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文
人类的文明一开始是渔猎文明,接下来是游牧文明,再以后是农业文明,如今的工业文明和未来的生态文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离不开水。
2015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西雅图出席了主题为清洁能源与经济发展的第三届中美省州长论坛并发表讲话,强调中国正在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
海绵城市是生态文明建设重要的组成部分,主要是指城市能够像海绵一样,在适应环境变化和应对自然灾害等方面具有良好的“弹性”,下雨时吸水、蓄水、渗水、净水,需要时将蓄存的水“释放”并加以利用。
在城市的地表,更多绿地、雨水花园、自然河道和湖泊,会替代水泥路面和混凝土河道;在城市的地下,现代化的排水系统通道纵横、井然有序,不分昼夜地运转着。这些设施为城市带来清新的空气和洁净的河水。
城市就像一块收放自如的海绵,会“弹性适应”环境变化和自然灾害:降雨时,能收集、净化雨水,补充地下水;干旱时,可以将蓄存的水释放出来加以利用,调节水循环……这些场景,将随着海绵城市的建设而逐渐成为现实。
坦纳斯普林斯公园颇受波特兰当地居民的欢迎。坦纳斯普林斯公园特别设计了纵横交错的亲水平台,人们可以在此观察鱼鹰潜入水中捕鱼,孩子可以在平台上玩耍。而在公园的甲板舞台上,还可以表演各种文艺节目。又如新加坡碧山宏茂桥公园及其沿线加冷河的修复改造,与坦纳斯普林斯公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恢复成自然河道的加冷河不仅更长,达3.2千米,还利用了11种不同的土壤生物工程技术和14种本地植物,加固蜿蜒延伸的河岸。此举不仅满足了河流的排水功能,也巧妙地把河流和公园融为一体,这些软质河岸成为人们放风筝、跑步和交友的开放空间。
顾名思义,海绵城市应该是可以“吸水”的城市。不过,这个概念还强调:在需要时,海绵城市还可以“放水”出来使用。
海绵城市这个概念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它可以算是城市雨洪管理的第三代概念。
要了解海绵城市的前世今生,我们可以从城市“看海”这个话题说起。
众所周知,在城市“看海”并不是中国的专利。在美国,20世纪70年代,很多城市的雨洪问题也同样严重。
美国联邦政府通过建设深层隧道等方式,延缓雨水进入受纳水体,缓解雨洪问题。以深层隧道和调蓄池为主要代表,形成了城市雨洪管理的第一代概念——最佳实践管理。最佳实践管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城市的雨洪问题,但也存在局限性。首先,占地很大,施工影响面大;其次,投资很大,必须由政府主导建设,但政府也有缺钱的时候;最后,功能比较单一(花几十亿就建个水池而已)。
到了20世纪90年代,美国又提出了第二代雨洪管理概念——低影响开发。低影响开发强调源头控制实现雨洪控制,代表的工程措施有绿色屋顶等。大部分低影响开发工程措施的本质——就是给房子、马路通通换上绿装。与此同时,低影响开发正好可以弥补最佳实践管理的短板。首先,占地小,“见缝插针”;其次,单个项目投资额相对较小;最后,具备景观功能。
本世纪初,最佳实践管理和低影响开发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绿色暴雨基础设施的理念被提出。类似的理念在美国成为“可持续排水系统”,在澳大利亚成为“水敏感城市设计”。
终于,绿色暴雨基础设施的理念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经过本土化的改造,最终形成了“海绵城市”这个理念。
作为3.0版本,海绵城市综合了第一代最佳实践管理和第二代低影响开发的理念,既注重源头控制,也注重末端处理。
城市是人口聚集度高、社会经济高度发达的地方,也是资源环境承载力矛盾最为突出的地方。
快速城镇化建设过程中,由于城市开发强度过高,大量的硬质铺装,改变了原有的自然生态和水文特征。以中国北方为例,城市开发建设前,在自然地势地貌的下垫面条件下,70%~80%的降雨可以通过自然滞渗进入地下,涵养本地的水源和生态,只有20%~30%的雨水形成径流外排;而城市开发建设后,由于屋面、道路、地面等设施建设导致的下垫面硬化,70%~80%的降雨形成径流,仅有20%~30%的雨水能够入渗地下,破坏了自然生态,呈现了相反的水文特征,破坏了自然“海绵体”,导致“逢雨必涝、雨后即旱”,也带来了水生态恶化、水资源紧缺、水环境污染、水安全缺乏保障等一系列问题。
海绵城市建设,就是针对城市地下水涵养、雨洪资源利用、雨水径流污染控制、排水能力提升与内涝风险防控等问题,从“源头减排、过程控制、系统治理”着手,通过城市规划、建设的管控,综合采用“渗、滞、蓄、净、用、排”等工程技术措施,控制城市雨水径流,实现低影响城市开发建设,最大限度地减少由于城市开发建设行为对原有自然水文特征和水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将城市建设成“自然积存、自然渗透、自然净化”的“海绵体”,使城市能够像海绵一样,在适应环境变化和应对自然灾害等方面具有良好的“弹性”,丰水期吸水、蓄水、渗水、净水,枯水期将蓄存的水“缓释”并加以利用,从而实现“修复城市水生态、涵养城市水资源、改善城市水环境、提高城市水安全、复兴城市水文化”的多重目标。
(编辑 孙世奇)