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经济下资源驱动型与机会驱动型企业创业行为研究*
——基于机会与资源的整合视角

2016-06-17 03:23鲁喜凤
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3期

蔡 莉, 鲁喜凤

转型经济下资源驱动型与机会驱动型企业创业行为研究*

——基于机会与资源的整合视角

蔡莉, 鲁喜凤

摘要:基于转型经济背景下政府和市场的不同作用,分析“弱市场—强政府”和“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下的创业行为的类型、特征及过程模型。基于机会与资源整合视角,研究发现不同环境下的创业行为存在差异。在“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下,创业行为的关键在于识别有价值的市场和技术机会,即以机会驱动型为主导。在“弱市场—强政府”环境下,资源可获得性较差,创业行为的关键在于能否掌握关键资源,即以资源驱动型为主;同时,在该环境下制度和市场变革也带来机会,因此,也存在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

关键词:转型经济; 机会驱动型;资源驱动型; 创业行为; 整合视角

一、引言

近年来,无论是在企业创业实践方面还是宏观的政策方面,创业活动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蔡莉等,2011)。创业实践和宏观政策的制定都需要创业理论的支持,因此这也极大地激发了创业研究者的兴趣。国内外不同领域的学者相继加入到探讨创业问题的行列中,试图揭示创业的机理,以期提炼创业活动的规律。从已有文献来看,机会视角和资源视角是目前创业研究的核心(葛宝山等,2015)。不可否认,机会或资源视角的研究将创业活动予以分解,深入揭示创业的形成机理,深化了人们对创业活动的认识。然而,已有研究更多地侧重从其中一个视角来分析创业活动,忽略了创业实践中机会与资源的内在联系,缺乏对二者相互匹配及互动过程的解释。作为创业活动的两个关键要素,机会与资源本身是难以分割的,机会的识别与开发需要以资源的投入为前提,资源的开发需结合与之相匹配的机会才能创造价值(蔡莉和单标安,2013)。蒂蒙斯(Timmons,1999)的经典创业模型也强调了机会与资源的互动是创业能否成功的关键,而这一观点并未得到后续研究的充分重视及拓展。

转型经济背景下,虽然环境的快速变化能创造丰富的创业机会,然而不同区域的制度和市场环境存在极大的不平衡性(李敬等,2007),可利用机会的数量以及资源的可获得性亦存在较大不同,因而创业行为表现出极大的区域差异性。与此同时,机会与资源的联系更为密切,基于机会与资源整合的视角来分析这一背景下独特的创业现象和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价值。本研究的目的在于试图深入分析创业的机会视角与资源视角,将二者予以整合,以揭示创业过程中机会开发和资源开发行为的嵌入及整合机制;以转型经济独特情境为背景,关注政府与市场不同作用程度下机会驱动和资源驱动两种类型创业行为的特征及规律,以弥补已有理论研究不足,从而更好地指导相应环境下的创业实践。

二、转型经济背景下的创业环境:政府与市场的双重作用

已有创业研究已经形成共识,环境在创业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它是新企业创建及成长过程中所能利用的各种要素的集合,与创业活动密切相关。良好的创业环境积极影响当地的创业活跃程度,并极大地降低创业失败率。根据资源依赖理论,组织自身的资源(或自身能创造的资源)是有限的,需要从外部环境中获取,因此,组织对外部环境及资源提供者(如其他企业、客户、供应商、政府机构等)具有依赖性(蔡莉等,2007)。对于那些极度缺乏资源的新企业而言,与外部的资源提供者保持良性关系并且调整自身来适应外部环境极为关键。蔡莉等(2011)提出市场和政府是创业环境中最为关键的要素。

从转型经济背景来看,市场和政府在我国社会经济中都发挥着显著的主体作用(黄林和卫兴华,2014):一方面,政府的直接作用逐渐减弱,市场逐步开放化;另一方面,原有的制度体系依然深刻地影响着社会经济,政府在很多方面依然存在干预或引导作用(蔡莉和单标安,2013)。该情境下最主要的环境特征便是政府和市场对社会经济的双重作用和影响。由于区域的不平衡性,转型经济体不同区域的市场和政府的作用程度存在极大的差异(李敬等,2007),因此基于市场和政府作用的强弱程度可以将创业环境划分为四类,即强市场—弱政府、强市场—强政府、弱市场—强政府以及弱市场—弱政府(蔡莉等,2011)。其中政府强弱是指政府干预资源配置以消除市场低效与市场失灵,并通过外部监管和内部管理行为来维护市场秩序的程度(汪旭晖和张其林,2015;蔡莉等,2016);市场强弱是指市场主体在竞争、供求以及价值规律的约束下,根据价格信号和市场交换原则进行灵活高效的资源配置,进而激发经济发展活力的程度(黄林和卫兴华,2014)。

