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与苏联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连载十三) 赫鲁晓夫下台与马利诺夫斯基事件

2016-07-25 10:00舒梓
文存阅刊 2016年3期
关键词:列日涅夫主席团赫鲁晓夫

舒梓



新中国与苏联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连载十三) 赫鲁晓夫下台与马利诺夫斯基事件

舒梓

下台后的赫鲁晓夫

1964年10月14日深夜,苏联驻中国大使契尔沃年科打电话给中共中央办公厅,要求紧急会见中共中央领导人。经刘少奇同意,时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的伍修权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会见了他。会见中,这位大使向中共中央通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几小时前,苏联党和政府发生重大人事变动,赫鲁晓夫因年迈与健康原因已经退休,勃列日涅夫接替苏共中央第一书记的职务、柯西金担任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米高扬担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

赫鲁晓夫是当时所谓现代修正主义的代表人物,为此,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所有中国人都相信这是中共“九评”的战果,是几年来反修斗争的伟大胜利。然而已经还原的历史告诉我们,赫鲁晓夫下台与中共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其情节及原因是什么样的呢?

赫鲁晓夫下台经过

1964年10月12日,忙碌了一年的赫鲁晓夫正在其加盟共和国格鲁吉亚的皮聪大休假,留在莫斯科主持苏共日常工作的中央第二书记勃列日涅夫召集了一次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当时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央书记共有二十五人,到会十八人。其中米高扬正与赫鲁晓夫在一起,对赫鲁晓夫忠心耿耿的科兹洛夫也因心脏病正住院治疗。会议通过了一项题目为《关于因即将召开的苏共中央全会和制定新时期的远景国民经济计划而出现的问题》的决议。

该决议的落款是苏共中央主席团,但其内容却点名批评了自己的第一书记。问题是几乎所有与会者对此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知道决议中对赫鲁晓夫的批评只不过是倒赫的前奏曲,而决议也只不过是为将赫鲁晓夫召回莫斯科提供法律依据。

根据上述决议,经再三“谦让”,苏斯洛夫于当晚打通了皮聪大的电话,这位“理论家”以有紧急农业问题需要请示为由,终于说服赫鲁晓夫于第二天下午返回莫斯科。

皮聪大的夜幕降下了,但赫鲁晓夫和米高扬却仍旧徘徊在林荫道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使赫鲁晓夫突然打了个冷颤。“你知道,阿纳斯塔斯,他们那儿并没有什么急不可待的农业问题。我想,这个电话可能与谢尔盖对我们说的那件事有关。”赫鲁晓夫对米高扬说出了心里话。

米高扬没有回答,但他显然知道赫鲁晓夫指的什么。

“假如仅仅涉及我的去留,我不准备反抗了。”赫鲁晓夫看来不是接到电话后才做出的选择。

那么,赫鲁晓夫的小儿子谢尔盖曾经向他和米高扬说过什么呢?原来早在半个月前有人向谢尔盖报告,称勃列日涅夫、波德戈尔内等人正在加紧串联,准备推翻赫鲁晓夫。就在他们这次来皮聪大之前,米高扬还接见了一个关键的举报人。此外,米的老上级卡冈诺维奇和他的女儿拉达也都向他暗示过类似的消息。按说像赫鲁晓夫这样的人,对此类情报不可能掉以轻心的,因为他有过搞掉贝利亚、战胜莫洛托夫“反党集团”的经验和警惕。但这次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仿佛年过古稀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那种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

与赫鲁晓夫相比,在莫斯科的勃列日涅夫反倒格外紧张,他每隔一小时都要给克格勃主席谢米恰斯内打一次电话询问情况。尽管对方一再保证有特殊情况马上会向他汇报,但他仍然放心不下。他对赫鲁晓夫的沉默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赫鲁晓夫明天是否真的会返回莫斯科,不知道赫鲁晓夫此刻是否已调动了卫队。他后悔不该在今天下午给赫鲁晓夫打电话,给了对手整整一个晚上的活动时间。在他看来,如果……赫鲁晓夫会把他们统统枪毙。

