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丽莎
文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近日,西班牙一场自行车赛,一位名叫艾斯特万的选手距终点300米时遭遇爆胎。然而这是关系到铜牌之争的角逐,他只好扛着自行车艰难地走向终点。正当观众为他惋惜时,让人诧异的是,之前还一直紧随其后的另一个选手纳瓦罗,此刻却放慢速度,选择在他背后慢慢骑行,并且保持这个状态到终点。当两人通过终点时,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颁奖时,爆胎选手把铜牌戴到纳瓦罗的脖子上遭拒绝。
写作指导
中心事件是艾斯特万本来是自行车赛铜牌角逐的焦点,但是意外的爆胎让事件急转直下,让他险些以三百米之遥惜败角逐赛。力挽狂澜的人物却是他的对手纳瓦罗,他跟在艾斯特万的背后,保持“慢慢骑行”的状态直到终点,围观的人们诧异的目光让纳瓦罗成为这则材料中真正的焦点。
李为知的文章旗帜鲜明地提出观点,入题简洁明快,亮人眼眸。正反两面论证,立意精准,扣题紧密。在议论抒情中重申中心观点作结。全文如行云流水,读来酣畅。
周晓艺的文章立意上抓住不图名利、修身明德的关键词,谈“舍名取义、克明峻德”的重要性。选用卡尔维诺、江一燕等新颖别致的材料,彰显他们身上处变不惊,淡然于世,不汲汲于功名的特质,又从反面论及严嵩并与刘慈欣进行正反对比,用递进式论述结构强化中心观点。行文中彰显了较强的思辨能力,文章具有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
例文1
君子何为
□李为知
“这世间有两样东西足以令人心震撼:一样是我们头顶上的浩瀚无垠的星空,一样是我们心中崇高无上的道德。”康德的呐喊铿锵,在东方的土地上觅到了知音——那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口口相传的君子之道,是熔铸在骨血里的训诫。
所谓君子,以明德为心镜,明以律已;以淡泊为心境,望峰息心。
君子明以自律,是无论是否有人知晓都自我约束的坚定。在西班牙的自行车赛中,即使纳瓦罗极有可能在之后的比赛中胜出,他却毅然放弃了这种可能,以沉默的方式将自己的“君子之道”展现到了极致,其实就算他趁机反超,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责问他,铜牌也将属于他,但正是他这种自我克制、自我戒律的品德让这枚普通的铜牌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今有自行车手自律让贤,古有苏武边彊坚守十九年。十九年,耗尽的是岁月,磨不灭的,却是苏武一颗忠诚的爱国之心。北方的风雪吹白了他的须发,但他胸腔中燃烧着的火,艳如残阳。即使他叛主又能怎样?李氏虎门忠将,不照样降了?有着李陵叛国在前,谁又会在意他一个小小的使者的姓名,但对苏武而言,“背叛”却是他信奉三十多年的君子之道所最不能容忍之事。即使汉武帝诛其三兄戮其宗族,在西北的苦寒之地上,却仍有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执牦节缓步而行……
君子明以自律,以明德为心镜,照入挺立的胸腔,是坦荡荡的圣光;君子以淡泊为心境,境界自筑。
当艾斯特万将铜牌戴到纳瓦罗的身上,他却拒绝了。我几乎是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的,这位君子微微摆手,像一个英国传统的老绅士一般微躬着身体退开半步,为对方的感激投以一笑——那唇边荡漾开的,是一份如雪松鹤羽的淡泊。林逋闻名天下,就连皇帝也忍不住下旨召对,而面对金丝古墨红缎的御旨,这位淡泊之士的神态与纳瓦罗多么相似:他轻轻将御旨置于桌上,拢了拢手,携一壶酒,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遁入山林,去陪伴那些“梅妻”“鹤子”了。两位君子,穿越古今,却秉持着相同的道义。
抬头望望浩瀚星空,低首叩问心中道德:君子何为?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横亘古今,从四面八方汇聚:君子以明德为心镜,明以自律;君子以淡泊为心境,望峰息心。
例文2
舍名而取义,克明峻德也
□周晓艺
《礼记》中有云:“上士忘名,下士窃名。”此言甚得之。君子克明峻德,面对名利往往能舍名取义,德修而事兴也。
西班牙的自行车比赛中,选手纳瓦罗正是以君子忘名之姿态,放慢了速度。
所谓舍名取义,正是一种宁静淡泊的操守。正如大地无言却承载万物,不矜自己如何广博,却自让人感受其辽阔。卡尔维诺追求作家的无名,正如他所言“黑暗也不过是黄昏缓缓坠落”,如此处变不惊,淡然于世,而后人的确为他的文字所叹服;被誉为“最没有进取心的女星”江一燕放弃在演艺圈中的功名,选择去偏远山区支教,一去便是八年。或许卡尔维诺更“努力”一些,能让更多人熟知;也许江一燕更“进取”一点,会大红大紫,但他们没有;选择舍名而取义也,如此操守,堪称上士。
或许有人会申辩:现今正是竞争风行的时代,不进取便会被时代的洪波湮没于尘埃,那些舍名舍利之人未免太傻。何不积极入世,看谁来弄潮!的确,脱离物质的我们无法生存,但蒋勋先生有言:“物质并不是不好,不好的是没有抗衡的力量。”舍名取义并不是教人舍弃一切,而是拥有与浮夸物质相抗衡的强大内心。如果人人醉心功名,世界将会怎样?只要拥有一颗不会迷茫、拒绝沉沦的心,才能让生命高尚地行走于世间。
学会舍名而取义,从小处看便是不汲汲于一次胜利,尊重对手的努力,坚持道德底线;从大处看便是修身养德、不慕俗名的大气与风度。
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最善良的成熟。当我读到奸相严嵩在自己的著作之中剽窃陶潜的诗句,生吞活剥,竟自号“晚节冰霜”,望取名于世时,不禁咋舌。刘慈欣痴心科幻小说写作,即使当时中国科幻小说市场低迷,但他仍将其作为一种养德的方式,把它当作对自己生命的一次完成,笔耕不辍,最终凭借《三体》闻名于世。此二人前者为“窃名”,后者为“忘名”,孰上孰下,不言而喻。
成,如朗月照花,深潭微澜;败,却江山依旧,风采犹然。
愿为上士,忘名取义,克明峻德。
(编辑: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