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罗伦萨,由布鲁内莱斯基设计的大教堂的穹顶上攀登是同样的感受:这不是寻常的“内”“外”区分的体验,而是紧致的灵魂和广大的外在之间的临界点。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像房龙感受到的那样,窗外的空气中飘荡着一种神秘而令人愉悦的音乐,那是“尘世的声音”。过滤它们的不仅是遥远的距离,还有在此刻身边停滞的时间和外面蓬勃生长的世界之间的不同,它清楚地告诉人们,永恒不是一个从外表把握的形象,永恒是不可理喻的置身于“里面”俯瞰和出望的一刻,而人生就是自内而外的寻找。
西方的城市和它承载的历史予人类似的印象。维克多·雨果的鸿篇巨制《巴黎圣母院》是我早年所读过的一本典型的“建筑小说”,和今天好莱坞大片“单线―双线……”的情节模式不太一样,这部小说的结构对照着巴黎城市自身的空间模式,它以对巴黎圣母院的描写为中心,然后向外辐射逐次覆盖到周边的地区中去。如此,就像“大观园”打开一个象征的宝盒那样,文字的肌理隐喻了世界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