蔡莉等(2011)曾基于中国的吉林、北京、广东等地1 154份有效问卷的实证检验发现,吉林地区为典型的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北京地区为典型的强市场—强政府环境,而广东为典型的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该研究结论也与中国实际政策相符,即通过改革开放,在广东、福建、浙江等一些沿海地区率先引入市场机制,政府逐步放权(如深圳、珠海等一些经济特区的建立)(刘树成和张晓晶,2007),从而快速建立市场体系和竞争机制,属于典型的强市场—弱政府地区。而像吉林及中、西部其他省份等大部分内地区域,市场体系建立缓慢,政府的干预作用依然较强,属于典型的弱市场—强政府地区。北京的地缘位置较为特殊,其处于中国政治中心,尽管市场体系建立较快,但与其他区域相比,政府的作用依然较强,这种强市场—强政府的创业环境并不具有普适性。因此,本研究借鉴蔡莉等(2011)学者的观点,重点关注强市场—弱政府以及弱市场—强政府两类创业环境下的创业行为。

三、转型经济背景下的创业行为:机会与资源的整合视角

从理论研究层面来看,已有研究者主要借鉴蒂蒙斯(Timmons,1999)的经典创业三要素模型,即围绕创业者/团队、机会和资源这三个关键的创业要素展开相应的研究,经历着静态的创业者/团队特质研究向动态行为或者过程视角研究转化的过程。目前从机会视角或资源视角进行创业研究是创业领域的主流研究问题,二者将创业过程看作是机会发现、评估与利用或者资源识别、获取、整合与利用的过程(Shane & Venkataraman,2000;蔡莉等,2007)。

机会视角将创业带入了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并开辟出创业研究的新篇章。从该视角的研究来看,创业机会的识别是创业活动的前提,机会的评估是创业活动的关键,而机会的利用则是创业实践的真正开端。机会视角的研究较好地弥补了早期特质论创业研究的不足,强调新企业创建及成长的核心要素是机会的开发过程(Shane & Venkataraman,2000),并且创业者的警觉性等个体因素、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市场和制度变革)会影响到这一过程(Edelman & Yli-Renko,2010;Sine & David,2003)。

资源视角的创业研究更多地关注创业资源创造价值的过程(Alvarez & Busenitz,2001)。作为新企业价值创造的基础,资源集合需经历识别、获取、整合及能力利用等一系列开发过程(Sirmmon et al.,2007)。这个复杂的过程便是新企业创建的过程,也是新企业成长的背后推动力。与机会视角的研究相类似,资源视角的研究同样弱化了创业者自身特质的作用,而强调异质性资源及其开发过程的重要性(杨俊和张玉利,2004),并关注初始资源禀赋、社会网络、战略导向等在资源开发过程中的关键作用。

已有关于转型经济背景下的创业机会与资源研究并不多见,特别是基于转型经济背景的机会研究较少。由于处于转型期,制度和市场的变革速度较快,这种变革的环境为创业企业提供大量创业机会,同时资源的稀缺性为开发这些机会带来挑战(Tang et al.,2008)。另一方面,信息的不对称性以及环境的不确定性加剧了资源所有者与资源需求者间(创业者)的“鸿沟”(Zhang et al., 2010),使得二者无法有效对接。由此可见,这一情境下机会与资源间的“矛盾”极为突出,发现机会的创业者极度缺乏资源支持,而掌握资源的投资者却难以寻找有价值的机会。因而,转型经济背景下创业过程中机会开发与资源开发始终相伴相随,成功的关键在于如何将机会与资源相匹配(蔡莉和单标安,2013)。然而这一关键问题却并未得到学者们的充分重视。尽管蒂蒙斯的经典创业模型已经表明新企业创建和成长过程是机会与资源互动的结果,而且学者们也已认同机会开发与资源开发是同时作用于创业过程且相互联系的复杂行为,但却没有从系统角度对两者的整合过程加以研究(葛宝山等,2015)。

基于此,葛宝山等(2015)从系统论的视角提出机会资源一体化开发行为概念,将机会开发行为的识别、评价和利用三个子阶段与资源开发行为的资源识别、获取和配用(整合和利用)三个子阶段进行匹配形成九类相互影响的子关系,为机会与资源的整合研究提供较好的理论支撑。在借鉴葛宝山等研究的基础上,本研究认为机会与资源一体化不仅是简单的资源开发各阶段与机会开发各阶段相互影响和匹配,二者是相互嵌入、有机结合的,即机会开发过程中伴随着资源开发,而资源开发的同时也实现了机会开发。同时,本研究还考虑情境因素的作用,关注转型经济背景,揭示这一独特情境下创业者如何进行机会与资源开发整合行为以及哪些因素会影响到这一过程,从而深化已有研究,弥补现有理论研究的不足。

