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时光 (组诗)

2016-07-08 05:56巴克扎罕·卡纳皮亚诺夫欧阳昱
诗林 2016年4期
关键词:中山诗人

巴克扎罕·卡纳皮亚诺夫++欧阳昱

诗人简介:巴克扎罕·卡纳皮亚诺夫,1951年生于哈萨克斯坦,成吉思汗后裔,曾两度(1968-1969)获得哈萨克斯坦拳击冠军,诗歌创作语言为哈萨克语和俄语。多采用多元文化角度写作,曾将土耳其诗人希克梅特和法国诗人瓦雷里的诗译成俄文发表。其作品被译成20余种语言。

莫泽牌大钟

大钟吸了一口气,

稳稳地发出滴答声——颇似小职员

在拨拉算盘:余额到期,要付款了!凡是

非永恒之物

都被锁在外面。

世界的某处

在炼钢、在烤面包

诗人米斯特拉尔在拥抱

海滨的古石。

某处,一头鲸鱼

在排卵的驱使下,置一切理智于不顾

溯野河而上

把灵魂生出。

某处,喷气机的雷达

把时间转换成空间

旅客只在旅行之后

才知道这件礼物。

在窗户这边

公寓大钟稳稳的滴答声

量度着谷物的嫩枝

即将生出世界的思想。

本质的完整

破坏了心律。

某处,一位法官正宣布

对持异议者的判决。

稳稳的滴答声,又响了一下:

余额到期,要付款了!

但我的命运就是,吸一口气

然后睡着。

这只老钟

用的是金属弹簧……

在天平上

悬置着大地的命运。

谁保管钥匙

也许只有上帝知道。

那儿,一只星星转身,光焰坠落

把路照亮。

故 事

郊区有幢房子

通过黄色的窗户在呼吸。

窗框里有人影——

我知道——家里有两个人。

母亲和她无父的女儿。

我就站在门廊。

我一声不响,我会敲门

要水喝。

会把一杯水给我……

一切都会重复下去。

再过几年

同样的窗户,同样的灯光。

母亲站在门边

无父的孩子在成长。

夜晚的火车,

尚未计划的旅途。

火柴燃亮了黑暗

把万物的梗概向我显示。

已经旅行着穿过生命的区域,

我被逼着下车。

所有的道路都通向

天堂车站。

博物馆。灯

在里面,过去的影子回来了。

而在一圈圈回响的石头中

保存着火的秘密

没人敢于扇风。

重重地承载自己的重量——

千年之火的重量——

铁器时代。

马形的灯。

扮演的那个角色

你把那个角色,演得绝妙绝佳

让我无话可说,让我神经失常。

这个纪元秘密的痛苦

在你肩头熟睡。

子弹会变成飞鸟

过去不复存在。

此时,在最后一页上面

落下了另一个世界的光。

火车轮子辘辘地响着

把你从大地的静处

撕裂。结合部的灯光

和人会来

解开你的纠结吗?

俗世的距离让人难受。

夜晚无树大草原上的

火车车窗效应

多重了你的映像

在某处总结了,玻璃外面

映出的命运。

在叶中

我不知道

是哪只鸟,但有只鸟

抖动了一下翅膀

弄出沙沙的声响。

或许

只是叶子

叶子把鸟

藏在树冠之中

而她

她不想让

这只鸟做窝

在枝叶繁密的树冠中

它从叶中

那座枝叶繁密的监狱

扇着翅膀

一遍又一遍地挥手。

雾中山道上

雪中山道上

我偶然发现了诗句一行

恍若我兜里的找零。

山中的河水也在如此

重复,会在转弯的一个

小地方的桥上

找到一对幸福的情侣。

诗节生出了形象

在形象中,鸟般挣扎

山上的一切

都会出动,来到诗歌的山道。

就像山谷中呼吸的云

在燃起秋日篝火期间

就像山顶的冷风

那儿,鹰在展开翅膀。

雾中山道上

雪中山道上

我们被周围的世界引诱

生出了诗行。

我没有办法

什么都不想要

面对这一切我只能无语

我也不点燃蜡烛。

我只是一个速记员

我也不需要著作权

因为我通往天寺的路

不会有任何人重复。

山 谷

日子的形象滴落在山谷中

影子胶着在一起。

树桩旁的灌木

变形,成了鹿角。

夜在后面漂浮

靠近怀孕的云,穿过

陡峭山峦之上

那层玻璃空气而呼吸。

我想进入夜中……但是

从墓冢上跳下的

那匹白马

会把露水滴落在我掌心。

日子的形象会在掌心

燃起,穿过晶亮的光线……

一切都会重复

而我不在遥远的山谷。

致大师

谷粒闪耀,像云母

像光晕

从富矿的古代矿脉中飞出

一行行诗地,飞向未来。

年轻人在CD流行音乐节奏的驱使下

麇集着涌向城市。

老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智慧

谢谢躺在智慧后面的未知山岭

谢谢文字的形象,它从灵魂

深处崛起

并矗立在喧嚣之上、深渊之上

夜雾笼罩的湖水之上。

诱惑诗人的可能有盘旋的僧人

以及墓冢后面

凸起的古代雕像。

我们的故事情节可分成

两个公寓。

我们相遇的光明

在漫游,黑洞

不会遮挡转着圈儿的行星。

我们会沉默不响地站在窗前

通过韵文,看见城市。

地平线那边可见的距离

尽管冷,还是我们的。

一件织得不厚的毛衣。

领子几乎松开。

这就是全部,但上帝知道

我们偶尔捉住的那个眼神

会在夜幕降临时判我们的刑。

夜短

路长。

焦虑,像一根黑线

从领子上下来

将充满我们的日子。

而深渊之上的飞机

会在湍急的空气中摇摆。

我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我们。

一个天使,在哈德森河某处

会站在眨眼的光边。

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情节

跟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简单。

就算这个不正当出生的世界

无光

那为何光还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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