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川
陈忠实去世了,他受到了这个社会应有的尊重与人文关怀,各种媒体自媒体与个人的悼念,公认陈忠实的为人为文像他的名字一样,具有人文的亲和力和平民的踏实感。
其实,陈忠实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对人文关怀身体力行的人。
1993年,陈忠实刚刚担任陕西省作协主席。有一天,他在《陕西日报》上看到一篇拜祭柳青墓的文章,其中写到柳青墓破败不堪、令人惨不忍睹。第二天他就要了辆车直奔柳青墓。当他看到农民家的粪土就和柳青的坟头连在一起时,心头涌起一阵悲哀的情绪。回到作协马上与有关单位商量,先圈一个围墙把柳青墓保护起来,并亲自与当地农村的干部谈判,最后在当地一位很崇拜柳青的农民企业家和长安县政府的帮助下,征下了柳青墓所在的那块地,砌上了围墙。所以,有人说陈忠实是一个懂得权力重要性,并能有效运用职务之便为社会、为他人谋福利的人。
陈忠实为人平和,不端架子不装蒜。外省有作家来西安,只要接待方有安排,他总是亲自出面会见。
陈忠实起初不习惯为别人题字,即便题也是以硬笔为主。后来,为了练毛笔字,他在老家和二府庄的书房坚持练了几年。有一次去送稿费,在西蒋村的平房里,看到他写过的废纸堆了人头高半间屋子。有人求字,他总是谦虚地征求意见,甚至不止一遍地书写,直到满意。
陈忠实一直竭力提携文学青年,帮助他们联系出版社,题写书名,写序言推介。直到这次病重,有青年作者要求拜访,他还说:我病了,娃你就不要来了,医生不让见客。
陈忠实的《白鹿原》说到底也是一部充满着人文关怀的著作,是我们这个民族民间的秘史,也是人性的深刻挖掘和展示。书中朱先生的原型就是著名的关学大师。而关学恰是儒学里最具人文关怀的一个派系。著名学者范曾评价说,“陈忠实先生所著《白鹿原》,一代奇书也。放之欧西,虽巴尔扎克、斯坦达尔,未肯轻让。”西方学者评价说,“由作品的深度和小说的技巧来看,《白鹿原》肯定是大陆当代最好的小说之一,比之那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并不逊色。”
陈忠实有个习惯,打电话第一句先自报家门:你好!我是忠实。多少次听着让人倍感亲切!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