勃列日涅夫所以胆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短暂、太顺利。他产生搞掉赫鲁晓夫的想法始于几个月前,原因是在7月15日举行的最高苏维埃大会上,在赫鲁晓夫的“建议”下,勃列日涅夫从国家元首变成了只能事事都要向赫鲁晓夫请示的专职书记。从此,勃列日涅夫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对这次变动的不满。他的情绪很快就被波德戈尔内、波利扬斯基和谢列平三人所觉察,很难说是为公还是为私,这三个人也早已有了倒赫的念头,只是相互之间尚未沟通。这样,一个以勃列日涅夫为核心的集团就形成了。当他们分别与其他主席团委员、候补委员、中央书记半真半假地交换对这一行动的想法时,几乎没有一个人继续坚定地拥戴赫鲁晓夫。当然,米高扬和科兹洛夫已经自然地被排出在可以争取的人员名单之外了。

赫鲁晓夫对外事活动的情有独钟为勃列日涅夫提供了很大便利,后者担任的第二书记又使他能够顺理成章逐个接触各部门、各加盟共和国、各洲的主要负责人,其范围已不仅限于主席团委员和中央书记。到主席团通过决议从皮聪大召回赫鲁晓夫时止,全党的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明确表示拥护这一行动的已占绝大多数,其中当然包括克格勃和军方主要负责人。

13日下午一时,赫鲁晓夫和米高扬来到机场,格鲁吉亚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姆扎瓦纳泽和部长会议主席贾瓦希什维利没有来送行,他们已先于赫鲁晓夫前往莫斯科。

几小时后,赫鲁晓夫的专机降落在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中央主席团成员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前来欢迎。远处只有两条身影,一个是克格勃主席谢米恰斯内,另一个是保卫局长切卡洛夫。

克格勃主席的脸不阴不晴,却很有礼貌地同赫鲁晓夫和米高扬打了招呼,然后低声对赫鲁晓夫说:“大家都在克里姆林宫等您。”

车队驶进克里姆林宫,赫鲁晓夫和米高扬直奔会议厅,谢米恰斯内在外面布置好了一切。他通知赫鲁晓夫卫队长利托夫钦科上校可以去休假了,这时利托夫钦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谢米恰斯内的车上比平时多了几个卫兵。

赫鲁晓夫和米高扬刚入座,会议马上开始。从共青团第一书记被提拔到中央书记的谢列平首先向赫鲁晓夫发起攻击。随后,谢列斯特、沃罗诺夫也都上来助战。他们批评和谴责赫鲁晓夫的工作作风与个人品德,说他破坏了集体领导原则,把个人意志强加给别人;简单粗暴,不负责任地胡说乱讲,在国内外都引起了许多麻烦和误会;在国内经济决策方面瞎指挥,造成了一些重大失误;喜欢自我吹嘘,经常携家带口出国旅游;任人唯亲,提拔了不少不称职的干部,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亲属等等。除勃列日涅夫、柯西金和波德戈尔内,其他人的发言几乎都是争先恐后的,看来人们已经在通过对赫鲁晓夫的批判让新领导人了解自己的立场。

会场上真正持不同意见的只有米高扬一人,他不同意对赫鲁晓夫所有的批评,而且坚持认为赫鲁晓夫的所作所为都值得总结、保持和发扬。当讨论到对赫鲁晓夫的组织处理时,米高扬提议只解除他第一书记职务,而让他在部长会议主席的岗位上继续为苏联人民服务。但是,同意米高扬建议的只有米高扬本人。

晚上,赫鲁晓夫在已经更换了警卫的家中给平时关系还可以的人打了几个电话,但谁也没有找到。最后,他把电话打到米高扬家。这时,也只有米高扬还敢接这部显然已被克格勃监听的电话。赫鲁晓夫没有在电话中发泄或串联,他说:“我已经老了,也累了。让他们现在就自己去干吧。我完成了主要的任务。我们之间的关系、领导作风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难道谁会异想天开地认为我们可以对斯大林说我们觉得他不合适,建议他退休吗?那样一来,我们就得彻底完蛋。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恐惧心理没有了,讲话都是以平等的身份。这是我的功劳。我不会去斗争的。”

