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颂歌 吴刚
西方电子指导的基本议题与项目实践*
□马颂歌吴刚
摘要:电子指导是一种借助E-Mail等电子通讯技术建立和维系指导关系的新兴指导方式,是传统指导的有益补充。西方电子指导研究起步较早,已经就电子指导的概念界定、优势与风险、项目运营、研究框架等基本议题达成共识。电子指导项目运营涉及计划、结构化和评价三个环节,服务于项目的循环调试。电子指导研究框架基于15项研究议题和概念模型,其中概念模型可以视为一个过程性指导模型、因素分析模型和优劣势对照模型,该模型对项目实践的指导、分析和对照都是围绕这15项研究议题来开展,两者体现出紧密的逻辑关系。我国在电子指导理论和实践方面尚处于萌芽阶段,理论研究应吸纳传统指导的研究成果,明确电子指导的定位,将电子指导行为、电子指导关系、电子指导活动和电子指导项目作为基本的研究单元,借鉴西方逻辑紧密的研究框架,有序开展本土化的实证研究。项目实践应充分认识国内推行电子指导项目的社会条件,以E-Mail为核心,重视多种技术的融合,将电子指导项目纳入终身学习制度建设体系中,与学分银行和先前学习经验认定挂钩。
关键词:电子指导;基本议题;研究框架;项目实践;本土化
指导(Mentoring)“是一种学习交互关系”(Connor & Pokora,2012),通常是指有经验的专家或前辈(Mentor)与有潜力的初学者或晚辈(Mentee 或Protégé)建立一对一的长期合作关系,以帮助学习者释放自身潜能,实现职业目标和生活目标的过程。作为一种终身学习方式,指导在个体、团队、组织和社会层面均颇具效益:帮助被指导者提升知识技能水平,加速适应职业,改善人际关系,获得加薪与晋升机会;借助“溢出”效应,改进团队和组织绩效;为政府开展帮扶社会弱势群体、建设学习型社会提供可靠途径。
在西方,指导已经广泛应用于青少年学业与生涯辅导、成人职业发展与业余生活引导、社会扶贫与医疗健康、专业人员培养等领域,社会影响深远。2015年“全美非营利组织社会影响力百强排行榜”中,指导机构占9席之多。在我国,企业教育领域的企业导师制(Mentoring)和教师教育领域的同伴指导(Peer Mentoring)也积累了一定的实践经验。
伴随世界性的技术革新,扁平化组织、分布式团队与灵活作息成为时代发展的新趋势,传统指导(或面对面指导)(Traditional Mentoring,T-Mentoring;Face to Face Mentoring,FtF Mentoring)逐渐沦为一种古雅的旨趣,不能完全适应当今社会现实。电子指导(Electronic Mentoring,E-Mentoring)是一种借助E-Mail等计算机辅助通讯(Computer Mediated Communication,CMC)来建立指导关系的新兴指导方式,能够突破时空限制和组织边界,增加建立指导关系的机会,提高指导的灵活性,可以认为是传统指导的有益补充。
电子指导研究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美国,经过20多年的积累,西方学界以各类电子指导项目为主要研究素材,针对电子指导的定义、分类、优势与风险、研究议题、研究方法、研究路径以及影响电子指导效果的因素等问题基本达成了共识,但关于具体影响因素的作用机制及其结果还存在争议,是未来研究的主攻方向。
国内专门研究电子指导的文献数量极少。2003年编著的《研究性学习开发体制》介绍了电子指导的定义与优点、电子指导活动分类以及建立有组织的电子指导的步骤,后来的理论研究均未能突破这些内容。在应用研究方面,有学者认为电子指导“不能完全替代传统的青年教师培养模式”(曲枫等,2010),却是“促进新教师教学技能及专业成长的有效途径”(焦中明等,2005)。赖晓云与杜侦(2006)介绍了国际电子指导者计划(International Telementor Program,ITP)的早期宗旨、内容、实施过程及成果,提出“把世界各地专家引入‘课堂’培训新手教师,开展‘基于项目的学习’”。李雪琴与焦中明(2008a)构建了电子指导培训的模式,认为“借助网络、卫星通信等展开培训,具有超越时空的电子化、网络化和智能化的优势”。李雪琴与焦中明(2008b)还分析了农村教师继续教育实施电子指导的成本收益,认为“电子导师制培训模式的一次性投入成本较大,但其具有规模效益,可有效弥补传统教师培训方式的不足”。赖晓涛等(2011)则针对农科类专业学习资源短缺、教学方法陈旧、导师严重不足、师生交流困难的问题,提出利用电子导师“拓展学术交流平台,提供多样化的教学资源,促进多样化的指导方式”等教学策略。
此外,中文期刊数据库中还有大量以“远程指导”为主题词的文献,但研究的是如何通过远程手段解决具体的即时性问题。此类研究关注技术手段与即时效果,问题一旦解决,双方的现场合作即宣告结束,并未专门研究指导双方长期的指导关系及其效果,不属于国际上公认的指导研究范畴。
