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场共享到产业融合：中国与太平洋联盟的经贸合作

李仁方

(西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四川绵阳　621010)



从市场共享到产业融合：中国与太平洋联盟的经贸合作

李仁方

(西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四川绵阳621010)

【摘要】太平洋联盟是当前拉美地区最开放、最有活力和聚合力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之一，也是深化中国与拉美经贸合作的新平台。太平洋联盟各成员国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发展势头良好，相互之间的商品贸易持续高速增长，双边经贸合作日趋紧密。随着国际经济格局新变化和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太平洋联盟与中国全面推进经贸合作、加快互联融合多赢发展的相互意愿日益增强。未来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的经贸合作发展方向正在从商品贸易为主向服务贸易拓展，并逐步转向相互投资与产业合作的快速增长，呈现出从市场共享逐步向跨国产业融合延伸发展的新趋势，终将构建起以全球价值链为基础的互联融合多赢的新型经贸合作关系。

【关键词】太平洋联盟；市场共享；产业融合；价值链导向

成长中的太平洋联盟，是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最开放、最有活力和聚合力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之一，也是深化中国与拉丁美洲经贸合作的新平台。长期以来，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各成员国的经贸关系发展势头良好，双边商品贸易持续高速增长，这给未来实现更紧密的经贸合作奠定了重要基础。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呈现出从市场共享深化逐步向跨国产业融合延伸发展的新趋势，终将构建起以全球价值链为基础的互联融合多赢的新型经贸合作关系。

一、太平洋联盟及其发展

为了适应国际经济贸易格局新变化，加快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秘鲁于2010年8月在太平洋之弧论坛上首先倡议建立“深度一体化区”，并于同年12月在伊比利亚美洲国家首脑会议上，与智利、哥伦比亚和墨西哥就组建“深度一体化区域组织”达成共识。2011年4月，4国总统在秘鲁首都利马召开第一次正式首脑会议并签署《太平洋协定》，正式决定组建太平洋联盟。2012年6月，4国总统在智利召开第四次首脑会议，签订了《太平洋联盟框架协议》，宣告太平洋联盟正式成立，由此该联盟建设步入制度化轨道。在2012年11月伊比利亚美洲峰会上，该联盟决定吸纳哥斯达黎加和巴拿马为候选成员国①。2013年6月29日至30日在哥伦比亚举行的太平洋联盟外长和贸易部长会议上，中国、韩国、土耳其和美国被正式吸收为该组织的观察员国②。到目前为止，该联盟共有23个观察员国。

太平洋联盟自成立以来发展顺利，内部合作机制建设日趋完善。截止2014年6月，太平洋联盟成员国已先后召开了10届首脑会议，部长委员会、高级别工作组和技术工作组等磋商和合作机制运行良好。2013年5月，第七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宣布自6月30日起，成员国间90%的货物贸易实现零关税，简化成员国之间公民出入境手续，设立共同使馆及联合贸易办事处。2014年2月，第八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签署《太平洋联盟框架协议之贸易附加协议》，就区域内免除92%的商品和服务关税达成一致，并同意在2030年前免除全部商品和服务贸易关税③。2014年6月，第九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就组成拉美一体化证券市场、加强移民安全即时信息系统等达成协议，各成员国将进一步放开联盟内的商品、服务、资本和人员的自由流通，进一步加强成员国之间的合作④。2015年7月初，第十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通过了《帕拉卡斯声明》，决定将该区域建成深度一体化的贸易区，从而使商品、服务、资本和人员的自由流通不断扩大⑤。

太平洋联盟成员国间相互都已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或区域性一体化协议，各国之间90%商品在联盟组建之前已实现了自由贸易，因此太平洋联盟一体化进程起点较高。在2002—2012年期间，该联盟成员国相互之间的商品贸易额从47亿美元增加到224亿美元，增长了3.77倍⑥。2012年太平洋联盟人口总数为2.13亿，GDP总量为1.52万亿美元(按2005年可比价计算，占拉美地区总量的44%)，吸引外国直接投资额达到295.32亿美元(约占拉美地区23%)，其进出口贸易额占比分别达到51%和54%⑦，相当于全球第9大经济体，其经济增长前景看好。随着合作领域及合作内容的扩大，太平洋联盟对拉丁美洲经济增长的区域影响力正在不断上升⑧。秘鲁BBVA大陆银行预测，未来10年该联盟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仅次于中国、美国和印度⑨。