就在赫鲁晓夫与米高扬通电话的时候,苏共中央主席团又通过了一项决议,决议在列举赫鲁晓夫诸多错误后决定“满足赫鲁晓夫同志因年迈和身体状况恶化而解除其第一书记、中央主席团委员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等职务的请求”。

第二天上午,当赫鲁晓夫又来到克里姆林宫时,上述决议已摆在他面前。赫鲁晓夫露出一丝苦笑,他懂得自己惯用的做法已经被新领导继承了。

此刻,勃列日涅夫已成为主席团会议主持人,他允许赫鲁晓夫做了离开政界前的最后一次发言。但对于他的讲话,不论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人们都没有反应,大家都懂得这只是一个过程,所以都等着他早点闭上嘴巴。这时,赫鲁晓夫终于流下了眼泪,并且在别人早已为他拟好的声明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致苏共中央及苏共中央委员、苏共中央候补委员、苏共中央监察委员的退休声明是这样写的:

鉴于年已古稀并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我请求苏共中央满足我的要求,解除我的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的职务。鉴于上述原因,我已不可能履行我所承担的职务。我向苏共中央保证我将把我的余生和精力献给党,致力于苏联人民的幸福,为共产主义的利益而工作。

14日下午,苏共中央全会在克里姆林宫大会议厅举行。会议仍然由勃列日涅夫主持,他首先向全体中央委员介绍了12日、13日两天主席团会议的情况,接着就由苏斯洛夫作报告。他在报告中列举了赫鲁晓夫十五条主要错误,其中仅第十条涉及了中国,内容是:

在外交会谈时,赫鲁晓夫很不谨慎。例如,他在改善苏中关系方面无所作为。有一回,他竟然对几个日本国会议员讲,如果中国新疆的哈萨克人表示愿意让苏联来治理的话,我们就把他们统统合并过来。这几句话在日本见了报,引起了中国方面的抗议;还有一次,他把毛泽东称做“老套鞋”,后来让中国人知道了,引起了麻烦。

苏斯洛夫报告结束后,宣读了签有赫鲁晓夫名字的“退休”申请,然后又宣读了主席团已经同意赫鲁晓夫“退休”的决议。他还建议将这个决议提交这次中央委员会讨论。这时,会场上有人喊道:“这个问题很清楚,不用讨论了。”听到中央委员们有了明确的态度,勃列日涅夫马上站起来说:“同志们,你们的建议和主席团的意见相吻合,还有谁要坚持讨论吗?”没有,连一个人也没有。关于赫鲁晓夫的“退休”申请和主席团同意他“退休”的决议就这样在中央委员会通过了。

接着,会议进入下一项议程,由波德戈尔内主持选举中央第一书记。有人提出由勃列日涅夫担任这一职务,于是大家就用举手的方式进行了表决。很快,波德戈尔内就宣布了选举结果:勃列日涅夫全票当选为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会议还以同样方式通过了由柯西金担任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的建议。

至此,曾经叱咤风云的赫鲁晓夫很不情愿地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一位退休老人。1971年9月11日,赫鲁晓夫因心脏病去世,享年七十七岁。

“搞掉毛”的马利诺夫斯基事件

自从得到赫鲁晓夫“退休”的消息,毛泽东就高度重视,他的第一反应是苏共领导层的变动一定有政治背景。在对其内幕一时无法搞清楚的情况下,毛泽东决定不要错过缓和两国关系的机会,于是主动向莫斯科发出了希望改善两国关系的信号。10月16日,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联名给勃列日涅夫、米高扬和柯西金发了贺电。随后,毛泽东又决定派周恩来利用苏联庆祝十月革命胜利四十七周年的机会前往莫斯科,一方面表示中国对苏共新领导人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了解赫鲁晓夫下台的真正原因,搞清苏共新领导人对一些重大问题的看法。

在完成了外交程序后,11月5日,周恩来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前往莫斯科。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贺龙担任副团长。团员有康生、刘晓、伍修权、中国驻苏联大使潘自力、乔冠华等。

