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晰精巧的结构，荡气回肠的赞歌

□周远喜

明晰精巧的结构，荡气回肠的赞歌

□周远喜

《邓稼先》是著名美籍华裔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先生撰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作者用史诗般的笔调，将“两弹元勋”邓稼先的生平事迹和卓越的贡献放在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中来展示，文章采用小标题连缀，结构精巧明晰，笔尖流泻出真挚而深沉的感情，是对邓稼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献身祖国科学事业的崇高精神的一首赞歌。

一、小标题连缀：明晰精巧的结构

邓稼先是我国的“两弹元勋”，文章所写的时间跨度相当大。作为“两弹元勋”，可写的事迹当然不少，为了给读者一个明晰而清新的印象，作者巧妙剪辑，拟写6个长短不一的小标题连缀全文。每个小标题自成一体、相对独立而又彼此关联，生动地展现了邓稼先的高风亮节和博大谦虚的胸怀，突出他“两弹元勋”的特殊贡献。

1.明晰而精巧的结构。文章自始至终以友谊为基调，以对邓稼先的高度赞扬为主旋律，真挚的情意令人感动不已。第一部分将邓稼先的成就推到历史的高度，满含崇敬之情。第二部分叙述邓稼先的生平，饱含赞扬和痛惜之情。第三部分介绍邓稼先的性格品质，字里行间充满钦佩之情。第四部分写邓稼先证实中国是独立完成两弹研究时作者内心的激动，更是表达了自己的爱国热情以及与邓稼先的深厚友情。第五部分写邓稼先的工作状况，深切表达了对挚友的赞颂和关爱之情。第六部分摘引电文评述邓稼先，同时更是感情发展的高峰。

2.凝练而形象的小标题。“从‘任人宰割’到‘站起来了’”，浓缩了一段历史；“两弹元勋”，形象地评价了邓稼先的历史地位；“邓稼先与奥本海默”，将美国和中国两位“原子弹设计的领导人”对比，突出了邓稼先虚怀若谷的品质和忠厚朴实的美德以及真诚坦白、堪为人杰的伟大形象；“民族感情？友情？”，巧设悬念，表达了对邓稼先的景仰之情；“我不能走”，直接引用邓稼先在最危险时所说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永恒的骄傲”，简短的5个字，实际上是对邓稼先极高的评价。6个小标题，凝练而形象，不看内容，就能管窥出文章的结构脉络。

3.对比巧引背景人物。开篇没有直接写邓稼先，而是穿越时空，回溯至“一百年以前”——中国“任人宰割”的历史，引出了那段“最黑暗最悲惨”“有亡国灭种危险”的社会背景；接着，激情洋溢地概述“一个世纪以后，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伟大胜利，然后推出为这一转变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邓稼先。这样，把人物置于对比鲜明的历史大背景中，使邓稼先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显示出重要的时代意义，使邓稼先高尚的品格更闪射出耀眼的时代光彩。

二、激情赞美：荡气回肠的赞歌

文章既有理性的阐发，更有情感的激荡。当喷发而出的激情无法控制时，作者会直抒胸臆，一吐为快。例如，写到作者读了邓稼先的短信时，文章这样描写自己的心理活动：“……事后我追想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感情震荡，是为了民族而自豪？还是为了稼先而感到骄傲？——我始终想不清楚。”其实，作者并非“不清楚”，而是作者有着为民族、为稼先的双重骄傲，说“不清楚”正是这双重骄傲给作者强烈的“感情震荡”的结果。作者运用间接抒情也很出彩，在“我不能走”这一节的结尾，引用了“儿时从父亲口中学到的”一首歌，借歌抒情，抒发对“将只手撑天空”的“奇丈夫”——邓稼先的由衷赞美之情。

作者文字功底深厚，善于利用长短句、整散结合的句子来作文。如，开篇用“德国强占……俄国强占……法国强占……”这样的整句、短句抒写对黑暗社会和列强侵略的愤慨之情；文末“永恒的骄傲”一节，用“稼先去世的消息……这些记忆”等长句表达作者对稼先的思念之情；在“‘两弹元勋’”这一部分，先用“1964年10月16日……，1967年6月17日……”这两句高度概括的短句叙述我国火箭技术飞快发展的历程，紧接着用“这些日子是……新生日子”，揭示成就的历史性意义，无比喜悦和激动的深情，对邓稼先的高度褒奖之情寓于这长短结合的句群中。

▲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

语言优美流畅，变化多姿。善于运用排比、对比、设句、反问、比喻等多种修辞手法，看似信手拈来，实则精心雕琢。生动感人、真切自然地展示了英雄的伟大情怀。读之，有行云流水之韵；诵之，有金玉敲击之音，极具吸引力。

巧用设问领起，引人深思。回忆自己同邓稼先的友情，并将其上升到民族情上。这是何等伟大、何等珍贵的友情啊！特别是回忆1971年他离开上海前，在宴席上收到别人转来的邓稼先的来信，证实“中国的原子武器工程，除了最早于1959年底以前曾得到苏联的极少‘援助’以外，没有任何外国人参加”。这是对谣言的澄清，也是民族自尊心、自信心的具体表现。读后，让人热泪盈眶，无限自豪，难怪作者会有“那样大的感情震荡”。结尾，连用两个反问句和一个转折句：“是为了民族而自豪？还是为了稼先而感到骄傲？——我始终想不清楚。”引人深思。答案非常清楚，却故意发问，故意假说，极具震撼力。不能不为邓稼先的民族自豪感而骄傲，不得不佩服作者运用语言的机智和娴熟。

杨振宁先生虽是一位著名的物理学家，但从行文中可以看出：他的文学造诣很深。文章句句精心打磨，字字用心推敲，是一篇精美的散文。掩卷沉思，我们对邓稼先的敬佩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全文结构清新明晰，赞语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