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自我的心灵之旅
——伍尔夫小说《到灯塔去》的象征意象解读

2016-07-17 06:30仇小萌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北京100029
名作欣赏 2016年14期
关键词:伍尔夫莉莉灯塔

⊙仇小萌[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北京100029]

超越自我的心灵之旅
——伍尔夫小说《到灯塔去》的象征意象解读

⊙仇小萌[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北京100029]

摘要:《到灯塔去》是英国意识流小说家伍尔夫的代表作,具有浓郁的象征主义风格。作家创造了灯塔、窗和海浪等具有独特美学内涵的象征意象,展现出人物微妙的心理活动、性格特征和情感变化,探讨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生命与死亡的话题。“灯塔”是贯穿全书的中心线索,到灯塔去是人们战胜时间和死亡,完善和超越自我,获得重生的精神之旅;“窗”在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客观世界之间建立起一个半透明的封套,是他们观察世界、自我反思的心灵之窗;“海浪”则象征生命循环往复的韵律,引发读者对于生命本质的重新审视和思考。伍尔夫的象征意象寓意着强烈的情感色彩和深刻哲理,开创了小说象征意象创作的新模式,是不朽的文学创作财富。

关键词:灯塔窗海浪象征意象

《到灯塔去》是英国现代派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具有浓郁的象征主义风格。小说在情节上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窗”,讲述了九月的一个黄昏,拉姆齐一家在海边别墅宴请客人,因暴风雨的到来未能实现灯塔之行;第二部分“岁月流逝”,作者用感人的笔触道尽一次大战前后十年的人世沧桑,拉姆齐夫人、长子安德鲁和长女普鲁在此期间相继离世,拉姆齐家的房子被废弃,变得破败不堪;第三部分“去灯塔”,拉姆齐先生带领家人重返海滨别墅,终于实现了去灯塔的愿望,光明重现眼前。小说探讨了人生、家庭、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作家通过灯塔、窗和海浪等丰富的象征意象展现了人物微妙的心理活动、性格特征和情感变化,表达了作者的所思、所想,引导读者进入了一个寓意于象征意象背后的哲理世界。灯塔之行不仅是一次物理意义上的航行,更是人们战胜时间和死亡,完善和超越自我,获得重生的心灵之旅。

一、灯塔——汇聚四方的博爱之光

灯塔是贯穿小说的核心意象,具有丰富的象征内涵,伍尔夫曾在作品发表后不久说:“我没有用灯塔表现任何意义……我拒绝将其与某个固定的意义联系起来,人们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对灯塔做出不同的阐释……但书中总得有一条主线把它构成一个整体。”①灯塔是小说的中心,象征着光明、真理与博爱,到灯塔去表现了人们超越自我,达到感性与理性、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相统一,人与自然相互融合的完美境界。小说开始,作家通过灯塔刻画出了主人公拉姆齐夫妇、儿子詹姆斯和画家莉莉的不同性格特色。拉姆齐夫人是直觉、情感和感性力量的代表,她热爱自然和美的事物,是家庭和睦和心灵和谐的源泉。灯塔之光对于拉姆齐夫人来说象征着博爱和温暖,为远航的船只带来光明和希望,而自己就像是第三束光,“那三次闪光中的最后一次”,悉心照顾丈夫和家中的一切事物。与拉姆齐夫人随和善良的性格不同,拉姆齐先生是理性和规则的化身,他经常顽固地坚持事实,丝毫不顾妻子和孩子们的感受。灯塔在他心中象征着人生经历种种艰辛之后的终极目标,可望而不可即,必须凭借聪慧的头脑和无限的勇气才能到达。他对于妻子藐视事实,仅仅凭借美好愿望就鼓励孩子们去灯塔的做法感到愤怒:“事实是不会让步的,他的孩子必须从小认识到人生的艰辛,一个人走向光明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品质是勇气、真实和毅力。”小儿子詹姆斯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灯塔对于他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旅行目的地,是检验他成为男子汉的标志,“一座银白色的神秘的白塔,长着一只黄色的眼睛,到了黄昏时分,那眼睛就突然温柔地睁开了”②。但父亲对灯塔之行的否定残酷地夺走了他的美好愿望,激发了小詹姆斯的俄狄浦斯情结:“要是手边有一把斧子或一个拨火棒,或是哪儿有任何可以在父亲胸口戳个洞的东西,他就一定会拿来杀了他。”画家莉莉是一个具有颠覆力量的女性角色,她献身艺术,想用手中的画笔来实现现实与艺术之间的统一,但她无法与男性达成某种程度的和解,无法融合理性与感性,莉莉花费了十年的时间仍然无法找到一种方式来平衡画面的空间以完成画作。她眼中的灯塔代表当时传统的男性绘画理念,阻碍画家超越自我和进行艺术创新。

