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经济潜在增长率测算研究

郑振雄，刘丽芳

（1．2．福建江夏学院经济贸易学院，福建福州，350108）

福建省经济潜在增长率测算研究

郑振雄1，刘丽芳2

（1．2．福建江夏学院经济贸易学院，福建福州，350108）

运用生产函数法测算福建省1978—2014年的潜在产出和潜在增长率，分析影响福建省经济增长的要素变动趋势，并对全要素生产率、资本和劳动力的增长率以及福建省未来十年的经济增速进行预测。研究发现，1979—2014年福建省平均潜在GDP增长率处于高速增长区间。然而，近年来福建省潜在GDP增长率有下滑的趋势。分析表明，未来福建省技术进步率增速将有所加快，资本存量和劳动力的增速将有所下降，从而福建省未来十年经济增速将由高速增长转换成中速增长。

潜在增长率；生产函数法；消除趋势法

一、导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福建省经济呈现高速增长的态势。“十二五”期间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0.7%，完成了规划目标。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传统要素优势正在减弱，结构性矛盾突出，经济运行潜在风险加大，资源和生态环境约束趋紧，福建省也面临加速区域布局协调与维持经济平稳增长、产业转型升级与技术创新动力不足、提高全省竞争力与劳动、资本价格升高等矛盾，出现了产业布局完善度不够、竞争力强度不足等突出问题。“十三五”时期，福建省计划达到省内各地区经济保持稳定较快、高于全国平均增长水平、全省总供给年均增长8.5%的发展目标。然而，福建省完成下一个五年计划的经济潜力多大、未来十年的增速到底如何，都是需要回答的问题，有必要进行定量研究。

通过梳理已有文献发现，Perkins和Rawski、Zheng和Bigsten以及国内诸多学者运用生产函数法，即C-D生产函数模型测算了中国的潜在产出或潜在经济增长率。［1-9］Harvey、Hodrick和Prescott、谢太峰等采用消除趋势法，即HP滤波法估算了中国的潜在经济增长率 。［10-12］韩蓓则运用消除趋势法对北京市的潜在经济增长率进行测算。［13］孙天宇综合使用HP滤波法和生产函数法测算了广东省的潜在经济增长率。［14］牛立超、刘瑞等、曾辉等、王艾青等则综合运用多种方法，对中国的潜在产出和潜在GDP增长率进行了测算。［15-18］一方面，大部分学者对于潜在增长率或潜在产出的测算主要是基于国家层面的，省际层面的研究较少。另一方面，潜在增长率或潜在产出的测算方法众多，主要有生产函数法、HP滤波法、增长率推算法等。大部分学者运用其中一种方法进行研究，当然也有不少学者综合运用多种方法进行比较研究。

从应用上看，潜在增长率是制定经济政策的依据。测算福建省潜在增长率并以此为基础提出科学的经济发展战略，对福建省经济的健康与协调发展具有重大的实践价值。

二、潜在经济增长率测算方法

从已有文献看，潜在经济增长率的测算基本上都是通过对潜在产出进行计算来实现的。潜在增长率的测算方法主要有：第一，生产函数法。其基本原理是：首先，利用处理过的数据对总量生产函数进行回归，得到全要素生产率。其次，运用HP滤波法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估算，得到趋势全要素生产率。再次，运用消除趋势法估算出潜在就业。最后，将趋势全要素生产率、潜在就业等代入总量生产函数，得到潜在产出，再根据潜在产出得到潜在增长率。［19］第二，消除趋势法。消除趋势法是运用计量工具将实际产出序列分解为趋势成分与周期成分，其中的趋势成分即潜在产出，周期成分即产出缺口。第三，增长率推算法。增长率推算法是根据历史数据推算潜在增长率，或者按照其他地区的潜在增长率来替换本地区的潜在增长率，或者以经济发展的某阶段或某时期来替代现阶段的潜在增长率。

