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吗
——基于Heckman模型的实证分析

2016-07-30 03:04阚大学吕连菊南昌工程学院经济贸易学院江西南昌330099
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

阚大学,吕连菊,南昌工程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吗
——基于Heckman模型的实证分析

阚大学,吕连菊,南昌工程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摘要:走出去战略是构建中国开放型经济新格局的重要举措。文章基于中国要素市场化进程较为滞后这一特征事实,构建Heckman两阶段模型;基于工业企业样本数据,利用MLE法对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要素市场扭曲程度越高,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越高;分内外资属性看,相对内资企业,要素市场扭曲显著提高了三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分所有制性质看,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国有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针对民营企业的估计结果与之相反;分地区看,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东部地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分行业属性看,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劳动密集型企业和资本密集型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对技术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则产生了不利影响。据此,需推进要素市场的市场化进程,促进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可持续增长。

关键词:要素市场扭曲; 对外直接投资; Heckman模型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取得了显著成就,1982年对外直接投资额仅为0.44亿美元,2005年和2008年分别首次超过100亿美元和500亿美元,2013年更是首次突破1 000亿美元,2014年则达到1 160亿美元,同比增长15.5%,继续保持2012年以来的世界第三位。其中,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为1 028.9亿美元,同比增长14.1%。1982-2014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年均增长26.96%,远高于同期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截至2014年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7 764.8亿美元。与此同时,中国各省区对外直接投资也取得显著成绩,发展迅速,2014年地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额为451.1亿美元,同比增长36.8%,占当年对外直接投资总额的43.8%,与2013年该比重相比,增加了7.2个百分点。由此可知,中国及各地方正在积极地走出去,并且由引资为主转向了引资和对外投资并重的阶段。2014年,中国引进外资为1 196亿美元,仅比对外直接投资规模高36亿美元。在这样背景下,如何更好、更有效地促进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为政府部门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显然是一个值得思考和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因此,探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成为学术界最为关注的热点之一。国内外学者对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却未关注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要素市场扭曲这一特征事实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在中国渐进增量式改革中各级地方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增加就业和GDP增长,对劳动力、资本、土地、资源等各种要素的价格和配置进行干预和控制,造成要素流动障碍、要素价格刚性、要素价格差别化以及要素价格的低估,最终导致要素市场扭曲。要素市场扭曲可能会导致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成本、动机与目的改变,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因此,本研究将关注要素市场扭曲对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产生的影响,丰富现有的研究内容。

二、 文献综述

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国内影响因素研究,学者们分析了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和转型经济体对外直接投资的国内影响因素,发现经济发展水平、贸易条件、生产成本、政治风险、技术水平、商业环境等对一国对外直接投资均产生了影响。对于中国的研究则发现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技术水平、对外贸易、人力资本、民营经济发展程度、政府政策、资源需求、劳动力成本、汇率、国家所有权、政府与企业的从属关系、制度、宏观调控力度、政府参与企业程度、人才流动、洗钱行为、企业生产率、高管境外背景等因素影响了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1][2][3][4][5]。二是从东道国视角出发来分析。现有文献研究发现东道国的市场潜力、经济发展类型、区位条件、工资水平、技术水平、自然资源禀赋、战略资产禀赋、制度、金融发展、外资开放度、反倾销、劳工标准、腐败、服务业发展水平、文化习俗、通讯能力、企业海外集群、投资风险、政治稳定度等因素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均产生了重要影响[6][7][8]。三是从母国和东道国的双边因素来进行分析。其中,关于文化距离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的研究有Randy and Dibrell[9],研究发现文化距离越大,挪威对外直接投资规模越大,而Flores and Aguilera[10]、陈岩等[11]对美国和中国的研究结论正好与之相反,殷华方和鲁明泓[12]则实证发现文化距离与对外直接投资流向间存在S形曲线关系。关于制度距离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的研究有Kang and Jiang[13]、祁春凌和邹超[14]等人,他们实证发现制度距离促进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而蒋冠宏和蒋殿春[15]、周经和刘厚俊[16]的实证结果均支持制度距离阻碍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关于双边投资协定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的研究结论则较为统一,绝大多数实证文献发现双边投资协定的签订减少了企业走出去的障碍,如宗芳宇等[17]、李平等[18]的研究。最后,部分学者研究了双边政治关系、腐败距离、技术距离、人力资源距离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

