致、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是斗争取得胜利的根本原因。

中图分类号:K261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4474(2016)04-0001-05

Abstract: As one of the major events among the early revolutionary students movements in the history of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 expelling the counterrevolutionary president, Yu Wending, caused great disturbance in Beijing and exerted considerable influence throughout China, which was highly regarded by Mr. Cai Hesen, member of CPC Central Committee. However, its record was quite brief in the History of Southwest (Tangshan) Jiaotong University and the Memorabilia of Southwest (Tangshan) Jiaotong University. According to over 20 news reports published in the Morning Post on this issue, the Movement of Expelling Yu lasted over two months and the students were mobilized to support the Kailuan Mine Workers Strike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the cropping up of campus upheavals in the 1920s when many professors and presidents were expelled. Finally, the students succeeded and Yu was expelled from the campus. Though it might be directly related to the downfall of the then Minister of Transportation, the success was attributable to the propagation of the event by the media, concern of the general public and support of different universities and celebrities, and most importantly the perseverance and united action of the students themselves in the struggle against the authority.

在西南交通大学早期的进步学生运动中,驱逐反动校长俞文鼎是校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西南交通大学(唐山交通大学)校史》和《西南交通大学(唐山交通大学)校史大事记》对此事件均有记载,但仅有简短的100余字。

笔者查阅了当年的《晨报》,当时,交通部唐山大学(西南交通大学时称“交通部唐山大学”,以下简称唐山大学)学生的“驱俞运动”轰动京城,在全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本文试图通过对唐山大学“驱俞运动”的详细记述和分析,使大家对这一事件及其意义有更深刻的认识。

一、“驱俞运动”简介

1922年10月23日,开滦煤矿4万6千多名工人因为生活困苦,要求增加工资,遭到英国煤矿当局的拒绝后,爆发了五矿同盟大罢工。这次罢工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次工人运动,得到了国内外的声援。

11月12日晚,唐山大学召开学生大会,开滦煤矿工人代表向学生们介绍罢工的情况后指出:每天罢工工人吃饭要用600多元,坚持下去很困难,希望学生们给予支援。大会当即决定次日全体学生上街游行,进行演讲募捐,并成立赈工会,致函各大报馆向全国乞援。

11月13日,全体学生向教务长请假一天,并将请假条交给学监,之后整队上街游行,分组讲演,分组募捐。事毕整队而归,秩序井然,捐款悉数交给罢工工人。

当时校长俞文鼎未在学校,他听说此事后匆匆返校,在尚未查明事实经过的情况下,即于11月16日晨贴出布告,宣布开除以班长李鸿斌(湖北武昌人,1923届毕业生,时任土木科班长)为首的五名参加游行的学生①。

布告贴出后,全校大哗,学生将布告撕毁,并涌向校长住宅,质问俞文鼎。但俞文鼎蛮不讲理,对学生威胁恐吓,于是学生们决定罢课驱俞,并表示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俞文鼎开除学生不是偶然的,他任职不足百日,即与学生多次发生摩擦。1922年夏,俞文鼎的妻子第一次来学校,学校庶务冯诚为向校长献媚,竟然挂起国旗欢迎她。同学们看到挂起国旗,都感到很惊奇,纷纷质问冯诚,冯诚回答说是为欢迎校长夫人。同学们听了非常气愤,怒骂冯诚卑鄙无耻,指责他玷污了国旗的尊严。命令冯诚当众赔礼道歉,并向国旗三鞠躬,才允许他把国旗取下来。俞文鼎为此耿耿于怀,于是抓住学生募捐的事大做文章,借机报复,一为反对工人罢工和学生支援,二为泄私愤。

11月17日上午,俞文鼎勾结直系军阀吴佩孚部队的一个旅长董政国,率领140多名武装军人包围了学校,同去的还有唐山警察局长及警探多人,负责监视学生的活动。董政国声称,任何事情,必须服从,方可成功,要求学生即日上课。并保证如果学生不再驱逐校长,他可设法使被开除的5名学生留还,但必须写悔过书。学生代表拒绝了董政国的调解,拒不写悔过书。

