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诗篇》中的情感与形式的关系

2016-05-30 23:15梁舒娅
未来英才 2016年21期
关键词:诗篇形式诗歌

梁舒娅

摘要:在古代的中国,有一种抒情言志的体裁,不合乐的称为诗,合乐的称为歌,而无论是诗还是歌,都要遵循一定的音律,拥有着优美的声学美感。同中国古代的诗歌一样,《圣经·新约·诗篇》也是饱含情感的载体,并在音乐中得以应用,将浓烈的情感释放。相较于当今以文学体裁的形式呈现在多数人面前的《诗篇》,在文字仅为少数人所掌握的时代里,被传唱的《诗篇》更能在传播上为多数人所接受;再加之诗歌能够灵活驾驭情感的特性,采用这种通俗的方式更能将信徒们对于上帝的赞美、祈求之情发挥到极致。因而,《诗篇》能够为后人所喜爱,与其诗歌形式紧密相关。

关键词:《诗篇》;诗歌;情感;形式;音乐

一、音乐于情感的意义

从内容上看,《诗篇》中的诗歌种类丰富,所表达的感情大致分为三种:一是热烈的赞颂,二是凄苦的哀告,三是不平的愤恨。从结构上看,大部分诗篇由三部分组成:简介、篇名与诗行。简介使得诗歌的情景感与代入感十分强烈,其中包含了如下因素:作者、背景、诗歌类型、使用乐器或采用曲调。值得注意的是,在《诗篇》中有16篇被直接指定了曲调,并且相同的曲调在感情表达上也有相同之处。从容上看,每一篇诗歌都有着鲜明的感情,而从结构上看,感情相似的诗歌有着相同或相似的配乐。这是由于,同诗歌一样,音乐也是情感的感性载体,甚至比诗歌更加能够打通人与人心中的壁垒。当诗歌的文字与配乐相结合时,无论是对上帝无上的礼赞,还是对恶人无尽的厌弃,寓于二者之中的情感便得到了双倍的奔涌。

这种用歌唱来表达宗教情感的形式也得到了基督教大思想家的青睐。在奥古斯丁广为流传的著作《忏悔录》中,曾记录下诗与乐在他心中的激荡:“听到这些神圣的歌词,通过乐曲唱出,比不用歌曲更能在我心中燃起虔诚的火焰,我们内心的各式情感,在抑扬起伏的歌声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音调,似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和谐而荡漾。……”这再一次证明,乐的加入使得诗的情感更加挥洒,使得诗的情感更能激起人的共鸣。

除了指定曲调,一些诗的简介也会指出相对应的演奏乐器;在演奏乐器中,以弦乐器为主。从历史上看,在古希腊和犹太人的礼拜中,乐器被广泛使用,而早期基督教徒完全排斥乐器,甚至在发展过程中,礼拜里逐渐摒弃了乐器伴奏,转而提倡纯人声。虽然基督教更偏向于不使用乐器,但并不能忽视《诗篇》中指定乐器的意义所在。在前文中,乐指向人声,是“唱”,那么同样是乐,器声也能够在人声的基础上再次加强情感的表达。并且,弦乐器往往具有悠长的音色,在庄严肃穆的唱诵场合中可以营造出整体合一的氛围;此外,乐器的加入可以提高旋律的音量,在体验感来上能够直观给人以冲击,其中包括信徒,以及其他信仰者,这也为教义扩大宣传对象提供了直接的途径。

二、修辞于情感的意义

诗歌是情感感性表达的直观体裁,一方面有乐的情感加强,另一方面也有着文字本身的修辞之美。

纵观整部《诗篇》,有一个倾诉者——“我”,有一个倾听者——“你/神/耶和华”(也有少数称作“他”,如第十八篇“他从殿中听了我的声音,我在他面前的呼求必进入他的耳中”。),有一个批判对象——“他们/恶人”。值得关注的是,《诗篇》始终以第一人陈表达赞美或是痛苦。一般而言,在第一人称的视角中,“我”常常是作品创作的中心,但在《诗篇》中,“我”的言论并非是个人自说自话,而是有一个令“我”在其面前充满了敬畏、崇拜和谦卑的交流者,他无形却又无处不在,能够听到“我”内心最真挚的呼喊——这个交流者就是上帝,是耶和华。尽管上帝从未与《诗篇》中的人进行直接对话,但虔诚与笃信使人相信上帝始终在倾听,因为正如第四十六篇“神与我们同在”所说:“神是我们的避难所,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在患难中随时得到帮助”,无论祸福,上帝一直在人的身边,一直对人们基于帮助。如此一来,“我”与“你”的交流就成为可能。

在“你”与“我”的交流中,作为人的“我”对作为上帝的“你”始终以仰望的姿态向上帝表达内心的情感,一切行为的标准也始终遵循着上帝的法则。第二十三篇“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有言:“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他是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此处采用了隐喻的修辞手法,将耶和华比作“牧者”,而“我”正是被牧者爱护的羔羊。古代犹太民族居无定所,以游牧为生,羊群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与他们的生存密不可分。能够将上帝置于“牧者”的角色,直接说明了他们被上帝捡选的身份,表明自愿接受上帝的领导与保护的决心;而上帝的力量在于他有能力带领他们找到赖以生存的草地和水源,是选民生存的希望。在开启生存希望的上帝面前,人又如何不渺小、如何不臣服?除了深刻的隐喻之外,《诗篇》中也大量充斥着仰望上帝之尊的直接表达。在第十八章“大卫的胜利之歌”中,当上帝听到人的在危急中的求告时,“因他发怒地就震动战抖,山的根基也震动挪移……”在这里,除了对上帝丰富的想象外,夸张与对比的手法十分生动地通过人对大地山川的直观感受,再经由大地山川对上帝的直观表现,便两次放大了上帝的无限力量。

从人物形象上来看,《诗篇》中的第一篇开始,“恶人”的形象就已出现。从内容中可以得知:“我”与“恶人”势不两立,一是因为恶人作恶违背上帝的要求,二是因为恶人的迫害使“我”需要借助上帝的庇护。通篇观之,“恶人”这一角色的出现,从侧面烘托出人对上帝的倚靠,进一步体现出上帝的伟大力量,人对上帝的赞颂、崇敬与依赖,以及其中向上帝诉说的痛苦与委屈,也就更能为诵读者、吟唱者所感知,激发更多的共鸣。

三、结语

整部《诗篇》情感丰富而强烈,一方面是文学修辞对情感的渲染,另一方面是结合旋律对情感的加强。将浓烈的情感融合如诗歌这一张力极强的形式,造就了《诗篇》流传千年而不停休的神话。

参考文献

[1] 《圣经·诗篇》.

[2] 奥古斯丁,《忏悔录》,商务印书馆,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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