上述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影响因素的研究较为深入,为本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但上述文献均未在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时纳入要素市场扭曲这一因素;同时学术界主要研究了要素市场扭曲对生产率、能源效率、企业研发、自主创新、出口、产业升级、投资消费、就业、国际技术溢出、居民收入差距、收入分配等方面的影响,也未研究要素市场扭曲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区别上述文献,本研究可能在以下四方面丰富现有文献:(1)在中国经济转型背景下从要素市场扭曲这一独特视角来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2)首次较为系统地对要素市场扭曲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机理进行理论分析;(3)从投资倾向和投资规模两方面构建Heckman模型,利用企业数据,从微观层面上实证分析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4)分内外资属性、分所有制、分地区、分行业属性就要素市场扭曲对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做进一步实证研究。

三、要素市场扭曲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机理分析

(一)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企业生产率,不利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首先,要素市场扭曲刺激中国企业密集使用有形要素,较少有动力和压力进行研发投入,且要素市场扭曲创造的寻租机会使得企业能以较低成本获得要素,进而获取超额利润或租金收益,抑制了企业自主创新和生产率提高[19];同时要素市场扭曲中融资结构扭曲和引致的高融资成本,不利于企业研发投入,抑制了企业自主创新和生产率提高[20][21]。其次,要素市场扭曲导致企业畸形依赖社会网络特别是政府关系网来获取生产要素,由此导致的经营目标短期化,直接抑制了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且要素市场扭曲致使劳动力未能得到合理的回报,降低了劳动力的积极性,也挤压了人们及其后代的教育投入,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和培养,制约了生产率提高[22];同时要素市场扭曲造成了资源错配,不利于企业生产率提高[23][24][25]。再者,要素市场扭曲通过中间品进口抑制效应、外资流入复合效应、政府控制要素定价权力下的专利引用挤出效应显著抑制了国际技术溢出,且地方政府扭曲要素市场在吸引更多外资的同时牺牲了外资质量,进而弱化、抑制了FDI技术溢出效应[26],这均不利于生产率提高。此外,要素市场扭曲不仅通过影响在位企业的资源配置效率,而且会通过垄断势力改变企业的进入、退出行为而间接降低生产率[27][28]。由于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企业自主创新和生产率,一方面增加了企业走出去的失败风险概率,不利于企业走出去和增加对外直接投资;另一方面拉大了与发达国家的技术相对差距,不利于中国企业通过吸收对外直接投资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达到以促进技术进步的目的,这也制约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因此,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企业生产率,而生产率越低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规模越小。

(二)要素市场扭曲导致出口增长迅猛,迫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地方政府扭曲要素市场,致使企业将要素市场扭曲产生的低成本因素转化为出口优势,增强了企业出口竞争力,企业出口概率倾向、出口多元化水平、贸易广度提高,导致企业出口规模增长迅猛[29][30],贸易顺差不断扩大,成为其他国家对中国实施贸易保护主义的重要依据,企业为了降低贸易摩擦的负面影响,选择对外直接投资,提高投资强度。

(三)要素市场扭曲造成产能过剩,促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首先,从投资方面而言,要素市场扭曲压低了要素价格,降低了企业生产成本,以超额利润的形式对企业投资进行了补贴[31],使潜在企业过度进入,在位企业过度投资;同时要素市场扭曲导致已经产能过剩的行业退出的沉没成本较高,主要是退出后无法获得低价格的要素与当初获取所付出的竞争成本和寻租支出,这抬高了企业的退出壁垒,引致产能过剩。其次,从消费角度而言,要素市场扭曲使得劳动报酬低于其边际生产力,劳动者收入降低,抑制了消费[32],且要素市场扭曲导致资本密集型产业超常发展,诱发有偏的技术进步,导致资本对劳动力的替代,不利于吸纳就业与劳动者收入提高;同时要素市场扭曲导致贸易商品结构从劳动密集型转向资本密集型,劳动者收入下降[33],不利于消费。此外,要素市场中人为压低要素和资源价格很可能造成一般产品的价格被低估,进一步扭曲一般产品价格和资产价格的比价关系,导致财富向资产所有者转移[34],这扩大了收入差距;同时地方政府可能更倾向给予那些能够创造更多产值和财税收入的资本密集型国有垄断企业各项优惠条件,这导致垄断部门与一般部门间的收入差距扩大,而收入差距的拉大会提高储蓄率和投资率,致使内需不足,引发产能过剩,这迫使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和加大对外直接投资力度转移富余产能。

