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忘记哪个女人曾夸我拥有十根柔软修长的手指,不弹钢琴可惜了。自那以后,就热恋上了钢琴,到处搜罗巴赫、贝多芬、柴可夫斯基、李斯特、帕格尼尼、莫扎特等人的钢琴曲和交响乐。用今天的语境说,就是生装迷彩小吉普。
上世纪80年代,适逢改革开放初期,国内大有文艺复兴的架势,海量的海外理论学术著作和文学作品被翻译进来,大量的交响乐磁带成套成套地售卖。那会儿终日腰里别个随身听,沉浸在冒充文艺青年的队伍中,不问今昔是何年。
当然,那会儿也就只有听听的份儿,有几个家庭买得起钢琴?换上自以为根本不是学琴那块料,也就灭了非分之想。随着家庭条件日渐宽裕,给孩子买了架当时价格不菲的电子琴,已经心满意足得忘乎所以。几十年过去了,磁带换成了CD、DVD,而今一大堆碟片又被小小的硬盘所替代,电脑里收藏了各种版本的钢琴高清视频,写东西时不听着它们还真就写不出字来。
音乐是很好的疗伤良药,也是最好的情感调节器,悲观时听听老柴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如沐雨露滋润;得意时听听贝多芬的《月光》和莫扎特的《安魂曲》来静气安神。
如今,眼看着手指不再修长,变得又粗又短又丑陋;眼瞅着手指失去了灵活性,僵硬的有时连双筷子都把持不住。曾经的梦想貌似就要化作泡影,自忖年过半百想圆钢琴梦,是否二百五得自不量力?但谁让咱扎根在一个励志的时代,人家肯德基爷爷65岁才开始创业。
人偶尔犯犯二自己都觉着挺可爱。一不做,二不休,日前搬回一台88键The One大电钢,终圆钢琴梦,让后悔变得无路可走。
说实话,搬回这架钢琴,一是为了积极面对生活,让心与自己对话,与灵魂同步,因为灵魂唯靠自己来救赎;另一实用主义的层面就是想阻止记忆力衰退,延缓痴呆发生,增进身体和大脑的协同能力。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贫穷,而是成为社会和他人的累赘。与其摊在床上流着哈喇子唧唧歪歪,不如以魔幻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段,在有生之年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让生命永远徜徉在年轻的阳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