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女儿的婚事（31）—— 牢狱之灾

文　　娄岩（美国）



教授女儿的婚事（31）
—— 牢狱之灾

文娄岩（美国）

心曲

堤上何人识芬芳 来去皆是无缘人。莫把馨香错予人 枉费许多恨。心事难消遣 最是酒醒夜深。闲来观湖月 应是痴情人 慷慨一歌为心曲 高山流水向此生。落花扶摇青云上 袅袅化作雨纷纷。难寄相思情何堪

自从上次销魂蚀骨的一夜后 康很长一段时间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对未来更是踌躇满志 自卑和自信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而且第一次向相反的方向倾斜。康虽然没把离婚付诸行动 但却一改过去在洁一家人的统一战线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奴颜婢膝”般的谦卑。不但说话声大了 气也粗了许多。

在一次争吵中 当康把洁说得一无是处后 洁终于忍不住回敬他 土包子开花 小人得志。康听后恼羞成怒 当着洁母的面 动手狠狠地打了洁一个耳光。洁母实在看不过眼 气急败坏地让洁立即给911打电话报警。洁当时正在气头上 一时间让愤怒和羞辱冲昏了头脑 渐失理智 于是在母亲的纵容下 脑子一热 真的给911打了电话。不到10分钟 两部警车呼啸而至 旋即进来4个五大三粗的警察 简单问了下情况 看了看洁肿起来的半边脸 不容分说留下一张report， 就给康上了手铐 押上警车带走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警车 渐渐冷静下来的洁才突然意识到 因自己一时意气用事 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洁的父母更是傻了眼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手足无措 一副茫然的样子。他们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起先叫警察的目的也只是气愤不过 最多想借此机会吓唬吓唬康 令其有所收敛。现在两位老人开始为康的前途担忧起来 生怕因此会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

洁想了一下 立即给在教会认识的童律师打电话 请他务必帮忙保康出来。童律师很热心马上开车过来 拉上洁按照report上的地址找到康被关押的拘留所。经过童律师的交涉和洁做证是她错在先 而且确定不打算追究康的法律责任后 警察才同意在收取1500美元罚金后 保释康出来 但条件是1周内康不得走近家门半步。

童律师同情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洁和垂头丧气的康 给两人出了个主意 让康先去隶属大学的国际学生公寓住上1周 那里相对便宜些又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两人都表示同意。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3个人一起来到国际学生公寓 洁掏出信用卡和ID为康办理了住宿手续。然后对他说了声：

“这几天你就在大学食堂吃吧。”

没等惊魂未定的康回过神来 洁就又对童说 “我们回去吧。”

童律师临行前 用手拍拍康的肩膀说：

“小伙子 下次可得接受教训 在美国动手打老婆是犯法的。”

康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没吭声。此刻 他一想到那间只有方寸大小的铁囚笼还心有余悸。谁能想象得出 一个天之骄子科学家 会坐在拘留所冰冷的长铁凳子上 心里忧虑着自己的前途 而最想得到的是重获自由呢

两人转身要走 康突然冲着他们的背影声音嘶哑地喊道

“请你们别把这事告诉别人 ”

“不会的。”

洁停住脚步 几秒钟后又继续向前走去。还是童的回答给康吃了颗定心丸。

洁回到家后 父母赶紧过来向她了解情况 洁将结果告诉他们 两位刚才还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老人这才安静下来。

“杰西卡呢 ” 洁问。

“喝过奶就睡了。” 母亲说。

“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洁说完就去看孩子了 女儿这会儿睡得正香呢。还不时吧嗒吧嗒小嘴 粉红的脸蛋肉嘟嘟的 煞是好看。洁怔怔地站在女儿的床边轻轻摇了摇头 泪水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她真的后悔当初听父亲的劝嫁给康 她本以为结了婚 以她个人的牺牲就可以成全父母和康。没想到烦恼还是接踵而来 而被卷进这场婚姻悲剧中 痛苦、挣扎的不光是她自己 还有她的父母 甚至康。自己当时真的很幼稚怎么就能在父亲的苦口婆心下动摇 一错再错地嫁给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的人 而且后来又跟他来了美国呢。如果当时自己坚持按照心愿所指的方向走下去 或干脆原地踏步 也比现在处于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强百倍。

洁想了一夜 哭了一夜 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等康回来就和他离婚。即使自己将来找不到合适的 单身过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她还要凭一己之力把孩子带大 教育成才。想到这里 洁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坚毅的光芒。她起身走进洗手间洗漱完毕后 又冲了个热水澡 然后在镜子前伫立良久才走出来。她很想看清自己

这时父亲的鼾声从半掩的房门中传了出来。不行 还是缓一缓。得先将父母送回国再说 否则可能又会节外生枝。洁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 但他们有时真是越帮越忙 理想和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周日因为康不在 洁没有去教会 下午刘姐特意来看洁和孩子。闲聊中洁听到一个令她兴奋不已的消息。吴现在正在做房地产生意 他把从国内带出来的钱 一部分投资在这里 并在大学附近贷款买了栋有38个单元的公寓楼 房子都租给了学生。而且他正准备买下另一处刚翻新的公寓楼其中的两层 共12个单元。刘姐说吴现在发了 光租金这块儿就收获颇丰。他还和两个广东人在中国城里合伙开了两家餐馆 生意也非常红火。另外吴还成立了家贸易公司 利用老关系 专门经营汽车配件进出口生意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吴的老婆刚考完医生执照 听说三关都是一考即过 现在正到处找地方实习呢。但不知为什么两人始终没要小孩。教会里都在议论他们的事 他们虽然不来教会 但每次统计后 最大的奉献者都非他们莫属。

刘姐走后 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初她真的没看错人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吴没有辜负她的爱 她从心里为他会感到骄傲 而她喜欢的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想到此 洁很满足、很快乐。她更坚定了离婚的念头。同时她也下定决心彻底忘掉吴 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 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想明白这一切后 洁郁闷了很久的心情豁然开朗。她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看到女儿一天天长大 不但聪明漂亮 且非常懂事和孝顺 看到……

惆怅

我以为自己老了

可你偏偏伸出

本应属于青春的手

牵引我来到

一片神秘的土地上

把你的心捧给我看

让我在感动中

陶醉

又在半信半疑中

沉默

我从不相信

人会像神一样永生

更不相信

爱还会出闯入

枯萎的心房

你用大海一样的胸怀

春雨般的体贴

点点滴滴

滋润我已经龟裂的心田

让枯木逢春

新芽茁壮

一边是忏悔的泪水

一边是心怡的希望

一边是堆满皱纹的苍白

一边是青春跳动的火焰

我的双腿如灌铅般沉重

心也在同情和爱情间摇摆

我真想将身心分离

肉体继续为良心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