(四)要素市场扭曲抑制资源利用效率,迫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首先,要素市场扭曲中要素价格低估使得落后产能未被淘汰,也抑制了企业进行研发投入和自主创新的动力,同时在现行政绩考核体制下导致大量要素流向资本密集型、高能耗、高产值的重化工业或低水平的加工业,阻碍了地区产业向技术知识密集型升级及转型,这均导致了粗放增长模式的锁定,不利于资源利用效率的提升。其次,要素市场扭曲所滋生的寻租行为使得要素没有分配给效率高的企业,而更多地分配给有政治关联的企业,通常该类企业生产效率较低[35],导致资源没有有效利用。再者,在地方政府以GDP为目标的锦标赛竞争下,其倾向于将要素优先分配给本地区企业,这不利于要素流动和地区间生产分工,阻碍了资源利用效率提升[36]。而资源利用效率低导致资源消耗大幅增加,以能源为例,2014年中国能源消费总量高达426 000万吨标准煤,比当年能源生产总量多66 000万吨标准煤,能源平衡差额负增长不断扩大。在中国资源日趋接近约束边界和进口依存度迅速提高的情况下,促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以获取资源。

(五)要素市场扭曲通过其他因素不利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首先,要素市场扭曲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和金融深化,企业难以通过吸收对外直接投资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达到促进技术进步的目的,这制约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其次,要素市场扭曲促使企业利用低价格要素在本国进行生产,没有促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进而降低生产成本;再者,要素市场扭曲不利于企业家才能发挥及配置与企业家精神的培育[37],影响了企业跨国投资后成功经营的概率,不利于企业走出去和加大对外直接投资力度。

综上所述,要素市场扭曲一方面降低了生产成本,抑制了企业生产率,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金融深化、企业家才能发挥及配置与企业家精神培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产生了负面影响;一方面导致出口增长迅猛和产能过剩,抑制了资源利用效率,促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可见,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究竟产生何种影响,需通过实证检验才能知晓。

四、模型构建、变量测度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构建

本研究考察的对象是中国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而在收集企业层面对外直接投资数据时,发现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只有一部分样本企业,因此,如果将没有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忽略或直接剔除出样本,将会导致估计结果产生偏误。其原因在于只有对外直接投资行为发生是随机的,忽略或直接剔除非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才可能不会造成偏差,而事实往往并非如此。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并不是随机事件,而是受要素市场扭曲的影响。因此,忽略或直接剔除非对外直接投资企业,仅基于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样本进行回归时采用了一个自我选择样本,而非随机样本,这种非随机的数据筛选本身就导致了有偏估计,也是造成变量内生性问题的原因之一。文章采用Heckman[38]构造的两阶段选择模型克服上述问题。其中,第一阶段是Probit对外直接投资选择模型,考查企业是否会选择对外直接投资;第二阶段是线性回归模型,进一步考查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强度的因素。

第一阶段模型:Pr=α1Factorit+α2Zit+uit

第二阶段模型:ODIit=β1Factorit+β2Zit+β3λit+εit

其中,Pr表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如果企业实施了对外直接投资,则Pr为1,否则为0,因此P为二值变量,第一阶段模型可用Probit模型估计;Factorit表示要素市场扭曲;Zit为控制变量,即其他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ODIit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强度,即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规模与企业投资的比重;uit和εit分别为两个模型的残差项。与OLS方法不同的是在第二阶段模型中加入了λit项,该值被称为逆米尔斯比(inverse Mill′s ratio),用于克服样本选择的偏差问题,即通过对第一阶段模型回归得到λit,将其加入到第二阶段模型中。由于与样本误差呈线性关系并且具有0均值,从而保证了估计结果的无偏性。具体地,根据第一阶段模型可以得到λit的计算公式:

λit=φ(α1Factorit+α2Zit)/ψ(α1Factorit+α2Zit)

其中,φ(·)为标准正态分布的概率密度函数;ψ(·)为标准正态分布的概率分布函数。如果λit显著不等于0,则说明模型中存在样本选择偏差,采取Heckman模型是合适的。