小说第三部分,拉姆齐先生一家在拉姆齐夫人精神的鼓舞下,重新开启灯塔之行。灯塔作为小说的线索,是客观世界和主观意识之间相互联系的渠道,灯塔的每一次重复出现,都会牵动书中人物的思绪和情感,将他们十年间的思想变化和内心情感清晰地展示出来。对于童年时期的詹姆斯来说,“灯塔是一只昏黄的眼睛”,朦胧、神秘、温柔。多年后,当他成功到达目的地,看到的灯塔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它赫然耸现在眼前,光秃秃、直挺挺地矗立着,不过是光秃秃的岩礁上的一座荒凉的孤塔罢了。”詹姆斯终于意识到“没有任何事物简简单单就是一样东西”,灯塔的温柔和严苛都是现实世界真实的反映,对灯塔的理解表明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拉姆齐先生眼中的灯塔也发生了变化,十年前他以天气恶劣为由阻止孩子们去灯塔,如今则坚持带领全家重新开启灯塔之行,在船上拉姆齐先生一直思念着妻子,“有一个特殊原因,促使他想去灯塔,他夫人在世的时候经常送东西给那灯塔看守人,其中有一个臀部患了骨痨的孩子……”拉姆齐先生已经受到拉姆齐夫人的精神感召,变得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灯塔不再是他人生旅途的唯一目标,而是夫人博爱、慷慨、无私的精神力量的象征。十年后重返别墅的莉莉对于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她不再像十年前那样对男性充满冷淡和鄙夷,而是同拉姆齐夫人一样感到了人与人和谐共处的温暖。她把画架支在十年前绘画的地方,开始重画那幅构思了十年之久的画,“她俯视下面的海湾……灯塔已经变得看不清了,化为一片蓝色的蒙蒙雾霭,她努力集中精神想象他们在那登岸,这两者似乎已经融为一体”。在小船登岛的瞬间,莉莉终于超越了自己,获得了创作的灵感,登上她心目中的灯塔,画出“在她心头萦绕多年的幻景”,达到理性与感性、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融合的完美境界。灯塔之行是一次精神之旅,象征着爱战胜了岁月的流逝、混乱和死亡,人们重新走向光明。

二、窗——自我反思的心灵之窗

除了灯塔,窗也是小说中一个内涵丰富的象征意象。在伍尔夫的小说中,经常会出现房间与窗并置的双重意象,房间象征女性心灵的归宿和圣地,是隐秘的,窗口则是象征女性观察世界,展现自己,与外界沟通的通道。小说中的拉姆齐夫人总是喜欢把门关上,而把窗子打开,窗乃是她观察生活、自我反思的心灵之窗。每次“静坐在窗前,她便带着一副严肃的感觉,退缩返回她的自我,一个契型的黑暗内核。她猜想,对每个人来说,总是存在着这种无限丰富的内心感觉,人人都是如此,我们的幻影,这个你们借以认识的外表,简直是幼稚可笑的”。透过窗,她看着在平台踱步思考学术问题的丈夫,感到不安,“她往往不敢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例如温室屋顶的修理费也许会达到五十镑;关于他的著作也不敢提起,她本来就怀疑那本书并非杰作;此外还有日常生活的一些小事……”对窗外景色的观察让她暂时抛却了现实世界中妻子的身份,转而倾听内心的声音,对丈夫坚持的事业和理性精神产生了质疑。同时,窗也象征着人们对事物认识的不完整性。拉姆齐先生从窗外望向自己的妻子,“她姿容绝世,凄然沉思”,但“在精神上和他距离很远”,拉姆齐先生通过“窗”感到妻子在“贤妻良母”的外表下难以察觉、神秘莫测的一面,这一面是他不熟悉的,难以用理性原则去解释的。站在窗外为拉姆齐夫人画像的女画家莉莉总感觉到她从窗口观察到的夫人的形象不够清晰,不够明朗,虽然窗内的拉姆齐夫人拥有圣母一样的光辉,美丽娴雅,富有活力,充满同情心,但莉莉还是隐隐地感到窗内的夫人不是她真实的自我,要真正了解夫人,就必须寻求夫人心中隐藏的秘密,但是夫人心灵的大门一直紧锁着,莉莉感到画像中真实的拉姆齐夫人逃跑了。