已有研究表明,创业之初绝大多数创业者难以同时具备机会与资源,即创业活动往往起步于机会或资源中的一个要素,故存在两种典型的创业行为。其一是以发现机会为驱动,通过识别、获取、整合资源将机会予以开发从而创造价值的过程(Reynolds et al.,2003),我们称之为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其二是以掌握的优势或稀缺资源为驱动,识别、评价机会并将资源予以开发从而创造价值的过程(Haynie,Shepherd & McMullen,2009),我们称之为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这两种创业行为的特征和过程存在一定差异,所需的创业环境也有所不同。

(一)“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的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在“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背景下也存在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由于市场体系较为完善,资源可获得性较好,多数创业者即便是缺乏资源也能通过市场途径加以获取,只有少数个体能掌握其他个体无法获取的“独特资源”并加以开发利用,故在该环境背景下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缺乏广泛的代表性。

在“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的作用在于为市场经济活动提供相对完善的制度保障体系,而极少干预企业的行为,市场发挥着自我调节的作用,经济活动主要依靠市场机制进行,市场体系较为健全,要素市场较为完善(Li & Zhang,2007)。企业处于相对宽松的创业环境中,资源可获得性较好,外部环境能够为创业活动提供广阔的资源渠道,为新企业发展提供丰富的资源条件。因此,该创业环境下,完善的市场体系使得资源所有者与创业者间信息沟通更为顺畅,他们可以通过多方面的市场途径解决资源短缺困境,从而减弱初始资源拥有者进行创业的优势,而使能够发现有价值机会的创业者优势更为明显。因此该环境下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更为广泛和更具代表性在“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下,宽松的创业环境促使创业企业更愿意选择以长期目标为导向的探索型战略,进行创新性的机会开发行为(Tang & Tang,2012)。

图1 “强市场—弱政府”下的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

1. 创业机会的来源及识别

机会的来源及识别一直是已有研究关注的焦点,多数学者认为机会来源于市场,其中关于供给的变化和需求的变动产生机会的观点居多(Shane,2000)。科恩和温(Cohen & Winn,2007)提出信息不对称、定价机制缺陷等市场不完善(market imperfections)会产生创业机会。此外,一些学者强调机会也来自于技术变革,如克莱沃里克和莱文(Klevorick & Levin,1995)专门关注技术机会,发现人类科学知识与技术进步、其他行业的技术进步对本行业的影响(包括供应链内部或外部)以及本行业一定时期技术进步的积累都可能带来新的技术机会。西内和戴维(Sine & David,2003)认为制度变革也能带来创业机会。

德鲁克提出机会的来源是多样性的,新技术发明的产生、信息不对称引起的市场效率低下以及政治、规制和人口结构的变化等都能带来机会(Drucker,1985)。根据德鲁克的研究,市场变革、技术变革以及制度变革都能产生机会,本文的研究中认同并借鉴了该观点。当然,无论机会源自于市场、技术还是制度变革,最终都需要通过作用于市场得以实现。

机会识别的影响因素是已有研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同样的环境背景下,为什么一些人能识别机会,而另一些人却没能?著名学者柯兹纳(Kirzner,1973)提出警觉性这一概念,即认为个体间的警觉性不同导致这一差异(警觉性来自于个体先验知识)。而谢恩和文卡塔拉曼(Shane & Venkataraman,2000)发现这种差异是由于个体间先验知识(信息)和认知能力的不同。也有学者强调了创业者个人特质的重要性,如奎尔沃(Cuervo,2005)等发现成就需求、风险承担、内控性等特质有助于机会识别。由于“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对市场体系及企业行为干预较少,故机会更多地来自于市场或技术变革,虽然制度变革同样也能带来机会,但相对而言这样的机会关注程度较小。因此,除警觉性、认知偏向、特征等个体因素之外,环境因素也是影响创业企业机会识别的重要因素。

2. 识别资源以评估机会

个体在识别机会后,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便是对机会的评估,即该机会对于个体来说是否值得开发。Shane & Venkataraman(2000)认为此时需要关注机会的可行性,如价值、成本和风险等问题,从而决定下一步是否利用该机会。根据资源基础观,资源是企业价值创造的基础和竞争优势的来源,也是开展创业活动的重要基础(Alvarez & Busenitz, 2001)。因此,个体在评估机会是否可行的重要准则是其能否获取足够的、必要的资源的自我判断(葛宝山等,2015)。