(二)变量选择及测度

首先,对于要素市场扭曲(Factor)的测度,目前主要有生产函数法、随机前沿分析法、影子价格法和可计算一般均衡法,每种方法均有优缺点。张杰等[19]则构造了两个指标来测度要素市场扭曲:一个是(产品市场市场化指数-素市场市场化指数)/产品市场市场化指数,一个是(总体市场市场化指数-要素市场市场化指数)/总体市场市场化指数,本研究则采用这两个指标的平均值来衡量要素市场扭曲,进而更准确地测度中国要素市场扭曲程度。其次,控制变量选择及测度。根据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理论和对外直接投资影响因素的国内外文献,结合数据可得性,主要选择了如下控制变量:(1)企业规模(size)。文章采用企业资产值衡量。企业规模越大,资金实力越强,也更易产生规模经济效应,这均有助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2)企业生产率(tfp)。采用索洛余额法计算的全要素生产率测度。企业生产率越高,其在海外竞争力越强,越能克服企业投资海外市场所需的额外固定成本和沉没成本,促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3)企业出口增长率(gro)。采用企业出口交货值增长率衡量。出口增长率越高,说明企业出口规模越大,易遇到贸易摩擦,迫使企业对外直接投资。(4)产能过剩(pro)。采用企业存货收入比测度。产能过剩程度越高,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输出过剩产能的可能性越大。(5)资源利用率(uti)。采用企业工业增加值与流动资产总计的比值衡量。资源利用率越低,资源消耗越大,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获取资源的可能性越大。(6)企业出口经验(exp)。采用企业出口交货值与销售额的比值测度。企业出口经验越丰富,意味着越熟悉海外市场,有助于降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不确定性,促进企业对外直接投资。(7)企业人力资本(hum)。采用企业人均培训费用衡量。企业人力资本越高,越容易获得对外直接投资的学习效应,故预期企业人力资本与对外直接投资成正相关关系。(8)企业劳动力成本(wor)。采用企业人均工资水平测度。企业劳动力成本越高,促使企业越可能通过对外直接投资降低生产成本,获取更高利润。(9)企业研发投入强度(res)。采用企业研发支出占销售额的比重衡量。企业研发投入强度越大,通常生产效率越高,越容易通过自我选择效应进入海外市场进行直接投资。(10)金融因素(fin)。采用企业是否有利息支出测度。企业获得外部贷款越容易,则越有助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11)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agdp)。采用东道国人均GDP测度。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显然越有助于中国企业对其进行投资,预期两者是正相关关系。(12)东道国投资风险(ris)。采用东道国直接投资风险指标测度。显然东道国投资风险较大,会增加企业投资不确定性,预期东道国投资风险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成负相关关系。(13)地理距离(dis)。与东道国地理距离越大,企业对东道国了解程度可能越低,投资不确定性越高,不利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14)企业内外资属性。doe表示若企业为内资企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joi表示若企业为三资企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15)企业所有制性质。sts表示若企业为国有企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pri表示若企业为民营企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16)企业所处地区(are)。若企业位于东部地区,则取值为1,否则为0。(17)企业所属行业。lab表示若企业属于劳动密集型行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cap表示若企业属于资本密集型行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tec表示若企业属于技术密集型行业,则取值为1,否则为0。此外,为了减弱变量的异方差性,企业规模、人力资本、劳动力成本、金融因素、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和地理距离等变量均以对数形式纳入模型中。

