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媛
摘要:汉代作为我国封建社会进程中发展比较全面的时期,体育运动汲取了各文化所长融合到了汉代陶俑艺术当中,在时代大环境的陶染下,形成了别出机杼的艺术风致。体育为何会以艺术的形式出现在陶俑中,汉代体育陶俑中出现体育活动的原因是什么。
关键词:汉代 体育陶俑 原因
汉代陶俑作为中华民族宝贵文化中的绮丽一页,历经历史车轮千百转,向我们直观的呈现了汉代体育陶俑将体育与美术的和谐交融,展现示了汉代人在生活中发挥出的聪明才智以及汉代体育与美术的发展,尤其是汉代百戏俑,愈加代表了汉代体育陶俑的发展。汉代体育陶俑受汉代历史文化的浸染在物象选材、造型、创作手法上都带有鲜明的时代特性。
体育为何会以艺术的形式出现在陶俑中,汉代体育陶俑中出现体育活动的原因是什么?笔者认为有以下几点。
一、秦始皇中断“饼武之礼”严禁民间习武的产物
据《坟献通考·卷一四九》记载秦灭六国后,采用了强制性的统一举措,其中有不准民间私行收藏或藏匿兵器,不允百姓研习作战技术的规定。人为的中止了“饼武之礼”和民众练习武事等传统文化。但中国古代尚武文化的更替继承由于其惯性,并不可能当即消失,于是转变成了其他的模式。角抵在秦二世在位时被引进宫廷,作为供宫廷贵族们欣赏玩乐的一种活动,与舞蹈、杂技等一起表演,被赋予了欣赏兼娱乐的性质。由此,角抵发生了一个从“武”到“戏”的质变,从具有抗衡性的“角抵”化为了兼具娱乐与欣赏性的“角抵戏”。这样的改变契合统治阶层享乐需求的同时,同样肯定了体育活動在两汉百戏中的发展基调。
二、楚风汉韵的开放融合精神
“楚汉的浪漫主义是主宰两汉艺术的美学思潮。”当代美学大家李泽厚先生曾这样论述,楚文化确实体现了丰厚的浪漫气息,笔者很赞许李先生的观点。楚文化有其本来的文化特性,然而并不守旧,拥有开放融合精神,不排挤斥逐外来优秀文化因素进行交流学习,开放融合中形成并保持着自己的文化特点。有一种观点,倘诺说汉赋出自于楚骚,那汉代的艺术则出自于楚风。富有想象,饱含激情,带有浓厚的浪漫主义与信鬼而好祠的神话色彩,充满浓郁的原始风味,楚风就是气韵生动之风格的原型。差别于汉朝儒家重“礼”制与理性精神,楚文化则侧重表现内涵情感。出土的汉代陪葬陶俑、画像砖、画像石等都可以看出,其造型艺术倍受楚文化陶染,不仅富有生命与动感,而且气韵生动活泼。这种积极发展与不同民族和文化之间的学习交流,在很大程度上使楚文化的发展得到完善,同时也为源于楚风的汉代艺术发展提供了基本情调。
三、汉朝歌舞风行、尚勇好武的陶染
秦汉时期,崇武尚勇盛行。不仅军人习武,连文人学士也多精通击剑与骑射,《汉书·东方朔传》载东方朔到长安上书自言出身云:“年十三学书……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史记·司马相如传》中也有文学家司马相如“少时好读书,学击剑”的纪录。那时的人们就将“击剑”与“读书”看做是同等重要的事情了。汉代举孝廉,也要经过相应的与战争有关的知识、技能的教育和练习,才可任命相应职务。因此,汉代的文臣战时即能率兵出征,而非举目文雅,身体柔弱的读书人。这都充裕的展现了汉朝“崇武尚勇”的社会之风。
体育活动在汉朝百戏中的蓬勃发展,与那时崇武尚勇、歌舞盛行的广泛流行有着必然的关联。歌舞之风是汉代社会风气的一个特点,人们都喜欢用歌舞来表达情感,上至皇帝贵族,下至寻常百姓。因此,有类似歌舞团的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有被豢养起来专程供地主权要们享乐的 “舞伎”“歌儿”;也有不同的乐队供宫廷内部的皇室贵族娱乐。《盐铁论·散不足》中对歌舞之风有所记载:“吟富者钟鼓五乐,歌儿数曹。”还记录了当时“民间酒会,各以党俗、弹筝鼓缶而已”。秦朝“角抵戏”通过汉朝崇武尚勇、歌舞之风的陶冶濡染,许多体育活动水到渠成的融入了其中。
四、娱内拓外、显扬国威的一种手段
汉承秦制后,在统治方针上采取休养生息政策,获得了重大收效,生产生活取得极大改善,社会秩序安定,道德情操向善,据《史记·平准书》记载:“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后细耻辱焉”,《汉书·景帝纪》中用“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对其做出高度评价,此时文化建设也呈现了衰落后再兴盛起来的形势,传授和学习知识、技艺渐成风气。
国家日益富裕,各地的藩王势力日益强大,“七王之乱”使得“地方藩王与中央政府为了赢取战役胜利,均大范围地操练兵马,在军事操练中一部分竞技性较强的体育项目作为一种实用手段被引入其中,这些项目在训练中大多会依据阵战方式的变动来变换竞技手段。”从此能够看出体育活动当作重要技术手段在行军打仗中取得了有成效的进展和传承,使得体育健身的观点深化到了军队管理与操练之中。