消除趋势法虽然对数据的要求相对简单，只需要GDP的历史数据即可测算，但是缺乏理论支撑，且没有体现潜在产出的供给面特征。增长率推算法虽然简便易行，但是存在主观性较强，理论依据缺乏等问题。生产函数法对数据质量要求高，各投入要素估计难度大。然而它能够体现供给方面的特征，同时能反应要素结构变动并对要素进行结构分析体现其原因。此外，生产函数法全面考虑了生产要素利用率和技术进步的影响来测算潜在产出，能充分体现潜在产出的供给面特征。该方法是目前国际上使用最多的测算潜在产出的方法，并且得到了OECD、IMF等官方组织机构的认同，更具有说服力。

三、福建省潜在增长率测算

用生产函数法对福建省1978—2014年的经济潜在增长率进行测算，具体的测算过程如下：

（一）模型建立

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

两边同时取对数之后，化成：

两边微分得：

即增长率方程：

（二）指标选取和数据说明

1.产出Y。根据2015年《福建统计年鉴》提供的1978—2014年地区生产总值数据，用地区生产总值指数（1978年的值设为100）进行平减。

2.劳动L。采用从业人员数作为劳动L的指标，数据在2015年的《福建统计年鉴》获得。

3.资本K。采用永续盘存法得出固定资本存量K，计算公式为：

其中，Kt和Kt-1分别为t年与t-1年的固定资本存量，It为t年的固定资产投资，Pt为t年的投资价格指数，为t年的折旧率。

只要确定了基年资本存量的值以及1978年不变价的固定资产投资，就可以利用式（6）得出各年的固定资本存量。

（1）基年资本存量K的估计。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的基年选为1978年。因为王金营估算出中国1978年的资本存量是10104.3亿元，而1978年的国内生产总值转换成不变价，为3624.1亿元，［20］所以固定资本存量数值大约是国内生产总值的3倍。因此，采用类似的做法，把福建省1978年的固定资本存量定为同年地区生产总值的3倍。福建省1978年的地区生产总值为66.37亿元，故基年（1978年）的资本存量K0定为199.11亿元。

（2）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Pt。2000—2015年的《福建省统计局》可得到1995—2014年的福建省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1978—1994年的价格指数使用中国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来替代，因为进行对比后发现，1995—2014年福建省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与全国的数据，二者相差不大。［21］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序列平减各年投资，将其折算成以基年（1978年）不变价格表示的实际值。

（3）固定资产投资额It。已有的研究主要用3种指标表示：①采取所谓“积累”的概念及其对应的统计口径；②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③固定资本形成总额。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采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表示。

综上，利用式（6）得到1978—2014年的固定资本存量（篇幅所限，具体计算结果不再列表，以下同），再根据现有的数据可计算出福建省1978—2014年各年的产出、劳动和资本。

（三）回归分析

利用上文计算出的产出、劳动、资本数据，对式（2）进行OLS回归，回归结果DW=0.135。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DW=0.135＜dL=1.364；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DW=0.135＜dL=1.165。两种情况均表明存在正的自相关，故采取广义差分法消除自相关。运用广义差分法重新对式（2）进行估计，回归结果DW=1.463，即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不存在自相关。

表1 Wald检验

通过Wald检验后，OLS回归式（5），DW检验表明存在自相关。采用C-O迭代法再次对式（5）进行估计，估计结果如下：

可以看出，回归结果显著。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du=1.315＜ DW=1.421＜ 4-du=2.685，即无自相关。同时，通过回归结果可得资本的产出弹性劳动的产出弹与实际产出Y、劳动力L、固定资本存量K代入式（1），得到福建省1978—2014年的全要素生产率。

（四）趋势全要素生产率的估算

运用消除趋势法估算出趋势全要素生产率。消除趋势法的具体做法是，利用平滑化工具将全要素生产率分解为趋势成分与周期成分，其中的趋势成分即是趋势全要素生产率。

由于本文研究的是年度数据，因此参数使用OECD在1995年所使用的25，即=25。对全要素生产率运用HP滤波法消除趋势，得到趋势全要素生产率。

（五）潜在就业的估算

运用HP滤波法估算出潜在就业。潜在就业即充分就业，指一个社会在现有激励条件下所有意愿工作的人都参加生产时所达到的就业量。简单说，就是经济达到潜在产出水平时的就业水平。计算公式为：

