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
29岁的廖燕燕是一名年轻有为、长相漂亮的女法医,破过许多大案、要案,荣获无数奖项。2013年5月,她准备和男友结婚。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男友意外地闯进她的实验室,看到她的手正紧紧贴在一具尸体上。他忍不住恶心呕吐,爱情也随之戛然而止。廖燕燕不甘心,要赢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那股腥味,摧毁了爱情
2012年4月,有人在广州萝岗区一处偏僻山头的水沟里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急忙报警。廖燕燕赶到现场后,穿上防护衣,戴上手套和口罩,跳进沟里,淡定地拨开尸体表面上的蛆虫,打着电筒认真检查起来。5个小时后,她直起身舒了口气,初步认定尸体是被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系凶手杀人后抛尸。警方除了查实死者身份并找到被案犯遗弃的车辆外,没有其他线索。
第二天,廖燕燕在星巴克和男友余俊杰聊天的时候,闷闷不乐。余俊杰听了女友的讲诉,认真分析了案发时的天气状况,帮助女友采用多种提取方法,然后通过专业图谱分析,最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余俊杰是中山大学在读博士,长得高大帅气,他攻读的分子化学专业多次帮助廖燕燕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侦查任务”。参加工作才3年的廖燕燕,已经手检验尸体250余具,超过许多老法医,而她的职位也跟着这些成绩实现了“三级跳”。
余俊杰表示,廖燕燕是自己今生唯一深爱的女神。他本来有机会前往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深造,结果因为爱情而回绝了校方邀请。廖燕燕暗示过他,她的父母已经同意他俩“处朋友”,其实就是让他们早日完婚。
2013年1月,余俊杰在广州友谊商店为女友定制了一套火红色的婚纱——廖燕燕平日总穿白大褂,有时候连赴约也来不及脱下,而他觉得红色最衬她雪白的肤色。
2013年2月14日,余俊杰手捧一大束红玫瑰,悄悄来到女友的实验室,想给她一个惊喜。他还带来一个心形大蛋糕,因为那天是情人节,也是他的生日,他希望和女友共同度过一个难忘的下午。
然而他并不知道,廖燕燕临时接到任务,处理一具重要证人的尸体检查。一心一意工作的她,根本没想到男朋友会在这个时候来。她曾一再拒绝男友到访,因为实验室太阴森,她怕吓着他、影响他的心情。
当余俊杰推开门时,不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廖燕燕趴在一具快要腐烂的尸体旁,一只手拿着剪刀,另一只手正触摸尸体大腿的内侧。余俊杰没能忍住恶心,手中的红玫瑰掉在地上。他奔到走廊的垃圾桶旁,吐了十多分钟。
廖燕燕抱歉地放下手头工作,跑出实验室。看着掉在地上的玫瑰,她瞬间明白了男友的心意,埋怨说:“叫你别过来,你偏不听。你这个大男人,怎么怕成这样?”
余俊杰勉强笑笑,搪塞几句就回家了,原先策划好的求婚计划也搁置了。他脑海中只有那具腐烂的尸体,还有廖燕燕那双沾满尸液的手。
为了补偿男友,当晚,廖燕燕主动约余俊杰来到家里,为他做了丰盛的晚餐。她甚至学做了一道余俊杰的家乡菜——米粉蒸肉。然而,余俊杰几次拿起筷子,又放下了。他勉强吃了几片青菜,便悻悻离开。
廖燕燕并不知道,余俊杰从实验室回家后,整个下午一直在漱口、洗澡。实验室那股尸体的腥味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那股味道似乎已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驱散。
接下来的日子,每次两人约会,余俊杰都显得很不自在,以往的拥抱和亲吻等动作全部省略。廖燕燕慢慢觉察到了,可是无论她如何解释,余俊杰就是无法适应。他甚至坦言,和她在一起,总能闻到那股腥味。
2013年6月1日,廖燕燕收到男友的短信:咱们分手吧。她伤心欲绝。
更改讲座主题,拯救爱情
廖燕燕决定,展开一场爱情自救行动。
2013年9月23日,余俊杰赶往中山大学善思堂听报告,因为中科院著名微生物研究专家钟瑾要开讲座,主题是非常前沿的“生化武器的可能性研究”。
当余俊杰坐下来,台上的钟教授却连丁点儿生化武器的内容也没有提及,而是谈起了尸体与人的伦理关系:“非常抱歉,今天临时改变主题。之所以这样,是受一位同学的特别委托……”
原来,廖燕燕知道余俊杰对生化武器研究很感兴趣,他一定会去听这次讲座。她私下找到钟教授,希望对方能通过讲座,分析尸检工作的科学性,促使她和男友复合。
余俊杰为廖燕燕的用心良苦所打动,他给她打电话:“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在我们分开的这几个月里,我想了很多,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做不到面对你,不是因为你有错,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对不起。”虽然余俊杰承认自己依然喜欢廖燕燕,却丝毫不提二人重新和好的事情。
廖燕燕特意休了年假,前往余俊杰的老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他的亲人,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一起帮助余俊杰克服心理阴影。
其实,余俊杰比谁都清楚是非对错,学了这么多年分子化学的他,对尸体的了解甚至比廖燕燕更专业,只不过他没想到书本知识与现实差距那么大。那次实验室的经历,让他得了强迫症,所看到的停尸台画面无法从他心里消除,才导致心理上无法摆脱那股本不存在的尸体腥味。
这天,父亲突然从家乡来到学校,这位几乎没读过书的老人开导儿子要珍惜爱情。当老人用浓重的乡音结结巴巴地复述着廖燕燕告诉乡亲们的那些深奥的法医术语时,余俊杰瞬间泪如雨下:这个倔强的女孩竟然一个人奔赴三千里之外的河南小山村,为那些连小学文化都不到的乡亲们论证高深的专业知识,这需要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啊!
