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羊肉汤里添加罂粟壳事件负外部性分析

赵思凡

摘要：食品安全问题不仅涉及到社会成员的身体健康，也涉及到生产的负外部性。本文以C市羊肉汤里添加罂粟壳事件为例，通过分析案例的经济角色、经济属性及负外部性，从社会成员、经营者自身以及国家和社会四个方面分析食品安全的负外部性，并提出解决食品安全负外部性的对策，即健全法规体系；风险评估；转变执政理念，严格行政；不断完善企业自律，加强对社会监督的引导和培育。最后总结得出只有通过国家、政府、企业和个人四方密切联系和沟通，不断监督和维护食品安全，才能让社会成员在食品方面更加安心，避免再出现危害身体健康的食品安全问题，让国家和社会能有序健康的发展。

关键词：食品安全；负外部性；解决对策

一、案例内容

案例名称：C市羊肉汤里添加罂粟壳事件

资料出处：华商网http：//news.hsw.cn/

案例说明：2015年3月18日，A省C市民法院刑事审判开庭审理了首例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涉案两被告人均获刑。

据了解，被告人王某某与被告人白某某是母子关系。被告人白某某在C市D县经营一个羊肉面馆。2014年11月3日早上，被告人白某某为了让其煮的羊肉汤味道更香，将他母亲王某某事先捣碎的一粒罂粟壳添加到羊肉汤里。2014年11月5日，D县公安局食品药品侦查大队的民警依法对被举报的羊肉面馆进行检查，发现羊肉汤呈阳性、有毒品，查封了羊肉面馆，依法对被告人白某某行政拘留15日，并处罚款3000元；对被告人王某某罚款3000元。2014年11月11日，A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技术中心，对涉案羊肉汤做出的检验报告意见是，该羊肉汤内含有的那可丁、帝巴因、可待因、吗啡均超出检测限。两被告人的行为均已构成生产、销售有毒食品罪。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判决被告人白某某、王某某均犯生产、销售有毒食品罪，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并禁止被告人王某某在缓刑考验期内从事食品生产、销售及相关活动。

二、相关理论综述

（一）外部性及其分类

1、外部性的定义。外部性是一个经济学的概念，它是指私人成本或收益与社会成本或收益的不一致从而导致资源不能得到有效配置。外部性理论是在20世纪初由福利经济学代表人物庇古提出后经新古典经济学代表人物马歇尔发展而形成。外部性也称作溢出效应、外部影响、外部效应在实际经济活动中，生产者或消费者的活动对其他生产者或消费者带来的非市场性的影响即对他人产生有利的或不利的影响但不需要他人对此支付报酬或进行补偿的活动。①

2、外部性的分类。依据外部性作用效果进行分类分为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正的外部性也称作外部经济，指的是个体的经济活动或行为给其他社会成员带来好处但他自己却不能得到相应的补偿。负的外部性也称外部不经济，指的是个体的经济活动或行为使其他社会成员受损但他自己却没有承担相应的成本。根据经济活动的主体是生产者还是消费者，外部经济可以分类为“生产的外部经济”和“消费的外部经济”。另一方面，在很多时候，某个人（生产者或消费者）的一项经济活动会给社会上其他成员带来伤害，但他自己并不为此而支付足够抵偿这种危害的成本。此时，这个人为其活动所付出的私人成本就小于该活动所造成的社会成本。这种性质的外部影响被称为所谓“外部不经济”（负外部性）。外部不经济也可以视经济活动主体不同而分为“生产的外部不经济”和“消费的外部不经济”。②

（二）解决外部性问题的不同路径与评析

从学术界对外部性问题的研究脉络来看，可以大致划分为政府效率论和市场效率论，以下就政府效率论和市场效率论分别进行阐释。

1、政府效率论——庇古税

庇古从福利经济学角度对外部性问题作了系统研究，他认为在现实经济生活中要解决外部性，政府应该通过制定经济政策对外部不经济的部门实施征税，而对外部经济的部门实施补贴，消除边际私人净产值与边际社会净产值、边际私人成本与边际社会成本差异，以最终实现帕累托最优的状态。庇古提出政府应该通过经济政策来消除二者的背离，通过对外部不经济的部门实施征税，对外部经济的部门实施补贴，以来实现外部性的内部化。