由于缺乏相关数据，采用郭庆旺、贾俊雪类似的做法，运用消除趋势法对全社会经济活动人数做趋势分解，得到趋势全社会经济活动人数，以此代替同时，利用消除趋势法对全省就业人数与经济活动人数的比值做趋势分解并以趋势成分来代替自然失业率。通过式（8）即可获得福建省1978—2014年各年的潜在就业。

（六）潜在产出与潜在增长率的测算

其中，gY指潜在GDP增长率，Kt、Kt-1分别代表t年和t-1年的潜在产出。由此可得到福建省潜在GDP增长率的长期特征，如图1所示：

图1 1979—2014年福建省潜在GDP增长率与实际增长率

从中长期看，福建省1979—2014年潜在GDP增长率平均为12.73%。其中，1979—1990年为12.4%，1991—2000年上升为14.12%，2001—2014年又下降为12.03%。从2007年开始，福建省潜在GDP增长率有下滑的趋势，2010年有短暂的上升，2011—2013年基本保持不变，2013年之后开始趋于下降。

四、福建省未来十年经济增长预测

为了预测福建省2016—2025年的潜在GDP增长率，要先对全要素生产率、资本存量和劳动力进行预测。分析1978—2014年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即技术进步率）、资本存量增长率和劳动力增长率的趋势，并对福建省2016年的技术进步率、资本存量和劳动力的增长率做出假设。以未来十年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每年以一定速率上升、资本和劳动力增长率每年以一定速率下降的趋势，根据式（4）对福建省未来十年（2016—2025年）的增速进行预测。1979—2014年福建省要素增长率与技术进步率如图2所示：

图2 1979—2014年福建省要素增长率与技术进步率

由图1可知，1994—2014年，实际增长率与潜在经济增长率呈现相同的变化规律。由此可以判定，这一阶段实际增长率变化主要取决于潜在经济增长率的变化。

从图2可以看出，1994—2014年，总体上技术进步对潜在经济增长率贡献有下降的趋势，于2014年达到最低点-0.18%。1995年后，资本增长率呈下降的趋势，2002年开始上升。1994—2014年整个时期，资本对潜在产出增长率的贡献显著为正且总体有上升的趋势，但2007年以后变化趋于平缓。1994—2014年，劳动力对潜在经济增长率的贡献为正，且总体上保持水平状态。产生以上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第一，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由于福建省对于技术的创新和开发水平有限，技术进步对福建省潜在产出增长率的贡献度整体偏低。此外，未来的经济增长模式将转向技术推动型，2014年达到最低点-0.18%，正是福建省未来技术进步贡献度会出现反转的一种预示。第二，福建省的经济主要是资本驱动型的，因此总体上资本的增长率对潜在经济增长率的贡献显著比技术进步的贡献度大。同时，资本对产出的贡献整体有上升的趋势。第三，福建省对人力资本投入不够。随着人口红利逐渐消失，福建省劳动力增长率对潜在经济增长率的贡献基本保持不变，并且总体偏低。

分析潜在经济增长率、要素增长率和技术进步率的趋势可知，潜在经济增长率自1994年最高点之后出现了下降趋势（见图1），这种下降趋势是由于技术进步率的下降所造成的。然而，潜在GDP增长率的下降趋势并没有大于技术进步率的下降趋势。这主要是由于资本增长率的上升和劳动力增长率的平稳增长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技术进步率对增长的负作用（见图2）。

为了预测福建省未来十年的潜在经济增长率，作出如下假设：

（1）技术进步率方面。1979—2014年整个时段的平均技术进步率为4.4%，1979年达到最高，为10.12%，2014年最低，为-0.18%。1979—1990年的平均增长率是6.56%，1991—2000年下降为5.59%，2001—2014年再次下降为1.69%，2005—2014年平均为1.1%。1994—2014年，技术进步率持续下降（见图2），平均为2.78%。近年来增长率非常低，2013年和2014年甚至出现负增长。因此，假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种趋势不会持续下去，并且技术进步速度将比现在有所加快。假设福建省2016年的技术进步率比2005—2014年的平均值高0.4个百分点，即1.5%，未来十年以每年5%的速率增长。