二、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的经贸关系

太平洋联盟旨在面向亚洲及其它地区的拉美区域经济合作安排，其共同战略发展目标就是为各成员国提供国际竞争优势，积极融入世界经济特别是亚太地区经济。太平洋联盟的关键定位之一，就是在加强其成员国间的经济一体化的基础上，发展与亚太地区的经济贸易联系，吸引来自亚洲等地区的投资，并进一步扩大与亚太地区的贸易往来。中国是近30年来亚太地区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也是太平洋联盟目前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国之一。随着太平洋联盟与中国双边贸易的持续增长以及相互投资的不断上升，双边经贸关系日趋紧密。

(一)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各成员国长期经贸合作关系的转变

图1中国对智利酒精饮料(以葡萄酒为主)进口量和进口额

图2中国对智利纸浆进口量及进口额

图3中国对智利、墨西哥和秘鲁鱼类产品进口额(百万美元)

图4中国对智利铁矿和铜矿产品进口量

图5中国对秘鲁铁矿、铜矿及贱金属产品进口量

图6中国对墨西哥贵金属矿及贱金属矿产品进口量

注：图1～图6是作者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数据绘制，数据来源http://comtrade.un.org/

图72011～2015年墨西哥来华旅游人数

作者根据中国国家旅游局数据中心数据绘制，数据来源http://www.cnta.gov.cn/zwgk/lysj/index.shtml

(二)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的商品贸易状况

表1　2008～2013年太平洋联盟成员国对华贸易额占其贸易总额的比重(%)

数据来源：作者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数据计算整理得出。

(三)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的相互投资状况

中国与太平洋联盟之间的相互投资是双边经济合作的重要内容，也是促进和实现以全球价值链为导向的跨国产业融合的重要途径。中国首钢集团早在1992年就在秘鲁进行了直接投资，但直到2003年以后，中国对太平洋联盟国家的直接投资才开始快速增长，且直接投资主要流向了墨西哥和秘鲁两国：2011年，中国对秘鲁直接投资流量突破了2亿美元；2012年中国对墨西哥直接投资流量也达到了1亿美元。虽然中国对哥伦比亚和智利投资流量规模不大，但在2012年也分别达到了0.84亿美元和0.26亿美元。从投资领域来看，中国对智利、秘鲁和哥伦比亚的投资主要为能源、矿产和农业等；对墨西哥则主要投向制造业。随着2013年12月墨西哥国会对新能源法案的通过，以及其对国内石油和天然气产业法律框架进行改革，中国投资者在墨西哥能源产业领域将面临新的投资机会。

表2　2003～2012年中国对太平洋联盟国家直接投资流量(百万美元)

数据来源：根据《2012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数据计算整理得出，转引自柴瑜、孔帅(2014)“太平洋联盟：拉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新进展”，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

与当前中国对太平洋联盟直接投资相比，太平洋联盟对华直接投资总额不大，但增长较为平稳。在太平洋联盟国家中，墨西哥和智利是对华投资规模最大的两个国家，其投资额大约占该联盟对华投资总额90%以上。秘鲁和哥伦比亚对华投资较少，这主要是因其自身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外投资能力相对较低的现状。随着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的经贸合作逐步深化，其跨国产业链逐步形成。可以预期，双边产业投资增长也将随之加速。

表3　2003—2012年太平洋联盟国家对中国直接投资流量(百万美元)

数据来源：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数据计算整理得出，转引自柴瑜、孔帅(2014)“太平洋联盟：拉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新进展”，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

三、国际经济格局新变化与中国—太平洋联盟经贸合作

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给世界经济发展带来了深远影响，国际经济格局随之发生改变，并深刻影响着当前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之间的经贸合作关系。尤其是2012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速逐步放缓，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不断走低，太平洋联盟国家实现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困难越来越大。面对国际经济政治环境以及双方内部经济形势的新变化，中国和太平洋联盟都需要做出回应，并不断调整对外经济合作策略。

(一)国际经济形势的新变化

从全球经济贸易格局看，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日益显著，新兴经济体之间的双边、多边及区域合作进一步加快，跨区域经济合作也在不断加强。这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世界贸易组织(WTO)谈判遇阻下多边贸易合作体制的困境，也将国际经济关系从传统的商品和服务贸易扩展到市场共享、产业投资、知识产权、信息合作，以及税收法律和产品标准规范等领域，跨国经济合作的广度和深度都比过去有更大拓展。在这样的形势下，各国都希望以更广泛、更深入的国际经济合作来吸引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以实现更大的贸易创造，从而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在中国缺席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的大背景下，太平洋联盟国家需要进一步与中国这个全球最大贸易国家加强经贸合作，并高度关切中国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全球市场需求和不断增强的海外投资能力。