(三)数据说明

受数据可得性的影响,本研究的样本区间为2006-2011年。所有企业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商务部的《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和商务部2006年以来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登记记录的信息库。由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数据库存在诸如指标缺失、异常值和明显的统计误差等问题,因此,首先对其进行相应处理,具体处理如下:(1)去掉企业代码、企业名称和数据年份为空的样本;(2)依据企业代码和名称,剔除样本期间非持续经营的企业;(3)剔除总产值、主营业务收入、出口交货值、固定资产原值、固定资产净值、从业人员数、工业销售收入、应付工资总额、资产合计等关键变量存在缺失值、零值或小于零值的企业样本;(4)去掉不符合会计准则的企业和重复的企业数据。然后按照企业名称的序贯识别法将余下企业数据和《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数据库进行合并,由于后者中含有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名称、所在省区、东道国、核准日期等信息,这样合并后的数据库中既包括没有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数据,也包括了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数据,因此,可以用来实证检验要素市场扭曲是否有助于企业选择对外直接投资。但由于上述两个数据库中均没有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额数据,因此无法进行第二阶段的实证研究,故利用商务部2006年以来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登记记录的信息库中的数据,该数据包含了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名称、投资时间、投资地、投资额等信息,因此,将该数据库对接上述已经合并的数据库,形成研究最终估计所需的样本数据。此外,2006-2009年测度要素市场扭曲的产品市场、要素市场、总体市场的市场化指数源自樊纲等的《中国市场化指数:各地区市场化相对进程2011年报告》[39]。2010-2011年测度要素市场扭曲所需的上述市场化指数则依据樊纲等人的方法进行计算得到,东道国人均GDP数据源自世界银行发布的《World Development Indicator》,东道国直接投资风险指标数据来源于PRS Group,地理距离数据源自CEPII数据库。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分析

在正式估计之前,为了判断变量之间是否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有必要检验各主要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首先检验相关性,发现所有相关系数均低于规定的临界值,且VIF 值都小于10,故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由于Heckman模型有极大似然估计法(MLE)和两步法两种,后者估计效率较低,因此采用MLE法进行估计。 表2是第一阶段选择模型估计结果,表3是第二阶段线性回归模型估计结果。从表3中可知,逆米尔斯比λit不等于0,且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模型中存在样本选择偏差,采取Heckman二阶段模型是合适的。

(一)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

从表2和表3可知,模型1和模型8是没有控制交叉项的估计结果,其中,模型1中变量Factor的估计系数为正,模型8中变量Factor的估计系数也为正,且分别在5%和10%水平上显著,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要素市场扭曲程度越高,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对外直接投资强度越大。这说明要素市场扭曲通过促进出口快速增长,导致产能过剩,抑制资源利用效率等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产生的促进作用超过了其通过抑制生产率,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和金融深化等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产生的负面影响,提高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表现为企业对外投资热情高涨。但模型8中变量Factor的估计系数较小,说明由于近年来企业海外投资频频失败,导致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强度较低。为了验证要素市场扭曲是否通过上述渠道影响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在模型2中加入了Factor×tfp、Factor×gro、Factor×pro、Factor×uti、Factor×hum、Factor×fin交叉项进行检验,结果发现Factor×tfp、Factor×hum、Factor×fin的估计系数在不同水平上显著为负,Factor×gro、Factor×pro、Factor×uti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这证实了要素市场扭曲通过抑制生产率、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和金融深化,以及促进出口快速增长、导致产能过剩、抑制资源利用效率等渠道影响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验证了理论分析结论。

(二)要素市场扭曲对不同特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

进一步考察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的影响是否因企业内外资属性、所有制性质、区位因素和行业属性不同而表现出异质性。在模型1中分别相应加入Factor×doe、Factor×joi、Factor×sts、Factor×pri、Factor×are、Factor×lab、Factor×cap、Factor×tec交叉项进行检验。首先从模型3和模型9中可知,在加入Factor×doe、Factor×joi交叉项后,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依然表现为正面影响。加入其他交叉项后也均未改变这一结论。

1.企业内外资属性。首先,模型3中Factor×doe的估计系数为正,在模型9中该交叉项估计系数也为正,但均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要素市场扭曲对内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的提高作用并不显著。模型3和模型9中Factor×joi的估计系数分别在10%和5%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要素市场扭曲显著提高了三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其原因可能在于相对内资企业,三资企业在要素市场扭曲中获得了政府所给予的更多各种优惠要素条件,其资金、土地等要素成本较低,其在对外直接投资时融资渠道范围更广,同时三资企业对海外市场较为熟悉,其对外直接投资风险相对较低。上述因素的叠加,致使要素市场扭曲显著提高了三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并且近年来我国各种要素价格上升,制造业遇到的贸易摩擦较为严重,加上内资企业竞争力提升,使得不少三资企业特别是外资企业通过撤资,加大对其他国家地区直接投资力度来缓解上述不利因素。

表2 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的影响

注: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10%、5%和1%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表3 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强度的影响

