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户”的抗争“被住在”奥运会场

艾兰

“那是一种获得门票的方式！”英国《每日邮报》报道调侃着，今年初，该报探访了一些拒绝拆迁的“钉子户”，他们直接“被住在”奥运会场里。

一个奇特的场景是，建筑工人在周围忙碌，同时，有人家还在像往常一样过日子，料理菜园、晾晒衣服等。

现年59岁的玛西亚·莱莫斯一直住在维拉奥托罗莫贫民区，700多人围湖而住形成居民区。

因为奥运公园建设，建筑工人及推土机一点点占领这里。里约市政府历经4年施压和提供补偿金后，大部分居民停止与拆迁的痛苦斗争，接受赔偿搬走。留下来的人，面临水电不稳定，还被贴上反对通过奥运会使里约走上现代化的标签。

玛西亚就是其中还在抗争的住户。“一天早上我离开家去工作，回到家时，我发现家门口围起高墙。”玛西亚讲述着，“我事先并未得到通知。离家时还住在维拉奥托罗莫贫民区，下班回家，我就住进了奥林匹克公园。”

她家养着猫狗等动物，花园里种着果树。“我没有要搬走的意思，我在这里住了15年，在里约，没有比我的家更好的地方。”玛西亚说着。她也对政府给出的赔偿金不满意，据其介绍有的人拿到几百万雷亚尔，而政府只愿给她家90万雷亚尔，只是其三居室价值的一半。

仍留在这里的人去上班、上学或者买东西，要绕路穿越建筑工地及检查站，过程中都有保安跟随，直到他们到达外面的主路。“他们给我配了通行证，还告诉我若弄丢了就不能回家。”在她看来，这就是对她的施压手段。

除了警察暴力、劳工条件差等问题，在学者和非政府组织去年12月发布的报告《排斥的盛会》中，还列举了里约奥运会的另外一个侵犯人权的现象：强迫拆迁。

自2009年到2015年11月，贫民窟中被赶出家园的人多达2万，至少有4210个家庭直接与奥运场馆及基础设施建设相关。然而，里约政府称其中72%的拆迁是因为人们原本生活的地方更易受洪水和泥石流的影响，9.6%是因为交通及基础设施建设——这些是造福整个城市的。

“每次出门工作，都怕回来时家被摧毁了，这是他们对其他居民的做法，他们会在所有东西都在房子里的时候推倒房屋。”除了水电问题，这更是玛西亚所担心的。

今年3月8日，维拉奥托罗莫贫民区的居民及其支持者在里约市政厅前抗议。这一天，多年来逐渐在反抗强拆中扮演领导角色的佩尼亚家未能逃过葬送推土机的命运。

佩尼亚称，此前，有关人员找到她，与她签订保密协议，告诉她政府会给她时间考虑。可在3月8日，她发现自己的家和母亲的家都被拆毁。之后，政府只给她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搬房屋里的东西。

在去年的强拆抗议中，抗议者曾与警方发生冲突，但佩尼亚称不会放弃。“奥运会就两周时间，一结束，奥运区域就会变成购物商场和有门的社区。那么为何在奥运后，我不能继续在自己住了23年的家里生活呢？”

“我们一直说，想要留下的可以留下。”市长帕埃斯这样说道，并称政府计划将拆迁户重新安置到新房子里，但居民表示怀疑。他们认为自己不该被强行离开，怀疑奥运会被用来将穷人从开发商看中的地方赶走。去年，当地一位土地所有者——也是帕埃斯市长选举的主要资助者，称他想要把土地留给精英和富人，这更加深了人们心中的看法。

在世界杯前夕参与抗议的“大众委员会”等组织呼吁政府停止驱逐居民、停止对街头商贩的迫害等行为，呼吁奥委会在奥运前后建立监督系统。

“这里更像是战区而非居民区。”发起针对强拆抗议、旨在改变暴力和腐败运动的弗洛伦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