以上关于税收和补贴对外部性解决的效力，是庇古解决外部性思想的一个线性表达，是在一系列假定条件下，作出的效应分析，但是这种理想化模型对现实的解释能力是有限的，主要体现在：第一，在产权界定不明晰的情况下，外部性问题是难于界定的。第二，当污染主体有很多企业，那么就很难辨别谁污染的多，应该向谁征收较多的排污税，对排污进行监管也是比较困难的，在监管困难的情况下，企业完全有隐瞒自己行为的冲动；第三，如果在市场需求旺盛的条件下，面对政府的税收，企业完全可以通过税收转嫁，而使自己仍然保持原来的收益和产量，此时征税对外部性的影响作用大为降低，不仅使得外部性问题无法有效解决，反而降低了消费者的福利水平；第四，政府作用也有可能失灵，政府可干预的领域往往也是寻租行为较多的领域，如果没有一支高素质且廉洁的公务员队伍，在寻租活动猖獗的情况下，依靠税收政策来降低外部性影响，效力将十分有限；第五，如果征税产生的成本大于污染企业和居民双方的协商成本，那么征税是缺乏效率的，如果居民与企业协商就可以解决，那么就没有征税的必要了；第六，在交易费用不为零的情况下，是否通过征税来解决外部性问题，应该通过成本——收益分析做进一步判断。

2、市场效率论——科斯定理

科斯的理论是在对庇古的批判中产生的，科斯认为外部效应具有相互性。这种相互性，使得庇古通过税收解决外部性问题显得不是那么科学。在科斯看来，如果交易费用为零或很低的情况下，那么政府对外部性征税就根本没有必要。如果交易费用不为零，那么也要根据各种政策的成本——收益分析，进行权衡确定。

科斯在此批判的基础上，提出了科斯定理：如果交易费用为零，那么无论权利如何确定，都可以通过市场交易和自愿协商达到资源的最优配置；如果交易费用不为零，那么，制度安排和选择是重要的。科斯定理的提出，为解决市场失灵，特别是外部性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新思路。但是科斯定理也存在明显不足：一是，科斯定理认为交易费用为零的情况下，才能通过市场交易和协商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但是在现实中，交易费用是个不可忽略的问题，如果交易费用过高，那么通过交易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根本无法实现，科斯定理的实现，是以法制健全，高度信用的市场为前提，如果缺乏法制的保障，缺乏一个高度信用的市场，那么产生的交易费用将可能使交易根本无法进行。二是，科斯定理只有在产权明晰，产权可以交易的情况下才出现，但是现实生活中，有些产权本身就是模糊不清的，不能进行交易的产权，也就无从讨论产权交易问题。三是，自愿谈判的有效性是值得怀疑的。在产权交易协商中，随着参与谈判的人数增加，当外部性涉及到大的群体利益时，交易成本便会增加，这使得外部性问题的有效解决受到挑战，当参与人数增加时，有什么机制能够保证人们自愿参加交易，并保证协议能够有效执行也是一个挑战。③

三、案例分析

食品安全问题在近些年来一直备受关注，不断有媒体曝光我们平日里经常食用的食品存在安全隐患甚至加入了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这使得越来越多人在饮食方面心惊胆战，不知所措。案例中的被告人为了寻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将具有毒品性质的罂粟壳加入到羊肉汤里，不惜伤害顾客的身体健康，他的这种经济活动给社会成员带来了伤害，但他自己却并不为此而支付足够抵偿这种危害的成本，这就属于生产的外部不经济，给社会带来了负的外部性。

（一）羊肉汤里添加罂粟壳事件的负外部性分析

1、案件经济角色分析

在羊肉汤里添加罂粟壳这个事件中，被告人王某某和白某某是给社会带来负外部性主体，其寻求的是让自己的私人利益获得最大。而喝了加有罂粟壳的羊肉汤的顾客们是受到负外部性影响的客体，其付出的社会成本大于主体所付出的私人成本。

2、案件经济属性分析

在案件中他们涉及到的问题就是食品安全问题，食品安全管制是具有公共物品的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政府对食品安全的管制是无形的公共服务，当政府实施食品安全管制时，消费者购买到高质量食品时，不会影响其他消费者的购买。其次，食品安全具有收益的非排他性，每一个消费者无需为食品安全管制支付任何费用，也能从中获得收益。政府部门提供了一整套的法律、法规、制度来改善食品安全状况和维护良好市场秩序。政府对食品安全管制不具有排他性和竞争性，可以惠及所有合规生产厂商和消费者。目前，在我国消费者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食品安全问题的成本很高，消费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成本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有时消费者还要付出生命危险。由于缺乏有效的激励制约机制，政府官员很容易被利益集团“俘获”。导致权力出现异化，无法避免的出现设租和寻租。此时，监管并不是由监管者单方面施加影响，政府监管行为可能违背社会的公共利益。由于食品生产厂商贿赂政府官员使得违法成本很低。厂商在进行成本和收益分析之后，就会提供大量的非安全食品，安全食品供给减少，使得食品安全问题层出不穷。④

3、案件负外部性分析

外部性的产生是由于私人收益与社会收益，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的偏离。个体户作为一个经济主体，往往会追求私人收益最大化，从而产生负外部性。在公共经济学中，这种由于个人或企业行为影响了其他人或企业，使之支付了额外的成本费用，但后者又无法获得相应补偿的现象被称作是负外部性。