注:除LR Ch2(1)一行的括号内为P值,其他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10%、5%和1%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2.企业所有制性质。首先,模型4中Factor×sts的估计系数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而在模型10中该交叉项估计系数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这说明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国有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其原因可能是由于长期受到政策庇护,国有企业能获取超额垄断利润,在对外直接投资竞争力不强和对海外投资风险意识不足的情况下,基于要素市场扭曲中政府所给予的资金、政策等优惠要素条件,达到获取海外资源、占领市场和转移过剩产能的目的,做出了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但近年来,国有企业在海外连续亏损,其在海外的盈利情况不理想,这使得国有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强度也较低。其次,模型4和模型10中Factor×pri的估计系数分别在10%和5%水平上显著为负,这说明要素市场扭曲降低了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其原因可能在于要素市场扭曲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民营企业劳动力等要素成本,但也致使其在对外直接投资时面临融资渠道狭窄和融资成本高企,在市场研判能力和风险防范能力不足、缺乏政府政策和专业机构支持下,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降低。

3.企业所处区域。模型5和模型11中的Factor×are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东部地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其原因可能在于相对中西部地区,东部地区由于政策环境较为开放,政府对要素市场干预程度相对较低,对企业生产率、人力资本、金融发展水平、企业家才能发挥及配置与企业家精神培育等抑制程度较低,促使企业做出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以获取技术、资源、市场和战略资产;且东部地区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和历史等政策因素使得企业在与海外市场的长期往来中积累了大量经验,降低了对外直接投资的不确定性,有助于该地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并且近年来,东部地区劳动力、原材料、土地等要素价格大幅增加,为了缓解成本上升,获取技术和市场,规避日益严重的贸易摩擦,企业提高了对外直接投资强度。

4.企业所属行业。首先,模型6和模型12中的Factor×lab的估计系数均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这说明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劳动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其原因可能在于劳动密集型企业主要以劳动力和资源要素投入为主,显然要素市场扭曲使得该类企业成本大幅下降,导致其将成本优势转化为出口优势,促进了出口增长,积累了一定的海外市场经验,同时要素市场扭曲导致该类企业劳动力收入较低,为了获取更多收入,该类企业劳动者技能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较高,生产率得以提高,这均有助于企业做出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但近年来人口红利和资源红利趋于消失,出口优势难以为继,在该类企业的资源利用效率并未相应提高与金融危机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实施贸易保护主义情况下,提高了对外直接投资强度。其次,Factor×cap的估计系数在模型6和模型12中均显著为正,说明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资本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其原因在于地方政府出于对GDP增长的激励,更倾向对资本密集型企业给予各种要素优惠,主要是低价格的资金、资源和土地要素,使得偏离出口比较优势的资本密集型企业生产的产品获得了出口竞争力,产品出口增长较快,迫使该类企业规避贸易摩擦,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出口也使得该类企业积累了海外市场经验,有助于其对外直接投资;同时要素市场扭曲造成了该类企业产能过剩,资源利用效率较低,而廉价的资金和要素市场各种政策优惠显然有助于该类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占领海外市场,获取海外资源和转移过剩产能。再者,模型5和模型10中的Factor×tec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负,这说明要素市场扭曲对技术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产生了负面影响。其原因在于要素市场扭曲更加不利于技术密集型企业研发投入和人力资本形成,抑制了生产率提高,不利于该类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且该类企业研发投入密集度较高,要素市场扭曲并未给予其在出口方面的特别激励,因此不存在出口迅速增长、迫使企业提高对外直接投资强度。

此外,表2的模型7和表3的模型13均是引入所有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从中可知,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影响的估计系数的正负号并未发生改变,仅是估计系数大小和显著性发生了变化。同样,这一结论适合于要素市场扭曲对内外资企业、不同所有制性质、处于不同区域和不同类型行业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的影响。

最后,从模型7和模型13可知,关于其他控制变量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影响如下:(1)企业规模、企业生产率、企业出口增长率、产能过剩、资源利用率、企业出口经验、人力资本、企业劳动力成本、企业研发投入强度、金融因素等控制变量分别在不同显著水平上与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呈正相关关系,这与现有研究结论基本一致。(2)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与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的正相关关系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因可能在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中对发展中国家投资的比重日益增加,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相应的劳动力、原材料等成本上升就越快,这抑制了部分以降低成本和获取原材料为目的的中国企业对发展中国家对外投资,导致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对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的促进作用不显著。(3)东道国投资风险分别在5%和10%水平上与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呈负相关关系,地理距离分别在10%和5%水平上抑制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动机和降低了投资强度,这与现有文献实证结果相一致。