海尼等 (Haynie et al.,2009)专门对机会评估问题进行研究发现,资源识别是个体评估某一机会是否属于他的关键。这涉及到一个认知过程,个体既需评估目前处于其控制下的资源禀赋,同时还需考虑未来价值创造过程中其他必要资源。根据他们的研究,机会评估是以未来为导向的,重点考虑已有的资源禀赋,特别是该资源的价值性、难以模仿性以及稀缺性等特征在后续利用该机会的过程中的作用,以及机会利用过程中所需的其他资源集合。因而,个体在评估机会的过程中需要识别与机会相匹配的资源,包括已经拥有的资源情况,同时还需更多地考虑那些未来利用机会时所需的其他资源,包括资源的可获得性以及相应的成本,细化资源的来源渠道、获取方式、数量等(Wood et al.,2014)。

机会评估过程中还会受到个体因素的影响,如先前研究表明风险承担性等创业者特质,过度自信、代表性直觉等认知偏好都会对个体的机会评估产生影响(Keh,Foo & Lim,2002)。而由于“强市场—弱政府”下宽松的创业环境,资源来源丰富,可获得性较好,因而在评估机会时受环境因素的约束较小。

3. 资源获取与整合以利用机会

利用机会是个体获取所需资源并加以整合创造价值的过程(Shane & Venkataraman,2000)。资源获取、整合并不是利用机会的前因,二者是同时进行的,这也意味着个体进入实质性的创建新企业阶段,其结果是成功创建新企业或者创业失败。由于创业者(特别是初次创业者)受到资源禀赋的限制,因而能否获取所需资源并在资源有限的情境下高效地整合资源成为创业成败的关键(单标安等,2013)。在既定机会的驱动下,创业者需要持续地获取、整合与机会特征相匹配的资源,即基于机会的价值、成本等因素合理选择获取资源的渠道,并采取最佳的资源整合方式以最大化地发挥机会和资源的价值。

由于“强市场—弱政府”为创业活动带来较为宽松的环境,即使个体的资源禀赋有限,也可以通过多元化的市场渠道获取机会,如信贷市场、资本市场。同时,个体还可以评估自身的社会网络作为其资源的来源渠道(李新春等,2010;Kodithuwakku & Rosa,2002),因而创业者的社会网络将对资源获取产生积极影响,对于那些以组建团队形式进行的创业活动,成员间本身可以构成资源互补并且社会网络更为广泛(贺小刚和沈瑜,2007)。由于该背景下政府在市场经济活动中的参与度较低,相比于政治关系,创业者的个人关系和商业关系所起的作用更为明显,比较适合于市场机会的利用。

资源整合是对相应资源进行配置的过程,以发挥资源的价值。已有经典研究提出资源整合存在多种形式,组织可以通过稳定调整、丰富细化和开拓创造等方式对已有的资源进行整合(Sirmon et al.,2007)。新企业既需要对内部资源予以整合,同时还可以对散落于外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予以整合。针对那些难以获取足够资源的新企业,资源拼凑或许是一种较为合适的整合方法。梁强等(2013)提出,为了解决创业资源瓶颈,创业者可以采取灵活的策略,对于已有的资源可以“拼凑”的形式加以利用,并在后续机会利用过程中积极搜寻新的资源。

因此,在“强市场—弱政府”环境背景下,市场体系健全、要素市场完善,创业者既可以通过市场渠道,也可以通过网络渠道获取资源,进而利用稳定调整、丰富细化和开拓创造以及资源拼凑等多样化方式进行资源整合。同时,在资源获取与整合过程中,社会网络对拓宽资源获取渠道、提高资源整合效率具有重要作用(李新春等,2010;Sirmon & Hitt,2007)。

(二)“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的创业行为

在“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在社会经济活动中发挥着关键的引导作用,存在较大程度的政府干预,如通过配置银行信贷、税收优惠等重要稀缺资源、出台大量的制度和政策来规划地区产业经济发展(Sheng et al.,2011),带有明显的政府意愿和计划经济的影子。市场的力量显得相对薄弱,市场体系不够健全、要素市场较不完善,机会主义行为和不良竞争行为充斥着市场(Li & Zhang,2007)。企业处于并不宽松的环境中,资源可获得性较差,一些关键资源掌握在政府和少数人手中(Tang et al.,2008)。