十年后,画家莉莉重返海滨别墅,这时窗前的夫人已经去世,窗子也已经关上,而门却敞开了,沉浸在往昔回忆中的莉莉感到夫人仍然活着,而且无处不在,作者写道:“当她(莉莉)将画刷浸入蓝色颜料中时,她自己也浸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透过窗,莉莉看到“拉姆齐夫人——那个身影是她完美品德的一部分——就坐在那个椅子上,轻巧地来回抽动手里的钢针,编织着那双红棕色的袜子”,“她一句话不讲,动身去城里探望穷苦的人们……她的美是那么惊人”。莉莉感到如果她大声呼喊,拉姆齐夫人就会回到这里来,她于是大声呼唤起来:“拉姆齐夫人!拉姆齐夫人!”这里,作家将传统无声电影的“银幕视觉效果”用在“窗”这一意象的表达上,力图以一种超越过去、现在、未来三种时空的方式体现拉姆齐夫人的真实自我③,传统的“家中天使”的角色褪去了,拉姆齐夫人写日记、帮助穷人、照顾家人的影像将她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热情善良、精明能干的女性形象展示给读者,女画家一挥而就,终于完成了那幅长达十年之久的油画。

三、海浪——永恒不息的生命韵律

大海也是伍尔夫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意象,象征着人们起伏不定的意识和生命的循环往复。由于人的意识流动与海水川流不息的特性相对应,面对大海,人们通常会产生一种年华老去,时间一去不复返的感觉。人为什么活着,人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小说开篇,作者通过拉姆齐夫人和先生对海浪的不同诠释提出了这一问题。对于拉姆齐夫人来说,大海“有的时候,是一种有规律的、镇定的节拍,好像她和孩子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令人安心地重复某一首古老的催眠曲中的词句”,那时大自然在低语:我在保护你,我在支持你。学者McAfee指出:“女性居于室内,在那儿起统摄作用的时间是循环往复的,就好像这些日复一日的做饭、打扫卫生、生孩子或者睡觉时间一样。在居家这一领域,时间呈循环运动。”④因而平静的大海、循环往复的海浪声让拉姆齐夫人感到安全、平静、和谐,反映出她满足于“相夫教子”的家庭生活,心甘情愿地扮演男性心目中温顺、服从、贤惠的女性形象。然而有时候,特别是当她的心思从手中正在干着的活儿稍微转移开来,突然出乎意料地,那浪潮声的含义就不那么仁慈了,它好像一阵骇人的隆隆鼓声,敲响了生命的节拍,使人想起这个海岛被冲毁了,被巨浪卷走吞没了,并且好像在警告她,她匆匆忙忙干了这样又干那样,可是岁月在悄悄地流逝,一切不过转瞬即逝的彩虹罢了。伍尔夫深受弗洛伊德心理学的影响,写作过程中继承发展了后者在阐释梦境时所用的意象。弗洛伊德曾在《梦的解析》一书中将人的意识分成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层次,他将海中小岛比作我们在“自我”的现实生活中拥有的一切,如显赫的地位身份、权力金钱等,而大海如同一股未知的毁灭性力量,时刻威胁着“自我”存在的唯一性和权威性,从某种意义上说,预示着“自我”的死亡⑤。小说中,海浪的咆哮激发了拉姆齐夫人的潜意识,她感到相夫教子并非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她思索着生命,她能确切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它是真实的、个人的,是她无法与丈夫分享的……”大海的波涛声唤醒了拉姆齐夫人对自由的向往,她渴望摆脱现实生活的羁绊,重新回到生命最初的状态。海浪于拉姆齐先生而言,就像生活中的敌人,必须用“血肉之躯和聪明才智去对抗”。然而,面对波涛汹涌的海浪,他感到孤立无援:“在整整一代人中,只有一个可以达到Z,如果他不是那个人,他就该受到责备吗?如果他已经踏踏实实地埋头苦干,是否还要受到非难?在他瞑目之前想一想,此后人们将如何评论他?他的英名也许会延续两千年,而两千年又意味着什么?你脚下踢到的那颗石子,也会比莎士比亚活得更久。他自己的微弱光芒,会不会辉煌地照耀一两年,然后融合到更大的光芒之中?”海浪的宏伟让拉姆齐先生重新思考人生意义。

