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救赎,生命的挣扎

2016-08-02 12:03王志清
戏剧之家 2016年14期
关键词:叙事结构艺术特征人物形象

王志清

【摘 要】《白日焰火》是一部将商业和艺术完美融合的作品。该影片不仅在叙事手法和结构布局方面有着丰富的创造力和表现力,而且在思想内容上有着说不尽的言外之意。本文将从叙事结构、人物形象、象征隐喻三方面尝试分析《白日焰火》的艺术特征。

【关键词】艺术特征;叙事结构;人物形象;象征隐喻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7-0145-02

一、叙事结构的建构性

影片《白日焰火》以情节曲折、结构完整、引人入胜见长,同时在具体的情节中设置戏剧性冲突、悬念,使得人物情感得到酝酿、积聚。这部影片有一明一暗两条线索,一条是梁志军“被杀”,这个事件在影片一开始就给予交代,这是明线;另一条是吴志贞杀人事件,这是暗线。两条线索互相照应,由男主人公张自力的不断解密而逐渐显现,从而描绘了故事人物的心路及生活转化历程。

(一)情节的反转、突现。情节是作者对事物的选择以及在时间中的设计,故事由情节构成。《白日焰火》在叙述故事的时候,采用了常规的线性叙事,但在叙事的过程中巧妙地使情节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从而勾起观众的观影兴趣。影片开头让梁志军以死者的身份出场,后来梁志军却以杀人者亮相,真正的凶手却是吴志贞。这种剧情的大反转不仅使观众不能够预测剧情,而且还造成观影者内心的动荡。故事情节的推动者是张自力,在张自力与吴志贞的接触交往过程中故事逐渐展开,不仅制造了悬念,而且给影片留下深刻的韵味。在叙事过程中,全部事件的根源在于一件皮氅,这种以小引大的手法也暗含深意。女主人公吴志贞因为赔不起夜总会老板李连庆价值两万八的皮氅,不得不多次委身于他,最后失手杀死了李连庆,因此造就了吴志贞和梁志军的悲惨人生。情节的反转变化,不仅使故事变得丰富饱满,而且深深地激发和捕捞了观众的好奇心。

(二)结构的完整。《白日焰火》的故事情节是完整的,它有故事发生的背景、激励事件、进展、危机、高潮、结局,严格按照叙事程序进行。这种叙事手法虽然极为平常,却为故事的完整和丰满作了突出贡献,避免影片沦为专为制造曲折离奇的故事而缺乏了艺术性的作品。影片首先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代、地点和冲突层面,通过梁志军“被杀”这一激励事件打破了故事主人公生活中各种力量的平衡,激起张自力探索的欲求。最后,在张自力和吴志贞的情感纠葛中将故事推向高潮,揭示了影片的结局。完整的故事结构使影片变得跌宕起伏,既营造了一种神秘气氛,又增添了影片的审美意蕴和思想内涵,提升了影片的观赏价值。

二、人物形象的典型性

塑造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是电影艺术的最高任务。影片《白日焰火》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颇有艺术性,具体体现在几个主人公的典型形象和情感变化中。

张自力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离了婚的单身男人。在离婚后,他成为一名真正的孤独者,只感觉到生存空间的压抑和人生存在的迷茫、荒诞。随后在碎尸案的调查过程中,他因失职而被调到保卫科,至此张自力的未来生活完全沉沦,除了在调戏女职工时仅存的一点乐趣。五年后的吴志贞和碎尸案才又让他恢复了一些激情,重新找到了存在的价值。直到案情水落石出,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价值,然而随着吴志贞的落狱又陷入到了人生的癫狂状态。他面对生存环境的压抑,毫无自我挣脱的意识,在人性善与恶的斗争中苦苦挣扎,最终难以脱离现实的漩涡。

梁自军是一名普通的过磅员,他忠于妻子和家庭,遇事镇定,行事灵活、狠辣、果断,也是一个为爱痴狂,陷入迷狂状态的活死人形象。这个人物一直活在观众的概念之中,似乎只是一个建构全部剧情的线索人物。他活在套子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身份和存在环境,他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人物,也是一个悲情的人物,最后他死在了妻子的背叛之中。虽然他的生命结束了,但这个人物的形象在观众头脑中挥之不去。梁志军人物性格的建立,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边缘群体,淋漓尽致地揭示了这个群体的荒诞人性。