时任交通部总长的高恩洪本来就对前交通部总长叶恭绰组建的交通大学抱有成见,所以在听了俞文鼎伪造的学生罢课真相后,遂以学生不堪造就为由,下令宣布解散唐山大学②。

11月18日上午,俞文鼎贴出布告,宣布“奉部令,解散学校,勒令全体学生立即离校,不准在唐山逗留”③。当天下午,保安队、警察及董政国部队300余人根据北京政府的命令冲进校园,到学生宿舍搜捕5位学生代表。幸好5位学生代表藏到了一个外籍教员家中,警察们不敢去搜查,才未被抓获。而学校的学生们收拾完行李衣物后,已经是下午6点,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上火车站。客车挂在一列运煤列车后面,车上有军警押解,直到夜里12点,200多名学生及行李才被押进3辆客车。第二天早晨8点钟火车到达北京后,军警把学生赶出车厢就不管了。流落北京的学生在严冬中受尽了煎熬,吃尽了苦头。

11月19日,军警撤走以后,在校的教职员赶忙找藏在外籍教员戈登家中的5位学生代表商量对策,决定派外籍教员伊顿出面同俞文鼎接洽。俞文鼎对伊顿说,5名学生代表是危险分子,必须离开唐山。伊顿进而要求俞文鼎准许5人当夜安全离开唐山,俞文鼎在得到伊顿的书面保证并签字后,同意放行。但当火车到达塘沽车站时,5名学生代表所在的车厢就有便衣警察监视,到天津站,特务出示俞文鼎公函将他们逮捕,押解到天津警察厅看守。

唐山大学学生代表被押解到京后,一方面向交通部呈文,另一方面准备向国会请愿。11月22日,唐山交大学生代表见到了国务院代总理王正廷、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等人,陈述俞文鼎种种劣迹。

交通部看到这一事件越闹越大,为了平息学潮,提出折衷的方案:学生可以回校上课,条件为“悔过自新,家长担保”。但全体学生对此不屑一顾,一致决定继续赴国务院、交通部请愿。

11月28日,唐山大学学生代表24人又往总统府请求谒见。总统派侍从武官李秀廷代见学生,在听了学生说明风潮经过及要求后,李氏答应将详情转告总统,一俟内阁成立,即可办理④。

11月29日,唐山大学学生又前往众议院、参议院请愿。这时舆论界对交通部部长高恩洪的贪污行为屡有揭露,如《晨报》11月29日、30日连续报道“有控告高恩洪舞弊者”,引起了总统的重视。

12月8日,《晨报》揭露了高恩洪将巨款拨给军阀吴佩孚充当军费的行为,标题为“请看高恩洪供给军阀之饷款”。众议两院相继通过查办高恩洪的议案,高恩洪闻讯后,向大总统请假十日,躲到天津法租界去避风。

高恩洪的遭遇为唐山大学的“驱俞运动”带来了转机。1923年1月4日,大总统免去高恩洪交通部总长职务,令劳之常暂代行总长的职务。1月16日,交通部公布第79号令,免去俞文鼎唐山大学校长的职务,由刘式训继任校长。唐山大学学生历时两个月的“驱俞运动”终于获得了胜利。

二、“驱俞运动”在国内的影响

“驱俞运动”在西南交通大学120年的历史上仅仅是无数波澜壮阔的学生运动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但它在社会上产生的影响却很大。据不完全统计,在1922年11月18日到1923年1月16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晨报》上有关唐山大学学潮的报道就多达20多篇。

《晨报》初名《晨钟报》,1916年8月15日创刊,是当时以梁启超、林长民为主导的政治派系“研究系”的官方报刊之一。李大钊曾任第一任总编,并写代发刊词《晨钟之使命》,不久辞去。1918年9月,《晨钟报》因刊载政府向日本借款的消息被封闭。同年12月改名为《晨报》后重新出版。这份报纸当时在社会上影响极大,在中国现代新闻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瞿秋白曾是该报驻莫斯科通讯员,鲁迅、徐志摩等名流都曾为其主笔,而《晨报副刊》由徐志摩任主笔,其内容最受知识分子和青年的青睐。