海浪的象征意象在小说第三部分得到了进一步的延展,大海成为生命重生的象征。小说通过画家莉莉对海浪的解读,回答了生命与永恒的问题,展现了作者超越自我,追求人与自然合一的人生境界。书中写到,莉莉俯视着海湾中拉姆齐先生那条满载岁月沧桑的小船朝灯塔驰去,辽阔的大海具有异乎寻常的力量,莉莉感到“他们被它吞没了……已经和宇宙万物化为一体,成为它的组成部分,它是如此安详,如此宁静”。莉莉“又重新感到那种轻率的渴望,想要从悬崖上纵身一跃,淹没到大海中”,她觉得只有投入大海,她才能获得期待的自己。根据作家在回忆录《忆旧》中的描写,伍尔夫的父亲莱斯利爵士每年夏天都会带全家到英属圣艾弗斯群岛度假,其中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晚倾听海浪的敲击声,那声音让她感到一种单纯的发自心灵的愉悦,也成为作者文学创作的灵感。⑥多年后,当她和姐姐凡妮莎不得不承担起各种家务和应酬,应父亲的要求学做一个淑女时,对海浪的回忆就成了伍尔夫心中重生的希望,她强烈地渴望重新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同时代的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更是将大海比喻成人类渴望重生的潜意识。小说中的莉莉如同现实中的伍尔夫,一直被自己的女性身份困扰着,她对艺术的追求不断地受到社会舆论的压力,班克斯先生认为“女性不能画画,女性不能写作”,她们天生缺乏足够的智力和悟性进行艺术创作,即使如莉莉一样固执地坚持作画,也只能“亵渎神圣的题材,最好放在自家的阁楼里”。莉莉对大海的感悟展示了其渴望打破传统女性身份的束缚,在追求独立和自由中获得重生的心理状态。川流不息的大海揭示了生命的真谛:你、我、她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灰飞烟灭,什么也不会留存,而文字和绘画却不是如此,它们可以永存”。因此,莉莉的画究竟是挂在大厅中还是放在阁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它是真诚地表现了某种被深深地感觉到的内在的真实就达到了目的。无论才智和勇气如何,个体生命的消逝都是不可避免的,永恒的是一种探索和奉献精神,死亡不是毁灭,而是一个更伟大的生命的重生。

《到灯塔去》中的象征意象形式多样,丰富多彩,伍尔夫以诗人的视觉和触觉,借助灯塔、窗和海浪等象征意象来展现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表达对人生哲理的思考,只有了解了这些象征所蕴蓄的内涵,才能真正把握人物的性格和小说的主题。灯塔之行不仅是全家在拉姆齐夫人精神之光的引导下进行的一次航行,更意味着光明战胜黑暗,爱战胜死亡,以及随着岁月的流逝,人类重启希望之旅。

①Virginia Woolf:The Letters of Virginia Woolf Volume 3: 1923-1928.London:The Hogarth Press,1977,p.385.

②Pamela J Transue:Virginia Woolf and the Politics of Style.New York: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1986,p.77.

③Maggie Humm:Modernist Women and Visual Cultures: Virginia Woolf,Vanessa Bell,Photography,and Cinema. New Brunswick,N.J:Rutgers University Press,2003,p.177.

④Noelle McAfee:Julia Kristeva.New York and London:Routledge,2004,p.93.

⑤Sigmund Freud: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London:Wordsworth Editions,1997,p.130.

⑥Virginia Woolf:Sketch of the Past.Moments of Being. London:Random House,2002,p.78.

参考文献:

[1]Woolf,Virginia.The Letters of Virginia Woolf Volume 3: 1923-1928[M].London:The Hogarth Press,1977.

[2]Transue,Pamela J.Virginia Woolf and the Politics of Style[M].NewYork: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1986.

[3]Humm,M.ModernistWomenandVisualCultures: Virginia Woolf,Vanessa Bell,Photography,and Cinema [M].New Brunswick,N.J:Rutgers University Press,2003.

[4]Woolf,Virginia.The Movies and Reality[J].TheNew Republic,1926(47):308-309.

[5]McAfee,Noelle.Julia Kristeva[M].New York and London:Routledge,2004.

[6]Freud,Sigmund.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M].London:Wordsworth Editions,1997.

[7]Woolf,Virginia.Sketch of the Past[J].Moments of Being. London:Random House,2002.

[8]弗尼吉亚·伍尔夫.到灯塔去[M].瞿世镜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9]瞿世镜.意识流小说家伍尔夫[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

[10]李崇岳.窗与两性的灯塔——《到灯塔去》中象征主义的解读[J].贵州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 (3).作者:仇小萌,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基础学院助教,英

国诺丁汉大学英语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编辑:杜碧媛E-mail:dubiyua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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