（2）资本存量增长率方面。1979—2014年，福建省资本存量平均年增长率为13.36%，高于同期平均潜在经济增长率12.73%。1979—1990年的平均增长率是7.63%，1991—2000年的平均增长率上升到14.62%，2001—2014年又进一步上升到17.39%。然而，单纯依靠投资的高速增长推动经济发展长期来说是不可持续的。［23］此外，由于资源的约束与限制，未来福建省的资本增长率将会有所下降。因此，假设福建省2016年的资本存量增长率为1979—2014年平均增长率的90%，即12.02%，未来十年以每年2%的速率下降。

（3）劳动力增长率方面。1980—1987年持续上升，平均劳动力增长率为3.44%。1988—1998年持续下降，平均为2.51%。1999—2010年持续上升，平均为2.92%，并于2010年达到最大值4.35%。2010年后持续下降，2011—2014年平均劳动力增长率为3.95%。1979—2014年整个时段的平均劳动力增长率是3.03%，且基本保持稳定增长。此外，自2012年以来，人口红利逐渐消失，刘易斯拐点即将到来，未来劳动力增长率将有所降低。因此，假设福建省2016年的劳动力增长率为1979—2014年平均增长率的90%，即2.73%。同资本存量增长率一样，未来十年以每年2%的速率下降。

运用式（4）预测出福建省未来十年的增速，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福建省未来十年的增速预测结果 单位：%

根据表2的预测结果，可以得出福建省未来十年的平均潜在GDP增长率为8.63%。

五、结论与讨论

本文采用生产函数法测算福建省1978—2014年间的潜在增长率，并对福建省未来十年的经济增速进行预测。结论如下：（1）1979—2014年福建省平均潜在增长率为12.73%；（2）福建省未来技术进步率增速将有所加快，资本存量和劳动力的增速将有所下降；（3）福建省经济增速将由高速增长变成中速增长。本文预测未来福建省的潜在经济增长率为8～9%，初步测算出未来十年的平均潜在增长率是8.63%。

预测结果表明，福建省经济未来增速将有所减缓，由高速增长变成中速增长。福建省经济若想在未来时间内能够保持较稳定的增长，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1）优化投资结构。要扩大有效投资，增加战略性新兴产业、高端制造业等领域的投资，完善资本市场。同时，要创新投融资体制，完善投资调控手段，使福建省的经济从资本驱动型增长转为创新驱动型增长。（2）加强高等教育投入。重点提升高等教育的质量，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积累效应，形成新的增长潜力。加大战略性新兴教育产业的投入，针对性培养创新人才。（3）提升科技创新能力。结合福建省的自身实际，加强产学研结合的基地建设，激发企业创新活力，健全创新服务体系，加快发展研发设计、技术转移、知识产权等科技服务，变科技资源优势为市场竞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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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 珑）

A Research on Calculating the Potential GDP Growth Rate of Fujian Province

ZHENG Zhen-xiong1, LIU Li-fang2
（1.2.School of Economic and Trade，Fujian JiangXia University，Fuzhou，350108，China）

This paper estimates the potential product and the potential GDP growth rate of Fujian from the year 1978 to 2014 with Production Function Method.Meanwhile，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hange trend on the key element of the economic growth of Fujian province and predicts the growth rate of advances in technology，capital and labor.Finally，this paper predicts the GDP growth rate of Fujian in the next decade.On the basis of calculating we can reach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from 1979 to 2014，the average potential GDP growth rate of Fujian is in high speed，however，the potential product growth rate of Fujian has a downward trend for the past few years.Based on analysis，it shows that the speed of futur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rate will be accelerated，and the speed of the capital and labor will be decreased；thus the economic growth mode will be transformed from driving on inputs to rely on technological progress in the future.With the economic growth mode transformation，the GDP growth rate will change from high speed to medium speed.

potential GDP growth rate；production function method；detrending method

F127.58；F201

A

2095-2082（2016）04-0023-08

2016-06-03

1．郑振雄（1981—），男，福建莆田人，福建江夏学院经贸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

2．刘丽芳（1992—），女，福建漳浦人，福建江夏学院经贸学院2012级经济学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