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道

2016-06-27 13:48
美文 2016年12期
关键词:衣食物质基础历史长河

遥望历史长河,人们对“治世”的构想可谓由来已久。早在《礼记》的《大道之行》中,先贤圣人就描绘了一个“道不拾遗”“外户而不闭”的大同社会。两千年后,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的描写中也有“人们达到了极高的思想境界,每人都会去劳动”的阐述。治世可谓是一盏明灯,引多少文人志士上下而求索,描绘着通向治世的雄伟蓝图,而这蓝图因描绘者不同而不尽相同。

春秋战国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同的思想云集汇萃。诸子百家围绕“天下大治”各抒己见。法家主张严刑峻法,儒家主张克己复礼,道家主张无为而治。而究竟是怎样的理念才是能被广为推崇的治世之道呢?

孔子追求的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他所赞颂的是“人不堪其忧,回也不该其乐”。但是若用其作治国理念,有多少人会理解呢?芸芸众生在今天要为物质基础来往奔波,哪里还有精力去“闻道”呢?又有多少人真的会在“不堪其忧”时“不改其乐”呢?现实是,山穷水恶往往与赖民泼妇联系在一起。孔子似乎太急,希望百姓直接有极高的道德修养来达到“治世”,却跨过了生活这一基础条件所在。

治世之道并不是让少数人满意与玩味的,而是要惠泽于大众,能给大众带来福祉,降下甘露的。治世之道不能孤芳自赏,否则与广大百姓没有交集,曲高和寡,这理论再精妙也没有市场。芸芸众生才是社会的缔造者。这个理论应该站在芸芸众生的高度去思考。

管仲的理论可以说就是问题的答案。他没有沉湎于经粉饰过的完美的理想主义,而是一头扎入百姓最为关心的吃穿住行之中。“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简单地说不就是只有当物质生活达到富裕这一高度,人们才会“知礼节”“知荣辱”,才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吗?当百姓“仓廪实”“衣食足”时便会“知礼节”“知荣辱”,而大同社会的标准——“讲信修睦,夜不闭户”不就是百姓“知礼节”“知荣辱”吗?讲“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只有当民的“天”晴空万里:衣食无忧,民这本才会牢固,国家才会长治久安。

管仲的理论可以说是“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两千年前的雏形。他像个预言家,以他的高瞻远瞩跨越两千年看到了今天。像个医生,当社会生病时,先从物质这个基础器官来医治开刀。他站在百姓这个高度,切身为广大百姓着想,没有儒学的高不可攀,没有法家残暴重刑。他的理论很朴素,也很现实,一语道破“知礼节”的奥妙所在。先要衣食足再知礼节,先打物质基础后造上层建筑。我想他的理论在当时一定起到了惊世骇俗的爆炸性效果,在其他学者高谈阔论时,他却把目光投向了寻常百姓家。

在百家争鸣时,他的理论有着别样的光辉。如一盏明灯,在那个民如草芥的时代,为寻常百姓指明了去路。或许他的理论因太过超前未及推行,但今日读起,字字铿锵,振聋发聩,如钟声隆隆,回荡在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道出了“衣食”这些简单事物的重要性。时隔千年仍熠熠生辉。这不就是今日加快经济建设的道理所在吗?要先夯实经济基础,当经济基础稳固时,好比楼房打好了地基,才有条件建设文化之类的上层建筑。只有当经济建设取得阶段性成果时,百姓的精神风貌才会有大的转变。

当经济建设已经完成,生产力达到较高水平,诸如文化之类的上层建筑也封顶竣工时,社会主义的终极目标——共产主义便算是达到了。

春秋时期的柳下跖起义,秦时的陈胜吴广起义,到明末李自成起义,清末太平天国起义。这起义不就是百姓田地荒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民生凋敝造成的吗?物质基础崩溃时,像“礼节”“荣辱”之类的上层建筑也会随之垮塌。而封建统治者却空想着当物质基础崩溃时,百姓还能知“礼节荣辱”。有人率众起义,便污蔑成“盗跖”实在是可悲呀!

今日中国有许多不文明现象出现,这时对群众空喊“道德修养”是没用的,原因很简单,群众“仓不廪实”便“不知礼节”。

还有一个例子:“治世藏古玩”,只有在“治世”生活条件得以改善,百姓不再为衣食而全力奔走时,才有闲钱,余力去把玩高雅的古玩。

管仲的理念“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才算得上真正的治世之道。他站在芸芸众生的高度上,为他们说了句朴素而深刻的实在话。为他们铺垫了一条去往“治世”的康庄大道。如一首简单而极富魅力的诗,从衣食住行唱起,回荡在历史长河之中,袅袅地飘向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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