(三)稳健性检验

首先,本文采用Heckman模型克服内生性问题进行实证研究,得到的结果是可靠的;其次,研究考察的是地方政府政策造成的要素市场扭曲对微观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的影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内生性问题,原因在于微观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对政府政策制定产生影响存在较大难度和较高成本;再者,采用系统GMM方法克服内生性问题以及本研究中样本区间短和样本数多的不足,再次进行实证检验。结果发现各变量的估计系数符号未改变,估计系数大小和显著性水平有所变化,但并没有实质性改变,表明上述估计结果是稳健的。

六、结论与政策含义

基于中国要素市场化进程较为滞后这一特征事实,本文首先对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机理进行了分析,然后构建了Heckman两阶段模型,利用MLE法实证检验要素市场扭曲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结果发现:要素市场扭曲程度越高,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对外直接投资强度越高;要素市场扭曲通过抑制生产率、不利于人力资本形成和金融深化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产生了负面影响,但通过促进出口快速增长、导致产能过剩、抑制资源利用效率等渠道提高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要素市场扭曲对内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的提高作用不显著,但显著提高了三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国有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未提高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东部地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要素市场扭曲提高了劳动密集型企业和资本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但对技术密集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则产生了负面影响。

根据上述实证结论,本文认为需推进要素市场的市场化进程,虽然短期会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特别是国有企业、东部地区企业、劳动密集型企业和资本密集型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产生负面影响,但其提高了民营企业和技术密集型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及其强度,更为重要的是推进要素市场的市场化进程长期有助于提高生产率、人力资本和金融发展水平,进而提高各种企业尤其是内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和投资强度,促进对外直接投资规模可持续增长,而不是靠贸易摩擦、产能过剩、资源利用效率低迫使企业做出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和提高投资强度。在中国企业没有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抗对外投资风险能力较低的情况下,企业被迫对外直接投资显然失败率会较高,企业不可持续对外直接投资*当然的确规避了部分贸易摩擦,输出了部分过剩产能和获取了一定资源,但这更多地取决于国外企业以及政府,即便在中国具备较强国际竞争力的高铁走出去时也依然如此。此外,在对外直接投资所获收益方面,多数国内企业往往也不具备谈判优势和主动权。,因此,为了提高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成功概率,稳步推进要素市场的市场化进程显然是一个根本的方法。具体而言,改革户籍制度和档案制度,促进城乡劳动力和高层次人才自由流动,同时加强工会力量,提高工人谈判能力,降低劳动力市场扭曲程度;深化金融制度改革,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消除金融抑制,降低资本市场扭曲程度;加快财税制度改革,并完善工业用地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制度,推进土地价格市场形成机制,降低土地市场扭曲程度;加快资源性产品价格市场化机制改革,减少政府干预和政府管制,降低资源要素市场扭曲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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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章成

作者简介:阚大学,经济学博士,南昌工程学院经济贸易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吕连菊,经济学硕士,南昌工程学院经济贸易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多重约束下的中国区域分工演化与协调发展研究”(13CJL062)

收稿日期:2016-02-02

中图分类号:F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023(2016)04-0110-12

Does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Inhibit the Enterprise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Heckman Model

KAN Da-xue,LV Lian-ju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Trade,Nancha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Nanchang 330099,China)

Abstract:Going out strategy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construct the new pattern of open economy in China.Based on the fact that the process of China's factor market is lagging behind,this article constructs the Heckman two stage model,based on the sample data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and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the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on the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by MLE method.The results show that:the degree of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is higher,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are higher; in view of the capital attribute,relative to domestic enterprises,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ha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of joint-venture enterprises; in view of the nature of ownership,the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enhances 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the estimate results of private enterprises is the contrary; in view of the region,the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has increased 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for the enterprises in the east; in view of the industry attribute,the 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improves 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for the labor intensive enterprises and capital intensive enterprises,which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 tendency and intensity of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for the technology intensive enterprises.

Key words:factor market distortion;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Heckman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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