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疏奏浅谈

朱志鹏

【摘要】：“抗金采石立奇功，为相治蜀有佳政[1]”简明概要地總结了虞允文的生平事迹，这位文武双全的乱世英雄可谓是一个传奇，对他及他的作品进行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尽管众多学者围绕这一主题展开了探究和探索，但他们所涉及的领域还是有限的，多数人将研究重心偏向他的军事领导才能，特别是采石之战，对其的研究还有较大的空间。因此，本文将另辟蹊径，对他的疏奏风格进行浅议，以期对古代公文的研究有一定借鉴作用。

【关键词】：虞允文；疏奏；浅谈

虞允文，字彬甫，自幼聪慧，六岁就能背诵不少诗文并开始写文章，后来因为父亲而进入仕途，终成国家栋梁，抗金杰出将领。他不仅能“武”，而且写作才能俱佳，对于疏奏类的文章更是得心应手，其作品在古代公文研究领域地位突出，吸引了无数学者的研究。

一、疏奏的概念及作用

疏奏是中国古代著名的一种文书，属于上行文范畴。从字面上解释，奏是进上的意思。疏有疏浚问题使其畅通之意，因此对问题剖析的奏章就可以称为疏。唐宋以后对臣子上奏的文章才开始叫做“奏议”，随后改为“疏奏”。而所谓疏奏就是古代臣子对皇帝陈述意见或说明事情而上呈的奏章，一般在写作时会带入很强的个人感情，例如，先利用感恩戴德、忆苦思甜等方式引起皇帝的共鸣，然后再陈述事情，让皇帝更容易接受。

疏奏作为一种政治工具在古代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的使用范围极其的广泛，可以是臣子向皇帝汇报工作、歌颂丰功伟绩、商议兵事、弹劾其他官员等；也可以是有为人士谈论礼仪探究学习，关注社会和人生，发表自己的主张。疏奏这种文体的阅读对象一般是固定的，主要是下级向上级，例如皇帝和高官，其写作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而且都是针对具体的事件进行陈述的，时效性很强，因此这种文章的写作特点是十分鲜明的。

就公文而言，宋代的公文从内容质量到艺术技巧，从名篇巨制到深远影响，几乎都达到了中国古代公文的最高水平。而虞允文对于疏奏这种公文的写作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且写出了自己的风格和见解，深得大家喜欢，对其进行研究可以见微知著。

二、虞允文疏奏的主要内容和风格

1.疏奏内容多和军事相关

所谓乱世出英雄，虞允文可谓是生在一个内忧外患的动乱时代，从国内来说，赵宋王国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国势越来越衰退[2]，秦桧当权更是让国家陷入困境；从国外来看， 完颜亮昏庸凶残[3]，金国人不断地挑起战争，战火向南蔓延，南宋节节败退，不断妥协求和，家国处境堪忧，其疏奏作品心忧家国天下。

内忧外患的处境，从侧面衬托了虞允文的神话，特别是其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关于采石之战，他就有四部著名的作品，即《江上军事第一剳子》、《江上军事第二剳子》、《江上军事第三剳子》和《奏还汪应辰知衢州词头疏》。后来他到四川做官时，仍然在军事方面大有作为，代表作是《论用吴璘以图恢复疏》、《论巩州未下可忧疏》、《论营田之利弊》等疏奏。隆兴元年，虞允文又有著名的《论今日可战之机有九疏》，这些作品对后代影响甚远。

2.疏奏语言直率中肯

当他被皇帝召见时，对皇帝上言道：“君主一定要敬畏上天，一定要安定百姓，一定要效法祖宗……随后又直言不讳地提及当今士大夫风气的各种弊病：依靠文章选拔的一定要抑制其中轻佻浮滑的人，凭借议论升迁的一定要罢黜其中巧言虚伪的人，仰仗政务提拔的一定要革除其中过分苛刻的人，大约这么做才能够肩负重担实现宏远目标”。向皇帝直抒胸臆，坦诚自己对治理国家、纳用人才、安定百姓等间接，可谓是教皇帝如何做人处事，此般勇气非常人能及。

3.疏奏未雨绸缪

虞允文疏奏未雨绸缪，从金国入侵南宋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王伦访金回朝报告说金人顺从朝廷，态度友善，完全没意识到完颜亮修整汴京是要南侵。后来汤思退再次去金国朝拜恭贺，对边陲军事防备情况置之不理，丝毫不过问。而虞允文就很有先见之明，从完颜亮写的诗中就读出了他想进攻南宋的意图，于是上奏疏道：“金人一定会违背盟约，会从五个路线进攻，希望陛下诏令大臣们做好应战的思想准备，筹备好防御措施。”当他看到金人运输大批粮草，建造众多战船时，便立刻辞行回国，上奏皇上金国在加紧备战了，要求皇上一定要巩固淮、海两地的守备力量。正是因为他的聪慧，向皇帝上奏先进知名的疏奏，后来才使宋国做到有备无患，最终取得战争胜利。

4.疏奏兼顾人文情怀

打败金国入侵后，虞允文又上奏道：“金国完颜亮已被诛杀，新主完颜褒刚上任没多久，他们朝野局势正混乱不堪，这是上天相助，我们可以藉此机会收复失地。而求和的话就会使抗金士气受到严重打击，继续抗金才能提升将士百姓抗争到底的信心。”高宗对他的疏奏很是赞同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的奏章极具人文情怀，兼顾奏章授受者的感受，能够很好地鼓舞人心，强化民族凝聚力。

这种效果不仅在他的疏奏中随处可见，在他与将士的交谈中也有体现。采石之战中，长江北岸陆续集结了金人的骑兵，情况非常危险。虞允文考虑到原地等待李显忠会延误军情，对我方不利，于是立即招来部下，勉励他们为国效忠道：“军饷和诰命都在这里，得胜回朝发放给你们。”各军领回答说：“如今因为统帅在这里指挥，我们将孤注一掷，拼尽全力。”有人问：“你是接受命令前来犒劳部队的，并没有督战的责任与权力，倘若有人揭发你，你难道会听凭他们指责吗？”虞允文斥责道：“事关国家社稷的存亡，我又怎么能回避危难呢？”这样的语言极大地振奋了军心，最终取得战役的胜利。

5.疏奏从国家和人民利益出发

隆兴元年（1163），虞允文入宫答复皇上的提问，史浩向来坚持弃地求和政策，升为右相后，就立刻奉行他的主和措施，并且亲自草拟诏书，其中有这样的词句：“抛弃这些像鸡肋一样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可以打消金人的狼子野心。”虞允文入宫上奏说：“如今有八足以说明我们继续抗金的理由。”孝宗问到弃地问题时，虞允文用朝见时所执的手板在地上画，力陈丧失土地的利害。此翻疏奏将他的爱国主义和爱民之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身处乱世，加之激烈的党争造成很多流弊，激发了虞允文“志在当世”的参与意识和参与行为，孕育和涵养了他娴熟的疏奏技巧。后世对他的研究多围绕他的爱国主义和英勇抗战展开，对他文学方面的贡献研究不足，特别是他在疏奏方面的成就几乎无人问津。本文浅谈他的疏奏内容和风格，以期引起更多学者对其的关注和重视，从而为古代公文的研究开辟新的视野，取得新的成绩。

参考文献：

[1]张香宁.虞允文研究[D].浙江大学学报.2011（05）

[2]王墉.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虞允文[J]. 文史知识.2007（11）

[3]史宗义.创造军事神话的虞允文[J].文史天地.20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