《史记·匈奴列传》中用“发车千乘,骑十万,军长安旁,以备胡寇”,描绘出了千军万马的雄伟景象与气魄,展现了当朝强盛的军事阵容。依照匈奴行军作战的特点,汉武帝实施大举发展骑兵,扩建骑军队伍等一系列措施,为后期反攻匈奴的战争提供了稳固的保证,六战六捷让匈奴自此逃往远处,南匈奴单于归附于大汉朝,并前去长安朝见,这使得大汉朝国威名望在西方各国飞速远播。更重要的是,在击溃匈奴的战争中还开拓了丝绸之路,为东西方经济贸易、东西方文化交流、为世界的共同进步做出了永垂不朽的贡献。西域通道的开通,用具体行动证明和演绎了一代王朝风采,标志了大汉朝文治武功的完美结合。
汉代百戏作为汉代综合文化的一种表演形式,不仅是当时社会风气的一个特点,用歌舞来表达情感。且往往被当作助兴的手段用来款待外国来宾和少数民族首领,在民族往来与交流中施展了很大功用。汉武帝在位时曾办了两次大型的百戏演出,“作角抵戏,三百里皆来观”记录了元封三年时举办百戏演出的场景,“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记录了元封六年夏时的百戏演出盛况,颜师古用“噪都邑人,令观之,以夸示之”指出了汉武帝此举之目的。汉昭帝、汉宣帝以及东汉孝顺皇帝,也都爱用百戏演出来款待外国宾客。百戏成为了汉朝统治者们彰显国家名望声威的一种手腕。虽然百戏表演中不会少了歌舞之类的演出,但体育活动却是占据其主要地位的。原因在于富有对抗性的竞技体育活动,越发可以渲染氛围、能够增加兴致,也可以使汉朝统治者们显扬国威的心理得以满足。
五、“丝绸之路”带来外来文化的影响
两汉时期,中外文化的交流与传播随着“丝绸之路”的打通而踊跃发展。与周边各民族的来往与交融,使得西方的体育文化循着丝绸之路,经官方或民间,不断传到大汉王朝,进行着广泛交流。汉代百戏文化变得更加丰富起来,这与神秘奇特的西域文化毋庸置疑的有着相关的联系。
考古至今发现了近十幅刻有眩人形象作为纹饰的画像砖、画像石,有文字记载“眩读与幻同,即今日吞火吐刀,植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本自西域来。”河南省新野地区出土的汉代《吐火图》中,清晰可见其刻画的就是这种高鼻梁长须发,尖幅长裙,手拿布带,口里喷火的很具有代表性的西方人形象。
汉朝时曾有东罗马的魔术团来过中国,《三国志·魏书·西戎传》里有记载称:“(大秦国)俗多奇幻,口中吐火,自缚自解。”在《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也有相关记载:“永宁元年,掸国(今缅甸)王雍由调复谴使者诣阙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又善跳丸……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罗马)也,掸国西南通大秦。”由此说明了罗马带来的杂技演出,对两汉百戲活动的发展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
不仅如此,安息的马戏班在汉武帝时期也曾到过中国进行杂耍、角力等演出。据《史记·七十列传·大宛列传》中的记录,汉武帝时期安息(国)“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是时上方数巡狩海上……于是大觳抵,出奇戏诸怪物……而觳抵奇戏岁增变,甚盛益兴,自此始”。其中的“觳抵奇戏”,其实便是“角抵戏”,也就是汉代百戏。四川彭县出土过刻有“掷倒叠案伎”的汉代画像石,其图可以看出叠放的木案竟然有十二张如此之多。“安息五案”从中亚传入到汉代,而“掷倒叠案伎”便是汉代融合了“安息五案”之后的创新。这表明汉代与各国进行“百戏”交流时,汉代百戏中的体育活动不仅承继了我国传统技艺,也融合并改进了外来文化中的一些东西,这些都使得汉代体育文化的内涵与表达方式得以丰富起来,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人类社会中所有文化的发展,都是在和谐共生、互相交融的形式中进行的。汉代作为我国封建社会进程中发展比较全面的时期,体育运动汲取了各文化所长融入到了汉代陶俑艺术当中,历经时代大环境的陶染,开辟了一条独具特色的艺术道路。
参考文献:
[1][西汉]司马迁.史记[M].长沙:岳麓书社,1992.
[2]张宝强.汉代百戏中的活动初探[J].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06,(03).
[3][东汉]班固.后汉书[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1.
[4]钱文军.汉代体育文化发展的历史背景与思想基础[J].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