总之,国内相关研究已经达成如下共识:“电子导师制是指导与电子交流相结合的一种指导方式”(汪霞,2003;焦中明等,2005);电子指导活动可分为问专家、配对指导、小组指导三类;电子指导的优势体现为突破时空、促进平等、多方交流、发挥学习者主体性等方面;有组织的电子指导包括规划、实施、评价三个步骤;电子指导可应用于学生学业发展和教师专业发展等方面。
目前中西方研究的主要差距在于:其一,西方电子指导研究建立在传统指导研究的殷实基础之上,对传统指导的扬弃十分明确;我国的电子指导研究几乎完全脱离了传统指导的研究成果,未能理清电子指导之于传统指导的定位,导致对实践问题的研究脱离了“指导”本身的特质,甚至与培训混为一谈。其二,西方学界已经勾勒出电子指导研究领域的全貌,核心研究议题已经浮现,后续实证研究方向明确;我国相关研究尚处萌芽阶段,理论来源模糊,研究概貌不清,核心议题不明,后续实证研究方向迷失。其三,西方电子指导实践基础雄厚,一手研究数据充实,研究结论可信;我国相关研究还停留在理念层面,调研数据不足,缺乏系统论证。
为了塑造我国电子指导研究与实践之雏形,基于西方文献的梳理和分析,本文就以下内容展开论述:(1)指导理论及其进展;(2)电子指导的界定、分类与优势;(3)电子指导项目及其运营;(4)电子指导的研究框架。在此基础上,本文将对译名问题展开讨论,并为本土研究与实践提出建议。
电子指导与传统指导一脉相承,指导的缘起与发展决定了电子指导的实质与趋势。
1.“指导”的词源
指导的原文“Mentoring”由Mentor变化而来。“Mentor一词起源于荷马史诗《奥德赛》”(Russell & Adams,1997):伊萨卡王奥德修斯出征特洛伊后,其子忒勒马科斯无法忍受围绕在母亲身边的求婚者,企盼父亲归来。女神雅典娜化身长者门托尔(Mentor)点化忒勒马科斯,“教他去派洛斯和斯巴达打探父亲的消息,借以历练人情,增广见闻”(荷马,2010)。门托尔跟随忒勒马科斯出行,为其提出忠告,助其成为优秀的王者。由词源可知,指导包含强烈的家长式关爱,意味着深厚的情谊、长期的合作关系与共同利益,西方学者也经常“把Mentor对Mentee的关怀比作柏拉图式的或亲子间的爱”(Colley et al.,2003)。
2.当代指导研究的发端
当代指导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美国。1978年,列文森等(Levinson et al.,1986)以白人男性为研究对象,在其著作《一个男人的人生时节》(The Seasons of a Man's Life)中提出,“指导作为一种非正式学习途径,尽管其作用始终未被人们察觉,但的确是个体职业成功的重要影响因素。”1985年,本领域首部理论性专著《工作中的指导》(Mentoring at Work)问世,其作者凯西·克莱姆(Kathy Kram)也成为首位执牛耳者。该书“明确提出指导的定义和研究框架,不但全面奠定了指导领域的理论基础,更使得‘指导’这一抽象的学术概念变为家喻户晓的语词”(Ragins & Kram,2007)。
3.指导研究的新进展
《一个男人的人生时节》和《工作中的指导》是经典指导理论的代表作,具有里程碑意义。随着指导实践的发展,以20世纪90年代末为界,出现了新的研究议题(见表1)。其中需要特别解释的术语如下:闪电指导(Flash Mentoring)是指定期或一次性的短时指导;小组指导(Group Mentoring)、互联指导(Network Mentoring)和多指导(Multi Mentoring)是指一对多、多对一和多对多的指导;同伴指导(Peer Mentoring)是指“基于相近年龄、岗级、收入、资历和生涯阶段的相互指导”(Kram & Isabella,1985;Levinson,1986);反向指导(Reversing Mentoring)是指后辈对前辈的指导。
表1 指导的经典议题与新兴议题
新兴议题反映出指导领域的一项重要变化:指导关系日渐松散,呈现出主体多元化和方式灵活化的趋势。然而该领域的核心价值却未改变:指导关系的建立是学习发生的前提,指导关系的维系是指导效果的保障,一切研究和实践都应当以指导关系的建立和维系为中心。
鉴于电子指导与传统指导及信息技术的密切联系,电子指导的界定应达成两个目标:一是理清电子指导与传统指导的关系,明确电子指导的定位;二是确定电子指导的核心技术手段,与其他远程指导相区别。
1.电子指导的界定
(1)电子指导的经典定义
表2 电子指导的定义
