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凌:自由是最美的意境

2016-06-17 02:05吴永强
齐鲁周刊 2016年22期
关键词:诗歌母亲

吴永强

一个女孩的文学自由成长

5月23日,首届华语青年作家奖颁奖典礼在四川都江堰举行,庄凌凭借《空鸟巢》获得诗歌入围奖,授奖词写道:

“庄凌的诗提醒了我们一些可能转瞬即变即逝,随时被代替、被遮蔽、被自我忽略的存在。她更可贵的是,在一个相对狭小的时空创造出宽阔的精神世界,把人皆有的成长史的初级阶段,用诗歌艺术化地摄录下来,饱含妙义与哲思,读来令人心动。”

这是她第二次去四川,上一次在2014年,参加由《星星诗刊》举办的“大学生诗歌夏令营”。在诗歌的道路上,不断远行。

上世纪90年代初,庄凌出生于日照,从小家教严格,母亲把她引导上写作之路,小学三年级的作文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我母亲出生书香门第,那个年代在农村妇女中高中毕业已很了不起。”

初中时,她经常去图书馆借书看,读了一些诗歌,很有感触。“韩寒的《三重门》对我影响很大,我从初二开始创作校园小说,那时最明确的目标是当了作家就可以见韩寒了。”庄凌笑言,“当然那时韩寒还没结婚生闺女。”

学校经常推荐她去参加作文比赛,不断获奖,她没太把获奖放在心上。“后来早恋,文学创作是我最委婉的告白,高中后学业繁忙,为了节省时间,诗歌是最凝练简短的方式。”去德州读大学,她带了两个大笔记本,上面满满的诗歌。

创作从未间断,直到大三,她才有投稿意识,因为早有储备,投了几个大刊和大奖赛,有不少收获,如获得“包商银行杯”全国高校征文一等奖,诗歌发表于《人民文学》《诗刊》《钟山》等著名刊物。“别人看我很顺利,其实不知我是有足够的底气,对诗歌我有清醒的认知,我始终相信,机会是给准备好的人,反而现在我很释然,不急于求成。”

庄凌目前就读于山东艺术学院,戏剧理论研究生二年级。在长清大学城的青山绿水间,表面的波澜不惊和内心的诗意江湖,在一个女孩身上得到体现,如她自己所说:“先做人再做诗,我个性直率简单真实,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把诗歌写到蓝天大海,写到陌生的疆域

广受好评的诗歌《与母亲一起洗澡》,有朋友在她博客里留言:“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和母亲一起洗澡?好意思吗?”庄凌说:“北方农村的冬天十分寒冷,我家里生活又十分拮据,洗澡极为不便,而五十多岁的母亲从来不好意思自己去镇上的公共澡堂洗澡,也舍不得花钱,每次都是我带母亲去洗澡,每次看到母亲骨瘦如柴的身体我就心酸。”

父亲有腰病与腿疾,不能做体力活,是母亲忙里忙外撑起一片天。本来母亲有机会到镇上工作,作为村支书的外公却把名额给了一个有点残疾的女孩。“外公的正直无私,母亲的勤劳善良,都成了我做人和写诗的底色。”

她看到了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之间巨大的沟壑,在创作谈《我会苍老,诗歌不会》中,她写道:“长大后来到城市读书,开始还新鲜,有点满足感,但几年后就身心疲惫,像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到处是生硬的钢筋水泥,匆忙的人群,拥挤的交通,不散的雾霾,冷漠的眼神。我意识到无论在乡村还是在城市,生存都是最重要的命题,为了生存,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角色。”

这是更广大的世界:还有几个人能心无旁骛看看潺潺流水,听听天籁之音。还有几个人能数数天上的星星,耐心等待一朵桃花的盛开。“城市与农村文明之间的碰撞,让我有了更多的认识,我把我的诗歌也带到城市,希望诗歌能给人带来更多的思考与启发,因此诗歌中也多了几分忧虑与惆怅。”

“我爱那些年轻的面庞,也爱那些衰老的皱纹,”她写过一首《关门》,母亲一生只为丈夫与儿女开门,她的世界那么小,梦想与故事都关在门外,“而我要打开的门在远方,钥匙在自己手中。女人的一生并不属于哪个男人,只属于自己,作为一个写诗的人,我想告诉读者,自由才是最美的意境。”

“20岁时我不想无病呻吟,不想等我40岁时再靠回忆纪念青春,此时的青春激荡就是最真实浪漫的抒情。”——独特的视角穿越诸多生活的“陷阱”,她用生命本真的“简单”超越了无数人的“复杂”。《人生如戏》中,表演课上的“我”,饰演小三,“开始我还有点不情愿/我嚼着口香糖对男人指手画脚/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掐他的耳朵,摘老树的果子/女人拥有万紫千红的春天/才有资格拥有坏脾气”,接下来,“我”渐入佳境,“不是喜欢演戏/是喜欢上了这个角色”。类似这样,不着痕迹的大胆表述在她的诗中多次出现,连同两性懵懂意识的觉醒,构成了少女成长路径的诠释。

有腿疾的父亲不能走远路,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家乡的日照市。“而我想跑遍天涯海角,把诗歌写到蓝天大海,写到陌生的疆域,我想我的诗歌能代替父亲,代替生活走得很远很远,这也是对生活的安慰。”胸中有丘壑,生活的远方,也是寻找故土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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