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雨

2016-07-20 22:02杜怡彤
少年文艺(1953) 2016年6期
关键词:曾祖母牵绊雨珠

杜怡彤

清明时的雨,总是绵长的,似乎带着丝丝牵绊,望着沾着雨珠的桃花树,心情不由得惆怅起来。捡起一瓣桃花,不禁想起曾祖母那慈善的脸庞。

刚见到曾祖母的那年,我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也是下着细雨,也是在桃花树下,她打着一把大伞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那如同婴儿粉嫩脸蛋的桃花。曾祖母一脸神往,我跑到她的伞下,捡起被打落的桃花对曾祖母说:“您瞧,这桃花多美。”

“嗯,是很美,但它也很憔悴。”曾祖母轻轻地说,轻得好像梦中的呓语。

那时,年幼无知的我一笑而过。但是,我对这位在朦胧桃花雨下的人有了深刻印象。她的一颦一笑显得那么温柔,打着伞的身影如此唯美,以至于深刻在我心。

往后,每次过年我都会到曾祖母那儿。她都会拿出红包和糖果微笑着塞进我兜里,逗我笑。曾祖母总会带我到我们俩相遇的地方——桃花树下。虽然是隆冬,桃树光秃秃的,可是曾祖母总要立定不动,看上一会儿,像桃树里还有什么似的。那几棵桃树,一直是她的钟爱,她喜欢桃树,不管是开花,是结果,还是寒冬里那些赤裸裸的树枝,曾祖母都觉得好,她说桃树是很吉利的。虽然她行动不便,但是,她依然喜欢去桃树下坐坐,或者走走。

有一天,祖母的紧急电话打来,说是曾祖母高烧不退,卧床不起了。那时正是桃花和春雨到来时节。我噙着泪摘下片片桃花放在曾祖母床头。那时,我突然明白曾祖母话的意思了。她伸出苍白的不停抖动着的手抚摸我的头发,说道:“等曾祖母病好了,再和你看桃花雨。”可是她并没有履行承诺。几日后,曾祖母永远闭上了她的双眼。那一晚,桃花落尽,如凝脂的雪花一般铺满一地。

如今又逢清明,又逢桃花雨,我还在这桃花树下。可当年那打着伞的温柔女人却跟飘落的花瓣一起,随风去了,去了……

指导老师 郑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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