关于电子指导界定的讨论主要集中于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表2总结了当时比较有影响力的定义:定义1把电子指导明确界定为面对面指导的补充手段,并提出两种用于建立指导关系的电子途径——电子邮件和计算机网络系统,但没有界定指导本身。定义2在描述指导者和被指导者的基础上把指导界定为一种互助关系,其主要功能是为被指导者带来好处,“电子交流的方式”只是实现这一功能的手段。定义3的思路与定义2相似,但特别强调电子指导的两个优势——边界的突破和对象的平等。定义4和定义5则比较简单,认为传统指导与电子指导的区别仅在于后者主要是通过电子媒介进行交流。定义6也认为电子指导在本质上是一种互惠关系,但与定义2不同,它不主张把电子指导的功能局限于一对一的指导关系,并列出了更多的电子交流途径。定义7则更加宽泛,甚至未限定指导关系主体。
(2)电子指导的定位
对电子指导进行定位,目的是理清它与传统指导之间的关系。总的来说,电子指导是传统指导的补充,这从西方学者界定电子指导的方式中可见一斑。界定电子指导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避开对指导本身的界定,直接把电子指导定义为使用电子媒介的指导(定义1、4、5);二是先把指导界定为指导双方的帮扶或互惠关系,再阐明这种关系需要以电子技术为媒介(定义2、3、6、7)。这两种定义方式并无本质不同,因为后者对指导的界定几乎完全沿用了传统指导的经典定义。
关于电子指导的定位,以下论点颇具影响力:“电子指导不是灵丹妙药,也不是传统指导的廉价替代品。它是一种拓展指导机会的备选模式,却不能代替传统指导。然而,当被指导者无法通过其他方式实现与指导者的互动时,电子交流的杠杆作用就会得以体现”(Single & Single,2005)。汉米尔顿和斯堪杜拉(Hamilton & Scandura,2003)用图示呈现了电子技术对多种传统指导模式的干预作用(见图1),图中M代表指导者,DM代表发展型指导者,P代表被指导者,TL代表团队领导者,Te代表电子技术。图1清晰地表明:不论是最初的一对一指导关系,还是日益受到重视的发展型指导网络,电子技术都可以成为辅助建立、维持指导关系的手段,但电子指导无法在内涵上脱离传统指导,其主要作用是为传统指导提供技术支持。
(3)电子指导的核心技术手段
电子指导中的“电子”具有特异性,一般专指E-Mail技术等远程文字信息技术。视频授课等非文字远程教育技术是远程指导、虚拟指导和在线指导的主要技术手段,尽管这些术语的含义与电子指导十分接近且一度混用,但由于倚重的技术手段不同而应有所区分。
在电子指导领域,E-Mail是出现最早、最受重视的指导媒介,随着技术的发展,研究者开始在定义中列举其他电子交流技术,例如即时通讯、聊天室和社交网络空间等,然而这种列举远远落后于技术的发展,随着手机应用的发展,全新的文字交流方式正在成为时代的主流。
图1 传统指导模式中的电子技术(Hamilton & Scandura,2003)
总之,研究者很难在电子指导的定义中穷尽一切技术手段。远程文字通信的独特优势包括规范性、正式性,以及查阅和保存的便利性等,因此,E-Mail目前仍是正式开展电子指导的第一媒介,其他远程文字通信平台应为灵活开展电子指导的首要备选媒介,而视频电话等其他远程交流方式则应为辅助媒介。
2.电子指导的分类
按照对计算机辅助通讯(CMC)依赖程度的差异,电子指导可分为CMC唯一模式(CMC-Only)、CMC为主模式(CMC-Primary)和CMC为辅模式(CMC-Supplemental)三种:“在CMC唯一模式中,所有交流都通过电子媒介完成,其中E-Mail是主要媒介;在CMC为主模式中,虚拟世界能完成大多数互动,但仍以私人会面和电话交流为补充;在CMC为辅模式中,大多数会谈以面对面的形式开展,但在技术手段的帮助下,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会得以增强。”(Ensher et al.,2003)
电子指导虽为传统指导的补充,但不应成为传统指导的附庸。该分类进一步明确了电子指导与传统指导的融合和分离程度,尤其是CMC唯一模式的提出,说明电子指导亦可脱离传统指导而存在。以此为基础,后续研究愈发关注CMC唯一模式的电子指导,为电子指导成为一个独立而成熟的研究领域创造了条件。
3.电子指导的优势与潜在风险
电子指导的优势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首先,突破了时空限制,“有利于形成无边界的人才库,增加指导机会”(Single & Single,2005);其次,指导双方无需会面,“有利于避免人口统计信息和非文字信息引发的偏见”(Hamilton & Scandura,2003),“降低交通成本”(Hunt,2005),“为不擅长人际交往的个体创造机会”(Philippart,2014);再次,使用文字交流并自动保存记录,“有利于增强沟通的明晰度和深度,促进学习与反思”(Hunt,2005);最后,指导双方分属不同组织或部门,有利于“削弱指导者对被指导者职业生涯的干预权”(Boyle & Boice,1998),亦可拓展双方的交际圈。