余俊杰打开手机,拨通廖燕燕的电话:“燕儿,我们从头再来。”
铜戒的真情,战胜冰冷的心
廖燕燕倍感欣慰,也更加小心地维系与男友的关系。每次约会,她会特意洗个澡,穿上鲜艳的裙子,像初入校门的大学生。两人很少再去外面的餐馆吃饭,更多的时候是和学生们一样,在中山大学的食堂就餐。
廖燕燕的良苦用心,余俊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默默发誓,等自己博士毕业后就与女友结婚,给她一个温馨的家,也给自己一个不再后退的理由。
然而,一场风波再次来临,这次导火索来自广州法医系统内部。消息是廖燕燕的一个闺蜜告诉余俊杰的:单位传言,有人经过廖燕燕的实验室,看到她竟和一具尸体躺在一起,抱着尸体睡觉。从医学角度看,这是恋尸癖。
余俊杰想,难怪女友总喜欢泡在实验室,即便逢年过节也要赶到单位做所谓的尸体检验工作,原来是这个原因。余俊杰再次冷落了廖燕燕。廖燕燕不明白男友的强迫症为什么突然复发,无论她如何发短信、打电话,他都不回复。她跑到中大校园,余俊杰也不愿意见她。
廖燕燕特别失落,整天无精打采。她的变化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就是法医处长刘卫民。他了解这个女孩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发现对方情绪异常后,急忙做她的思想工作。
2013年12月1日,余俊杰正准备从教室回宿舍,被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拦住去路:“我请你吃个饭,聊点儿事。”来人就是刘卫民,他要面对面地劝说余俊杰消除对廖燕燕的误会。
余俊杰这才知道,所谓廖燕燕与尸体睡在一起的传言纯属子虚乌有。廖燕燕因为连续工作三天,实在太累了,做尸检的时候忍不住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却被人传成了“与尸体共眠”。
刘卫民拿出一沓材料,都是关于廖燕燕的事迹报告。单位已经将廖燕燕的工作业绩上报,她被评为“广州青年岗位能手”称号,还要去全国各地进行先进事迹的宣讲。单位里有人对此不服气、散播谣言,此人已受到处分。
余俊杰想重新回到女友身边,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打电话、发短信,也没得到廖燕燕的回音。女友是在报复自己吗?他决定去找她。
不料,廖燕燕实验室的大门外设了一个保安岗,门口还张贴着几个大字:非工作人员免进。看着铁栏和保安,余俊杰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2014年2月14日,余俊杰给刘卫民打电话,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法医的崇高和不易。得到允许后,他走进了廖燕燕的实验室。正在忙碌的廖燕燕看到余俊杰进门,她放下手中的器械,静静地不出声。
余俊杰走上前,单膝跪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铜戒指:“燕儿,请你原谅我的偏见。我正式向你求婚,嫁给我吧。”这枚戒指,是他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用提炼出来的元素特意打造的,戴上它,可以防止尸体毒素的侵蚀,从而保护女友的身体健康。
廖燕燕喜出望外,她激动地点头同意,紧紧地抱住男友。在她眼中,这枚戒指不仅可以防止尸体对手的腐蚀,更可以防止时间对爱情的腐蚀!
摘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