从国际经济周期调整趋势来看，上一轮全球农产品和能矿产品等大宗商品的繁荣周期已基本结束，各国经济将进入一个相对低速增长时期。近几年来，“逆经济周期”的宏观经济稳定政策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世界贸易的产品结构和市场结构都在发生巨大转变，能源和矿产品等大宗商品在国际贸易中的比重在下降，发达国家与新兴经济体在全球贸易中的相对地位在发生转换。目前，中国对能矿产品的进口虽然有所减少，但在全球市场中的进口占比仍然很大，对农产品的进口需求还在持续增长，而太平洋联盟国家短期内难以改变对大宗商品出口的依赖。因此，稳定甚至扩大中国市场，是当下太平洋联盟国家的重要关切点之一。

对于中国而言，内外部经济发展条件和环境都已经或正在发生重大转变。一个10%左右的高速经济增长时代基本结束，中国即将进入7%左右的中高速增长时期。中国经济增速减缓，意味着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已势在必行，发展动力即将从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逐步转向创新驱动；宏观经济政策需要做出适应性调整和改变。

在世界经济格局发生巨大变化的背景下，经济增速下降意味着中国需要调整其庞大的国际储备资产，并在全球范围内对这些资产进行重新优化配置，对海外的投资也将随之增加。中国经济结构转变不仅意味着产业结构变化，也意味着需求结构和收入结构将发生变化，居民消费能力将显著增强，消费将成为社会需求的主体，进口需求也会随之增加。随着劳动力成本优势的逐渐下降，经济增长逐步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中国的要素密集型产业在全球范围重新调整布局不可避免，富余产能向海外转移也是重要选择方向之一。

这些趋势性变化，正在逐渐改变着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的跨国经济合作，也将对未来中国—太平洋联盟经贸合作产生深远影响。中国对太平洋联盟国家能矿产品需求增长将不可避免地放缓，而农产品进口和跨国旅游服务等需求仍将保持增长势头，并将更加积极地在该地区寻求投资机会，投资力度也会随之增强。

(三)太平洋联盟内部的合作问题

毫无疑问，太平洋联盟已达成和拟议中的各项合作协议若能够得到切实贯彻落实，其发展前景必将十分美好。与此同时，在推进深层次一体化进程中，太平洋联盟目前的发展也面临着一些现实的困难和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可能影响联盟内部稳定，也可能影响对华经贸合作。首先，是联盟成员国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区域内贸易依存度较低，产业发展状况也各不相同。其次，是各成员国在能源、矿产和农产品等方面存在出口结构趋同问题，尤其智利、秘鲁和哥伦比亚在矿产品出口方面相似度很高。再次，是太平洋联盟本身面临其它区域一体化组织的外部竞争，如南美洲国家联盟、北美自由贸易区、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等。这些问题，都可能产生各成员国对外国直接投资和商品出口市场的相互竞争，以及内部合作利益分配不均等新的难题，进而导致联盟内部一体化合作进程遇阻，并影响到联盟与中国的全面经济合作发展。

四、全面推进经贸合作，是太平洋联盟与中国实现多赢融合发展的相互需求

进一步推进太平洋联盟与中国全面经贸合作，是联盟成员国及中国顺应国际经济格局变化的必然选择。中国与太平洋联盟都有积极的合作意愿和坚实的合作基础，也有切实可行的主要合作方向和重点合作领域，双方全面经贸合作的前景十分美好。

(一)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的相互发展需求

自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增长乏力的阴霾长期难以驱散。欧盟经济衰退、北美经济复苏乏力和中国经济增长放缓，这些不仅导致拉美地区的大宗商品价格下降和出口量减少，也造成发达经济体对拉美地区的投资下降。面对当前出口下降与投资减少的困境，太平洋联盟自成立之日起，就一方面大力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力图以区域市场整合下的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实现区域内贸易增长；另一方面积极协调成员国农产品和制造业产品对亚洲的出口，努力吸引更多来自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在中国市场大力开拓文化旅游等服务业需求，进而分享亚太国家的经济增长果实。

随着30多年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中国进口需求和海外投资能力都有显著提升。现阶段中国不仅需要进一步开拓全球市场，深化与战略性贸易伙伴的合作关系，还需要积极捕捉海外投资机会以实现资本输出，促进国际产业合理分工，推动全球价值链发展。太平洋联盟不仅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巨大的市场，还有拉美地区最好的营商环境和广泛的投资机会，尤其在农业、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电子商务以及旅游产业发展等领域。中国与太平洋联盟之间存在相互的发展需求，双方应努力实现更广泛的市场共享与更合理的跨国产业分工。