电子指导亦存在如下两个方面的潜在风险:其一,可能会增加技术成本,产生技术歧视。“不擅长计算机技术的个体和不具备相应技术条件的组织参与电子指导的可能性很低”(Hamilton & Scandura,2003),如对其采取鼓励措施,则势必导致技术培训成本与设备配置成本的增加,如若忽略这些主体,又容易引起技术歧视的嫌疑。其二,可能会增加维系指导关系的难度。“电子媒介降低了建立指导关系的难度,却增加了维持指导关系的难度”(Hamilton & Scandura,2003),由于以E-Mail为主的电子交流多半为异步交流,受技术特性和主观意愿的影响,指导双方都可能错过或忽略对方传递的信息。在指导关系逐渐深入的过程中,双方往往会出于信任向对方透露自己的信息,而一旦对方对合作者的性别、年龄、身份等有所不满,也有可能单方面终止指导关系。在传统指导中,双方的见面机会也是互相争取反馈或挽留指导关系的机会,电子指导却不具备这一途径。
西方研究者普遍认为,比起维系正式的电子指导关系,维系非正式电子指导关系的难度更大,尤其是采用“CMC唯一模式”的电子指导,由于关闭了面对面交流通道,指导双方随时可能单方面终止指导关系。为规避这一风险,电子指导项目(或称“电子指导计划”)应运而生。
1.早期电子指导项目
电子指导项目诞生于美国,这得益于E-Mail和万维网的普及。以往E-Mail仅在美国的大学、学院和国家图书馆中为科研工作者所用,直到1985年,名为“美国在线”(American On-Line,AOL)的E-Mail计划进入普通家庭,大大增加了美国公众使用E-Mail的机会。随着界面友好的浏览器(如Netscape)的推广,美国公众不但发现了互联网所带来的能量与商机,还“认识到互联网具有解决教育公平与公正问题的潜力”(Muller,1997)。电子指导项目的最初目的便是为了扩大指导者队伍,拓展指导机会。
(1)电子使者计划和青年女性工程计算机远程指导计划
“1993年创立的电子使者计划(Electronic Emissary Project)是首个大规模电子指导项目。”(Single & Single,2005)该项目的服务对象是K-12公立学校的学生,“通过网络平台征召一批科学家志愿者与学生配对,指导学生设计并完成简单的科学课题。”(Harris et al.,1997)“青年女性工程计算机远程指导计划(Telementoring Young Women in Engineering and Computing Project)则是首个受到联邦资助的研究项目,它创立于1994年,目的是培养女高中生对计算机及其相关领域的兴趣(Bennett et al.,1998)。
(2)国际电子指导者计划
“国际电子指导者计划(International Telementor Program,ITP)创设于1995年,其前身是惠普电子邮件指导计划(Hewlett Packard Email Mentoring Project)”(Bennett et al.,1997),通过与网络技术公司建立合作关系,让来自企业的专业人员和K-12公立学校的学生配对,指导他们完成课程任务。目前,ITP是世界范围内规模最大的电子指导项目,也“是学业指导的引领者,其服务对象为K-12、家庭学校、学院和大学中的学生,旨在帮助他们与世界各地的专业人员建立电子指导关系。时至今日,来自11个国家的47000名学生已经得到22国专业人员的支持、鼓励和引导”(ITP,2016)。“指导者每周只需投入约30分钟,便能帮助学生取得学业上的进步,并协助他们探索自己的教育及职业生涯前景。”(ITP,2016)
(3)电子指导者网络
1995年,达特茅斯女大学生自然科学电子指导计划(Dartmouth College Women in Science E-Mentoring Program)创立,后更名为电子指导者网络(MentorNet),成为世界第二大电子指导项目。电子指导者网络的服务目标是“为全美范围内致力于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cience,Technology,Engineering,and Mathematics,STEM)学习的学生创建充满活力的实践共同体,让他们有机会卷入有效的指导关系并取得成功;把社交网络技术和指导理论结合起来,开发大规模的指导平台;开展实证研究,在此基础上投放项目,确保影响STEM学生成功的关键问题能在项目中得到解决”(Mentor-Net,2015)。“1997年至今,电子指导者网络成功匹配32000多对指导关系,指导双方平均每周的沟通时间为15分钟。”(MentorNet,2015)
2.行业电子指导项目
国际上的行业电子指导项目不胜枚举,遍及医疗、教育、工商等领域,现选择三个行业影响力较大、有较详实资料可查的项目予以介绍。
(1)PRSA的同事学院项目