1922年11月18日,唐山大学罢课伊始,《晨报》就以“唐山大学罢课了”为题报道了事情的经过。紧接着19日、20日、21日、23日、24日、25日、27日、28日、29日、30日连续以“唐山大学风潮扩大”、“唐山大学已被武力解散”、“唐山大学学生请各界援助”、“北大学生援助唐大学生”、“唐山大学风潮近讯”、“唐大学生昨午招待新闻界”、“唐大学生将举行大请愿”、“唐大学生昨日之大请愿”、“唐大代表赴府请愿”、“唐大学生又向国会请愿”为题对此事进行了跟踪报道⑤。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唐山大学的学潮轰动京城,成为了人们的关注焦点。

唐山大学学生在京期间,曾到北京大学举行演讲,介绍学校被解散经过,得到了北京大学、北京国立工业专门学校等大学学生们的支持。

不仅如此,唐山大学在罢课期间,还派出学生前往上海南洋大学请求支援。据《晨报》11月28日报道:唐山大学的代表徐某与上海新闻记者接洽,“各报极愿鼓吹援助”。交通部南洋大学学生会为唐山大学解散之事发表请愿书,并致电府院交部、参众两院,要求主持公道,“恢复唐山大学,并将措置乖方之俞文鼎撤换,否则国内学生皆将自危,殊非国家之福也”〔1〕。

《申报》11月30日刊登“南洋大学学生会之请愿书”,报道了南洋大学学生对唐山大学学生的支援情况。由此,对唐山大学学潮的报道扩大到了全国。前交通部长叶恭绰由于派系斗争,被迫下台逃亡日本,得到唐山大学学潮的消息后,也致电交通部要求主持正义,说明唐山大学“驱俞运动”的消息也传到了海外。

唐山大学的学潮事件得到解决后,1923年1月3日,《申报》刊登消息“唐山大学学潮平息”,向广大读者报告罢课取得胜利的信息,并称“南洋大学与唐大校友会此次对于唐校最表同情。”

虽然“驱俞运动”最终获得胜利与交通总长高恩洪的倒台有直接关联,但舆论界对这一运动真相的宣传,广大群众对这一事件的关注,各大学、知名人士对学生的支持,以及唐山大学学生们团结一致、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是斗争取得胜利的根本原因。

三、对“驱俞运动”的反思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大学的学潮层出不穷,驱逐校长或老师的事件也屡见不鲜。以西南交通大学为例,1925年还出现过学生会驱逐有蔑视中国学生言行的美籍化学教师伊顿的事件。当时学校的教务长罗忠忱不赞成学生会的做法,学生会又成立了“驱罗委员会”。长达半年的“驱伊”“驱罗”风波使三任校长先后辞职,学潮最终被奉系军阀张作霖委任的交通部代理总长常荫槐带兵进校弹压平息。

上海交通大学1922年5月也发生过“驱陆学潮”,原因是5月14日,交通部任命陆梦熊任上海交通大学校长,19日宣布取消上海交通大学董事会。这个决定遭到了上海交通大学师生的反对,6月5日,全体学生开始罢课。最终交通部以撤换该校校长的方式平息了学潮。6月20日,学生复课,“驱陆学潮”宣告结束。

几乎在同时,北京交通大学也发生了驱逐校长邵恒濬的学潮,学生们以邵恒濬不懂教育、滥用私人等理由要求撤换校长。1923年2月,交通部免去邵恒濬的校长职务,平息了“驱邵风潮”。

从唐山大学“驱俞运动”的始末,我们可以体会到,民国时期,中国大学里倡导的自主性和独立性在学生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学生一旦对校方的任何事情不满,往往会采用罢课和驱逐校领导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驱俞运动”源于学生们同情广大矿工,并在矿工们与外国资本家进行斗争时,坚定地站在工人们一边。而当政府和校长采用武力解决争端、处理事情方式错误时,他们团结一致,寸步不让,其表现出来的有理、有礼、有节的斗争方式也值得我们称赞和借鉴。

