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岩峰
楼房的空间很大,居室很多,但地面起伏不平,有个青年龟缩在角落的床铺上,被褥是我熟悉的灰色。
楼门外是一处宽敞的院落,石砌的围墙上缀满了丝瓜、眉豆、倭瓜和芍药的花萼,五彩缤纷,争奇斗艳。从外面走进一伙男女,其中有我的堂兄、表姐,还有一位我素来厌恶的邻居。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猫进一间看上去更像灵堂的窄狭而幽暗的厨室,整个场面显得颇为诡谲。
一阵紧张的忙碌之后,我突然感觉将有某种大的变故发生。
——是我的祖母撒手西去了。
这是她三十年后又一次离开这个阳光普照的世界,我的心里仍然涌动着巨大的悲伤。
所有的人都面对灵堂跪着,神情肃穆而又哀切。
但我哭不出声。
有个青年抱着灰色的被褥从我眼前掠过,不似我曾经见过的那位。
呜……呜……
我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