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后花园

西西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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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欧洲国家。

从巴黎到瑞士，并不远，三个小时的车程。但瑞士仿佛自带天然屏障，一线之隔，法国就是法国，瑞士就是瑞士，风景两异。

瑞士多湖。城市与城市之间连接的，似乎不是道路，而是各色湖泊。瑞士还多雪山，几乎每一弯湛蓝湖水边，都有一座挺拔的雪山守护。湛蓝与雪白之间镶嵌着青翠的树木，再点缀几米阳光，完美地诠释着“湖光山色”四个字。

我跟的学生团，都是爱玩爱笑的同龄人，一路上非常热闹。我和三文鱼为了感受瑞士传说中比公交车更方便、更准时的铁路交通，兴冲冲地买了两张从因特拉肯到小镇Spiez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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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烦琐的检票制度，没有拥挤的人潮，火车几乎是踩着点进站，我们蹦上车厢，因为这短暂的脱团而说不出地兴奋。当然，不忍心打破车上的静谧，我们只窝在座位上偷着乐。只是乐完我们就有点傻，临时脱团，路线都没查询，大概多久到站，什么时候下车呢？

我拉着三文鱼找车上的旅客询问，三文鱼却率先把我拉向另一个方向：“问他问他，那个长腿欧巴！”

瑞士国家不大，官方语言却有四种。三文鱼二外学的德语，很理所当然地先用了这种瑞士使用较广的语言。虽然三文鱼说得极不标准，所幸对方听懂了，很礼貌地作答。可惜三文鱼眨着眼睛，一副“你听懂了吗”的表情看着我。我只好继续用同样不标准的英语再问了一遍。对方又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了一遍，表示大概只要五分钟的样子，很快就到了。我们连忙道谢，他却用日语回了句“不客气”，接着说了一串我们听不懂的日语。

以为我们是日本人吗？

在欧洲旅游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我摇头用英语解释：“我们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小伙恍然，嘴里居然又说起中文：“你们好，你们来瑞士旅游吗？”

我和三文鱼都愣住了，这位长腿欧巴会德语、英语、日语就算了，连中文都会啊！

“对啊，我们在法国留学，正好假期过来旅游。”

小伙继续做恍然大悟状：“Bonjour.”竟然又说起流利的法语，“欢迎你们来到瑞士，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和三文鱼已经蒙了，他接着说了句：“对了，‘长腿欧巴是什么意思？”我和三文鱼两眼一对视，无可避免地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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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特拉肯作为著名的旅游小镇，是瑞士旅游的交通要道，少女峰的必经之路。天气原因，我们没有去少女峰，而是去了马特洪峰。

七月见雪，我还是生平头一遭。

坐在小火车上，导游一边低声向我们介绍这样攀爬上雪山的雪国列车多么难得，一边告诉我们每个站点都有些什么景点。我侧首望着前几天还英雄般守护在湖泊旁边的伟岸雪山已经近在咫尺，一座连一座，绵延不绝的山和一望无际的雪。

在阿尔卑斯山里穿梭呢，我心中难以自禁地升腾起一股豪迈感。

山顶天气晴朗，可见度还不错，我们在雪山的包裹下吃过一顿中饭才打算下行。我们本来还在犹豫步行下山还是继续坐小火车，走到站点的时候碰到撑着登山棍，穿着登山鞋和短袖T恤的白发老人，目测至少有六十多岁了。看到我们，他马上扬起胜利的笑容，朝我们打招呼。

“居然真的有人徒步登雪山啊……还是老人家……”三文鱼惊讶地感叹。

我俩觉得我们也不能太没出息，于是果断地选择了徒步下山的路线。

融身在最原始的风雪里，别有一番趣味。没一会儿，我们为了雪山准备的外套、围巾、帽子全都被取下，在雪光里穿着T恤一路疯闹，心情都随着冰凉的空气而变得清新。当我们到马特洪峰的时候，原本全副武装的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马特洪峰下面有一个浅湖。湖水清澈，风平浪静的时候，能镜子般将洪峰“照”出来。洪峰倒影因此得名。湖泊旁边三三两两地站着拿相机的人，有直接用手机的，有拿专业单反的，全都严阵以待，等着山顶那一抹浮云飘走，好拍下洪峰最清晰娴静的身姿。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我们这里，刚刚下山路上一路疯玩，看完马特洪峰要再爬上小火车中间的站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特别临最后一块岩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和三文鱼叉着腰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两人正犯难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

那是与我们年龄相仿的白皮肤女孩子，她面带笑容，讲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们却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握住她的手，双方一个用力，攀了上去。

“在路上”大概就是这样，你来自哪个国家，没关系；你讲的什么语言，没关系；彼此是否能听懂，没关系；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因为同一个目的地而心意相通，在彼此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助，多么温暖的一件事情。

4

从雪山下来，我们去了苏黎世，瑞士第一大城市。

我们仿佛一个瞬间从世外桃源闯入了浮华闹市。夜灯璀璨，车水马龙，时间不早，班霍夫大道上却仍旧热闹。各色奢侈品店铺，穿着时尚的型男靓女，让人目不暇接。我和三文鱼在一声接一声的“哇”里几乎是没有停顿地从街头逛到了街尾。

七月的瑞士，夜晚不热，也说不上冷，正是凉爽的时候。我们在街头随意买了根热狗，继续欣赏这条举世闻名的街道。

在苏黎世，如果你看到气派宏伟的建筑，那一定不是政府机构，而是银行。苏黎世集中了百余家银行的全球及欧洲总部，不知道有多少富豪的钱财默默地躺在其中，由瑞士银行高效严格的保密能力为其保驾护航。

参观过几个壮观的银行总部，我们被街边各大名牌手表店铺吸引了目光。如果说我们初时只是匆匆扫过，返程就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量了。瑞士手表的名气无须我多言，各色或低调或张扬的手表摆在布置精致的橱窗里，无声地让人心动着。

三文鱼一路大呼，啥时候有能力在这里开个私人账户，刷着自己的卡，随心所欲地买买买，那就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我捂嘴偷笑。在这样的异国他乡，几乎每个橱窗都可以看见一个小牌子，工整地写着，“本店提供中文服务”，可见走上人生巅峰的国人不少呢。

5

回去的路上我们继续乘坐大巴，重新融入画卷般的湖光山色中，不比来时的兴奋与期待，归途充满了恋恋不舍的安静。行到一半时，突然有人走到车头，拿起了导游的话筒。

我的位置靠后，翘首看过去，是个个子不高的男生，模样白净，拿着话筒似乎还有点忐忑。他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表示这是他第一次跟团旅行，原本下个月就要回国，却没想到……

“都说瑞士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后花园，我在这座美丽的后花园里，意外地碰到了我的夏娃。”

安静的大巴车上霎时沸腾了。

艳遇？一见钟情？现场表白？

男生始终没说他的表白对象是哪位，只是有点羞赧地说虽然即将要回国，却不想错过这份美好，只能用这种虽然莽撞却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能表现诚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

车子仍旧在前行，巍峨雪山、碧蓝湖泊、如茵绿草，在时光的夹影中飞快倒退。男生温软的声音被话筒放大，伴随着整车的欢呼与口哨，以及鼓励的掌声，越来越有底气；也如车窗外的阳光一般，在这个热爱和平的中立国家，越来越干净明媚。

这个有微笑、有温暖、有爱的国家，上帝的后花园，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