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戏

陈晨

时间：东晋时期

人物：王羲之，东晋著名书法家，45岁，以下简称父

王献之，王羲之之子，8岁，以下简称儿

王夫人，王羲之之妻，40岁，以下简称母

幕启：台上一桌二椅，后幕布为青葱竹林映衬的兰亭，案上放纸、砚台、毛笔，灯光打于后幕，前面无灯光。

（一）

【背景音乐：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衔泥两椽间，一巢生四儿。四儿日夜长，索食声孜孜。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倦。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

父 （前台灯光启，手拿毛笔，自桌前站起）世称一书圣，字若游龙行，才选东床婿，俯仰观兰亭。老夫琅琊人氏，独爱会稽山水，更有名士多居之，后携妻儿至此，官拜王右军。正值...

儿 （打断王羲之，调皮开心地）父亲！白鹅不见啦！白鹅不见啦！

父 （惊吓的，急忙跑下）咿呀呀，我的老朋友呀！

儿 （偷笑）爹爹独爱白鹅，要胜过爱献之。素日，不舍别人字画，道观中见白鹅，竟拿其换白鹅，（摊开手，可爱的）爱献之？爱书还是爱白鹅？

母 （端庄的端杯盏而上）你父哪里去了？适才于此习书，怎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了。

儿 （疑惑的，好像在思索），母亲，儿子不知不知...（下台）

父 （摇头而上，坐椅子上，生气的）小儿顽劣！

母 （笑，将杯盏放在桌上）休要与小儿见怪，孩儿尚小，顽皮些也好，你应多加关抚他些，他实是聪明的娃儿。（灯光暗）

父 （长叹）常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爱之不以为道，适所以害之也。他虽年幼，但教导训诫万不可少，若骄纵成性不仅学而无成，更恐人之本尽失也。

母 我儿顽皮，但生性善良。天下父母心，你

（二）

【灯光启。背景音效小儿童谣：天上一对鹅，地上一对鹅，鹅蹦鹅蹦鹅。献之开心玩耍，王羲之与王夫人同上。

父 咳！我儿在做甚呀？

儿 （撅嘴，学白鹅走路）鹅蹦鹅蹦鹅！父亲，鹅儿姿态万千，倒让我想起，你今日教我所习书法了！

父 （唱）小儿顽劣不通情，

妻一番话儿将我点醒。

献之年幼通灵性，

着实一块玉儿雕琢方成形。

儿 （唱）爹爹书法技艺高，

人人称赞说其妙。

爹爹钻研论古今，

童子稚心难知晓。

母 （唱）我的夫笔间精妙胸有竹，

我的儿聪慧伶俐待雕琢，

一个是情在心中费思量，

另一个壮志初现心中藏。

两个人情浓于血雾中绕，

只待得玉兒雕成灵犀晓。

父 （欣慰的点头）我儿聪慧！爹爹素爱白鹅，别人只道我字形幻化多多，却不知万物皆是书法根基呀！唯有长习长练， 待你写尽园中那十八缸水，立好根基才可有所建树！我儿明白？

儿 （点头又摇头）儿子好似明白了，爹爹不是爱鹅是爱书！

父 （愠怒）你！顽劣小儿！

母 （拍一下王献之）不要玩耍了，快去习书！

（三）

【时间：三年后，王献之坐于桌前练习书法，桌上放有成摞的稿纸。王羲之侧门入。

父 （打背躬） 每日清晨，来至小儿房中，观其习字，略有长进，但见他，骄傲之气愈盛，我与他母亲十分担心。想要警醒于他，又怕他说（学王献之孩子气的声音）哎呀呀，父亲爱书不爱我呀！

儿 （打背躬）日日在这书房习字，今日私塾先生夸奖于我，赞我勤奋好学，书法长进！爹爹爱书法强于献之，我定要让爹爹看看，我这顽劣小儿是怎样！先拿于母亲看了！

【王羲之站起，二人相撞。

父 你到哪儿去！

儿 （惊吓的站住，作揖）父亲！

父 嗯！吾儿把习作拿于为父看来。

儿 （毕恭毕敬）是！

【王羲之拿起习作一张张翻阅，面不改色，王献之在一旁仔细观察父亲颜色。

父 （打背躬）字迹工整，但绵薄无力，缺乏筋骨，献之尚小，着实需要努力啊！

儿 （唱）没成想出门遇父门前站

父 （唱）望小儿日日用功惹人怜，

儿 （唱）心内狂跳盼父赞，

父 （唱）功成岂是百日间，（思索）

计上心头把儿唤。

儿啊！拿笔来。

【王献之将笔递给父亲，王羲之做出写字的样子。

父 （唱）爱子心无限，

呼儿问苦艰。

言过怕儿怨，

言轻恐儿满。

学问无止境，

筑学当不倦。

逸少不能言，

惟愿儿心宽。

（放下笔，抚了一下儿子的头，起身准备离开）

儿 父亲？

【王羲之回头望一眼儿子离开。

儿 （拿起父亲刚刚写过的纸）咦，父亲为何一言不发，只在这“大”字下面添了一点呢？到底我练的好是不好？（作思索状）

【灯光暗。

（四）

【背景音乐：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衔泥两椽间，一巢生四儿。四儿日夜长，索食声孜孜。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倦。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绣花。

母 （打背躬）近日见我儿，勤于习书，着实欣慰，但见他日见浮躁，又十分担忧，他年纪尚小，又不能理解他父亲的一番苦心，为母的心内，焦急万分，儿子成才重要，父子关系，也必得相敬相爱才是。

【王献之拿着纸张跑上台，焦急的。

儿 母亲，母亲。

母 （闻声站起）小心一点，这样慌里慌张，小心跌了腿脚！

儿 母亲，今日父亲来房中，看我习书，看完后什么话无有，（学王羲之的样子）我思忖这么好久，也不明白父亲，是喜欢我的字？还是不喜欢，私塾先生可是刚刚称赞于我...

【王夫人打断王献之的话。

母 拿于我看。

【王献之将纸递给母亲，母亲看后，拿起来想了一下后，摇头】

母 我儿近来可曾勤奋练书？

儿 儿子日夜习书，园中十八缸水，尽已用完。

母 儿啊，学无止境，十八缸水说多是多，说少着实不多呀！

儿 母亲...

母 唉，吾儿练了三斗墨，唯有一点像羲之。（用手点着纸上大字下的一点）儿啊，努力习书总算还是有成果地，继续努力。

【王献之惊诧。

儿 唯有一点像父亲，这这这...

母 孩儿，你父幼时习书，废寝忘食，别人劝他吃饭，竟将馒头蘸墨汁食而不知。

儿 母亲...

母 你可曾记得，儿可知山东老家的洗砚池，水为何为墨色？你父每每练完书法，都来这洗砚池，清洗毛笔，二十年后，清澈的水竟变为黑色，你只知别人将你父亲赞扬，若非日积月累习书，哪有今日人人口中的书圣！

儿 母亲，这一点是父亲添得...

母 （惊诧）我儿，你父生性寡言，他见你与他心生嫌隙，担心失了你的面子，费此周折，用心良苦。期望你能明了，学海无涯，万不可辜负你父一片苦 心啊！

儿 母亲，孩儿明白了。

（唱）听母言心中波浪层层翻，

这一点本是父亲为我添，

学无止将父言语抛脑后，

父亲的一番苦心深深叹。

他平日寡言少语被错勘，

儿哪知情深似海何需言！

爱鹅爱书还是爱献之何需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