该环境下,由于政府控制大量稀缺资源和战略资源,创业活动受到较强的资源约束,其创业活动的重点在于对所掌握资源的利用,创业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识别和获取所需的资源(Kodithuwakku & Rosa,2002),因而该环境下创业行为以资源驱动型为主。同时,由于政府的强干预、扶持政策以及制度的频繁变动带来制度机会和技术机会(Sine & David,2003),一些敏感的创业者可以识别和利用此类机会,因此该环境下也存在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

虽然创业环境和创业者均是影响企业创业成功的关键因素,但“弱市场—强政府”环境的敌对性较高,使得创业者的个体因素对创业成功起到更为关键的作用,而个体因素来源于创业者的个体特质、技能、知识、经验等(Ahmad et al.,2010)。因此,该环境下创业者需要基于自身特质并不断积累技能、知识、经验等以应对敌对性环境的挑战。

1.“弱市场—强政府”下的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

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以资源为起点,是创业者在已有资源的驱动下进行机会识别、评估与利用等开发行为,以利用相应的创业资源(葛宝山,2015)。该类型的创业者首先在创业之初往往具备一定的初始资源,并基于这些资源基础来识别机会,随后识别资源来评估机会,最后通过资源的获取与整合以利用该机会(参见图2)。

图2 “弱市场—强政府”下的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

(1) 个体的初始资源

多数研究关注的是资源匮乏情境下的机会开发过程,而一些学者认为个体的创业离不开其拥有的初始资源,即在既定的资源条件下寻求并开发机会(Haynie,Shepherd & McMullen,2009)。根据这一观点的理解,个体创业决策与其所拥有的人力、技术、财务和物质等资本密切相关,其机会的搜寻也是基于这些资源展开。因此,初始资源的异质性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机会的创新性以及新企业的成长(杨俊和张玉利,2004)。

从已有研究的总结来看,个体的初始资源主要来源于积累的自有资金、人力资本(来自于管理经验、行业经验、教育等)、专有技术(知识产权)等(Aspelund,Berg-Utby & Skjevdal,2005)。朱晓红, 陈寒松和张玉利等(2014)认为个体拥有的社会资本也是重要的资源,促进个体识别和评估机会。在“弱市场—强政府”的环境下,个体拥有的社会资本尤为重要,特别是政治资本作为一种特殊资源能帮助个体获得土地、信贷和政策支持等稀缺资源(Sheng et al.,2011)。在该环境背景下,由于市场体系的不完善,资源流动性较差,个体所掌握的这些资源的价值更为凸显。

(2) 基于初始资源的机会识别与评估

在“弱市场—强政府”环境下,信息不对称性和动荡的市场需求带来市场机会,同时政府的强干预、扶持政策以及制度的频繁变动带来制度机会和技术机会(Sine & David,2003;朱平芳和徐伟民,2003)。在该环境下,个体在掌握一定初始资源的基础上搜寻与所控制资源相关的机会以开发资源,从而创造价值。此时,机会识别被看作是个体处理复杂信息、先验知识以及社会网络等资源能力的功能之一(Ramezanpour et al.,2014 )。根据Haynie等(2009)的研究,创业者在既有的资源驱动下扫描外部环境,目的是识别与资源相匹配的机会。但由于该环境下资源可获得性差、机会主义行为和不良竞争行为充斥市场,企业的创业活动往往以短期目标为导向(Tang et al.,2012)。

伍德等(Wood et al.,2014)提出创业者评估机会的标准包含资源效率以及利用机会所带来的风险或成本。由于资源驱动型创业是在已具备的初始资源基础上进行的,因此资源效率是该类型创业机会的重要评估因素。根据Wood等的研究,资源效率(resource efficiency)即资源得到最佳的使用(first and best use),个体在机会评估过程中需要做出决策,判断资源能否在该机会中得到有效利用。阿尔瓦雷斯和布森尼兹(Alvarez & Busenitz,2001)也强调需最大化利用已有资源,即个体认为所识别的机会而不是别的机会能更好地发挥资源的潜在价值。同时,张玉利(2004)研究指出初始资源的异质性对机会的创新性及企业成长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因此异质性也是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机会评估的重要因素。

在“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由于政府通过政策、制度干预市场经济,控制稀缺资源,外部资源环境较差,企业进行机会评估时更多考虑自身所具备资源的效率和异质性(Wood et al.,2014;杨俊和张玉利,2004),因此,机会评估受到环境因素的较强约束。除此之外,个体在机会的识别与评估过程中还受到警觉性、认知偏向和特质等个体因素的影响(Shane & Venkataraman,2000;Cuervo,2005)。