(二)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秉持对外开放与国际合作的共同发展理念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始终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全面推动跨国经济合作，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开放的中国经济不仅实现了自身经济增长，也为世界经济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拉丁美洲国家对此尤其感受深刻。在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后，在以中国为首的新兴经济体的强劲增长拉动之下，相对以往历次外部危机冲击而言，拉美地区经济增长受影响时间明显滞后，而且企稳和复苏时间更快。全面对外开放是实现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重要基础，广泛国际合作是中国与世界推动全球价值链共赢发展的关键。

五、以全球价值链为导向，推动太平洋联盟与中国的贸易与产业融合发展

太平洋联盟国家正在积极开拓对华农产品和制造业产品出口市场。近10年来，智利农产品及加工食品对华出口增长迅猛，水果、鲑鱼、猪肉、葡萄酒等食品出口已超过30亿美元，其中葡萄酒出口量就增长了30多倍 。哥伦比亚和墨西哥也对中国农产品及其加工产品消费市场寄予厚望，并在积极考虑扩大对华出口农产品种类和规模。桑托斯总统说：“对哥伦比亚来说，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市场。中国人口众多，消费潜力巨大。哪怕每个中国人每周只喝一杯咖啡，哥伦比亚的咖啡种植商们就会忙不过来了”。随着经济快速增长，太平洋联盟国家对技术及技术产品的进口需求日趋旺盛。中国相对廉价的技术及技术产品不仅可以帮助太平洋联盟国家及其他拉美国家提高制造业生产水平，也将有助于这些国家制造业产品对华出口能力显著增强，双方在制造业技术领域合作空间十分广阔。

能源与矿产在太平洋联盟国家是重要的出口产品。尽管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减弱了对拉美矿产品需求的增长幅度，但需求总量仍然十分巨大，是太平洋联盟国家不可忽视的重要目标市场。对能源和矿产品的旺盛需求也增强了中国对太平洋联盟国家相关产业的投资意愿，而太平洋联盟国家也希望借助于中国投资来加快本国能源与矿产业的发展，并不断提升其产业技术能力。根据秘鲁煤业、石油和能源协会(SNMPE)估算，太平洋联盟4国，目前大型矿业投资项目资金需求总额达2210亿美元。与此同时，中国对外投资预计未来10年将达1.25万亿美元，这是太平洋联盟能源矿产业发展可选择的重要外资来源。

随着全球产业价值链体系的逐步变化以及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的贸易不断增长，中国对该地区在能源矿产业、基础设施、农业等领域，甚至在制造业领域，进行商业型投资和生产型投资的意愿都在增强。基础设施对太平洋联盟国家经济发展影响十分深刻，智利南北铁路、泛美公路和众多设施完善的港口，极大地促进了其经济发展。拟议中的两洋铁路，不仅对秘鲁和巴西两国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而且还对哥伦比亚、智利及玻利维亚等国经济发展产生强大的带动作用。因此，中国在智利、秘鲁和墨西哥等国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投资前景广阔。在农产品生产和加工领域，太平洋联盟国家也在努力吸引中国投资者的关注。制造业产业链合作，虽然不是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之间的传统合作领域，但中国企业在墨西哥汽车制造业等领域的投资已经成功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六、以人才培养和文化交流，促进中国与太平洋联盟经贸合作关系的发展

贸易延伸总是伴随着人文交流的增长，文化差异则会阻碍更加广泛的经贸合作。中国与北美及欧洲之间，每年有平均数千万人次的人文交往和持续30多年年均数10万的学生交流，与此同时，中美、中欧经贸合作关系也在不断趋于紧密。与此相比，中国与拉丁美洲地区的交流则明显不足。在中国与拉丁美洲之间，商人交往与企业合作可以跨越宽阔的太平洋，但难以突破文化和语言的障碍，以至于他们在东道国寻找商业伙伴常常困难重重。中拉之间跨文化的商业人才严重短缺，不少进入拉美地区考察投资或开展商业活动的中国企业，不得不求助于东道国毫无商业咨询能力的业余导游。

结语

在当前国际经济格局剧烈变化的大背景下，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之间都有全面推进经贸合作、加快互联融合多赢发展的相互意愿。经过20多年持续、快速的贸易增长之后，中国与太平洋联盟成员国之间的商品贸易摩擦正在增加，其中尤以中墨贸易纠纷最为广泛。因此，从商品贸易向服务贸易拓展，再向相互投资和产业合作延展，这是当前中国与太平洋联盟之间经贸合作关系转型发展的大趋势。从贸易关系向跨国产业链关系发展，是更紧密的国际经济合作历史的共性和趋势，中国与太平洋联盟之间的经贸合作关系也正走在这个轨迹之上。以全球价值链为基础构建互联融合多赢的更加紧密的产业合作关系，是未来中国与太平洋联盟国家之间更紧密的经贸合作的大方向。