同事学院(College of Fellows)由美国公共关系协会(Public Relations Society of America,PRSA)设立于1989年,主要服务对象是PRSA会员,目前“包括22000位公关与传播领域专业人员和10000名大学生”(PRSA,2016),是公共关系领域影响最大的指导项目。
该学院对会员申请的要求比较严格:具备20年及以上的从业经验;具备卓越的实践和教学能力;曾为行业进步做出贡献;曾通过提供服务或担任领导职务来奉献行业及社区;是行业及社区的榜样(PRSA,2016)。申请者需经过同行及伦理委员会的严格审批才能成为正式会员,并承担指导任务。近三年来,该学院平均每年吸纳的成员仅15名左右,成员总数仅有300人。
Mentor Match是该学院新近推出的特色电子指导服务平台,会员只需在线填入个人基本信息和感兴趣的指导主题,就能在线匹配合适的指导者,便于指导双方通过远程交流建立电子指导关系。
(2)SACNAS的指导项目
拉美裔与本土美国人科学进步协会(The Society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hicanos and Native Americans in Science,SACNAS)成立于1973年,旨在培育拉美裔及本土美国科学家(也包括从事科学研究的大学生)(SACNAS,2015)。指导是SACNAS的常规核心任务,协会没有明文规定指导者的资质,会员可在线提出成为指导者的意愿,再由协会进行审批。
SACNAS的电子指导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将本机构的全国年会(National Conference)、地区会议(Regional Meeting)、领导力研习会(Leadership Institute)与SACNAS俱乐部(SACNAS Chapters)等线下活动作为指导双方首次见面的平台(SACNAS,2015),在活动中建立正式或非正式的指导关系。正式指导关系为期一年,双方可通过线上或线下沟通来维系指导关系;非正式指导关系则无固定期限,以双方自愿问答为主。此外,SACNAS还有针对各类群体的专门电子指导项目,如将K-12教师与科研工作者配对(Kurzweil,2004)。
(3)AWRA的电子指导项目
澳大利亚女性体育与娱乐协会(AustralianWomensport and Recreation Association,AWRA)成立于2005年,“致力于培育女性体育工作者的领导力,为女性体育工作者发声”(AWRA,2016)。该协会的电子指导项目服务于女性中层管理者,以帮助她们取得事业上的进一步发展。“过去三年,该项目成功将100多位女性与高级体育管理者建立了指导关系,每一段指导关系都是基于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量身提供的,关系持续周期一般为6~24个月”(AWRA,2016),而且指导双方是面对面制定指导方案。
该项目提供面对面指导工作坊和电子指导工作坊,前者为墨尔本和悉尼地区的指导双方创造会面机会,后者则提供讨论主题: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被指导者;如何做到协同工作;如何最大限度发挥技能与经验的价值;如何决定自身的整体发展(AWRA,2016)。
3.电子指导项目的运营
(1)项目运作机制
电子指导项目的运作涉及三个环节9个方面(见图2),各环节之间仅存在相对的顺序关系,除总结性评估以外的其他8个方面均贯穿始终,服务于项目的循环调试。与传统指导项目不同,“训练”(Coaching)和“教练”(Coach)在电子指导项目进程与指导关系控制中的作用受到充分重视。
图2 结构化电子指导模型(Single & Single,2005)
计划环节包括招募指导者,了解指导双方(尤其是被指导者)的需求以及完成双方配对。配对方法包括单一需求配对法和双方需求配对法,前者主要考虑指导者或被指导者其中一方的特质、特长或需求;后者需综合考虑双方的特质、特长或需求。在评价环节中,卷入度(Engagement)衡量的是指导双方对自身和对方参与程度及效果的主观感受,形成性(Formative)与总结性(Conclusive)评估则由项目组织者来评价项目的运营过程及最终效果。结构化是最重要的环节,包括培训、训练和小组电子指导。培训一般安排在指导开始之前,由项目组织者聘请专门的培训师对指导双方进行培训,包括小规模灵活培训和大规模静态培训两种方式。前者将指导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情景和事件写入E-Mail,要求学员回复应对方式,培训师再根据学员的回复进行个性化引导;后者将情景和事件的若干应对方式设计成选项放在页面上,学员可以勾选,也可以在文本框中填入其他答案,提交之后,所有学员都能在网页上看到其他人的答案。训练贯穿整个指导过程,通常由项目组织者担任教练,负责引导、监控指导双方的行为,包括禁止双方泄露某些个人信息,按要求维持指导频率等。当双向指导关系不能满足需求时,可通过小组电子指导来共享整个项目组的指导资源,在安全的网络环境下发起具有启发意义的共同话题,让大量指导者和被指导者参与其中,提出批判性观点;在此过程中,教练的协助依然是必要的。