吴志贞是一个极具个性特色的人物,贯穿影片的始终。她是一个迷一样的少妇,平时沉默寡语,但她年轻美丽,吸引着周边众多的男性。她也许就是那团白日焰火,难以脱离悲苦的命运。作为一名洗衣工,她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她的命运是悲苦的,她渴望得到幸福,得到自由,但又有诸多的无奈。她的丈夫本没死,因为她的错手杀人,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吴志贞的内心是悲伤、酸楚的,他不仅受到丈夫的监视,还要受到变态老板的欺辱。当张自力进入到她的生活世界中,她那层冰冷坚硬的保护膜被打破,她开始相信张自力,开始打扮自己。最终,被张自力送进了监狱。

此外还有变态的荣荣洗衣店老板、尽职尽责的刘警官等等,这一系列人物形象性格的塑造,都被鲜活地立了起来。《庄子·渔父》中说:“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影片中这些典型人物的灵魂与命运,深刻地揭示了社会生活更深层的本质,使观众形成一种震撼灵魂的审美激动,产生一种刻骨铭心的艺术感染 。

三、象征隐喻的深刻性

法国著名电影符号学理论家克里斯蒂安·麦茨认为:“电影不是真正的语言,但却是一种具有表意性符码的特殊语言。”[1]毫无疑问,通过影片我们可以看出《白日焰火》在整体上具有的深刻象征意义。这部影片在其画面形式上有着诗意化的追求,比如二三线城市的居住环境、煤矿、列车、理发店、干洗店、滑冰场、夜总会、游乐园等全给人一种诗化的意境,而毫无违和之感。虽然没有了现代化风格的元素,却用一个个具有时代性的场景折射出导演的大情怀、大理想。这种日常生活中的简单物象被影片赋予了格外强烈的情感和诗意的品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典型的镜头上,例如:

(一)白日焰火。首先,白日焰火是一个夜总会的名称,这是影片在解决第一个死者身份的关键之处,同时也是推动故事情节出现惊人反转的重要转折点。这既成为吴志贞受难的开始,也为全部人物的生命活动作了引线。其次,白日焰火是指张自力为吴志贞送行燃放的烟火,虽然白日里的焰火让我们看不到美丽、绚烂的风景,但是它毕竟燃放了自己的光辉,看似毫无价值,却象征着张自力与吴志贞灵魂的救赎。吴志贞终于从痛苦的深渊中得到了释放,而张自力也在这段过程中释放了压抑、沉闷的人性。最后,影片英文名称是《Black Coal,Thin Ice》,译为“黑的煤,薄的冰”,意指黑的是现实,薄的是命运。众所周知,焰火只有在黑夜中才最绚烂,如果是白天显得苍白而无力,这也暗示着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平凡人物,他们干着不愿为而为的事,看不到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而终究陷入迷茫的困境,直至沉沦。

(二)张自力的独舞。在影片结尾,张自力自己在狂乱的舞蹈,深深地沉浸在音乐与舞蹈之中。张自力压抑沉闷情绪的宣泄、失败人生的告别、不知如何前行的错乱,也都融于怪异的舞步里。然而,张自力的这种人生状态又何尝不是现实中芸芸众生的折射呢?

(三)冰刀。在滑冰厂里,冰刀作为男女约会滑冰的娱乐工具,这时它是热的,因为它已然成为男女感情炽热的一种伴随物。而用冰刀杀人、肢解尸体时,它是冷的,因为它已经变成一种残忍冷酷的杀人利器。影片中吴志贞似乎只有在滑冰时才能得到精神上的暂时松懈,而梁自军已经沦为冰刀的奴隶,成为了套子里的活死人。一样的物体,可以拥有不同的功能,而作为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更应该追求生活中的“真、善、美”,去谱写自己的美丽人生。

四、结语

人以及人的生存一直是我们关注的焦点,影片以典型的人物形象暗喻现实中芸芸众生的生存境遇,揭开了当代人生活的精神伤疤。在《白日焰火》中,编导把自己的思想感情与剧中人物命运及景物环境融合起来,在有限的画面中表现出无限的意境,产生发人深省,情深意长的艺术效果。

参考文献:

[1]克里斯蒂安·麦茨.电影:语言还是言语?[A].外国电影理论文选[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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