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文化消费行为研究

刘爽

[摘要]随着城镇化的发展，现阶段在我国所有职工中，新生代农民工的占比将近一半，在外出农民工中，占比百分之六十以上，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日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同时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发展迅猛，拉动其文化消费增长，非常有利于我国软实力及综合国力的提高，因此对其文化消费行为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更显必要。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文化消费；消费行为

[DOI]10.13939/j.cnki.zgsc.2016.22.105

1 引 言

在我国，随着经济的发展，出现并壮大了这样一个特殊群体——新生代农民工，他们既不同于市民，也不同于农民，甚至异于老一代农民工，他们便是城镇化发展的产物。2010年 1 月 31 日，中央发布一号文件，文中首次提出了“新生代农民工”这一概念。具体指的是出生于20 世纪80年代以后，年龄在 16 岁以上，在异地以非农就业为主的农业户籍人口。^[1]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2 年全国农民工总量已达到 26261 万人，其中 40 岁以下的农民工占比 59.3%。这意味着 20 世纪 80～90年代出生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处于迅速增长的状态，新生代农民工已成为农民工群体的主要构成。^[2]然而他们与市民虽处于同一地理空间，消费水平却存在着显著差距，文化消费差距更是巨大。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文化消费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改善其生活质量，对于城市的安定和谐意义重大，非常有利于我国软实力及综合国力的提高，因此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极为重要且具有迫切性。

2 文献回顾

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大部分都是从社会学角度对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行为做出分析，有的是社会认同领域视角，如赵丽梅、刘胜等学者认为，消费是新生代农民工构建身份认同和融入城市最重要、最直接的方式。^[3]他们通过消费的方式来展现自己与农村留守农民的差异性以及与城市居民的同一性。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行为的城市性和现代性，展现了他们在社会认同下的消费观念。有的是专项消费需求的视角，如张永红对新生代农民工休闲消费进行了研究，发现该群体普遍怀有较高的休闲消费热情，但受工作时间及收入限制，其休闲消费大打折扣，消费质量不高。他认为应通过提高收入水平、加强休闲教育及增加公共休闲服务供给等来破解新生代农民工休闲消费的困境。有的是消费行为特征及其影响因素的视角，如孙超骥、郭兴芳认为新生代农民工的消费行为具有低廉性、群聚性、个体消费的有限性及对技能培训等专项消费需求增加的特征。本文结合文化消费和消费者行为两方面，对新生代农民工文化消费行为及其影响因素做出研究综述。

3 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行为特征

文化消费是指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文化需要而采取不同的方式来消费精神文化产品和精神文化服务的行为。它主要由教育型文化消费和娱乐型文化消费两大类构成，前者包括接受知识传播、掌握技能方法等形式的消费活动，后者则包括进行艺术审美和文体活动、实现人际交流等类型的消费活动。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受到多种因素影响，有着独特的消费行为特征。

3.1 文化消费形式单一，文化消费需求处于“饥饿”状态

新生代农民工远离家乡却又不能很好地融入城市，虽然他们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已经逐渐开始融入城市，但仍处于夹在农民和城市居民之间的境地，居住地仍集中在“城中村”，即城郊结合部，因此人际交往大多也仅限于同乡、同事和同学之间，与城市居民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他们难以体会到城市居民所享受到的文化消费乐趣，自身素质并不是很高，不知道文化消费的重要性，且新生代农民工大多都承担着家庭的希望，所挣的钱大多用于家庭支出，余下的并不多，难以负担文化消费费用。他们大部分时间处于工作状态，身体的重负荷使他们在工作之余已无力去做其他事情，这样，新生代农民工的精神文化生活就较为单调匮乏，可以说是处于“饥饿”状态。

3.2 重娱乐型文化消费，轻教育型文化消费

据已有的调查，我们可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最主要的文化消费是电视和上网，60%以上被调查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费用都用在了上网、手机费用，主要的文化消费方式是喝酒吃饭、上网和打牌打麻将。这些都属于娱乐型文化消费，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而对于读书、去图书馆、参加培训班等这些注重自身发展能力的文化活动，新生代农民工并不看重，但近年来许多农民工开始希望通过培训提高自身能力，进而更好更快地融入城市，却不愿意承担培训所带来的成本，更觉得是“见效慢”，因此，总的来说，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大多还是娱乐型，教育型所占比重很少。

3.3 炫耀型消费层次提升

炫耀型消费最初是用来描述富人或上层社会的人如何通过消费奢侈、昂贵的产品，向社会显示他们拥有的权力和财富。然而，现在这种消费并不是上层社会的专利，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也显现出炫耀型消费的特点，虽然他们的收入并不高，但却总是消费着和自己的收入情况并不匹配的商品，进行着数额较大的文化消费，如购买智能手机、进高档饭店等。新生代农民工炫耀型消费的目的多为“证明自身能力”“展现自我价值”，尤其是在家乡乡亲面前，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夸奖，所以虽然收入并不高，但其文化消费却占高比重。