(2)项目运营模式
西方电子指导项目的运营方通常是非营利组织,主要包括会员性互益型组织(如行业协会、职业协会等)、会员性公益型组织(如少数族群服务团体、兴趣团体等)和非会员性基金会。会员性互益型组织与会员性公益型组织的运营方式相似,其电子指导项目的主要经费来源是会费和一次性项目费。以PRSA为例,在差别会费制的规定下,按照从业经验1年以下、1~2年、2~3年、3年以上分级,全年会费分别是115美元、155美元、200美元和255美元;全日制学生和退休人员的专享价格分别是60美元、50美元;5人及以上团队入会另有“PRSA团队会员计划”(PRSA,2016)。会员可享受包括电子指导在内的志愿服务,也可志愿成为指导者。AWRA则是以年为单位一次性收取项目费,2015年的个人项目费是275澳元,单位项目费是330澳元,组合优惠项目费是330/单位+192.5/员工。
非会员性基金会运营的电子指导项目以ITP为典型,该项目隶属科罗拉多非营利发展中心(Colorado Nonprofit Development Center,CNDC),由CNDC资助运营。参与者只需在ITP门户网站注册即可,不必成为CNDC的一员。作为一个国际性学业及生涯指导项目,ITP拥有巨大的指导人才库,其建库方式可称为“牵线式”:只有ITP合作单位的员工才能申请成为指导者,而要成为ITP的合作单位,只需派出2名联络员并签署一份合同即可。一旦与ITP建立合作关系,合作单位便有义务鼓励其员工成为ITP各子项目的指导者。每位指导者均可登录个人账户,注册自己感兴趣的项目,进入等待区;一旦系统提示学生已提交指导申请,指导者就能与学生配对;双方一周会面2次,结束时填写调查表。ITP的建库方案简便易行,只需考查合作单位的资质,维系与合作单位的关系,不必与指导者签订个人合同,大大降低了管理成本,合作单位则能获得对未来从业者的深远影响,以及奉献型的组织文化。
2007年,恩舍尔和墨菲提出了电子指导的15项研究命题(见表3)和电子指导研究议程的概念模型(见图3),使西方电子指导的研究框架得以浮现。
表3 电子指导的15项研究命题(Ensher & Murphy,2007)
1. 15项电子指导研究命题
恩舍尔和墨菲从参与电子指导的原因、影响电子指导关系成败的因素(包括交流频率、配对质量和可感知的相似性)和判断电子指导关系成败的依据(包括指导的功能和指导的结果)等三个方面提出了15项研究命题,并建议研究者针对每一项命题开展实证研究。
2.电子指导研究概念模型
基于15项研究议题,恩舍尔和墨菲进一步提出了“电子指导研究议程的概念模型”(见图3),以梳理各研究议题之间的逻辑关系。
由表3和图3(图中的“+”表示正相关,“-”表示负相关)可知,该模型首先是一个过程性指导模型,提出开展电子指导研究的四个阶段:(1)对象选择阶段:判断哪些人会参与电子指导,从而确定研究对象;(2)变量分析阶段:判断哪些变量会影响电子指导的效果,以求控制相应变量;(3)效果评估阶段:衡量电子指导活动的总体有效性;(4)效果分析阶段:分析指导双方的具体收益,确认电子指导项目对于达成个体目标的效用。该模型还是一个因素分析模型,列出了影响指导者和学习者选择或拒绝电子指导的因素、影响电子指导关系成败的因素、判断电子指导关系成败的依据以及双方的具体收获。该模型还是一个优劣势对照模型,为研究者判断电子指导相较于面对面指导的优势和不足提供了更详实的参照。
从表3和图3还可以看出,恩舍尔和墨菲的理论体现了电子指导领域对传统指导领域研究成果的继承。首先,概念模型的根基是“指导关系”,指导关系的成败几乎等同于电子指导本身的成败,因此配对质量、交流频率、可感知的相似性和技术问题就成了影响电子指导成败的决定性因素。这一衡量标准与传统指导的标准是一致的,并没有随着交流平台、交流工具和交流技术的改变而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其次,社会心理支持、职业支持和榜样作用是传统指导的三大核心成效(Bierema & Merriam,2002),在衡量电子指导对这些成效的贡献度的基础上,恩舍尔和墨菲将信息交换量作为体现电子交换优势的第四种成效,但仍然把传统成效作为主要观测指标。最后,在研究推进的各个阶段中,只有“CMC接受度”和“技术问题”是具有电子特色的要素,其余均与传统指导一致。