(3) 机会利用与资源整合、新资源获取

哈夫(Haugh,2005)提出创业者必须获取和整合资源才能成功利用机会。与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不同,资源驱动型创业者做出利用相应机会的决策时具备了良好的资源基础。一旦创业者决定利用该机会,其目标更为明确并很快能进行实质性的整合资源。不良竞争和机会主义行为的存在(Li & Zhang,2007),在具备相应资源的前提下,创业行为很容易被复制和模仿,故多数创业者缺乏市场竞争经验和意识,在利用资源时往往以短期目标导向为主,特别是一些政策性支持,由于时间、资源有限,创业者通过拼凑以尽快地将这些资源转化为经济效益,而缺乏长远的战略思考(Tang & Hull,2012)。

随着创业活动的展开,创业者还需主动获取新的资源,因为已有资源在很多情况下并不足以支撑其创业(Cai,Hughes & Yin,2014;Zhang,Soh & Wong,2010)。与“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不同,该环境下市场体系不够健全、要素市场较不完善,企业难以通过市场途径获取相应的资源,因而,通过构建社会网络获取资源的能力成为创业成功的关键(Kodithuwakku & Rosa,2002;Zhang & Li,2007)。由此,社会网络,尤其是政治关系在该环境背景下发挥极为关键的作用,多数情况下甚至决定着创业活动能否成功。由于该环境下资源错位及分布不均,易于滋生权利寻租现象,从而形成一些特殊中介(Aidis et al.,2008),如提供短期融资或政商关系的“掮客”,影响创业者获取或整合资源。

2. “弱市场—强政府”下的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

如前所述,在“弱市场—强政府”环境下存在制度机会和市场机会。与“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不同,由于缺乏完善的市场环境、配套体系不健全,制度机会和市场机会普遍缺乏创新性,技术机会则较少地存在于政策支持的领域,并且受政府政策的影响较大。除创业环境因素的影响之外,在机会识别过程中同样受到个体因素的影响,如警觉性、认知偏向、特质等方面因素(Shane & Venkataraman,2000;Cuervo,2005)。

资源匮乏是该环境背景下进行机会开发的主要障碍(Tang et al.,2008)。由于市场体系的不完善、机会主义行为的存在等环境因素的影响(蔡莉和单标安,2013),个体更多地考虑短期效益。因此,该环境下的机会评估关注是否能在短期内以低成本获得足够的必要资源以快速地利用该机会创造价值,而很少以长期目标为导向来细化资源的来源渠道、获取方式、数量等,以持续地利用机会(Tang & Hull,2012),因此该环境下机会的创新程度不高,很容易被模仿。

在“弱市场—强政府”环境下,获取资源的渠道极为有限。要素市场不完善导致市场途径的资源获取准入门槛和成本都较高,创业者不得不通过构建社会网络(Zhang et al.,2010; Kodithuwakku & Rosa,2002)或通过提供短期融资或政商关系的“掮客”等特殊中介来获取和整合资源。由于“弱市场—强政府”背景下的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资源短缺成为普遍问题,因而,企业在创业过程中更加注重在组织内、外部建立良好的社会网络来集聚资源,并且该环境背景下基于手段导向等拼凑的方式以更好地整合资源(梁强等,2013)。

图3 “弱市场—强政府”下的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

(三)不同创业环境下创业行为的对比分析

“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极少干预企业的行为,市场发挥着自我调节的作用,市场体系较为健全、要素市场较为完善(Li & Zhang,2007)。创业环境较为宽松,资源可获得性较好,为创业提供丰富的资源条件。因而,在此背景下创业行为的关键在于识别有价值的市场机会和技术机会,即以机会驱动型为主导(见表1)。

“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较大程度地干预市场经济和企业行为,市场的力量相对薄弱、体系不够健全、要素市场较不完善,企业所处的市场环境并不宽松,资源可获得性较差(Li & Zhang,2007)。一些关键资源掌握在政府和少数人手中,因而创业行为的关键在于能否掌握一定的资源,因而以资源驱动型为主(见表1)。同时,在这一环境背景下制度和市场变革也带来一些机会,存在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但往往缺乏创新性,以短期目标为导向。由于该环境较为动荡且资源可获得性较差,企业在该环境下进行创业需要更多地考虑环境的约束因素,此时企业需要具备更强的创业能力来应对恶劣环境的挑战(Ahmad et al.,2010)。