抵达莫斯科后,周恩来首先向列宁墓献了花圈,然后分别会见了勃列日涅夫、柯西金和米高扬。在与勃列日涅夫交谈中,周恩来表示希望能够在下午举行的庆祝十月革命胜利四十七周年大会上发言,但被拒绝。在与苏联另外两位领导人会见的过程中,双方也仅仅表示了希望两国能够加强团结的愿望,没有创造出深层次讨论问题的氛围。

11月7日,中国党政代表团与各国代表团一起在红场观礼。当晚,苏共中央和部长会议在克里姆林宫举行酒会,中国党政代表团应邀出席。不料就在这次宴会上,发生了一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中苏关系走向的大事。关于这件事的说法有几个版本,其中当时随团翻译阎明复在他所写的《1964年随周总理访苏》中介绍得更详尽一些,阎明复写道:

这天晚上,苏共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在克里姆林宫宴会厅举行酒会。大厅的主席台上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餐桌为主宾桌。苏共中央领导和各国代表团团长沿长桌站着。周总理、贺龙副总理和康生站在主桌旁,我和王钢华、邢书钢分别给他们作翻译。大厅两边离主桌约十米处,分别摆了很多餐桌。苏联其他党、政、军及社会各界领导人和各国代表分别站在这些餐桌旁边。主席台左边的第一个餐桌旁站着苏军的高级将领们。周总理、贺龙副总理和他们中间的罗科索夫斯基、崔可夫等都认识。酒会开始后,勃列日涅夫致词。过了片刻,勃列日涅夫把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找来,把麦克风拉到他身边,让他祝酒。

马利诺夫斯基的祝酒辞结束后,周总理建议贺龙副总理一起去看看苏军的老朋友们。周总理走到苏军将领们的餐桌旁,我紧随在他身后。苏军元帅和将军们看见周总理走过来,纷纷与他握手,十分热情,不断地为中苏传统友谊碰杯。

贺龙副总理走到主席台旁,王钢华跟着去作翻译。马利诺夫斯基看见贺龙副总理,一开始就有意挑衅。他说:“我们的元帅服太浮华,我喜欢战士的短袄。我们的元帅服是斯大林胡造的,而你们的是毛(指毛主席,下同)胡造的。”

贺龙说:“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就转身向周恩来和其他苏军将领那边走去。

马利诺夫斯基跟着走过来,嘴里不住地嚷嚷着,“不要让任何鬼来扰乱我们的关系,不要耍政治魔术,不要让任何毛、任何‘赫鲁晓夫’再妨碍我们。”

我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翻译给周恩来和贺龙副总理。周总理听了大怒,推开马利诺夫斯基,同贺龙一起向勃列日涅夫走去。

马利诺夫斯基仍在后边嚷着,“我们已经把赫鲁晓夫搞掉了,而你们要把毛搞掉。”

我听到前半句,立即翻译给总理听,却没有听清后半句。王钢华听到这句话,正要翻译给总理,我驻苏使馆翻译张大可赶过来,对王钢华讲,潘自力大使要他转告周总理,在场的美国记者在录音,这样就把后半句漏译了。

这时,有几位苏军元帅大声地说,“我们不同意他的说法!”而扎哈罗夫元帅则接着说,“每种蔬菜都有自己成熟的时候。”

周总理当即向勃列日涅夫等苏共领导人提出严正抗议。

勃列日涅夫说,马利诺夫斯基是喝醉了。

周总理说,酒后吐真言嘛!

周总理要求对方道歉。说完,便与中国代表团全体成员退出宴会厅。

代表团来到我驻苏使馆,连夜给中央起草电文,报告发生的严重事件。

为了把事情搞准确,总理还要我们几个翻译一起反复核对事情的经过。当我们讨论到如何理解扎哈罗夫说的“每种蔬菜都有自己成熟的时候”时,王钢华说,他是接着马利诺夫斯基“你们要把毛搞掉”的话说的。这时才发现当时我们漏译了马利诺夫斯基这句话。于是,我们立即向周总理报告了漏译的经过。总理叫我们把整个过程写出来,我和王钢华连夜赶写,并在书面材料上签了字,交给总理和代表团。