总之,恩舍尔和墨菲的理论体系完备,影响深远,经过对各议题的实证研究,大多数结论已经得到验证。在该理论的指引下,电子指导实证研究的重点得以转移,从指导双方“绝对的人口统计因素差异”转向“可兼容的差异”(Compatible Differences),重视指导双方的生活经验和主观感受,指明了未来研究的方向。该理论背后的实证基础是采用“CMC唯一模式”的电子指导项目,随着信息通讯技术的普及,面对面指导和在线指导的融合已经成为新的研究热点,而这一点却未能体现在恩舍尔和墨菲的理论中。
图3 电子指导研究议程的概念模型(Ensher & Murphy,2007)
1.关于译名的讨论
关于“Mentoring”一词国内使用较多的译名是“指导”和“导师制”,笔者提倡第一种译名,建议将“E-Mentoring”译为“电子指导”。至于“Mentor”和“Mentee”,笔者出于保留原意的目的选用“指导者”和“被指导者”这一译名,建议在不同语境中采用更灵活的译名,比如师傅与徒弟、导师与学徒(门徒)、指导者与学习者等。
弃用“导师制”的原因如下:指导未必是一种制度,它可以被制度化,也能够以私人关系、项目关系等形式存在,如果将它译为一种制度,则缩小了其涵盖范围。例如,国内高校实行的师资博士后制度是一种指导制度,亦可称为导师制,但本文论及的各类电子指导项目和私人电子指导关系不应被称为导师制。笔者认为,在谈及具体领域、制度或项目时可以使用本土化的特色名词,但不建议用这些名词来指代Mentoring的全部涵义。从词源上看,指导的本质不是制度(Institution)而是关系(Relation-ship),它不可完全制度化,否则将演变为指导者的教导责任和被指导者的听从义务,以致僵化。
2.本土理论研究建议
第一,明确电子指导之于传统指导的补充地位,将国内外传统指导研究的成果作为本土电子指导研究的基础。电子指导与传统指导不是颠覆与被颠覆、替换与被替换的关系,研究者应当认清电子指导的优势和潜在风险,不盲目推崇或贬损技术的作用,重视传统指导与电子指导的融合方式。
第二,借鉴西方电子指导研究的核心议题,按照一定的逻辑顺序有选择地开展本土化实证研究。实证研究首先应聚焦影响电子指导效果的因素,可从指导双方的人口统计因素入手,逐步过渡到个人经历、环境特质等复杂因素,当定量研究成果积累到一定程度,能就本土化的影响因素达成共识,便可针对各因素之间的运作机制开展质性研究。
第三,应以电子指导行为、电子指导关系、电子指导活动和电子指导项目为基本研究单元。电子指导项目的结构性最强,边界最清楚,西方可参考成果较多,相对较易入手,但缺少本土化实践的素材,因此建议试点项目式研究,注重项目开发与项目科研并行;电子指导行为、电子指导关系和电子指导活动之间的界限比较模糊,且具有一定的非正式性,数据松散,相对较难入手,但本土化实践素材较多,亟需深入梳理、分析与总结,因此建议及时开展小规模实证研究。
3.本土项目实践建议
第一,追溯西方推行电子指导项目的初始环境,与国内当下环境进行对比,分析国内推行电子指导项目的社会条件,找准切入点。当时西方社会所具备的有利条件包括:E-Mail的普及,其他计算机通讯技术的进步,指导理论的普及,社会对指导价值的认可,指导机会供不应求,传统指导对少数族群的忽视;当前我国在E-Mail普及与计算机通讯技术进步方面已具备条件,指导理论、指导价值和指导机会仅在部分行业领域受重视,少数族群则少被关注。可见,我国推行电子指导项目应首先从理念普及和理论研究入手,以企业教育、教师教育、社区教育、大学生创业为试点,从特殊到一般,逐步扩大项目规模和影响力。
第二,关于项目技术,可以延续以E-Mail为核心的西方传统,但也应充分重视APP的开发与多种技术的融合。目前国内比较接近电子指导理念的APP是“知乎”,可以在问答功能的基础上增设指导功能,搭建免费的大型电子指导平台,服务于项目推广与应用。随着技术的发展,电子指导未必只采用远程文字通讯技术,也可引入视频技术,但不应脱离指导关系的建立和维系这一中心。
第三,将电子指导项目纳入终身学习制度建设体系中,与学分银行和先前学习经验认定挂钩,成为终身学习立交桥的一环。允许参与电子指导项目的个体、团队或组织将指导时间折算成学分或信用分,进入个人学习档案,方便日后取用,提高项目的约束力和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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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entoring in Western World: Basic Issues and Program Practice
Ma Songge,Wu Gang