在两种特征迥异的创业环境下进行创业,其创业行为及影响因素必然存在较大差异。具体地,在“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政府对市场体系及企业行为干预较少,故机会更多地来自于市场或技术变革,虽然制度变革同样也能带来机会,但相对而言这样的机会关注程度较小。在机会评估的过程中,较为宽松的“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使企业以长期目标为导向,进行创新性较高的创业活动,而“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资源稀缺且可获得性较差,企业的创业活动往往以短期目标导向为主(Tang et al.,2012)。同时,“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下创业者既可以通过市场渠道也可以通过网络关系获取创业所需资源;而“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由于其市场体系不够健全、要素市场较不完善,部分关键资源掌握在政府和少数人手中,资源可获得性较差,因此该情境下创业者通过市场渠道有效获取资源存在较多障碍(Tang et al.,2008),从而只能通过社会网络的构建以及提供短期融资或政商关系特殊中介来获取资源以解决资源困境(Zhang et al., 2010)。而对于资源整合方式,“强市场—弱政府”环境下,市场体系健全、要素市场完善,创业者可以通过多样化的整合方式对资源进行整合;而“弱市场—强政府”环境下,由于资源禀赋及资源获取渠道限制,创业者更多选择拼凑的方式整合资源(梁强等,2013)。

表1 不同创业环境背景下的创业行为总结

资源来源:根据相关资料进行整理

此外,即使同样处于“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下,机会驱动型创业行为和资源驱动型创业行为也存在一定差异,资源驱动型创业由于在创业前具有较好的资源基础,因此在机会评估过程中更多考虑自身资源的效率及异质性使自身资源得到最大化利用(Wood et al.,2014)。而对于机会驱动型创业,由于资源匮乏、市场体系的不完善、机会主义行为的存在等特征(蔡莉和单标安,2013),个体更多地考虑短期效益,根据资源禀赋、资源可获得性、成本进行机会评估,很少从长远角度来细化资源的来源渠道、获取方式、数量等,以持续地利用机会。

四、总结与展望

本研究基于转型经济背景来探讨企业创业行为。根据资源依赖理论,新企业的资源是极为有限的,需要依赖于外部环境来加以获取,而不同创业环境下资源的可获得性存在极大差异。在转型经济这一独特环境背景下,政府和市场共同影响着经济活动,但在不同区域影响的程度不同,即政府和市场的强弱表现出极大差异,对创业行为产生不同的影响。据此,本研究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重点关注“弱市场—强政府”创业环境和“强市场—弱政府”创业环境下的创业行为。

本研究基于已有机会视角和资源视角创业研究的不足,从整合的视角来分析创业行为,认为在创业过程中机会开发始终伴随着资源识别、获取与整合等开发过程,而资源开发需要通过识别、评价与利用机会等过程才能创造价值,并依据创业行为始于识别的机会还是拥有的资源,将其分为机会驱动型创业和资源驱动型创业。随后,本研究结合中国转型经济背景下具体的创业环境特征,深入分析机会驱动型创业以及资源驱动型创业过程中机会与资源的互动过程,并建立相应的过程模型。

然而,本研究仅仅构建出机会与资源整合视角的创业行为模型,对于创业发展不同阶段机会与资源的匹配过程、影响因素,创业者在这个过程中所起的关键作用等方面的研究,都还有待于后续学者通过实证和案例去完善和发展。

[参考文献]

Aidis R,Estrin S,Mickiewicz T. Institutions and entrepreneurship development in Russia: A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08,23(6): 656—672.

Alvarez S A,Busenitz L W. The entrepreneurship of resource-based theory. Journal of management,2001,27,(6): 755—775.

Aspelund A,Berg-Utby T,Skjevdal R.Initial resources’ influence on new venture survival: a longitudinal study of new technology-based firms.Technovation,2005,25,(11): 1337—1347.

Cai L,Hughes M,Yin M.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ource Acquisition Methods and Firm Performance in Chinese New Ventures: The Intermediate Effect of Learning Capability.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2014,52,(3): 365—389.

Cohen B,Winn M I.Market imperfections,opportunity and sustainable entrepreneurship.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07,22,(1): 29—49.

Cuervo A. Individual and environmental determinants of entrepreneurship. The Intern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Management Journal,2005,1,(3): 293—311.

Drucker,P.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New York: Harper & Row. 1985.

Edelman L,Yli-Renko H.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 and entrepreneurial perceptions on venture-creation efforts: bridging the discovery and creation views of entrepreneurship.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 2010,34,(5): 833—856.

Haugh H. A research agenda for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Social enterprise journal,2005,1,(1): 1—12.

Haynie J M,Shepherd D A,McMullen J S.An opportunity for me? The role of resources in opportunity evaluation decisions.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09,46,(3): 337—361.