墨西哥和哥伦比亚是太平洋联盟中两个经济规模较大的国家，中国与两国在制造业、能源开发和农产品加工业等领域都有着巨大的产业合作潜力。尽管秘鲁、智利以及几个太平洋联盟准成员国的国内市场规模小，推动工业化建设的愿望和决心也并不强烈，但中国与这些国家之间在基础设施、新能源开发、环境保护、农产品和矿产品的加工，以及贸易等领域都存在广泛的产业合作空间。在与太平洋联盟国家开展跨国产能合作的过程中，中国要考虑东道国的自身产业发展需求和具体国情，尤其是要尊重东道国的传统文化并保护东道国的生态环境，充分结合自身禀赋优势和产业优势，与不同成员国之间因地制宜，在不同技术层面和不同产业领域开展广泛合作。如此，以国际产业链合作为导向的双边经贸关系，必将能够实现多赢发展的理想结果。

注释

①邹志鹏，姜波.“拉美太平洋联盟正式诞生”，人民日报，2012年6月8日，第022版；杨绿，“拉美地区一体化取得新发展”，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7月16日，第A03版；吴洪英，“‘拉美版欧盟’初见端倪”，经济日报，2013年9月2日，第002版。

②“智利欢迎中国成为太平洋联盟观察员国”，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2013-09/13/c_117361458.htm)，2013年9月13日。

③“第八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闭幕”，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photo/2014-02/11/c_126113143.htm，2014年2月11日。

④姜波、李强，“太平洋联盟峰会闭幕：‘两个拉美’寻求对话”，人民网(http://world.people.com.cn/n/2014/0625/c1002-25198871.html)，2014年6月25日。另参见张芯瑜(2014)。

⑤贾安平、张国英，“太平洋联盟一体化迈出重要一步”，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7/04/c_1115813815.htm，2015年7月4日。

⑥数据来源：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根据四国相互之间商品贸易的进口额计算。

⑦拉丁美洲及加勒比经济委员会2013年统计年鉴数据库，http://estadisticas.cepal.org/cepalstat/WEB_CEPALSTAT/PublicacionesEstadisticas.asp?idioma=i。

⑧参见“第十届太平洋联盟首脑峰会闭幕 签贸易协议”，凤凰网http://v.ifeng.com/news/world/201507/01d715bd-fdc8-46ba-8099-20c714b27c63.shtml，2015年7月4日。

⑨中国驻秘鲁经商参处，“太平洋联盟框架协议可望在第十届联盟峰会上宣布生效”，环球网http://china.huanqiu.com/News/mofcom/2015-06/6802267.html，2015年6月30日。

⑩中哥建交7年里中国公民赴哥旅游人次增长260%。数据来源：“2015年中国出境游将出现‘拉美热’”，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1/10/c_1113947805.htm，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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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柴瑜，孔帅. 太平洋联盟：拉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新发展. 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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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刘均胜，沈铭辉. 太平洋联盟：深度一体化的一次尝试. 亚太经济.2014(2)：157-162.

[11]陆达心.合力助推中拉经贸合作行稳致远[EB/OL].新华网，2016-02-01.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6-02/01/c_128690870.htm.

From Shared Market to Industry Convergence:the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Pacific Alliance

LI Ren-fang

(School of Economic Administration and Management,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Mianyang 621010, Sichuan, China)

Abstract:The Pacific Alliance is the most open, the most dynamic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 in Latin America. It is a new platform to deepen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Latin America as well. There is a good momentum of development in economic and trade relations among the member states of the Pacific Alliance and China. Their merchandise trade grows continuously and rapidly, bilateral trade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becomes increasingly closer. With the new changes in the international economic structure and the gradual transition of China’s economic growth to the new normal, the Pacific Alliance has increasingly strong willingness to comprehensively promote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with China, to accelerate convergence and win-win development. The futur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een Pacific Alliance and China will expand from merchandise trade to service trade, and gradually turn to mutual investment and industrial cooperation. It will show a new trend of gradual extension from shared market to transnational industrial convergence. Eventually, it will build up a new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of convergence and win-win development based on global value chains.

Key words:The Pacific Alliance； Shared Market； Industrial Convergence； Value Chain Oriented

收稿日期:2016-01-08

作者简介：李仁方(1973—)，男，湖北潜江人，副教授。研究方向：拉美经济与制度经济。

基金项目：本文获得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编号：14ss1109)资助。

【中图分类号】F75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4860(2016)03-00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