4 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行为影响因素

4.1 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者个人特征

从消费者个人来看，影响其文化消费的因素包括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即文化水平、消费时间，甚至职业、年龄、性别、婚姻状况等。雷五明对消费者的个人特征与其文化消费进行研究，发现影响文化消费的变量由强到弱依次是收入、职业、婚姻状况、年龄、文化程度、性别。

从收入和职业来看，新生代农民工大部分仍然从事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通过调查问卷，发现月工资收入集中于 1000～3000 元，与城镇人口相比，他们的收入依然较低。在调查过程中，曾有多位新生代农民工认为我们所做的关于文化消费的调查对他们来说是无用的，因为他们更看重的是收入，只有收入大幅度提高了，他们才会进一步考虑其他问题。从婚姻状况来看，据全国总工会研究室2009年的调查，新生代农民工中的已婚者仅占20%左右。国务院研究室2006年发布的《中国农民工调研报告》显示，当时农民工中80%以上的人已婚。数据对比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主要是一个未婚群体，这说明，这一群体要在外出务工期间解决从恋爱、结婚、生育到子女上学等一系列人生问题，这与外出期间80%已成家的传统农民工相比，存在很大差别，新生代农民工所要承担的更多。从年龄和文化程度来看，根据当前三项规模相对较大的新生代农民工调查数据（一项为中国人民大学2010年对全国2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共1595名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一项为珠三角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数据，另一项为全国总工会研究室2009年组织对千家已建工会企业的问卷调查），新生代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为23岁左右，同时，新生代农民工的初次外出务工年龄更低，基本上是一离开中学校门就开始外出务工。一项调查显示，在珠三角，传统农民工初次外出务工的平均年龄为26岁，而在新生代农民工中，80后平均为18岁，90后平均只有16岁2。16岁、18岁的年龄，基本上意味着新生代农民工一离开初中或高中校门就走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因此可以看出，与老一代农民工和城乡整体教育水平相比，虽然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水平有很大提高，但仍有很大差距。这些个人特征表现在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行为上，显现出的便是单调匮乏的状态。

4.2 参照群体

参照群体是个体在做出购买或消费决策时，用以作为参照、比较的个人或群体。它具有规范和比较两大功能。前一功能旨在设立一定的行为标准并使个体遵从这一标准，这一标准使个体行为具有规范性；后一功能是指把参照群体作为评价自己或别人的比较标准和出发点。参照群体根据个体的成员资格和群体对个体行为、态度的正面或负面影响可分为4种参照群体：接触群体、渴望群体、否认群体和避免群体。接触群体是指消费者具有成员资格且认同、接受态度价值观以及行为标准的群体；渴望群体是指消费者不具有成员资格，但为他所仰慕和希望加入的群体；否认或背离群体是消费者具有成员资格但对其行为标准持否定或反对态度的群体；避免群体是消费者持否定态度或避免加入的群体。在新生代农民工做出文化消费决策时，参照群体更倾向后一功能，即比较功能。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居民与农民之间，必定将城市青年作为其参照群体，且是渴望群体，他们通过炫耀型的文化消费来表现出其与城市青年群体的一致性，增强其和城市的融入性，同时显现与农村留守青年的差别性，来博取他人的羡慕和认可，证明自身的能力与价值，获得显著的成就感，增强城市对其的认同感。

4.3 制度及基础设施

新生代农民工由于自己的阅历和曾经的体验，对子女受教育的期望都非常高。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正是为了让子女能够在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而选择在务工地就业和定居。但受户籍制度制约，以随迁子女教育和社会保障为主的基本公共需求难以满足，这严重影响了其就业问题，进而阻碍其文化消费。在农民工相对聚集的地方，文化活动中心是难以见到的，而城市中的博物馆、美术馆等公益性文化单位的免费开放力度有待加强，这加重了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饥饿”状态。

5 结 论

我国城乡二元社会结构的长期性、城镇化的过程性、市场经济的趋利性和社会利益结构的凝固性，使得农民工问题十分复杂，其中文化消费问题是农民工问题的一大部分，不得忽视。新生代农民工问题既涉及农民工的共性问题，又有其群体特殊性。根据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特征及其影响因素，我们抓住其特殊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政府、企业和新生代农民工应共同努力，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意识及能力。对于政府而言，政府做好文化基础设施工作，给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更多的文化消费机会，同时应完善消费政策，如通过完善消费信贷政策，使新生代农民工形成用明天的钱圆今天的梦的意识，引导其文化消费意识，教育、鼓励其文化消费。对于企业而言，企业应以人为本，努力使新生代农民工的劳动权益得到保障，包括合理的劳动实践、及时的劳动报酬等。对于新生代农民工自身而言，应注重自身素质的提高，为自己提高收入奠定基础，同时提高自己的文化消费意识。总之，解决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消费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需要全社会长期的共同关注与努力，缺一方而事不可成。

参考文献：

[1]中华全国总工会.新生代农民工调查报告[N].新京报，2011-02-21（004）.

[2]国家统计局.2012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EB/OL].http：//www.gov.cn/gzdt2013-05/27/content_2411923.htm.

[3]赵丽梅.消费认同视角下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消费行为和影响机理[J].农村经济，2013（3）：127-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