Hazlina Ahmad N,Ramayah T,Wilson C et al. Is entrepreneurial competency and business success relationship contingent upon business environment? A study of Malaysian SM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trepreneurial Behavior & Research,2010,16,(3): 182—203.

Keh H T,Foo M D,Lim B C.Opportunity evaluation under risky conditions: The cognitive processes of entrepreneurs.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2002,27,(2): 125—148.

Kirzner I M. Competi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3.

Klevorick A K,Levin R C,Nelson R R et al. On the sources and significance of interindustry differences in technological opportunities. Research policy, 1995, 24,(2): 185—205.

Kodithuwakku S S,Rosa P. The entrepreneurial process and economic success in a constrained environment.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02, 7,(5): 431—465.

Li H, Zhang Y. The role of managers political networking and functional experience in new venture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 Chinas transition economy.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7,28,(8) :791—804.

Ramezanpour S,Amiriyan S,Mosleh Shirazi A N. Investig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opportunity recognition and entrepreneurial capital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sian Social Science, 2014, 4,(5): 598—613.

Reynolds P D, Bygrave W, Autio E. GEM 2003 executive report. Babson College, London Business School, EM Kauffman Foundation, 2003.

Shane S,Venkataraman S.The promise of entrepreneurship as a field of research.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00,25,(1): 217—226.

Sheng S, Zhou K Z, Li J J. The effects of business and political ties on firm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 China. Journal of Marketing,2011,75,(1): 1—15.

Sine W D,David R J.Environmental jolts,institutional change,and the creation of entrepreneurial opportunity in the US electric power industry.Research Policy,2003,32,(2): 185—207.

Sirmon D G,Hitt M A,Ireland R D.Managing firm resources in dynamic environments to create value: Looking inside the black box.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07,32,(1): 273—292.

Tang J, ang Z,Marino L D,et al. Exploring an inverted U-shap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and performance in Chinese ventures.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2008,32,(1): 219—239.

Tang Z,Tang J.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and SME performance in China’s changing environment: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strategies.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2012,29,(2): 409—431.

Tang Z, Hull C. An investigation of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hostility, and strategy application among Chinese SMEs.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2012,50,(1): 132—158.

Timmons J A. New venture creation: entrepeneurship for the 21st century. New York: Irwin,1999.

Wood M S,Williams D W. Opportunity Evaluation as Rule-Based Decision Making. 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4,51,(4): 573—602.

Zhang J,Soh P,Wong P.Entrepreneurial resource acquisition through indirect ties: Compensatory effects of prior knowledge.Journal of Management,2010,36,(2): 511—536.

蔡莉,崔启国,史琳.创业环境研究框架.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7,(1).

蔡莉,单标安.中国情境下的创业研究:回顾与展望. 管理世界,2013,(12).

蔡莉,柳青,尹苗苗,张捷.创业环境的“双元”结构研究.创业管理研究,2011,(1).

蔡莉,彭秀青,Satish Nambisan,王玲.创业生态系统研究回顾与展望.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6,(1).

葛宝山,高洋,蒋大可,续媞特,蔡思宁.机会—资源一体化开发行为研究.科研管理,2015,(5).

黄林, 卫兴华. 重构新时代的市场与政府关系. 经济问题,2014,(8).

贺小刚,沈瑜. 基于企业家团队资本视角的新创企业成长理论探析. 外国经济与管理,2007,29,(12).

李敬,冉光和,万广华.中国区域金融发展差异的解释——基于劳动分工理论与Shapley值分解方法.经济研究,2007,(5).

李新春,梁强,宋丽红.外部关系——内部能力平衡与新创企业成长——基于创业者行为视角的实证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0,(12).

梁强,罗英光,谢舜龙.基于资源拼凑理论的创业资源价值实现研究与未来展望.外国经济与管理,2013, (5).

刘树成,张晓晶.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的特点和地区间经济差异的缩小.经济研究,2007,(10).

汪旭晖,张其林.平台型网络市场“平台—政府”双元管理范式研究——基于阿里巴巴集团的案例分析.中国工业经济,2015,(03).

杨俊,张玉利. 基于企业家资源禀赋的创业行为过程分析. 外国经济与管理,2004,26,(2).

朱晓红,陈寒松,张玉利. 异质性资源、创业机会与创业绩效关系研究. 管理学报,2014,11,(9).

【责任编辑:许玉兰;责任校对:许玉兰,杨海文】

*收稿日期:2015—11—18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71232011)

作者简介:蔡莉,吉林大学管理学院、吉林大学创业研究中心(长春 130022);

DOI:10.13471/j.cnki.jsysusse.2016.03.018

鲁喜凤,吉林大学管理学院(长春 13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