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雪儿
想象中的江南,应是这样一个地方——她如一位清秀的女子,安静地坐在一艘窄窄的乌篷船上,吟诵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她会让你一路沉醉,沉醉在那個特定的、只属于南方小镇的境域。她承载了一个时代的繁华,之后渐渐沉淀在历史的长河里,唯有那些瑰丽的诗句可以证明曾经的繁盛。
某天,我带着无限憧憬来到历代文人墨客笔下盛赞的江南。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江南都像是一幅没有边框的水墨画——房屋在绿水中的倒影一直向远方延伸,远处小如墨点的乌篷船不紧不慢地划来,若有似无的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渐行渐近……小桥,流水,人家,怎不令人心神荡漾!
自然,我没有“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艳遇,更没有“十年一觉扬州梦”的恍然。当一切风流繁华被雨打风吹去,我在满眼的白墙黑瓦、绿水微荡间,已很难嗅到她昔日绮丽与凄迷的气息。唯有那一座座精致的石拱桥依然安静地伫立在沟河之上,犹如一个个忠于职守的守护神。我想,它们才是江南的灵魂。
著名画家陈逸飞用一幅画让周庄走向了世界,也让江南的桥有机会在各种颜色的眸子下展示出它们无尽的魅力。江南的桥之美,不在于四通八达,不在于雄伟壮阔,它沿袭了乌篷船、黑瓦白墙一贯的俭朴与典雅。
每座桥都承载着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都有着令人敬畏的资本。岁月如水一般冲刷尽琐碎的过往,那青色的石板在亿万次的抚摸和踩踏下变得光滑润洁。偶遇一座刻字的石桥,我不禁浮想联翩:这又是哪位墨客在此留下的感叹?可找遍石桥,见不到任何文人的名字,唯有光洁的桥身亭亭玉立,怀抱着一湾清水。
伫立桥前,我陷入了遐思。其实,我们真正顾念的并非我们所见的,而是我们所不得见的。因为所见的都是暂时的,哪怕它历经千年也终归消弭,所不得见的才有可能成为永恒。(指导老师: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