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潇
那天上午,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猛抽香烟。近两天来,由于几项工作进展不顺,我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此时,同事送来一封信。一看字迹,我就知道是父亲写的。父亲差不多大半年未来信了。前几年,他来信较多,每次都受三亲四眷的委托,要我办这办那,诸如买便宜货,贷点款,或者找个临时工作之类的,让我十分厌烦。
有些能帮忙,有些只能写信婉拒,我在信中诚恳地说我实在无能为力。可是,亲戚们不信我的话。渐渐地,有议论自老家陆续传来,说我忘本,架子大云云。然而,父亲来信不见少。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写了一封措词激烈的回信,抱怨父亲一点都不体谅我。
父亲的回信姗姗来迟,他说,他如今眼睛不好,往后没啥大事,就不再写信了,叫我记着给家里写信报平安。这之后,父亲果然一直未来信。
难道又有人托他找我办事吗?我缓缓地拆开了信封。信上说:上个周末,你妹妹从县城回家,讲你曾大病一场,我和你母亲都很担心。我们都老了,只希望你们工作好,身体好,平平安安……三页纸,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摘自《日暮鄉关》三联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