首先,他们上街游行募捐时办理了正常的请假手续,占据了有理的位置。

其次,斗争目标明确。当校长要开除为首的学生时,全体同学团结一致,坚决要求罢免校长,以明辨是非。他们首先致电大总统、国务院和交通部,要求撤换俞文鼎,电文称:“本校校长俞文鼎不谙教育,尸位校长,莅校后常离职守,废弛校务,引用私人”,并宣布:“爰于11月16日,全体罢课,协规同力,共除巨奸,后来通告悉不承认。泰山可移,此志不懈,将大略,宣告内外,不达标准之目的,请看最后之牺牲”⑥。学生后又通过报纸发表《驱俞宣言》,列举了俞文鼎的十条罪状。在反动当局动用武力进行调解时,学生们在强权面前绝不屈服,无一人写悔过书,并明确表示,这次罢课并非是为了支援矿工之事,根本原因是对校长不满,早就想将校长驱逐出校,这就明确了斗争的目标。

再次,学生懂得利用舆论工具支持运动。当政府强行解散学校时,学生们充分利用了舆论工具,通过召开记者招待会,在北京大学、北京交通大学(时称“交通大学唐山分校”)举行讲演,获得了广大群众尤其是知识界人士的支持。11月23日的《晨报》以“北大学生援助唐大学生”为标题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

顷北大学生以唐大学生此次竟肯以实力援助穷苦之矿工,实堪钦佩,因此而致牺牲,亦可痛惜,当于昨日下午四时在该校第三院大礼堂开会,讨论援助唐大学生办法。先由唐大学生代表周刘两人报告该校风潮之经过,次推刘仲澥为主席,到会者相继发言,佥以此次唐大学生援助开滦矿工,实为学生与工人实际携手之第一声。因此而牺牲,实为无限光荣,吾人于此,不能不竭力赞助。继讨论援助办法,决定暂组织一临时机关,名为“北大援助唐大学生干事会”,从速与京中各校接洽,共起为一致之援助。

同时,唐山大学的学生还派了学生代表赴上海南洋大学请求支援,并会见了上海的新闻媒体。南洋大学学生也发表了支持唐大学生的请愿书,恳请国人一致援助唐大学生。

除此之外,学生们还组成请愿团进见了国务院代总理王正廷、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等人,陈述俞文鼎种种劣迹,并有组织地到总统府、众议院、参议院进行请愿,这种斗争方式占据了有礼的位置。

尽管如此,交通部高恩洪总长仍对学生不屑一顾。他站在唐山大学校长俞文鼎的立场上,妄图将学生运动镇压下去。12月15日,交通部下发了镇压学生的第4301号训令:“由该校校长通知各生,限两星期内,速具保证书入校上课,倘逾期不到,即行分别本、预各科,另行招考新生”⑦。

有高恩洪撑腰,俞文鼎口气也硬了起来。从12月22日起,他在《晨报》上连续发表“唐山大学通告”,要求闹事学生“由家长担保不干预本校行政及校外一切事物,专心向学,仍准回校受课。”通告中称:“查此次学生罢课募捐显违校章,迭经本校长及驻唐军警长官反复开导,非特不知悛悔且更肆意诋諆,不得已遵令解散。旋据各生家长或保证人纷纷来函声明情由,请求悔过复学,足见该生等前日所称全体者究不过少数劣生居中操纵,以致一发难收,全体均蒙不利,实为本校长所深惜。兹奉前因合即通饬各生一体遵照,于两星期内来本大学领取新订专章及保证书具保回校受课,逾期不到即行另招新生,仰即稟遵勿再自误,特此通告。”这个通告显然意在分化学生团体,引诱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学生回校复课,进而达到平息这次学潮的目的。

但唐山大学学生针锋相对,也在《晨报》相同位置刊登了“唐山大学全体学生紧要启示”:“同人等此次请撤校长俞文鼎,一致在京静待解决,昨见唐山大学通告内有‘旋据各生家长或保证人纷纷来函声明情由,请求悔过复学及‘究系少数劣生居中操纵等语,显系欲图淆惑听闻,全非事实,各界幸勿误会。又二十二日晨京实话各报载同人意见不一致,亦非事实,除分函各该报更正外,合并声明。”这个“紧要启示”及时揭露了俞文鼎的阴谋,充分显示了唐山大学学生们团结一致、坚持斗争的意志以及斗争艺术。