马利诺夫斯基和扎哈罗夫当时分别担任苏联国防部长和第一副部长。他们的讲话很快就成为西方媒体热炒的话题,招待会结束几个小时后,美国、法国、英国的几家通讯社就从莫斯科发出消息,称“苏共已和中共代表团达成协议,要毛泽东下台,由周恩来担任中共中央主席,该计划已得到苏联军方的支持。”

西方通讯社的消息使苏共新领导人对周恩来在酒会上提出的抗议再也无法回避。11 月8日,勃列日涅夫带领柯西金、米高扬等人,利用前来回拜的机会,以苏共中央委员会的名义向中国党政代表团正式道歉。但勃列日涅夫同时也做了辩解,他说他们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们为此也感到不安和愤怒。勃列日涅夫说马利诺夫斯基是酒后胡说八道,他又不是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他的话不代表苏共。勃列日涅夫说马利诺夫斯基为此已经受到了中央委员会的谴责,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也已经同他划清了界线。

1964年4月27日,苏共中央第二书记勃列日涅夫主持苏共中央隆重庆祝赫鲁晓夫七十岁寿辰,5个月后,勃列日涅夫夺了赫鲁晓夫的权。

周恩来不同意勃列日涅夫的解释,他坚持认为马利诺夫斯基的话不是简单的个人行为,而是反映了苏联领导人中仍有人继续坚持赫鲁晓夫那一套,企图对中国进行颠覆活动。周恩来还说,苏共欢迎我们来,是不是为了向我们挑衅?是不是期待着中国党也撤换毛泽东的领导?

11月9日、11日、12日,中国党政代表团与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米高扬、安德罗波夫等连续举行了三次会谈。在9日的会谈中,周恩来曾要求苏方解释赫鲁晓夫被解职的政治原因。勃列日涅夫对此敷衍搪塞,没有正面回答。

1964年11月5日至13日,周恩来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到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四十七周年纪念活动时拜谒列宁墓并献花圈。

11月14日,周恩来率领代表团回到北京。毛泽东亲率刘少奇、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首都群众数千人前往机场,迎接这位从反修前线归来的斗士。

周恩来对莫斯科的访问一无所获,连赫鲁晓夫下台的原因都没有搞清,还遭遇了一场所谓“搞掉毛”的闹剧。不过几天后,《红旗》杂志1964年第二十一、二十二期合刊还是发表了《赫鲁晓夫是怎样下台的》的社论。社论说:“赫鲁晓夫下台了。这个窃据了苏联党和国家领导地位的大阴谋家、现代修正主义的头号代表终于被赶出了历史舞台。赫鲁晓夫的垮台,是全世界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坚持反对修正主义斗争的伟大胜利,表明了现代修正主义的大破产,大失败。”社论指出:“赫鲁晓夫垮台了,他处心积虑推行的修正主义路线也破产了,而马克思列宁主义仍将不断战胜修正主义思潮,继续向前发展。”

《红旗》杂志当时是中共中央党刊,为此,从该杂志社论的观点来看,当时中共认为赫鲁晓夫的下台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大喜事。但从历史的角度看,赫鲁晓夫下台究竟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带来了什么还难以定论;对中国产生了什么影响更有待历史学家去探讨和揭示。因为毛泽东在知道莫斯科倒赫的全过程后,曾不止一次问一些党政军领导人:“如果北京发生政变,你们怎么办?”随后带来的问题是:一年多以后他在中国“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与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下期预告:

赫鲁晓夫下台后,中苏关系没有缓解。不同的是,苏共新领导人对“空谈”马克思主义毫无兴趣,而是在不断壮大自己,使之成为“超级大国”的同时,对中国采取了极其强硬的政策。从此,两国关系每况愈下,外交纠纷带来的抗议和照会日趋增多,经贸往来逐渐减少,科技文化交流几乎中断。与此同时,边境也不断发生武装冲突。1969年3月,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珍宝岛,终于成了两个社会主义国家刀兵相见的战场。

详情请看下期:《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全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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