Abstract:E-mentoring,a beneficial complement to traditional mentoring,is a rising kind of mentoring building and maintaining mutually mentoring relationship through e-mail and other electronic means. Western e-mentoring research started relatively early,and has culminated in consensus on its definition,advantages,potential risks,program development and research framework. The model of structured e-mentoring which includes three phases called planning,program structure and assessment serves for the cyclic adjustment to the e-mentoring program. E-mentoring research framework was built on 15 basic research issues and the conceptual model for e-mentoring research agenda. The conceptual model,which is logically associated with the 15 issues,could be treated as a progress-guiding model,a factor-analysis model,and an advantage-disadvantage comparison model,and could finally guide,analyze and compare e-mentoring program practices according to the 15 issues. E-mentoring theory and practice in China is still in its infancy. Native studies should base the research on traditional mentoring literatures;clarify the identification of e-mentoring;take e-mentoring behavior,relationship,activity and program as basic research units;and do native empirical research in order with western theoretical issues for reference. As for cultivating native e-mentoring programs,centered on e-mail technology,integrating other electronic technologies should be emphasized while considering the local social conditions. In the meanwhile,e-mentoring program should be incorporated into lifelong learning system,and linked to the credit bank,time bank and prior learning assessment and recognition.
Keywords:E-Mentoring;Basic Issues;Research Framework;Program Practice;Localization
收稿日期2016-02-28责任编辑刘选
作者简介:马颂歌,博士,讲师,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上海200234);吴刚,博士,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博士后,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上海200433)。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国家青年基金课题“基于职业化的新型职业农民学习策略与支持体系研究”(CKA150135)。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195(2016)03-0035-12 doi10.3969/j.issn.1009-5195.2016.03.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