这次斗争持续了两个月,由于时间太长,学生内部对一些问题难免也会发生分歧。期间,多数学生因家庭原因,经济上非常困难,学校学生干事会每天需筹款四五十元借给其作为生活费用,亦甚为难。还有一部分学生认为功课荒废已久,希望尽快复课。但大多数同学要求坚持斗争,表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这种情况下,王正廷代总理出面调解,希望学生们先回校,并派前校长刘式训护送。至于校长问题,交通部为顾全威信起见,声言须俟学生回唐山后,方可撤换。

考虑到实际情况,学生们接受了这个谈判结果,放弃了撤换校长才返校的要求,这也表现了学生们斗争中的有节和理智性。

12月29日,交通部令京奉铁路局备车6辆,附挂于特别快车上,载在京的唐山大学学生回校复课。1913年1月5日,《晨报》以“唐山大学学生复学”为题进行了报道:“交通部并派刘式训伴送学生回校,指挥一切。下午2时半到唐山,各界莅站欢迎者极多,一时鞭爆之声大作,全体学生下车,高呼‘唐大万岁三声而归。”

1923年1月4日,大总统免去高恩洪交通部总长职务,令劳之常暂代行总长的职务。1月16日,交通部公布第79号令,免去俞文鼎唐山交大校长的职务,由刘式训继任校长。唐山大学学生历时两个月的“驱俞运动”终于获得了胜利。

这次源于支援开滦工人罢工的学生运动也受到了中共中央委员蔡和森同志的高度评价。1927年11月5日,他在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第10期上发表了题为“唐山学生援助罢工之模范”的文章,称:“近旬唐山4万多罢工的同胞,被外国资本家与军阀压迫和残杀,这样一桩被压迫民族的大事件,外国资本主义在中国的机关报——如天津《泰晤士报》、《字林西报》等,总想捏造一些‘红色煽动者的谣言,来麻木中国人民的感觉。所以近在咫尺的唐山学生对于罢工同胞态度怎样,乃为中国人民是否还有民族感情和义愤的试金石。”“据今日消息,唐山路矿大学学生300余名,为援助罢工于13日在街市巡游募集罢工积金。这样的消息不但在劳动运动史上为重要,在民族运动史上尤为重要,而且是中国智识阶级到了真正觉悟路上的明证。全国压在国际帝国主义下的知识阶级和学生们,都要学唐山路矿大学学生的模范啊!”⑧

而对于1922年10月开滦煤矿工人组织的五矿同盟大罢工,毛泽东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中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工业无产阶级人数虽不多,却是中国新的生产力的代表者,是近代中国最进步的阶级,做了革命运动的领导力量。……所以他们特别能战斗”〔2〕。

西南交通大学历史上发生的“驱俞运动”已经过去90多年了。今天很多人对这个事件已经淡忘了,但是联系毛泽东主席对当年开滦工人罢工运动的高度评价和蔡和森同志对学生们支援开滦工人罢工行动的高度评价,我们对“驱俞运动”所产生的影响和重要意义会有更深刻的认识。

注释:①

见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唐山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唐山文史资料》第12期“李鸿斌回忆唐山交大早期学生运动”,冀出内刊字JN—2021。

②见1922年11月28日《交通部公告》70号公牍5—6页。

③见1922年11月18日《晨报》第七版“唐山大学罢课了”。

④见11月29日《晨报》七版“唐大代表赴府请愿”。

⑤见1922年11月18日至1923年1月16日的《晨报》。

⑥见1922年11月19日《晨报》第6版“唐山大学风潮扩大”。

⑦见1922年12月17日《交通公报》90号1页。

⑧当时学校校名为“交通部唐山大学”,学生实际数字为215人。

参考文献:

〔1〕上海交通大学校史编纂委员会,编.上海交通大学纪事1896-2005(上卷)〔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6:133.

〔2〕毛泽东选集(一卷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0:8.

(责任编辑:武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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