在本案例中，王某某与白某某经营的羊肉汤面店，为了使其做出的羊肉汤味道能吸引更多的顾客，在自身所付出的私人成本很小的情况下，在汤中加入具有毒品性质的罂粟壳，这样吸引越来越多的顾客前来消费。而加入罂粟壳的羊肉汤是对人体有巨大危害的，社会成员为此付出的社会成本将远大于经营者付出的私人成本；同时，经营者因为顾客增多而带来的私人收益将远大于社会成员消费有害于自身健康的食物而带来社会利益。这种负外部性的存在，最终会损害各方的利益：

（1）对于作为消费者的社会成员而言，在付出成本去消费食物时，却给自身带来了食品安全威胁，不仅影响了消费者的消费情绪，更甚者会造成严重的食物中毒等事件，这会给自身和家庭带了更大的伤害。

（2）对于经营者自身而言，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利益，但却会为损害社会成员而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不仅影响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也会让自身家庭带来损害。

（3）对于国家和社会而言，食品安全问题的频频出现，时刻关乎着社会成员的生命健康。政府必须加大查处力度，确保食品的安全可靠，社会成员也要监督举报，让食品安全隐患无处藏身，给社会成员一个安全健康的食品消费环境。

（二）针对案件的负外部性，所采取的措施

1、健全法规体系：法律是政府进行食品安全监管的基础，拥有健全完备的法律体系才能在检测标准、风险评估、信息发布、质量认证等执法行为提供依据。法律的缺失为食品安全风险提供了温床。

2、风险评估：国际经验证明推行HACCP体系作为风险管理工具，⑤认清可能发生的风险，从而采取有效的办法加以防范，是保障食品安全最有效的管制体系。认清可能发生的风险，采取有效的办法加以防范，这就是发达国家普遍采取的风险评估和预警机制。

3、转变执政理念，严格行政：要改变地方政府GDP至上的发展哲学，从重经济建设、轻社会管理转变为重视经济和社会的协调发展，尤其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食品安全等工作上来。要厘清政府和市场的界限，原本该由市场经济解决的问题留给市场机制去解决，正确界定政府在食品安全中的权力和责任，走出体制藩篱，“有所为有所不为”。⑥通过平衡企业与社会公众的利益，促使食品生产经营企业在追求正当经济利益的同时能够满足消费者正当合法的消费需求，这样才能让食品安全问题逐步得到改善和解决。

4、不断完善企业自律，加强对社会监督的引导和培育：企业是保证食品质量安全的第一责任人。应充分利用质检系统的优势，积极引导企业完善自律机制，建立健全标准化体系、企业计量检测检验体系和企业质量保证体系。今后要重视和支持社会监督力量，通过宣传、讲座等手段努力提高消费者的质量卫生安全意识，鼓励消费者对质量违法行为进行投诉、举报。同时还要通过质量公告、新闻发布等手段对质量好的食品及其生产企业大力宣传，对存在质量卫生安全问题的食品及其企业进行曝光。通过政府、消费者、媒体等社会力量的共同努力，形成社会对食品质量安全问题有效的监督。

四、总结

食品安全问题就在每个人身边，社会成员在消费食品的同时，一定加强自身的辨别和保护意识，逐渐形成一张社会监督网，更好的维护社会成员的利益，让食品安全的负外部性不再产生。国家、政府、企业和个人需要密切联系和沟通，不断监督和维护食品安全，让社会成员在食品方面更加安心，避免再出现危害身体健康的食品安全问题，让国家和社会能有序健康的发展。（作者单位：西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注解：

① 陈玉玲（2014）.生态环境的外部性与环境经济政策[J].经济研究导刊.16：291-300.

② 高鸿业（2000）.西方经济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P326-327.

③ 洪东海（2014）.循环经济视角下外部性治理的新思路[J].山西财政税务专科学校学报.6：51-55.

④ 冯琴琴（2011）.中国食品安全问题的经济学分析[D].山东经济学院.P15.

⑤ 冯琴琴（2011）.中国食品安全问题的经济学分析[D].山东经济学院.P35-36.

⑥ 陈仕学（2014）.完善食品安全政府监管的路径[J].江苏调味副食品.4：38-41.

参考文献：

[1]陈玉玲（2014）.生态环境的外部性与环境经济政策[J].经济研究导刊.16：291-300.

[2]高鸿业（2000）.西方经济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P326-327.

[3]洪东海（2014）.循环经济视角下外部性治理的新思路[J].山西财政税务专科学校学报.6：51-55..

[4]冯琴琴（2011）.中国食品安全问题的经济学分析[D].山东经济学院.P35-36.

[5]陈仕学（2014）.完善食品安全政府监管的路径[J].江苏调味副食品.4：3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